☆﹀╮=========================================================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花千骨之画中影 作者:水陈白糖 世间繁华,不过过眼云烟。 爱恨虚无,却是生死难忘。 三生石旁,你我是否见过? 跨越时空,与你生死相随。 果果的经典大作【花千骨】同人文。 拆官配,拆剧情。 内容标签: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子画/陈影溪 ┃ 配角:霓漫天/花千骨等若干小伙伴 ┃ 其它: ☆、踏梦倩影 ?  2015年11月12号,北京。   “叮咚,叮咚”   门铃有节奏的响着,吵醒了正在梦中和霍建华大大面基的陈影溪。   伸手在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看,早上六点三十五分。噢,对于昨晚码字码到三点多的她来说,这门铃简直就是催魂曲。   “叮咚,叮咚,叮咚…”门外的人似乎不管人在不在,非要按到有人开门为止。   陈梦溪极其不情愿的起身换了衣服,一边朝响着催魂曲的门边走去,心里直冒抱怨的泡泡。   “叮咚…”   门铃还在急促的响着。出于习惯,陈影溪透过猫眼看来人,那人穿着制服,带着鸭舌帽,看不清相貌,手中还抱着一个包裹,还有一叠快递单。   噢…像是快递,但是你也太敬业了吧?这才几点就派件。   “咔嗒”心里抱怨的泡泡全部爆炸在这一声开门声中,带着睡眼朦胧打着哈欠开口:   “你好,找谁?”   “陈梦溪小姐吗?”   “是我”   “好的,麻烦签收一下快递,谢谢”   “嗯”接过小箱子,并在快递单上龙飞凤舞的签下她的大名。   “谢谢你快递哥哥,麻烦你记住这个门牌号”摆出一个自认为倾国倾城的笑容伸手指了指门牌。   “不客气…呃???”快递小哥显然已经被这“倾国倾城”的笑容给…镇住了。   “麻烦小哥以后这的件早上十点后再送,谢谢,慢走不送,拜拜”笑眯眯的说完不等来人反应,陈影溪已经退回门里把门关上了。   而睡眠不足导致脑子不太清醒的她,显然没有发现这个快递她不认识,而且她近期也没有在网上购物。   进屋随手把小箱子放在茶几下,就回房间了。距离她的兼职开始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睡觉,真是没有什么比被打断睡眠更让人糟心的事了。她需要睡觉。   由于主人的沉睡,房子也恢复了宁静。   刚刚送件的快递小哥,走到楼下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陈影溪房子所在的窗口。   时间还早,没有阳光,鸭舌帽帽檐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阴影以下的脸部没有一点表情。   驻足了一会,那人低头又压了压帽子,把脸完全没在阴影里,走了。   ——   陈影溪是一名网络小说作者,专职。但是她目前还是一名小透明,写文的收入并不能完全养活她,所以她的兼职也很多,各种各样的。   陈影溪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刚一年。每天的工作就是码字码字码字,兼职兼职兼职。她没有什么负担,随心而活。   她是个孤儿。她的朋友少之又少。   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相貌品行都不差,但是就是没人领养她,因为院长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一般人家收养小孩,大都要知道生辰八字,但是她没有。   院长不忍心,就把她来到孤儿院那天定为她的出生,也成功的让她被领养了,可没过多久她又被送回来了,因为收养她的那家人有了自己的小孩。   再后来,她就一直在那孤儿院,直到到了上学的年纪,小学是国家补贴支持读的。到了初中她就开始工读了,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也算顺利的把初中高中读完了。   大学以后生活稍微好了一些,时间也相对多了,除了兼职,她存了钱买了电脑就开始在网上的文学城写起小说了,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是小透明一个,但是这是她喜欢的事情,所以也一直都在坚持。   她的人生也许算不完美,于是她把所有的幻想都通过指尖展现出来,余生梦里,百转千回,完美的人生都在她写的故事里。   ——   七点半一到,陈影溪准时自动醒了,这是她上大学以后的习惯,不管昨晚几点睡的,七点半一定会醒。   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哎,睡不着了。腾的一下坐起身,胡乱的揉揉一头到肩膀下的头发。   突然想起来那个快递,咦,她不记得自己有买什么东西,也没听说谁给她寄东西了啊。想着就起身到客厅了。   看了一眼茶几下的小箱子,便转身进了浴室。一边拿起牙刷牙膏一边想着那个快递,盒子表面什么都没有,签收的时候没有注意,上面居然没有快递面单,不会是炸弹吧?呃…她显然想太多了,她又没有什么仇人,这安好的大中国也不可能有什么恐怖袭击的。想着想着也就洗漱好了。   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拿起箱子就拆,是什么看看不就知道了。   打开包装箱,里面是一个纯白色的礼品盒,四周垫着泡沫。包装得倒是挺用心的。   拿出里面的礼品盒,随手把包装盒子放到地上。   盒子上除了一行字什么都没有,细细的看着,这应该是字吧,苍劲有力的刻在上面,在白色的盒子上这一行黑色特别扎眼,但是明显不在她所知道的范围内,有点像古文字之类的。   打开盒子盖,陈影溪的眼球一下就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   一件叠得很整齐的粉色衣服。   衣服上还有一个镯子。   很漂亮的镯子。银白的镯身,还有点透明,镯身有点圆,上面还有一些雕刻的花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镯身不是完全衔接的,中间有缺口,就像那种可以调节的银手镯。不过这个有点奇怪,有一边还挂着流苏,粉色的。   把盒子放到茶几上,拿起镯子在眼前仔细的看,很古典的风格,很漂亮。   她还看到镯子上挂着的流苏旁还一起挂着一小片银片,上面好像还有字,但是太小了,找来放大镜,这两个字她看出来是什么字了,梦影。   梦影,是这镯子的名字吗?   一边念着梦影一边把镯子和放大镜轻轻的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提起盒子里的衣服,她没发现镯子在她念到梦影的时候闪了一下。   轻轻的提起,粉色的衣服也随之展现了她的全貌,原来是裙子,好像还挺长。   站了起身,轻轻的抖开,惊艳!淡粉色的纱裙,上面没有什么图案,简单但却不失味道。有一种仙气飘然的感觉。   低头看到盒子里还有白色的衣服,这样式应该是古装,白色的应该是穿里面的裹衣。腾出一只手拿起白色的里衣,没想到下面还有一双鞋子,也是淡粉色的,不同衣服的是鞋子上有花的图案,应该是桃花。   真漂亮。   只是这是谁给寄的?盒子上也没有快递单,刚刚也没有看清楚是那个快递,完全没有线索可以查证。   看了看镯子又看了看衣服,真奇怪,这是给她的吗?很漂亮,她想试试。   折腾了十几分钟她才搞清楚怎么穿这套衣服,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这么看自己没有美丽倒也还算清秀可人。   没想到衣服居然刚刚好,鞋子也刚好,噢,鞋子居然是厚底加高的…一米五八一直是她的硬伤…这寄的人很了解她啊,衣裙刚好,鞋子也是,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脑海里闪过仅有的那几个好朋友,想着是谁比较有可能给她寄这些,会给她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只有尹依喬了,但是她已经去出国了,时间也不太对好像。   一边想一边拿起沙发上的镯子,比划了一下,拿缺口对着手轻轻一扣,就戴上去了。   抬起手到眼前看了看,流苏接着镯子的地方有一颗类似钻石的东西,很小,但是却一闪一闪的反着光。   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指摸了摸那石子,没想到那石子突然发出了很刺眼很强的白光,陈影溪赶紧伸回手挡住眼睛,戴着镯子的手感觉镯子正在发烫。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晕过去了。   ——   长留山。   落十一正带着考生在进行招生考试最近一关,过三生池。   三生池水为贪婪,情,和欲念。凡有贪婪,情和污秽之欲的人进入三生池会痛不欲生,蚀骨销魂。其程度要看心中杂念的深浅,浅者还可洗去,重者蚀骨销魂,灰飞烟灭。   三生池水是从池边三只上古神兽的石像口中吐出的,石兽本像在长留三尊的贪婪殿,销魂殿,绝情殿中。   三色神水各不相融汇聚到池的中央形成了一池三色的奇特景象。   原本考试顺顺利利的进行着。   就当落十一准备喊下一位的时候,突然一个粉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正砸在了池的中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周围的人慌乱,毕竟都是通过长留招生严格考试的人,多多少少有点胆识。   落十一下到池中那粉色身影的身旁,那是个女子,身上发着淡粉色的光晕,仰面飘在池水上,发式已经乱了,墨色般的长□□浮在她的身边和脸旁。她很漂亮,眼睛紧闭着,睫毛如扇翼又密又黑又长,鼻子小巧挺拔,殷桃小嘴,皮肤白皙。   她的手一只在水里,一只放在腹部。落十一注意到了她手上的镯子。   “紫玉,通知三尊”   “是,十一师兄”   他在想要不要先给她捞起来,虽然看她在这池水里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但是池水还是凉的。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了。也不知道此人何来,是好是坏,不要贸然行动,等三尊到了再说。   长留三尊,掌门白子画,还有世尊摩严,儒尊笙箫默很快就到了。三人飞掠而下落在了池边,三人的相貌气质让在场的人一阵惊呼。   “掌门师弟,你可看出来是怎么回事?”摩严掐指一算,以他的修为,居然还算不到。   “她不是凡人”白子画也只能算到她不是凡人,其他的也都算不到。   “看这样子,未必是坏事,她身上的光可不是妖魔鬼怪会有的”笙箫默慢吞吞的摇着扇子,状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却说到了重点。   “那…”摩严刚想说什么,就见池中女子动了。   “唔…”陈影溪想用手撑起身,却撑了个空。   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蓝蓝的天空,视线转动,她看到了三座倒挂的小山,上面好像是宫殿,漂浮在半空,咦?飘?浮?眨了眨眼,还在那,宫殿旁不时还有小朵云飘过…   “啊!”惊呼一声想挣扎起身,陈影溪才发现自己在水里,一时间手慢脚乱,好在水不深,一会就站定了。   现在她一定很狼狈,用手把脸上的头发抹开。咦,她的头发什么时候变这么长了?原本只到肩膀下,现在居然到腰间了,还没来得及细想。   刚刚的惊吓还没过去,又一波惊吓在眼前,环视一圈,周围都是穿着白色长衣的人,男女都有,都用着很诧异和不明探究的眼神在看着她。   特别是她眼前这三位。   三人都是身姿不凡,而且中间那位异常显眼,噢,他长得和霍建华一模一样!   一袭白衣,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腰间银色腰束与襟摆的花纹相得益彰,腰束上还挂着一片用银链子衔接的无暇的几近透明的羽毛,往后一点,挂着一把长剑,剑把剑鞘都是雪白色的,剑把上华丽的白色的流苏直垂下地,随风似水般轻轻摇曳流动,似乎也能在空中击起细小的波荡。他身后发冠下的长发漆黑如墨,随风华丽又隆重的飘舞。   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华色,都在他身上了。   被美色迷惑脑子当机了一会,陈影溪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是莫名其妙的。   轻轻皱眉,又环视了一圈,怎么场景有点熟悉啊?而且眼前这个霍建华大大是怎么回事?这是拍戏片场?没看到摄像机啊。   “请问,这是哪里?”   这么多人,问一下吧,一阵风吹来,陈影溪打了个机灵,哎呀,她怎么感觉不到冷,但是衣服都湿了…   “这里是长留”白子画看到她双手环抱着身子,便伸出手轻轻一挥,陈影溪就从池里飞到岸上,又轻轻一挥,她的衣服已经干了。   陈影溪已经目瞪口呆了,长留?还有刚刚那?她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绳子!还有这瞬间干了的衣服… 这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了!   “你是何人?为何会掉在我长留的三生池中?”摩严皱着眉毛,显然这个女子不会仙术,而且任凭什么办法,都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通过长留结界,那她是怎么进了长留?凭空出现?能不被他们三人发现就进入长留,也这有这个办法了,但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我……”看着眼前这三人,她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也不知道啊!她也需要有人来解释一下,自己试个衣服就给试到这里来了,难道要这样告诉他们?而且长留?三生池?这不是花千骨电视剧里的吗?脑子乱成一片。   “我不清楚,你们也看到了,我刚刚是晕的…”她只能只有说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你这镯子?”‘霍大大’显然对她怎么到这并不感兴趣。   “这个啊”抬起手伸到他们面前:   “这个是…”梦影…话还没有说完,那镯子又开始发光,但是这次并不刺眼。只见那镯子伸直了镯身,飞离她的手腕停在她面前,然后变大了,一边的流苏也随之变大变长,白光暗了下了,变成粉色的浅光晕罩着变大的镯子,呃,不能叫它镯子了,现在看来倒是像剑把,剑的把手。   惊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影溪除了目瞪口呆,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了,这里绝壁不是二十一世纪!   这一幕不止陈影溪一个人惊讶,所有人都惊讶,包括她眼前的三位。   其余人不知道,但是他们三人都认出来了。这是上古神器,天地之神的武器:梦影剑。   “掌门师弟,这!?”摩严看了看陈影溪,她到底是何人?   摩严伸手想拿下,谁知手才到粉色光晕处就被弹开了,笙箫默见状也伸手去试,结果一样。   两人纷纷看向白子画,只见白子画什么表情都没有的看着陈影溪。   饶是他没有表情,陈影溪还是看出来他眼底的意思。   怯怯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剑把,没有反弹,就在她握住的瞬间一道白光从剑把一端刷的一声腾出,下一秒白光还有剑把上的粉色光晕都消失了。一把完整的剑出现。   剑把就是镯子的伸直放大版,银白通透上面雕刻着花纹,粉色的长长的流苏倾泻而下,流苏旁的银片变大成银牌,上面清晰刻着梦影两个字。另一只手握住剑鞘,拔出剑,剑身银白透明,剑锋轻薄锐利,没有一丝杂质。   好漂亮的剑!   “这是你的”白子画看着陈影溪,显然这梦影剑已经认主了。   书中记载,梦影剑乃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用的神斧的斧刃一点碎片,盘古开天辟地后神斧破碎成无数片,除十片幻化成神器立于天地各处守护滋润天地外,其余全随盘古化为山川河流,福泽天地。   梦影剑就是其中一件神器,立于天地各方神器中间,维系神器稳定,后世间第一位神在盘古开辟的天地下孕育而生,她,就是天地之神。   她生于梦影剑下,梦影剑就随之认主成了她的佩剑。随后神人接连被她孕育而出,六界中的神界就此形成。   慢慢的人界,冥界,仙界,妖界,魔界,也都接连反应而形成。   后来妖魔界觊觎神器力量,大肆犯界,企图将神器占为己有。一时间闹得六界苦不堪言。   最后妖王抢得练仙石,炼化了练仙石的力量,由于她本为妖魔,神器虽被炼化,神息却不能被她同化,最终不妖不神,成为了妖神,其力量已无人能挡。   天地之神不得已集齐除被妖神炼化的练仙石之外的九方神器,继而与妖神一番大战,最后将妖神封印在了除梦影剑外的其他八方神器中。   经此一役,天地之神也真身尽毁,元神神魄散落各地,佐以万物重生。而所剩无多的众神和梦影剑也就此消声灭迹。传闻众神跟随天地之神寂灭真身,散落元神神魄,佐以万物重生了。   梦影剑下落不明,练仙石也被妖神炼化。十方神器仅剩八方,天地之神元神神魄散落之前,将八方神器交于各大门派,并发令门派迁移,分布在天地各处,以防神器重聚,妖神之力出世。   在那之后,再也也有人见过神族的人。仿佛再也没有神了一般。   只是这天地之神的佩剑,现世没有人见过,只有史书记载。为何突然现身,还认了一位没有仙力的人为主,莫非此女身份不凡?   “这是我的?”好像是她带来的,但是不是她的,她不知道啊…不过显然这剑很喜欢她啊,谁都不给碰,就给她碰,好吧,就当是她的吧。   白子画也不说话,不回答。伸手就把她揽到身前,带着她跃身一跳,御剑而立。   陈影溪又成功被惊吓到了,并且慌乱中把手中的剑扔了出去,好在梦影剑乃是神器,有灵识,在陈影溪扔出时,它已经迅速的恢复镯子样貌从新扣在陈影溪手腕上了。而陈影溪已经没有心思管自己在白子画的身前,他的手还在自己腰间了。   “师兄”白子画只给了摩严一个眼神,就头也不回的御剑而上朝绝情殿飞去了。   好吧,陈影溪很没有骨气的差点蹲了下去,赶紧反身一把抱住了白子画的腰,嗯,她的身高就到他脖子,双脚发软正好抱住他腰。   看着地面越来越远,她已经无暇关心这个姿势是不是不妥当了,她恐高啊!   看着胸口前紧紧抱着自己腰,抖得跟抽风一样的女子,以往他定不会然这种事发生,现在却不想推开她,任由她抱着,她真是太瘦了。   “哎,这?”摩严也是不明所以,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这样走了,合适吗?   “师兄,放心吧,此人定不是祸害,就让掌门师兄先带她歇息,看她样子怕也是所知无多,等掌门师兄搞清楚了自会告知我们的”笙箫默还是懒洋洋的扇着扇子:   “师兄,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先回销魂殿了,再见”说罢合起扇子,纵身一跃,就御剑离去了。   留下摩严干瞪眼:   “十一,掠影仙术学会了吗?”   “师傅…那不是我现在能学的啊…”落十一呆着脸,他知道,他就要成为炮灰了。   “哼!”瞪了落十一一眼,伸出双手结印,使出掠影术,瞬间将在场除了落十一其他的人刚刚所看到的记忆消除。   所有人停顿一下,随即等待落十一继续刚刚的考试,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摩严看已完成,随后负手在背,准备回贪婪殿,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落十一用密音传话:   “考试事宜办好后,限你一月内学会掠影术,做不到就去戒律阁领罚!”   “是……”好像都不关他的事啊…看着师傅大人拂袖而且,落十一无奈转身准备继续考试。   “下一位,朔风”那掠影术岂是他现在能学会的,等考试完成还是乖乖去领罚吧!   在场的人都已经没了刚刚那一切的记忆,而想着领罚的落十一也没有发现,那位名唤朔风的男子冷冽的面具下勾起了嘴角,眼里满是笑意。没有一点感觉就走了一圈三生池。   “好,朔风仙资不错,就是飞升的仙人都少有能完全没事的过这三生池。很好”落十一见朔风资质如此之好,随即在名册上圈出他的名字,表示通过。他没有看到朔风抬头望向绝情殿的眼神。   “下一位,花千骨”   ——   绝情殿上,白子画还没有落地,陈影溪已经吓晕过去了。   是的吓晕过去了…   白子画将她抱到主殿旁边的卧房里的床上,给她把了把脉,脉象平稳,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刺激而且有些累了。   起身帮她把鞋脱了,又帮她盖好了被子,就转身出去了。   走到门口白子画又回头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的陈影溪,   她身上没有一丝仙力,却为何仙脉已通?随梦影剑而来,又被梦影认主,难道她是?   伸手掐指一算,还是算不出什么,只好作罢抬脚离去。   绝情殿上,桃花瓣飘零,在空中打着圈圈,又随风四处飘散。飘落两三片在廊上缓步前行之人的似雪白衣上。   命运之轮也一直在前进,该遇见的人总会遇见,会发生的事,也总要发生。? ☆、此心无垠 ?  晴空万里,风吹树影摇曳。   鸟语花香,风吹衣摆荡漾。   新的一天,在三五成群,结伴同行赶往课堂的长留弟子一路嬉笑声中开始了。   一切如常,除了这绝情殿里多了个人之外。   长留山上的热闹勃勃生机并没有感染绝情殿上,白子画一如既往的书房看着书,偶尔观微一下隔壁的隔壁房间里的陈影溪醒了没有,而陈影溪呢,还睡得不省人事啊。   当然,不到七点半没有人吵闹,她是不会醒的,现在换算成现代时间是早上六点,而且这绝情殿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自然是她睡觉的大好场所。   显然陈影溪同学的危机感是零,她似乎忘了自己在一个陌生的且前途未卜环境的里,隔壁的隔壁还有一位虽然很帅,却时不时观微她睡相的尊上,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香…   “啊…对不起对不起经理,对不起我迟到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你知道的北京的路…”话还没说完,就见经理从背后拿出工资条,恶狠狠的撕成碎片,砸到她脸上:   “你,被炒鱿鱼了!你的工资全部扣光!扣光!”   “啊!不要啊经理…”   “砰!”   “哎呦!”   揉着脑袋缓缓的坐起身,啊,她刚刚好像掉下床了。   还有她梦见自己被炒鱿鱼了,工资还被扣光光了!真是噩梦啊!   眼睛都不睁开,慢吞吞的摸回床上。   “你没事吧?”   一道清凉如水的声音让陈影溪顿时就清醒了!她家里怎么会有男人?   猛的睁开眼,她就看到依旧一身素白长袍的霍建华…   噢,天啊!不是还在做梦吧?而且刚刚摔下床的样子都被看到了?自己不会说梦话了吧?   陈影溪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而这个样子,综合刚刚微观她说的胡话,以及她手舞足蹈的摔下床,白子画以为她病了。   什么也不说来到陈影溪跟前,抓起她的手就把起脉,没什么事,就是心跳有点快。   手腕间传来他手指的冰凉,陈影溪回过神。   “我没事,谢谢…”   确认她没事,白子画也就放下了她的手。   ……   一阵沉默,陈影溪看着眼前白衣似雪,形似霍建华的人,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床是木竹的,桌子也是,门也是,全都是。   那一切不是梦?是真的?她穿越了?   她是一名网络小说写手,也写过不少穿越的小说,自然也看过不少,可她万万没想到啊,试穿下衣服也能穿越?还穿越到人家写的书里…这脑洞太大了…   看了身上的衣服,看了手腕上的镯子。   伸手揉揉头发,咦?她又发现了一件事,她的头发原本只到肩部下,现在却是到腰部了,拿起一撮到眼前,好像还比原来的黑了不少。   看了看头发,她又看到手,这手…这手明显不是自己的!   瞪大了眼睛伸出双手,这手…   她的手没这么瘦,手指也没这么长好吗!?   赶紧摸摸脸,不对啊!   猛的一下赤脚就奔到刚刚看到的梳妆台的镜子前。   噢,镜子里的人明显不是她!   平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小巧笔直挺拔的鼻子,殷桃小嘴,白皙的皮肤。比例均匀,恰到好处 。仔细看和原来的她只有两分像,像…像整了容的她…   看看自己的身板,身高倒是和原来差不多,就是瘦了好多。她记得试穿衣服的时候,衣服刚好啊,难道衣服自动变小了?噢,在这个神奇的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摸摸,镜子里的人确实是自己。只是这皮相美貌了许多。   但怎么会这样?   呆呆的走到桌子前,一屁股坐到垫子上,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她需要压惊,身体再好,心脏再强,也受不了这样接二连三的“惊喜”…   难道是魂穿?不会吧,这衣服这镯子没变啊。穿越时空造成的身体变化?脱胎换骨?她真的穿越了?   白子画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就见陈影溪放下手中的杯子,吧嗒一下伏在桌子上了。   ……   这姑娘从醒来行为就一直不太对劲,莫非是傻的?…把脉没看出来…   而趴在桌子上的陈影溪当然不知道她已经被人误认为是傻的了,她在捋顺脑回路,她在组织思路,她在强迫自己接受自己已经穿越并且变了一个人的这件事。   “掌门师兄”空中传来笙箫默的声音。   白子画走到她身边:   “走吧,去殿厅”   “嗯”笙箫默一句掌门师兄把她乱乱的脑子惊醒了,如同一只橡皮擦一样,一下把纸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擦掉,然后从新写上事实。   心里顿时柳暗花明。   “上仙,我想开了”一脸笑意,加快了脚步,上前和白子画并肩,她这样说他也许不懂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她需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嗯”白子画略微低头,从上而下的看着旁边她一脸笑意,微微勾起嘴角。稍微停顿了一下:   “你刚刚梦里说的经理,堵车,还有什么北京的路,是什么?”他活了几千年,从未听过这等奇怪的话语。   “呃…那个…”噢,他还是听到了是吗?她全程丑态都被他看到了吗?她要怎么解释这些这里没有的东西?……   支支吾吾的解释着,她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真是差到爆了。看着殿厅到了:   “说来话长,改天有机会再慢慢和你说”   “嗯”   ——   殿厅里,笙箫默和摩严已经正坐在桌前了。   “子画”   “师兄”   “师兄,师弟”   白子画和他们互相点头打招呼。   陈影溪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只好朝他们屈身点头,表示敬意了。   “坐”白子画已经入座,笙箫默拍拍他左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谢谢”   ……   兴许是太多问题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阵沉默。   她猜想,长留一定很富有,这里的人都这么沉默。沉默是金子啊…   眼前三人,除了白子画面无表情,另外两位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他们,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憋着…   她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毕竟她和他们真的不熟…   “我的名字叫陈影溪,可能是这镯子带我来这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心里也很多疑问,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   继续沉默。   陈影溪实在受不了,动手给四人倒了水,就自己喝起水来了。噢!如果不能回去,以后岂不是喝不到冰凉的饮料了……   “师弟?”摩严看着白子画不解的问到,他昨天回去以后查阅了很多书籍,传说梦影剑极具灵识,除天地之神外无人能驾驭,如今却认此女为主,莫不是……   白子画摇摇头:   “我没有算出她的来历,但我算出了我的生死劫将至,且八方神器有异象”顿了一下看向陈影溪:   “我生死劫中有异,此异能破生死劫,生死劫历来除杀无赦无法可解,除非…”   “万物之灵,天地之神!”笙箫默啪是一下收起他的扇子跟着白子画看向陈影溪:   “她可能是天地之神元神神魄转世”   啊!笙箫默简直就是真相帝,总是说到重点。   可是陈影溪可不这样想,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天地之神的转世?不能因为她来历不明就这样给她扣帽子吧?   “我?上仙开玩笑吧?”   笙箫默和摩严的眼神里明显闪着兴奋的光…如果是这样,岂不是白子画,长留和天下苍生之福?   白子画没回答,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她。   好吧,再没有表情,她还是看出来他眼底的意思了…他的眼神里写着:不,没开玩笑。   “你们一定搞错了,这里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法术仙法也都不会,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懂什么破解生死劫的办法?”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不会可以学”摩严眼睛闪着光笑着说。   她怎么感觉这笑容很渗人呢…   “是啊,小溪,长留的教学可是仙界最出名的哦”   噢噢,她什么时候和笙箫默这么熟,叫她小溪…   “你有打算吗?比如说去哪?”白子画缓缓的开口。   ……   是啊,她在这也没地方去啊,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会不会很凶残,她现在有这个镯子,看样子是个好东西,她什么都不会,踏出长留指不定就被撕成碎片…   这么一想她还是觉得小命重要,不如就留在这,其他的以后再说,反正她心无什么欲念,二十一世纪除了三两朋友,也没有什么可令她牵挂。   “我没地方可以去,我想留在这”   “好,你以后和新进弟子一起学习,师兄,你安排一下,带她下去”   “掌门师兄,这样不太好吧?”笙箫默皱眉,他清楚白子画的性子,但是如果她真的可以破生死劫,那放在身边亲自教导,不是更好吗?毕竟这是大事。   “我觉得妥当,毕竟师弟是掌门,这绝情殿也不是弟子可随意上来的,这莫名其妙多个人,怕是不好,还是和新进弟子一起,先学习,等一年之后仙剑大会再行安排”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陈影溪听出来了,他们不打算因为她是白子画的救星和可能是天地之神的身份而对她格外关照。   这样最好,这绝情殿冷冷清清的,而且花千骨这书和电视剧她都是看了好几遍的。这可是白子画和花千骨这对官配cp的地方。剧情君!   不过,目前看来剧情君已经下线了,书里剧里可都没有她这号人物。   陈影溪可不管什么剧情,反正她来了,顺心而行。别的她不管。   “小溪,你觉得这样安排怎么样?”摩严看着神游不知道去哪了的陈影溪问道。   噢,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在讨论的主角是她了吗?可抱歉她并没有听到后面他们说了什么…   “噢,抱歉,你们刚刚说什么?我没注意听”   ……   ……   除了白子画,其他两人互视了一眼,这姑娘可能有点缺心眼…   “小溪,虽然你仙脉已通,已是仙身,但是你一点基础都没有,我们安排你和新进弟子一起学习,他们也都没有基础,你和他们一起学习,不会太吃力,一年之后仙剑大会,子画再收你为徒,届时你就得跟着子画在绝情殿修行”   这回陈影溪很认真的听着,前面没有问题,到后面的收她为徒,又成功的把她“惊喜”到了…   “什么?收我为徒?不用不用,我就待着长留就好,谁做师傅没有关系”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心…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了。   ……   她的话让摩严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白子画抬眼看着陈影溪,她不愿意做自己的徒弟?为何?心中一股不解带着一点失望。   “收不收你为徒,一年之后仙剑大会再说,届时还要看你修为怎样”饶是心里失望,还是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   陈影溪抬了抬眉毛,他眼底的那一点意思难道不是失望?奇怪自己怎么老是能看到他眼底的神色?莫不是因为她想象力太丰富了…   再说再说,还有一年呢,说不定一年之后她就想成为他徒弟了。   “是嘛,到时候再说”刚刚摩严说自己仙脉已通,已是仙身?是不是就不用吃东西睡觉之类了?她确实是没感觉肚子饿,但是睡觉还是想啊…   “嗯,师兄你一会带她下去安排吧”   “好”   陈影溪就这样成了长留的弟子。   站在门外,看着蓝天白云,转身对着笙箫默和摩严说:   “世尊,儒尊,你们能否把我变下去,不用在剑上飞下去,或者把我打晕再…”   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在剑上扑在一个凉凉的怀抱里了,身边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冷香,闻着都感觉凉凉的。可是她无暇想太多了…又要飞一次,她恐高啊!   白子画听到她说的话想起她上次上来绝情殿时候的模样,心里一动,人已经出去了。   他不想看到她伏在别人的怀里。以后要成为他的的徒弟的,自然还是他亲自带比较好。   看着怀里又抖得和抽风一样的女子,这样怎么行?他长留掌门的徒弟不能连御剑都怕吧?   他已经决心要收她为徒了。   一下已经看不到人了,留下笙箫默和摩严两人还在原来无比凌乱。   “师弟,这…”   “师兄,我看未必是坏事…”   “可是身为掌门是要戒情的…”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而且小溪可能是神啊…”   “也是…如果她真是神,那岂不是天意如此…”   “师兄,是不是神,都是天意如此,我们挡不住的啦…”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只要对掌门师兄,对长留没有坏处不就好了…”   “你说的对…”   世间繁华,不过过眼云烟。   爱重情深,却是生死难忘。   三生石旁,你我是否见过?   跨越时空,与你生死相随。? ☆、梦幻长留 ?  今天,是长留新进弟子正式入学的日子。   她,陈影溪,也华丽丽的空降了。   看着那繁琐的入学手续,陈影溪只想对天长叹一声: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昨天白子画带她下来的时候,她虽没有吓晕,但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所以本该昨天办好的手续,就改到今天办,早知道这么繁杂,她就不该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拒绝世尊的安排帮忙了……   而今天是新进弟子面基三尊的重大日子啊。她得赶在仪式开始前吧手续办好,还好她今天起的比鸡早…   弄来弄去,一会去素衣阁领校服,一会去常进阁领日用品,一会去书斋阁领课书,一会去…总之到处跑。   这八大阁五大殿的布局,简直让陈影溪不能忍,这设计的人绝壁是故意的啊!新进的弟子没几个会腾云御剑的,就有两条腿!在给新进弟子为学习做准备热身嘛?!其实她不知道,新进弟子不会御剑的还真不多。   她的腿要跑断了才完成了登记的所有事项。   离面基三尊的时间也不远了…   回住处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出门了。   “影溪,这里”霓漫天对着陈影溪招手。   隆重介绍一下,霓漫天,她的室友。   昨天她刚到住处,就和这妹纸勾搭上了。霓漫天再一次证实了她的想法:剧情君血气不足!   霓漫天虽然还是有点娇纵自以为是,但是她妥妥的想法单纯,属于那种事都挂在脸上的那种。绝对是好丽友的最佳选择!两人随便聊了两句,觉得实在太投缘了,就顺利勾搭成了朋友。   虽然霓漫天有点跟不上陈影溪说话的节奏,也搞不清楚她嘴里说的,哦买嘎,么么哒,吓死宝宝了,这一系列的词语是什么意思,但沟通还是毫无障碍的!   “漫天……”   “影溪,你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啊?”   “我办登记手续去了,呼~”好家伙,要是她知道这八大阁五大殿谁设计的方位,一定给他烧高香…   跑一遍,她觉得她又轻了两斤了。   “哈,累坏了吧?”   刚想回答,就听见殿内司仪浑厚的声音传出来:   “新进弟子入殿~”   便不再说话,拉着霓漫天进殿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她是空降兵,而且是掌门尊上亲自带来的这个消息一早已传遍了长留。   流言蜚语真是强大!   不管陈影溪站在哪,都有目光追随她,过了一把明星瘾啊,就是眼神不太对就是了。   不过这些对陈影溪来说,什么都没有。   她是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等吃了睡…   新进弟子有二十一人,加上空降的她,一共二十二,真是挺二哈。   二十二人整齐排列站在殿上,最前面有一条长桌,桌上放着些许紫色的盒子,每个盒子中都有一张雪白的绒布上面放着一块浅紫色通透的石头。   验生石嘛!   “三尊进殿~”   只见三道身影由大殿门外飞掠而来,片刻已经站定在殿上主位前。   她终于明白这大殿的顶为何那么高了,嗯。   “见礼~”   “拜见掌门,世尊,儒尊~”   陈影溪极不情愿的跟着霓漫□□三尊跪.拜,她陈影溪上跪天地,下跪神明。有生以来第一次跪人…   哎,果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实也不算跪人,毕竟这三位都已经修成仙了……   “仪式开始~”司仪的声音浑厚有力,传遍大殿各处。   “验生石,验真身。知福知祸,得以示警,生死相益”   “现在开始塑验生石,被点名者上前~”   “朔风”   剧情君上线!   被喊名字男子拔步向前,昂首挺拔,他脸上戴着一个银色半脸面具,只露出显得有点没有血气,薄利的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一身浅蓝素衣标准长留校服被他穿出一副帅气宇昂的感觉。   他应声走到桌子前,拿起石头旁的银针,毫不犹豫的扎破手指,将血滴在石头上。   浅紫色的验生石遇血立即融合,发出光亮,随之浮现血色的字,那是滴血之人的姓名。   “舞青萝”   ……   “火夕”   ……   “花千骨”   司仪念到花千骨的名字时,陈影溪顿了一下,随即看向那个瘦小的身影。   还好长得不像赵丽颖…   一个霍大大版的尊上已经让她精神很凌乱了。再来一个就受不了了…   花千骨瘦瘦的小小的,看样子应该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张萝莉脸,稚气未脱,挺可爱的。   而此时她脸色有点不太对,有些红,头低得低低。怯怯又好像有些兴奋迫不及待的上前拿起针。   在她的血滴下还没有碰到验生石的时候,陈影溪看到白子画的手指动了一下,再看花千骨,她已经塑好验生石了,颜色无异。   她是白子画的生死劫,刚刚白子画是替她掩盖了验生石的颜色吧。   看来剧情君已经满血复活了噢!   ……   “霓漫天”   “尹上飘”   “柳如颜”   “苏玲”   “韩易”   ……   到陈影溪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人了,她是插班生,空降兵嘛!   “陈影溪”   陈影溪缓步上前,虽然动作慢,但是也不会拖泥带水,她干净利落的扎破手指,滴血到石头上。   她一出现,剧情君就死。   她的验生石亮着紫红色的光。   然而三尊只是看了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旁边的长老也纷纷识相的当做没看见。   陈影溪才不操心,她在这的定位是好人,好人知道吧。   即使是坏人,她也不想管,就是这么任性。噢!   退回位置上。   “礼毕”   “宣读长留戒规”   这仪式很简单,司仪宣读完戒规就完事了。   三尊只是来露个面,混个脸熟,以免新进弟子那个眼瞎日后冒犯了。   可能是因为陈影溪很认真的听着司仪宣读戒规,感觉没多久就宣读完了。   仪式结束,司仪吩咐他们前往科目阁领接下来十天的学科排序,就让他们回去了。   刚出殿外,陈影溪就拉着霓漫天跑到花千骨和轻水面前了,花千骨和轻水同住,所以也是朋友了。   “你好,我是陈影溪”   “我是霓漫天”   对于陈影溪和霓漫天突然搭讪,花千骨表示有点惊讶,毕竟她从小都没有朋友,不善与人交流。到了长留也就认识同住的轻水,还是因为轻水为人爽快,又特别爱说话。这才成为朋友的。   她很高兴:   “你们好,我是花千骨”   “我是轻水”   看着眼前这些豆蔻年华的少女,笑容阳光灿烂。陈影溪也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一样。   其实她现在的外貌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   既然已经交好,自然是一起行动啦。四人结伴一路嬉笑往科目阁走去。   和她们谈笑间,陈影溪突然有些感慨,如今天真烂漫的三人,日后结局却都一样令人唏嘘。   其实当时看书和电视剧的时候,陈影溪就觉得,全书的人物好像没几个下场好,虐心啊!   眼前三人现在如此天真烂漫可爱,以后会不会像书里一样?   她不知道,即使她心疼她们,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到来能有什么能力改变她们的结局,这是一个虚无的世界,她自己都如梦似幻,她不得不信,有些事情上天注定。   她只能做自己想做的,能做的。其余她不能左右。   想想觉得自己想太多了,现在看来剧情君明显病得不轻,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全天二十四小时在线啊。说不定有另一番结局呢。   说说笑笑,科目阁到了,排队领了学科排序,四人就回住宿,巧的是,轻水和花千骨的寝室就在她们旁边。   住宿的区域很大,房子都是一间一间的,不大,住两个人刚好,每间房子之间有空隙,距离大概一米半左右,种着很多竹子。   环境很好,雅致。   回到寝室后,陈影溪就没有和她们一起喝茶唠嗑了。因为她要恶补认字。   是的,在二十一世纪是大学生的她,在这居然是个文盲…   这种设定,她只想说,嗨,哈士奇,约吗?   她觉得她应该感谢老天,还好这里说的普通话,不至于听不懂,真是亲妈啊!…   拿着早上领课书时顺带借来的相关书籍,书上那密密麻麻的字,很显然她全都看不懂…   这时候要是有叮当猫的面包就好了!   扶着额头仰天长啸之后,她决定不要脸了,求助霓漫天她们去了。   面对陈影溪的求助,霓漫天花千骨和轻水妹子都表示很惊讶,脸上表情十分精彩,睡醒没多久刚刚加入联盟的糖宝更是笑得差点岔气。   是的,她自己也很惊讶,谁能想到十几年的优秀成绩,在这里居然然并卵…   求她心里的阴影面积!   一阵惊讶后,三位小伙伴以及百科全书糖宝纷纷表示她们会尽力成为陈影溪的神助攻,可不能让人知道,这位空降兵,居然是个文盲…   所幸陈影溪过目不忘,一点就通,加上三位神助攻和糖宝这位图书库轮番上阵,倒也学得很快。   不过她这位空降兵是个文盲这件事还是很快暴露了,世上没有包的住火的纸…有人的地方,就是八卦的战场…   因为她身份有些神秘,没人知道她背景如何,从何而来。桃翁以为尊上带来的,肯定是个优等生啊!原想在课堂上让她出出风头,谁知弄巧成拙了…   堂上学生的嘲笑对陈影溪并造不成攻击。   可是桃翁爷爷就不一样了,老脸跟变脸表演一样,青一阵红一阵的。   最后下不来台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就把她带三尊面前“陈述事实”了。   跪在地上的陈影溪表示,她一点都不在意。   看得桃翁更是气得老脸涨红,险些冒烟。叽叽喳喳的对三尊说她如何如何庸才,朽木不可雕也,还如此不知进取云云。   怎奈三尊都很淡定,是啊,活了几千年了,什么没见过,不就是不认识字嘛…   听完桃翁的陈述,尊上大大只是没有表情挥挥手示意桃翁退下了。   喧闹在桃翁气冲冲的离去之后结束了。   一阵沉默。   三尊大仙谁都不开口,就定定的看着她。   陈影溪真是神烦这种情景。   站起身拍拍膝盖,她在想回头要不要效仿小燕子来个跪的容易。   “我的确不识你们这的字,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文化”   看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小溪,你们那的文字是怎么样的?写几个我瞧瞧?”笙箫默慵懒的半躺在座上,慢吞吞的摇着羽扇,伸手一挥,旁边桌子上就出现了笔墨。   好家伙!好拉风!   但是…她不会用毛笔写字…   她想给这个拉风的世界献上她的膝盖!   想了想,看了看笙箫默手里的羽扇,心动不如行动。   轻移莲步,来到笙箫默的面前:   “谢谢”说完伸手在他的羽扇上拔下一根羽毛。   这个动作当场就镇住了高大上的三尊。   陈影溪一脸无畏,她很有礼貌啊,先道谢再拔的。   转身来到笔墨纸面前,用羽毛梗沾沾墨水,小手一挥,洋洋洒洒的写下自己的大名:陈影溪。   并在下面附上小字:我大学毕业文化很高!   写完就拿在手上给他们看了。   “这是…”摩严轻皱眉头。   看吧,要你们去二十一世纪也是文盲!   “这是什么字啊,小溪溪”笙箫默显然已经原谅她拔他羽扇的事了,因为他对她的字更感兴趣。   白色的纸上,陈影溪的字纤细却有力,饶是看不懂,还是觉得挺好看。与这个世界的字不同,明显比较简单一些。   她的字当然好看。连从头到尾没有表情的白子画此时眼底也挂着赞赏两个字。   可惜她的优点在这个世界,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这是我的名字,陈影溪”   “那下面的小字呢?”好学的笙箫默同学又发问了。   “这个啊,这是,长留山真好我很喜欢!”呵呵哈呵呵。   完事之后笙箫默要求陈影溪把她写的字送给他,说当是赔偿拔了他的羽扇。   她当然是欣然答应了。   正当陈影溪准备告退的时候。全程沉默的尊上大大突然开口了:   “以后若是有什么疑问或者不懂的事,可直接找我们”   这话听得陈影溪一愣,这算是特权吗?   “谢尊上,弟子告退”   “去吧”   三尊都没有表示,着实令人不解,一时间长留上下都在猜测这位不识字的陈影溪是什么来头。   但是三尊都没有出声,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太过火。   陈影溪的文盲事件就此告一段落。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   陈影溪的文盲时间也算结束了,起码基本的阅读已经不成问题了。   更让小伙伴们惊讶的是陈影溪关于二十一世纪的知识。   霓漫天花千骨等人也后知后觉的发现,陈影溪文化很高的好不咯!   且经常能弄出各种花样的东西,她们都深感有趣。   于是陈影溪文盲的帽子摘掉了,如今在霓漫天花千骨等小伙伴眼里,她是文化很高,智商很高的人了!   如梦似幻的在这个世界过了两个月了,陈影溪也逐渐开始习惯这里的画风什么的。   她人生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后来一次偶然陈影溪才想起了那个装着衣服和镯子的白盒子上那行字,那行字她已经知道是什么字了:   来自去处来,去到来处去,归。   这行字她并不懂事什么意思,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懂。   冥冥之中不是上天选中了她,而是她选中了自己。? ☆、御剑飞行 ?  转眼陈影溪已经在这呆了六个月了,她已经基本告别不识字三个字了,那段茶余饭后的笑话也渐渐被人遗忘。   但是,不是因为不好笑了,是因为这位身份不明的空降兵陈影溪,继不识字之后又出比不识字更有爆炸性的供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她!不会御剑!   是的,全长留的人都想不明白,一个如此聪慧,科目都是成绩全优,六个月来修为已经远甩同级几条街的陈影溪,为何就是不会御剑?   连资质最差的花千骨都刻苦耐劳,锲而不舍每天晚上彻夜不眠练习的学会了。她还不会。   连梦影剑都几次鄙视她,如果它能化成人形,估计还会狠狠k她一顿,恨铁不成钢啊!丢它神器的脸啊!   她不是不会,她是不敢。当然这种事她不会告诉别人,包括十分要好的霓漫天花千骨她们也都不知道。   恐高是病!好像没得治!   眼看仙剑大会就要到了,陈影溪还不会御剑,连世尊摩严都着急了找了她好几次,虽明白她是因为恐惧,这比不会还难搞定。   但是,不会御剑,你修为再高,法力再强,然!并!卵!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恐高是心理疾病。她这一辈子就怕两件事:高,恐高。水,不会游泳。   御剑决她滚瓜烂熟,但是一到高度,她就双腿发软,就差口吐白沫了,恨不得整个人趴在剑上。这个世界又没有心理医生…   ——   “陈影溪你给我撒手!”霓漫天看着这个蹲在剑上紧闭双眼紧紧抱着自己腿的人,明明如此美丽的人却偏偏做出这样的动作,真是亮瞎了很多人的眼…   “我不!”她也不想,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和手啊…   “影溪,你别怕,你睁开眼睛”御剑在旁的花千骨都看不下去了,看着陈影溪这般,心里想着要是尊上也教教影溪就好了。就像蜀山之行前晚教她那样,如果尊上教影溪一定很快学会的!就像她,怎么学都不会,尊上一教就会了。   “听见没有?陈影溪,丢不丢人啊你?你再不撒手站起来,我可就把你踹下去了!”霓漫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样的情景已经上演无数次了。她就不懂了,功课修为法力都是全级第一的她,怎么一到半空就怂的和草包一样?   “我不!我不,漫天快下去快下去!”这可比云霄飞车刺激多了…   看陈影溪真的快受不了,快要吐了。霓漫天不得不下来,却在到地面要收剑的时候因为陈影溪抱着自己腿,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人一起摔了下剑。   饶是陈影溪已经吓得意识不清,两人摔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把霓漫天拉在自己上面。摔的时候离地面已经不到两米了,也来不及使法术了,花千骨一时心急扑上去想抓住她们,但扑了个空,失去平衡直接叠在霓漫天身上。三人就这么华丽丽叠加包般的摔在一众弟子面前。真是扑街啊…   于是长留第二天头条:长留新生美貌三人组因功课第一名的陈影溪不会御剑一同当众扑街。   这是大新闻,能考进长留的都非泛泛之辈,御剑这种基本功本就不是难事。进长留前就会的不在少数,比如霓漫天,朔风这些人。   而像花千骨,已经是资质最差的了,历年来因为御剑而摔的,除了本是凡人资质不行的花千骨,她陈影溪是第二人,霓漫天是第三,虽然霓漫天是被连累的。   这一幕被奔相告走,传的三尊耳朵里,三尊大大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影溪,我是为你好!仙剑大会很快就到了,比赛在海面上,不会御剑你就直接输了啊”   “对啊,影溪,你再试试”   “不行,我控制不住剑…我不要…”   “陈影溪!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练剑的时候,你身上多少伤你都不眨一下眼!你怎么就怕摔?”霓漫天要炸了,练法术练剑的时候,她可没少受伤,没见她皱过眉头,怎么就这么怕摔?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陈影溪看着霓漫天和花千骨着急的样子,心里很感动。但是只能对她们抱歉的笑笑。   她也努力过了,也时常晚上不睡觉的跑去练,但是十几年的恐高,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那我再试试吧…”她本不想强求的,但是看着好友都这么为她着想着急,不再试试真是对不起她们了。   “你要想着剑就是你的脚,你想它往那就往那”花千骨回忆着被白子画教她时候说的,不过白子画说的文艺一些而已。   “好…”   陈影溪站在剑上离地不到三米就开始瑟瑟发抖,不一会就撑不住的往下掉,霓漫天和花千骨在下面用法术接着她,不让她掉地上。   远处的白子画看着她反反复复的练着,升上去,掉下来,升上去,掉下来。不禁心里有些心疼。   却不知道怎么帮她,他知道她不是不会,她是怕,她恐惧高度,这只能靠她自己克服,没人能帮她。   ——   销魂殿上。   “小溪溪啊,你这样可不行啊”笙箫默一边用陈影溪自制的羽毛笔练习着陈影溪教他的中文字,一边还不忘教育一下她。   “我有什么办法…可能我天生没这根线…”不知不觉手下就把御剑决默写了出来。   自从笙箫默看她写的那些中文,就经常缠着她教他,时不时还带她上来销魂殿。   虽然陈影溪很不情愿,毕竟她每次上来都很狼狈。   笙箫默从不和她一起,开始让她自己乘一把剑,他帮她御,后来看实在行不通,就弄了片云给她,美曰其名锻炼她。   “你这御剑决不是挺熟的吗?我看你是怕高吧!”   笙箫默的真相属性又开启了。   “……”既然被发现她也没打算掩饰。   “是啊,我怕高”   听到陈影溪这么坦白,笙箫默放下手中羽毛笔,看着她沉思了一下:   “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   “什么办法?”   她也觉得自己得克服才行,仙剑大会比赛在海上举行,她不会游泳啊,推脱比赛肯定不可能,那学习游泳和克服恐高,她还是觉得克服恐高简单一点…摔比被水呛好多了。   “跟我来”   ……   陈影溪看着这从销魂殿生长,粗粗的枝干斜长到半空的迎客松。   笙箫默一定是在逗她。   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要走,却被笙箫默一把抓住手。   “你不是要克服吗?你怕吗?”一向慵懒气息的笙箫默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她严肃的说这些话。   看了看斜在半空青葱翠绿的迎客松,又看了看笙箫默认真的眼神,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迈不开脚离开,也迈不开脚向前。   “来,我陪你,爬上去”笙箫默拉近两人的距离,改握住她的手:   “不要怕,我在”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陈影溪觉得她拒绝不了。被他牵引着向前。   到了树前,笙箫默放开她的手:   “你在前面,我在你后面,不要怕”   “嗯”坚定的对笙箫默点了点头,她一定要克服,不能辜负这么多人对她的帮助和期望。   慢慢的顺着树干往外爬,尽管手脚已经开始发抖,她拼命的强迫自己不要往下看。   爬到中间,不小心望了下面一眼,她就不敢动了,身子越抖的厉害。   “不要怕,小溪,我在你身后,不要怕”   身后传来了笙箫默安抚的声音,她心里稍微有一点安定。   深呼一口气,准备继续向前爬时,谁知手下一滑,就往下掉,睁开眼看到下面,她更是吓得没了力气去抓住树干了。   笙箫默惊慌之际伸手已经来不及了,正想飞身下去救她,就见白子画已御剑前来在空中接住了吓得忘了反应的陈影溪了。   鼻间一股熟悉的冷香,她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   抬头睁眼正好对上白子画惊慌未定的眼。   他在绝情殿上从头到尾目睹了,在她失手时,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惊慌失措间身体本能已经御剑而出接住她了。   “尊上…谢谢…”   白子画没有回答她,也没有下来,而是带她御剑往绝情殿后山去了。   还在原地上笙箫默见到陈影溪已经得救,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和白子画离去的陈影溪,不觉心里升起一股失望。   他好像犯错了,很严重的错,可明知错的,他竟半点不想回头。   ——   白子画御剑带着陈影溪来到绝情殿后山,停在离地不到两米的地方,一路来陈影溪还是瑟瑟发抖。   “不要怕,小影,睁开眼”   陈影溪睁开眼睛,看着离地面不到两米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刚放松的深呼一口气,就见白子画拉进两人的距离,让她完全背靠在他怀里,伸出修长的手遮挡在她眼前。   “小影,你不要闭眼,我在这,你感觉到了吗?”   “嗯…”呼吸和心跳都因为白子画这一系列的动作而在加快。但是她心里很安定,白子画的声音犹如清水,在冲淡她心中的恐惧。   没有闭眼,视线被他修长的手挡住,感觉他在慢慢的向上升,靠在他怀里,感觉很高了,她开始有点抖的时候,白子画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在这”   三个字,伴随他手心一点点温度,如同力量一般从他的手心流淌进她的手心,再跟着她的血液流淌到她身体里。   很神奇,她不抖了。   心里的恐惧在一点一点被他手心的温度替代。   “你看”白子画慢慢的收回遮挡在她眼前的手。   他们在很高的地方,还在缓缓的向前飞行。   他的手离开后,下意识的往下望,心里的恐惧似乎又要重新占领高地,但又在他手握紧她的手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见她已经没有发抖的迹象。   “小影,现在你来控制它”   “好”不自觉的加重了和他相握的手。慢慢的默念御剑决。   直到她完全控制,没有害怕的感觉了。   其实克服恐惧也不难,对吧,只需要他给的一点力量。   不一会,陈影溪就能自由的控制了,她本身法力就不低。一下突破了这个关口,就得心应手了。   见她已经可以自由掌控,白子画就让她自己一人再练一下。   “谢谢你,尊上”   收了剑,来到白子画身边。   他正站在望风石上。   “小影,你看”伸手指了指望风石下的长留山。   “尊上眼里的天下是这样的,尊上的能力令你站在这高处,而这高处是守护众生的担子”   闻言白子画有些惊讶的看向陈影溪。   “尊上认为,能力有多大,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转头迎向白子画的目光。   “可我认为,不管能力有多大,首先要对自己负责,才有资格对天下负责。仙都说妖魔恶心是执念,那枉顾自己,而只念天下,难道不也是执念吗?”   “人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谁也没有资格定下对错的规则。”   “尊上,你看”伸手指着望风石下的长留山。   “我眼里的天下和尊上不一样”   白子画没有回应她,她这一番话打乱了他默守了千百年的信念。   随着她的手指看向长留。   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吗?枉顾自己,心系天下,也是执念吗?   收回目光,看着微笑着的她的侧脸。   后者迎面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首先对自己负责,才有资格对天下负责。是吗?   这样看天下,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我认为之所以活着,因为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这颗心脏包含世间万物,包括喜怒哀乐,包括七情六欲,小爱爱自己,爱所爱的人事,大爱爱天下,爱天下的苍生。这才是活着。没有执念的人,一定是无情无爱无欲,无情无爱无欲,又怎么会心系天下,那为什么活着?”   很久以后,白子画都忘不了这一天,她在望风石上说的这些话。   而陈影溪说这些,只是有感而发,希望日后白子画和花千骨的结局能好一点。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番话,改变了白子画坚定千百年的信念,更没想到就是这番话,改变了很多人都结局。? ☆、拜师之心 ?  时间如白驹流水,眨眼既逝。   也许是因为长留的日子太过有趣,陈影溪竟觉得如此过上千百年,也不会寂寞无聊。   仙剑大会马上就到了。   她也不再稳居长留头条了…   因为长留现在的头条是:掌门尊上收谁为徒?   自从世尊摩严放话说,尊上会在本次仙剑大会后收徒,虽没有明确说收魁首,但是谁不想卯足了劲修炼,希望能名次高些,机会大些。   而陈影溪呢,她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她也想成为尊上大大的徒弟。   自从他教她御剑后。   她也把这个想法告诉她的一众小伙伴了。   几人反应都大不相同。   轻水表示她的要求不高,能被哪位班导收了就满足了。   霓漫天表示和她赛场见,谁赢谁老大啊,谁老大就谁说话嘛!   而花千骨也怯怯的说她想拜尊上为师,一直都想,没进长留就想了,后来尊上教她御剑,赠断念剑,她更觉得为了能成为他的徒弟,在所不惜。   听花千骨这样说,陈影溪有一点小小的觉得自己不厚道。   但是她们都想成为尊上的徒弟,这很正常。最后收谁还是白子画说了算的啊!   “千骨,我们都尽力就好,最后谁成为尊上的徒弟,我们也决定不了的”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有点小小的罪恶感…   但是她难道要因为那长时间不在线的剧情君,因为花千骨和她是朋友的关系,就心存愧疚,不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吗?不管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这里,她都没有这个观念。   如果东西是你的,她绝对不会夺人所爱。如果结果未定,那和朋友公平竞争,输赢她不怨谁。有何不妥?   最后白子画若收了花千骨为徒,她也会祝贺她为她高兴。   并且不会为自己没有成为白子画的徒弟而遗憾,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其他留给天决定。   这一点霓漫天倒是和她达成共识。   “嗯…”花千骨听了她的话并没有说什么,脸上表情让人不明所以。   而花千骨自那以后,就不眠不休的修炼,陈影溪也劝她别绷太紧,她只说想尽她最大的努力。   此后花千骨对陈影溪似乎也有些疏远了。   一次偶然在寝室后的竹林里见到练剑练到筋疲力尽的花千骨,她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命?   她说她想成为尊上徒弟的想法已经完全占据她的心,那是她一路来的信仰,从资质最差最弱,到现在都全级五名内,她为了这个理想付出了太多努力了。   她说如果不能成为尊上的徒弟,她不知道她以后的所有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没了支撑她向前的信仰,她要怎么好好活着?   她说她不想失去这个信仰。   她说她这么不起眼,只有成为仙剑大会的魁首,才有机会。   她说影溪你太强了,我不能输给你。   看着花千骨已经精疲力尽了,还用力的对她喊出这些话,陈影溪突然觉得自己好凶残啊!可她并没有做了什么啊!   仅是她一句她也想成为尊上的徒弟,就让花千骨成了惊弓之鸟。   没有她陈影溪,想成为尊上徒弟的人,长留不是比比皆是吗?   无声的叹了口气:   “千骨,且不说尊上收谁为徒只有尊上自己能决定,长留中想成为尊上徒弟而努力修炼的人也比比皆是,不止我,不止你,我只求过程,不介意结果,最后不管尊上收谁为徒,我都会祝福恭喜且不会遗憾,因为我已经努力过了”   “不一样,影溪我们是朋友,你是我的朋友,你知道我一直的努力的,我和你不一样,你不在乎尊上最后收谁为徒,可我在乎!你是我的朋友啊…你能不能放弃…”   说到最后,花千骨已经歇斯底里了,巨大的悲伤的气息笼罩着小小的她,如果她有泪,现在已经泪流满面了吧。   陈影溪有些错愕,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她从没有想到会这样,没有想到花千骨对白子画的执念已经这么强了。   她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要放弃了。   她不觉得她错了,他们是朋友,但不能这样道德绑架她。   可是既然是朋友,她也不能完全不顾花千骨如今的感受。   “千骨,你现在已经很强了,别再勉强自己,我没办法因为我们是朋友就放弃比赛,我放弃想成为尊上的徒弟这个想法,既然我不想了,我自然不会再全力以赴”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觉得周围的温度低了几度。无疑有他。   不能因为是朋友,就要求朋友为你做什么,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更是因为是朋友,才应该互相尊敬,互相勉励。   这世上谁没有伤痛,没有经历。   我可以为了你去上刀山下火海,和你一起抵抗狂风暴雨,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更是因为你值得。   你值得,是因为我懂你,你也懂我,我们为彼此知心。   这才是朋友不是吗?   她不是圣母。这和善良不善良也没有关系。   她这些想法也许偏执,也是执念。   但对一个孤儿来说,朋友是多么难能可贵的,知心朋友更是珍稀。   她认为的朋友不是这样的。要有原则,才是对对方和自己的尊重。   委屈任何一方,都不行。   她是孤儿,她也比谁都知道孤独的活着是什么感觉。   千骨,你没发现你现在身边有好多人了吗,糖宝,杀阡陌,轻水,霓漫天,还有她。还有远在皇宫你的朗哥哥。还有你背后的那整个蜀山。他们疼爱你关心你,可你的眼里难道只得一个尊上了吗?   “千骨,你还有很多好朋友,好哥哥啊…为了他们不要再说不知道怎么活下去这种话了”   “谢谢你,影溪”花千骨显然没有听进她说的话,红着眼眶,表情悲戚。   哎,搞得陈影溪都快觉得自己是混蛋了。   就因为她说想成为尊上的徒弟一句话…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回去吧,千骨,夜深了”   “影溪,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好”听她这样说,她也就不再劝了,希望她能想明白,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噢!静静是谁?   陈影溪走后,花千骨颓坐在草地上。   尊上就是墨大哥对吧?他们那么像。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越想墨大哥越想不起来他的样貌,但是那感觉她忘不了。   看到陈影溪已经走远,一直在竹林后的白子画走了出来。   “花千骨”   “尊上!…”有些惊慌的起身向白子画行礼。   “你就这么想成为我的徒弟吗?”他在竹林外无意看到陈影溪走进竹林,就跟进来了。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他听到陈影溪为了花千骨要放弃成为他徒弟的念头,心头怒气纵生,成为他的徒弟岂是说想就想,不想就不想的?他在她心中就这么不甚重要?   “尊上,弟子想!弟子也一直在努力着!”虽然很想成为他的徒弟伴他左右,但是每次见到他,高高在上的他总让她心生畏惧。   “我不会收你为徒的”说罢挥袖而去。   留下花千骨在原地错愕不及。   “为什么?为什么不会收我为徒?是因为影溪吗?”原本因为见到白子画而热切的心,瞬间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一样。   是因为影溪吗?影溪是尊上亲自带来的,她没有经过长留考试,一直以来也是成绩优越,尊上对她好像也是多上了些心。   是她吗?尊上是想收影溪为徒吗?   楞楞的看着白子画离去的身影。心中对陈影溪不免有些埋怨。   可是尊上,我不会放弃的!   ——   “小影”   还在竹林里游荡的陈影溪听到背后有人喊她,随即停下脚步。偶遇吗?不是吧,这里绝情殿可很远的啊!不过心中却又有一点点窃喜。   转身向来人行礼。   “尊上”   白子画见她脸上带笑,周身寒气更是凌厉。   “小影,如果仙剑大会你不能夺得魁首,介于你的身份,我就得考虑你的学习能力是否需要我亲自教导”   陈影溪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白子画不清不楚,寒气四溢的说完这句话就挥袖离去。   什么鬼?他的表情好像是心情不太好?还有什么叫如果不能夺得魁首,就得考虑她的学习能力是否需要他亲自教导?意思是不能夺魁,就要收她为徒?   不是吧?掌门尊上不是应该收优等生的吗?怎么到她这就反了。   不过好像也有点道理,他不是说介于她的身份吗?   如果真如他所预言的,她能破他的生死劫,那她的修为深浅自然关系到他了。   看了白子画离去的方向,陈影溪挑了挑眉。   上仙的心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不明白。噢!   转身往寝室走去,她只不过想出来散散步而已,这么多事,以后再也不来了…   自从竹林回来后,花千骨和陈影溪的关系越发疏远了。这让陈影溪很不解,她已经很清楚的说了她的态度,怎么她还不明白吗?   她并不知道她走后尊上和花千骨说的那些话,更不知道花千骨因此而对她心存疑心埋怨了。? ☆、仙剑大会 ?  仙剑大会的日子到了。   落十一带着糖宝忙前忙后好几天了。   今年的仙剑大会尤其隆重,因为我们的掌门尊上要收首徒了。   搞不好下一任掌门就在他们这些未拜师的弟子中,于是个个都卯足了劲,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停的修炼。   已拜过师被选中参加的弟子也是有任务的。仙剑大会外派弟子也会参加。   外派弟子只与拜过师的弟子比试,他们需要保证前十名都是长留弟子。不能丢了仙界第一派的实力。   一时间长留上下都严整待发,气氛十分紧张。   陈影溪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不自觉的练起剑来比往常要认真的多。   那天晚上尊上对她说的话她也没有告诉谁,她本就不喜欢什么事都和人分享,再说她也怕花千骨再受到什么刺激,关于尊上的事能不提还是不提了。   尊上大大为什么和她说那些话,她想来想去没想通。索性都不想了。   她已经答应花千骨不会全力以赴,自然会守信。只是尊上那些话,反正她不明白,也没答应尊上说一定会夺魁。管他呢。   仙剑大会十年一次,长留也十年招一次新生,每次招的人数并不多,今年二十二人算是最高峰的了,因为长留的考试出了名的严苛困难,没有一定的耐力决心撑不到最后的。   不过招收的学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一直在长留修仙下去的。   有的只是别派的掌门子女来长留多学些东西,最后还是要回自家门派的。比如霓漫天,还有柳如颜她们。   还有一些就是修炼到一半突破不了,或者发现自己不想不适合修仙了,想下山回尘世去的人,这样的弟子下山时都会被剔除进长留时登记在册的名字,还会修为尽数被封,下了山就不再是长留弟子了。这样的也是很多的。   还有一些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自行修炼的,这种的除了留在长留担任导师,其他的都会选择下山历练,如此就会常年在外,除非掌门召令,不然不会回来。   所以长留登记在册的弟子八千,在长留山上的弟子并不多。但是遍布天下。   ——   紧张的气氛里也不缺乏不紧张的人,陈影溪和霓漫天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是性格使然,霓漫天还是因为自信。陈影溪呢,反正也不打算全力以赴,那紧张什么嘛。   新进的弟子中明面上前五名是陈影溪,朔风,霓漫天,花千骨,还有柳如颜。不出意外,魁首就在他们几个中。   为何说明面上呢,因为其中可能也有会隐藏实力的人。   比如尹上飘。   预试的时候,尹上飘对轻水,别人没看出来,陈影溪是看出来了,本身看过电视剧的,自然对尹上飘注意一些。   显然啊,剧情君虽然一碰到大事就装死,小事还是说到做到的。   “影溪,漫天,你们,你们看见千骨,千骨了吗?”轻水急急忙忙的跑来,对着正在寝室外的石桌子前悠闲喝茶的陈影溪霓漫天问道。   花千骨昨晚出门,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比试明天就开始了啊。   “没有,急什么,慢慢说,怎么了”陈影溪给轻水倒了杯茶。轻水接过手就猛喝。   “千骨昨晚出去了现在都没见人,我找了一圈了,没见到她”气喘吁吁的说着。   “她能去哪?你去后山竹林找了吗?”陈影溪回答她。大会在即,现下应当保存体力,她不会还练剑去了吧?   “找什么呢,怎么不见也在长留里,千骨一向懂事,能去哪?你就别瞎操心了”霓漫天不急不慢的说着。   确实这样,轻水是老妈子心性,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   “呐,不是来了吗?”霓漫□□轻水后边抬抬下.巴。   “轻水,漫天,影溪,你们都在啊”花千骨有些不自然的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千骨,你去哪了啊,一晚上不回来,可担心死我们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轻水一见花千骨回来了,就拉着她坐下开启老妈子模式了。   “谁呢,千骨别听她的,也就她瞎操心。我和影溪都知道你没事的,没多担心”霓漫天听轻水一说,赶紧解释。她们确实没担心…才一个晚上,在长留能出什么事?   花千骨看了一圈三人,对上陈影溪明亮的眼睛时,想起了昨晚尹上飘说的话,顿时脸色刷白,随即转头对轻水说:   “轻水,你太紧张了,这是在长留,能出什么事,你别担心了啊!”花千骨拍拍轻水的手安抚她。   陈影溪见花千骨脸色有异样:   “千骨,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白?”抓起她的手为她把了下脉,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心绪不宁。   “明天一早就是比赛了你赶紧好好休息,现在保存体力才最重要”陈影溪以为她是昨晚还练剑,精神不振。   “好,我知道了,我先去休息了”花千骨说罢就急忙的走回寝室了。   望着花千骨的背影,霓漫天不解的对她们说:   “你们觉不觉得,千骨今天怪怪的啊?”   “好像有点”轻水也付声道。   “我刚刚给她把脉,她只是有些心绪不宁,许是因为明天比赛了,紧张吧,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陈影溪虽这样回答,但心里也觉得花千骨自从竹林后对她的态度就很奇怪,发生什么事呢?   陈影溪也懒得想那么多,她一向不喜想太多,又麻烦又累心。   摇摇头,撇开那奇怪的感觉又和霓漫天轻水聊起她在二十一世纪的趣事了。   ——   仙剑大会从长留建派以来就一直都有,起先只是门派之间各支切磋交流而已,每十年一次。   后来长留逐渐成为仙派主流,便多了外派弟子也可参加。   每派派出的都是派中精英,因此仙剑大会后,仙界派别的实力也能由此看出来。   由于长留的发展,仙剑大会也越发复杂,到如今,便成了拜师比试,派别比试,还有本派导师实力考验。各种方面的比试类杂繁琐,间隔也从十年改成了五十年一次。   比赛场地在长留底下的东海海面上。   场地很宽广,但也只是在偌大的长留下的冰山一角。   这里本是一个小岛,长留移派到这东海上之后,就把这小岛改建成仙剑大会的场地了。   小岛的山被铲平了三分之二,全部都是平地。   设有长留仙尊和各派掌门观赛的座位,往下一些是观赛弟子的座位,再往下就是参赛弟子的座位。   座位都是漂浮着的蒲团,如阶梯一样一层一层围铺成在海边的半圆。每个蒲团旁都有小小的台子,放着茶水。   初次见到这场地的陈影溪,虽已经习惯这个世界神奇的画风,还是被不可计数密密麻麻飘在半空的蒲团座位吓了一跳。她觉得外面应该挂块大牌子:密集恐惧症者勿入。   昨天是仙剑大会的盛宴,今天是正式比试。   所有人都已经就位,等着长留三尊到来就准备开始比试了。   长留上宏伟的钟声一下一下虽缓慢却有山河之气的响着。钟声没有震耳欲聋,却能传出海上千里。   “长留三尊到~”司仪声落。   只见三尊从远处飞掠而来,衣阙飘飘,风采至盛。   三人轻轻落在所有座位正中间靠海的法坛上。   所有人都起身了,与在法坛中间的长留三尊互相屈身见礼。   之后三人轻飘飘的飞到座位上。众人也随即盘腿坐下   “仙剑大会新生比试正式开始~”   司仪浑厚的声音在空中漂荡。   仙剑大会有三个部分,新生比试,门派比试,最后的长留本派导师考试。一般其他门派只观赛新生和门派比试。最后的导师考试是长留自己的事,他们也不感兴趣。   所以新生比试好门派比试之后,就会公布收徒之事。拜师大典外派除了有子女在长留的其他派都不参加,所以留在最后仙剑大会完全结束后。   新生比试在海面上,海水面上悬定着七星仙阵,每个星墩刚好站下一个人。比赛者在七星仙阵上比试,也可凌空比试,先落水或被打上法坛地上的为输。   比试严禁弟子恶意伤害,使用暗器。也不允许有以两败俱伤以死相拼的打法,旨在点到为止,只比修为高低。如若不遵,将视为违规 ,会被除名比试。   二十二个人,抽签十一组,每组胜者再抽签比试,以此类推。   第一轮比赛后,第二轮陈影溪是不需要参加的,因为多出一个人没法配对,她是年级的第一名,所以直接晋级第三轮了。   第一轮陈影溪抽到的是苏易,一个胆子很小的男生。   他们这组打头阵,毫无悬念陈影溪胜。   “第一轮第一组,陈影溪胜”   比试完之后,陈影溪就回座位上观赛了。   除了对上修为前几名的那几组,其他组还是打得很激烈的。要到第三轮还要些时间,照这样的打法,估计要明天了。   看着场上刀光剑影,法术碰撞色彩斑斓,煞是好看。陈影溪回想起来在这的这一年以来的生活。   真是如梦似幻啊!有些不真实。   不过像陈影溪这样的作者,都有一颗五光十色的心,还有一个有无限脑洞的脑子。   她笔下的世界也是很梦幻的。   所以她才这么快就接受这个画风十分神奇的世界。   第一轮打完之后,有半个时辰休息时间。   陈影溪几人自然是聚在一起,不过花千骨又缺席了。   她匆匆的说了句想一个人待一下,就带着糖宝走了。   “千骨她没事吧?这几天她怎么都怪怪的,经常没影”轻水有些担心的说。   陈影溪和霓漫天互看了一眼,又看向轻水,没有说话。   “你们倒是说话啊,你们两个向来看得比较透彻的,你们不觉得千骨奇怪吗?”轻水有些急了。   “轻水,你别着急,千骨心思那么单纯,真有什么事她藏不了多久的,你也别担心了,她想告诉我们的时候自然会说的”陈影溪用眼神安抚这轻水。   “有道理…”轻水听陈影溪这样说,也就不再多想,不一会就和霓漫天聊起比试的事了。   这是事实,花千骨向来心思很单纯,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陈影溪觉得她一定有事,而且明显不想让她们几个知道。   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陈影溪想到这心里一惊,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近来东方彧卿和花千骨联系甚密,尹上飘也有些踪迹不定,预试之后,陈影溪去查了尹上飘,他的背景没有一丝破绽。   但是越是这样,陈影溪越觉得不安。   她觉得这个尹上飘绝对不简单,而且和电视里的不一样,他不会是单春秋的人。   花千骨心思很单纯,且她的身份东方彧卿是知道的。   若是有心人要利用她,也不是难事。   尹上飘会不会和异朽阁有关系?千骨的事会不会和尹上飘有关系?   想到这陈影溪有些心燥。   “我回寝室一下”起身和霓漫天轻水告别。正在聊比试的两人没多大在意。   陈影溪没有回自己寝室,而是走到花千骨的寝室。   走到门口就见花千骨呆坐在床上,楞楞的看着手里的剑,但是眼神又没有聚焦,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千骨”看到花千骨这样子,陈影溪心里的不安更甚了。   听到陈影溪的声音,花千骨回过神,看到陈影溪,猛的把手中的剑如烫手山芋般扔了出去,然后又慌张的剑起来。   “影溪,你,你怎么来了?…”   “千骨”陈影溪来到花千骨面前看着她。没有说话。   花千骨脸色有些苍白,抬头看着陈影溪,突然有些失神。   她的眼神明亮透彻,犹如白天万物的太阳,犹如黑夜的月亮。   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影溪,尹上飘说尊上意要收你为徒”   陈影溪看花千骨眼神黯淡,口气中有些埋怨。   “千骨,我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她不知道所有未发生的事,她觉得没有发生,就有无数种可能。   “千骨,我不知道尹上飘和你还说了什么,你也不必告诉我,我只想和你说,你要记住你修仙的初衷。”   伸手拿过花千骨的剑,看来一下:   “这世上的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人做的选择,所有的选择,都是有因果的”停顿了一下,又把剑递回去给花千骨:   “违心做出的选择,后果也不是你想要并且能接受和承受的”   花千骨楞楞的看着陈影溪递给她的剑,违心做出的选择,后果也不是自己想要并能接受和承受的吗?   “我知道了影溪”接过剑,抬头对上陈影溪的眼。   影溪,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明亮?好似星辰大海,包含万物一般。   你这么优秀,也许你真的才是尊上徒弟的最佳选择吧!   心里的难过满满,都从她的眼睛溢了出来。   “千骨,我相信命定,但是不相信绝对,所有未发生的事情,在我看来都会有无数的可能,努力过,就不会遗憾。但是,善良的心,才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而邪恶的心,只会带人进入万劫不复之地,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去招惹恶魔”陈影溪其实并不知道花千骨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尹上飘和她说了什么。   这些话她只是说,这样而已。   “嗯…”有些惊讶陈影溪说这些话。   “你休息吧”   “好”   陈影溪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觉得需要让她自己静静,她不知道她说这些话会不会有用,但是她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走到门口时,花千骨突然喊住她。   “影溪,谢谢你…”   “不用,我没做什么,如果需要感谢,谢谢你自己”回头给了花千骨一个微笑,然后转身离去了。   花千骨看着陈影溪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她这样的女子,怎么让人恨得起来?又怎么让人能不爱?   可是墨大哥…   想到墨冰,花千骨心中一痛,难道她真的不能找到他吗?? ☆、尘埃落定 ?  仙剑大会第二天。   第二轮比赛昨天已经分出胜负。   胜者分别是:霓漫天,朔风,花千骨,尹上飘,柳如颜。   第三轮的比试对手抽签结果是:霓漫天对尹上飘,花千骨对柳如颜,朔风对陈影溪。   陈影溪没有想到是对战朔风。   朔风对她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有些奇怪的,他不怎么和她说话,但是看她的眼神总让陈影溪觉得他是不是认识她。   陈影溪对他的长相特别好奇,但是他每次露面都是戴着面具的,她也用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想摘了他的面具,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奇怪的是不管陈影溪怎么整他,怎么闹他,他永远不会生气。   连霓漫天等人都很惊讶,还曾戏弄他说是不是喜欢陈影溪,然,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无聊。   陈影溪也觉得不会,他给她的感觉更像多年的老友。   前三名将在这一轮比赛诞生。场上的气氛也越发紧张。   因为陈影溪是直接晋级,朔风又是第二轮第一组比赛的。他们俩状态最好。   所以第一组是陈影溪对战朔风。   “比试开始!”司仪声落,两人纷纷跃身上到七星仙阵上,各据一方。   陈影溪和朔风相对无语,场上更是寂静无声。   只见陈影溪和朔风两人对立,神色都很淡然。   场上众人等了许久,不见谁先动手。   片刻之后,朔风抬起持剑的手,众人以为要开打了,却没想到朔风只是抬手对着陈影溪说到:   “我弃权”   闻言众人惊讶不已,一时间议论纷纷。   陈影溪也有些惊讶,但更惊讶的是,适才对视时,朔风密音和她说的话:   “影溪,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永远只能并肩作战,不能兵刃相向”   看着朔风以跃身回地上,陈影溪跟着跃身而下。   永远只能并肩作战,不能兵刃相向?   “第三轮第一组,陈影溪胜!”   司仪的话打断了陈影溪的疑惑。   “第三轮第二组,霓漫天对尹上飘,比试开始!”   回到座位上,场上霓漫天和尹上飘已经就位。   陈影溪思来想去还是不懂朔风那话的意思。   这个结果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更没人明白怎么回事,晓得内情的怕是只有朔风一个人了。   而接下来比朔风弃权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百余招之后,霓漫天败了 。   败给尹上飘了,一直默默无闻的尹上飘。   百余招。这代表尹上飘的实力在霓漫天之上,修为高出霓漫天最少两个级别。   甚至不止,虽过了百余招,却更像是尹上飘领着霓漫天过了百余招,最后几招急急逼退,直接将霓漫天打得不得还手节节败退,给她打回地上了,毫无反抗余地的。   “第三轮第二组,尹上飘胜”   “影溪,千骨,轻水…”霓漫天一脸挫败。   她没想到,没想到尹上飘的实力如此强。   她输了,而且不能不服气的输了。   “漫天…”   陈影溪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好。   第三组花千骨对战柳如颜。   花千骨很吃力的战胜了柳如颜。受了些伤。   第三轮胜出的是:陈影溪,尹上飘,花千骨。   第三轮结束后有一个时辰休息时间。   轻水扶着花千骨到座位上。   “千骨,你的伤怎么样?来,把这个药吃了”陈影溪拿出从儒尊那搜刮来的疗伤圣药递给花千骨。   霓漫天则帮花千骨把起脉:   “一点点内伤,把药吃了,调息一下就好了”   “谢谢你们”花千骨感动的看着她们。一时想到陈影溪说的话,对啊,她身边还有很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人。   “影溪,一会你和对战尹上飘,一定要小心,他实力隐藏的很深,我和他对战完全摸不出他的套路,他不只会长留的法术剑招”霓漫天回想起和尹上飘对战时的情形,不由的为陈影溪担心起来。   一听到霓漫天这样说,花千骨顿时紧张起来了:   “对啊影溪,你要小心尹上飘,他剑上可能有毒!”   “毒?什么毒?千骨你这么知道?”   “比试严禁使用暗器的啊!”   霓漫天和轻水一听就急了。   陈影溪倒是没什么反应,虽没有完全猜到事情全部,但她多少有些感觉。   花千骨看陈影溪一副了然的样子,心里顿时满是罪恶感,特别是对上她的眼睛时,忍不住就想全盘托出了:   “影溪,我对不起你,尹上飘那天晚上和我说尊上意要收你为徒,还给了我一把剑,他说剑上有一种药,他说那种药不会要命,只会会让人反应变迟钝,我…他和我说只有成为魁首,才会有机会成尊上徒弟,我…我……”说到最后花千骨眼眶泛红。   “千骨,你,你怎么…”霓漫天听到花千骨这样说,惊讶的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花千骨。   “千骨……”轻水也是一副没想到的样子…   “我…我不想的…我知道错了…我没有,我把剑还给他了…”   看到霓漫天和轻水的表情,花千骨更是内疚。   “要不要告诉裁判尹上飘有暗器啊!”   “不行,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他到时说不定还有反咬千骨一口”霓漫天遇事还是比较理智的。   “那影溪……”   “不要紧张,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我们都好好的不是吗?”陈影溪看着花千骨毫无其事的笑着。   一句话,把三个人提起来的心都放下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场比试,我马上上场了,我会注意他的,你们放心”   第四轮新生比试前三名排名赛。   第一组:陈影溪对战尹上飘。   第二组:第一组败的人和花千骨对战。败的为第三名。如第二组花千骨败,那排名既定,如不然,比试继续。   第三组:第一组胜的和第二组胜的人对战。胜的就是仙剑大会的魁首了。   “新生比试,前三名排名赛,第一组,陈影溪对尹上飘”   司仪宣读。   陈影溪和尹上飘一同跃身而上,没有降到七星仙阵,直接凌空御风而站。   这一幕让全场气氛瞬间被吊了起来。   虽然御剑飞行是基本功,但是御风确实上乘法术。这种法术一般都是要拜了师之后才会学到。   而现在场上比试的两人却都能御风而站,且都稳如泰山,着实令在场观赛的人都惊讶,包括三尊。   “尹上飘,令弟异朽阁阁主近来可好?”一边微笑口气淡淡给尹上飘密音传言一边持剑对尹上飘屈身一礼。开口道:   “请赐教”   闻言尹上飘表情一愣,又很快恢复原样对陈影溪回礼:   “请赐教”   礼毕两人同时利剑出鞘,飞身出招。   适才看到尹上飘表情变了,她就知道朔风告诉她的这个消息是真的。   尹上飘是东方彧卿同父异母的哥哥,自小送到江南去请别人代养了。   因为他是私生的,不能与人知,所以送得很秘密,相关的人都被处理了。所以陈影溪查他的时候没查出来。她不知道朔风是如何得知的,便在刚刚试探了一下。   片刻间两人已经过了数百招,实力目前看来不相上下。   数百招下来,两人身上都开始挂彩了。   陈影溪觉得不能和他打持久战,对方是男生,持久战自己吃亏。   想着便出了一招自创的剑招,水光剑影。   拉开两人的距离,改为御剑而行,双手伸出结出法印,以法术引起海中数道冰凌化为利剑随陈影溪飞身向尹上飘攻去。   冰剑在前,陈影溪在后。   陈影溪一边控制无数冰剑变幻莫测的朝着尹上飘攻击,一边不停的施法变化更多冰剑。   一时间水光闪烁,剑影交织,场面很是壮观。   看尹上飘已被打得措手不及,渐渐显得有些吃力,随即持起利剑催动剑气御风而上,直直往尹上飘攻去。   “铛!”尹上飘提剑催出剑气直接陈影溪的剑招,一声巨响,两把佩剑都应声而断,两人也被震开落到七星仙阵墩上。   两人都被震伤了。   尹上飘落地随即单脚跪地吐出一口鲜血。   陈影溪也好不到哪去,强忍着血气上升,口中也是血腥弥漫。   场上裁判正在讨论是否要终止比赛,就见尹上飘站起身扔下断剑,从墟鼎中拿出一把长矛。   场上的人前一秒还在讨论谁会赢,下一秒都因为这把长矛而寂静了。   百家兵器排名第二的长矛。尹上飘手上的长矛更是兵器中的神器,六界中人只闻其厉害,它的厉害却没人亲眼见过,据说见过的人都死了,且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矛的名字叫银蛇。全身银白,矛头和茅山衔接的地方挂着雪白的短流苏。此时正周身闪着寒光,仿佛在为接下来的战斗感到兴奋。   “真是小看你了,陈影溪”擦了嘴边的血,尹上飘催动他的真气:   “接下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陈影溪呆看了尹上飘几秒,随即大笑,笑得花枝招展的。   “哈哈……”   场上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被陈影溪这一笑破坏得淡然无存。   简直要求全场众人头上黑线的总长了。   尹上飘更是黑线满头,抬起长矛:   “你笑什么?”   “呵…”但笑不语,抬手召唤梦影。梦影随即离手幻出原形。   让她静静的装一下X。   陈影溪和梦影剑已然是人剑合一了,无需什么,梦影自知陈影溪心中之想。   梦影剑自消失之后,就没有人见过。几千上万年前那场战役,目睹的并且幸存的,现在也已经都仙去了。   各派或有史书记载,但已过去几千上万年,早已被尘封。   知道的人自是少之又少,在场只有少数派别的掌门知晓。   虽没有多少人识得此剑。但梦影剑的神姿还是让人很震惊。   银蛇虽不是上古神器,却也是当今武器中神器的佼佼者,实力不容小觑。而且梦影剑的威力以陈影溪现在的实力也只能掌控一二,两人打起来,一时之间还分不了上下。   躲过尹上飘一招,回身握剑直攻尹上飘右侧,尹上飘矛头一转,长矛变幻成蛇形直接将她的梦影缠住,并要往上缠住她握剑的手。   陈影溪放开梦影飞身向后,梦影剑变幻回镯子挣脱缠绕一瞬间回到她的手边又恢复原样,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众人见梦影剑如此有灵识又与陈影剑默契十足都惊叹连连。   随着陈影溪飞身向后,尹上飘也追击而上。   两人兵器离手,打得难舍难分。   陈影溪开始觉得体力不支了,这一战已是将近两个时辰了。   陈影溪不得不催动剑气,梦影乃是神器,催动它的剑气会耗费很多真气,她修为尚浅,不能维持太久。   梦影剑气大作,瞬间将银蛇震开。   两人召回兵器在手,又飞身缠斗在一起,只是尹上飘已不能近陈影溪身了,被梦影剑气打得节节后退,直逼到法坛上空。   陈影溪正想使出最后一招将尹上飘打回法坛上。   没想到这时尹上飘竟冒着被环绕在陈影溪周身的剑气震碎心脉的危险,手持银蛇又缠上她的剑,这次速度非常快,陈影溪还来不及反应,已连剑带手被缠住,动弹不得。   陈影溪出手一掌,原想震开尹上飘,并没有下狠手,没想到他却直直受下这一掌并顺势将她的手擒住,同时银蛇矛头恢复原样和矛身分离从她肩上穿过。   陈影溪并没有感到疼痛,只觉一下真气快速散发。   梦影剑见主人受伤,顿时剑气大作,狠狠的把尹上飘震到法坛地上,而银蛇已被震断,落到尹上飘身边。   陈影溪意识模糊强忍着摇晃,感觉身体内的真气以最快的速度在向外流逝,心里警铃大响,如果只是被刺一剑,绝不会是这样的…除非……   还没有想清楚,陈影溪已失去意识,直直从空中向下掉落。   没有人想到,她会突然掉下去,白子画也没有想到,正想上前去接她时,她已被朔风接住了。提起发心放了下来,却又见朔风神色紧张…朔风?   “影溪!影溪!”霓漫天等人迅速围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了大会的继续。   见陈影溪晕迷不醒,霓漫天走到也是伤的不轻还坐地上的尹上飘面前拽着他的衣领:   “你对影溪做了什么?!”   “我,咳咳,我做了什么,咳咳,你们不是全程都看见了吗?”   霓漫天看他也是被梦影剑剑气震得伤的不轻,也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   “哼!要是影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叫你后悔莫及!”   撂下这话就赶忙回到陈影溪身边了,陈影溪晕迷不醒,朔风正在为她把脉。   “怎么样?朔风?”花千骨急切的问道。   朔风摇摇头:   “她除了身上的外伤,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的真气正在流逝,我已封住她的穴位,却不能完全阻止真气涣散,其中原因我看不出来”朔风说完看向尹上飘身边被震断已是废铁的银蛇。莫非是因为它?   “怎么办?影溪会不会有事…”霓漫天也是急得红了眼眶。   几人正不知所措,尊上已来到面前,霓漫天等人自觉让开了。   尊上什么都没有说,从朔风怀里接过陈影溪,一只手放在她腹上,缓缓的给她输了自己的真气。   片刻以后将陈影溪抱在怀中起身,说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弟子尹上飘,使用毒物,枉顾长留戒规,企图杀害同门,除名比试,押入仙牢”   “新生比试突发意外,弟子尹上飘犯规除名比试,弟子陈影溪身中剧毒,危在旦夕。本届魁首,花千骨”   “另,陈影溪从今日起,便是我长留掌门白子画的徒弟”   “唯一的徒弟”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像彻骨寒冰之水,渗透到岛上每一个角落。   一语惊人。   却没有人敢质疑和议论。   缓步来到尹上飘面前:   “你最好祈求上苍保佑她没事,否则残害掌门之徒的罪名,你承担不起”说罢白子画便带着陈影溪飞身御剑离去。   一时间人人面面相觑,场上寂静。   摩严无奈赶紧出来打圆场:   “来人,将尹上飘押入仙牢”   “各位,今日仙剑大会新生比试就此结束,天色也不早了,各位掌门先行歇息,参赛的弟子也好准备明日门派比试”   司仪见儒尊眼色,赶紧宣读比试结果:   “长留仙剑大会新生比试魁首,花千骨”   众人从一波又一波的惊讶中回神,纷纷起身互相告别准备回去歇息,消化消化今天看到的听到的。   “千骨,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别太担心,有尊上在,影溪一定不会有事的!”轻水看花千骨脸色惨白,以为是担心陈影溪的伤势。   “嗯,我没事…”有尊上在,影溪会没事的…尊上果然一开始就是要收影溪为徒的吗?唯一的徒弟?今生唯一?影溪,你可知道我好羡慕你?甚至,有些嫉妒你…   今年的仙剑大会新生比试意外连连,最后还以这种方式收场。   花千骨不战而胜,弟子中很多人不服,都见过几人的对战,各人修为深浅都心里有底,他们都觉得陈影溪才应该是魁首。   虽没有人明说,但是暗地里的流言蜚语对花千骨还是很伤害。   而自从那日之后,她们几人也再没有见到陈影溪,陈影溪在绝情殿上养伤,绝情殿没有尊上首肯不能随意上去,她们见不到陈影溪,只是听落十一说,已无生命危险,但还无法下地,需要很长时间静养,几人这才把心放下。   第二天门派比试之前,正式公布了长留掌门将收陈影溪为徒。   霓漫天花千骨被儒尊收入门下,朔风柳如颜被摩严收入门下。   收徒名单只公布最后六强的,其余的不公布。   今年六强除了尹上飘,五人纷纷被长留三尊收入门下。如此盛况还是第一次。   名单已定,只等仙剑大会完全结束,拜师大典仪式后,就都正式成为入门弟子了。   除了昏迷中的陈影溪,这名单已是人人皆知。   仙剑大会新生比试意外连连,也终于就此尘埃落定了。? ☆、拜师大典 ?  仙剑大会结束后第二天。   陈影溪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但又有熟悉的地方,因为,她躺在一张唰唰往外冒冷气的床上。   噢!寒冰床吗?真是冷的不行.....   想起身,却发现身上软绵绵的。   这么严重么?   怎么不直接挂了回现代好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白子画观微到她醒来了,就过来了。   “.....尊上,我没事了,就是起不来....”   白子画倒了杯水来到她床前放到床头桌子上,然后将她扶了起身靠在他胸前,再拿起杯子喂到她嘴边。   陈影溪真是受宠若惊,有些愣愣的被他领着动作。   “尊上,我怎么了,怎么会这么严重?而且我怎么在这绝情殿上,还是尊上看着我?....”   “你中了尹上飘的毒,已经昏迷十三天了”白子画看她喝完水顿了一下,把杯子放到床头桌子上,一边扶她靠到床头一边继续说:   “你现在是我的徒弟,自然就在绝情殿,绝情殿只有你我,自然是我看着你”   其实摩严有派弟子前来照看,但都被白子画遣走了。   “啊....”他收自己为徒了?   那天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她一无所知。看来剧情君又装死了...   看着白子画因为她的反应眼底神色有些不满,赶紧表态自己其实很高兴的!   “真好尊上真好...呵...”   “恩?”   “师傅!师傅。呵..”   “恩”虽然面上没有表情,眼底却满是满意的神色的点点头。伸手给她把起脉:   “你身上的毒已清,只是你本身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为师过度给你的真气没办法马上和你自身融合,等你恢复精气,为师教你一套调和真气的心法”   说罢扶她坐好,自己坐在她后面又为她过度了些真气。   陈影溪只觉得身上力气在恢复。   “师傅,尹上飘用的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他的毒是易朽阁的独门秘药,当日涂在他的武器银蛇上。此毒无色无味,碰伤即中。只对有修为的人有用,中毒者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症状,会快速的散尽真气,再慢慢地消散精气而亡”   “这么厉害...”那她岂不是差点死掉啊?没想到自己昏迷了十几天了,仙剑大会也结束了吧。   “师傅,仙剑大会结束了吧?”   “结束两天了,再过两天你行动自如的时候再举行拜师大典”白子画回答后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说:   “一会我让李蒙唤霓漫天她们过来”   “谢谢师傅!”没想到他这么体贴。   心里好多疑问,等她们来了可得好好问问啊。   看陈影溪没有再说话,白子画起身伸手想扶她躺下。   “师傅,我不要躺着,躺了半个月了,我觉得我的手脚要退化了都”   白子画看她一脸憋屈嘟着嘴。   “那出去走走”   “啊?...”   “师傅扶着你”   “啊?”   “恩?”   “噢...”   哇塞!尊上大大今天怎么了?不太对劲啊!   高冷尊上秒表温情师傅~~   白子画扶着陈影溪来到绝情殿的殿旁的花园里,这里陈影溪第一次看到,很美。   沥沥青草地,看似没有规则却又错落有致的桃花树,树上桃花满枝,入眼满是粉色,偶尔随风飘落几片,粉色片影在空中缓缓打圈,又随风落到一旁呈月牙形的小湖中。   那月牙湖的一头立着一只两米高器宇伟岸的神兽石像,这就是三生神兽中绝情神兽,长留上三生池绝情水神兽的本像。   神兽石像嘴中不断缓缓的吐出绝情水到月牙湖中,神奇的是这月牙湖和长留上的三生池一样永远都不会满。   湖边树下还有一套瓷白的桌椅。   真漂亮!   白子画扶着陈影溪在园里走了几圈,她说这样有助恢复行动。   园中一白一粉一高一矮,依偎着缓步走着,画面竟很是和谐温馨。   ——   三天后陈影溪已经恢复精神和体力了。拜师大典也在今天举行。   那天尊上允许霓漫天等人上绝情殿,朔风也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到殿外就被白子画拦下了,所以朔风没见到。   通过霓漫天几人,陈影溪接收到了她昏迷的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信息。   听完之后,她只想说,剧情君,你已经被炒鱿鱼了吧?现在的剧情君新来的吧?   她没想到霓漫天和花千骨都被儒尊笙萧默收做徒弟了。   看花千骨好像也不再执着白子画了。   轻水也说本次仙剑大会导师考试的魁首,清流班导已经示意她要收她为徒。   总之也算皆大欢喜了。   还有尹上飘在被入仙牢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他的身份长留没多少人知道,陈影溪想救走尹上飘的应该是易朽阁的人。   拜师大典马上开始了。   大殿内,新进弟子二十二人正跪在中间,长留长老以及导师正立在两旁,高台上三尊正座前,长留三尊伟岸无比的站着,威风戚戚,风采至甚。   殿外长生钟响,提示仪式开始。   “拜师大典仪式开始~”   “掌门收徒仪式~”   “长留弟子陈影溪上前~”   还是那位司仪,还是那道声音。浑厚无比,令人精神振奋。   不自觉的,她有些紧张。   起身来到台阶下的圣坛前跪下。   只见白子画缓步而下,端正不苟的发冠,墨色长发,银边白袍,长剑流苏,随他走动而晃荡,轻轻的,每个动作都让她想屏住呼吸。   陈影溪现在眼里的白子画,周身都是光芒。   “三生池水去凡尘杂念!”   长生钟还在响着,一下一下空灵清晰,敲得陈影溪心里越发清明。   白子画来到她面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握起仪礼盘中的金盏沾了几滴弹在她身上。又换了盘中的银盏,沾了几滴弹在她身上。再换了琉璃盏,沾了几滴弹在她身上。不同前两次,这最后一次水弹在她身上,有轻微的灼热感。陈影溪心里一惊,自己怎么会对三生池水有反应,这琉璃盏是那一池?好在隔了几层衣物,灼热感不深。   白子画见陈影溪在他撒绝情水的时候表情变了变,只是眉头轻皱,没有言语。   “宣誓敬列仙!”   接了礼仪递来的香,给了陈影溪三柱。   拂起银边白袍,对殿上主座而跪。   殿上所有弟子包括仙尊全部跟着白子画跪下了。   陈影溪见白子画神色庄严肃穆,不免也严肃了起来。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白子画,执掌长留八百二十三年,于尘世只寸德,于本派只寸功,今欲收陈影溪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不求她能斩妖除魔,位列仙班,不求她能闻达于世,振兴本门。只求她博爱天下,慈悲众生,堂堂正正,无愧于心,若是有行差走错,亦全是弟子教导不力之过,长留列仙见证!”   言罢,俯身几拜然后上香圣坛。   陈影溪看了看身前的白子画,心中一股不同的感觉升起,听他如此庄严肃穆的宣誓,心里很是感动,随即抬香过头: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陈影溪,今承尊上厚爱,收我为徒。今后兢兢业业,谨遵师长教诲,绝不违抗半句师命,绝不罔顾长留戒律。定当堂堂正正,无愧于心,无愧天地,不辱师门!”   说罢俯身几拜上香圣坛。   “授宫铃!”   白子画即起身,转身面对陈影溪,拿起礼仪盘中的宫铃伸手递到陈影溪面前。   那宫铃镂空花纹,一大一小,全身银白。   这是她身份的象征,掌门徒弟才有的象征。   双手接下,对着白子画三叩首。   “拜见师傅!”   “礼毕!”   司仪声落,从今起,她就是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了。   白子画伸手扶起陈影溪,示意她跟着他。白子画回到主位上,陈影溪就站在他身旁。   师傅啊!从今后我将永远立在你的身旁,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力量,守护你不受伤害!   “仙尊收徒仪式!~”   “弟子朔风,柳如颜,花千骨,霓漫天上前!”   霓漫天花千骨和朔风柳如颜出列来到圣坛前。   “三生池水去凡尘杂念!”   ..........   陈影溪看了旁边自家师傅一眼,又看了底下霓漫天花千骨等好友和众人。   这是这个世界,这是她的人生啊!   新的世界,新的人生!   ——   易朽阁。   湖边楼台亭中,一位身着纯白色长袍的人,斜靠在栏上。   如果你见到他,你会惊讶。   他有着一张与长留上仙白子画一模一样的脸。   他神情淡漠,看不出心思。   亭中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披黑蓝色宽大的纱衫连着大大的帽子,罩住了他的全身,不见手脚。脸上戴着一个布满孔雀羽毛只留两个眼睛的面具,   女的一身青翠绿衣,墨色长发只扎着一束马尾。仔细看五官清秀,但却没什么特点,过目即忘。   “阁主,花千骨没有成为白子画的徒弟,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那名名唤绿鞘的女主开口道。   “冰仙,你不是说花千骨以为当时救她的人是白子画吗?”戴着面具的人没有回答女子的话,只是转头对着栏上一身雪白的人问。   “不然她为何上长留?”栏上之人目光飘渺望着湖面,不答反问。接着说:   “白子画收了谁?”   “墨先生,白子画收了他一年前带去的那名女子,陈影溪”绿鞘回答道。   “恩..”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绿鞘,你去查查这个人”戴着面具的说。   “是,阁主”   “去吧”   “是,绿鞘告退”   ........   “冰仙,这个陈影溪是什么人,她真的能破白子画的生死劫?”   被问之人没出声,只是收回了飘渺眺望的眼光,拿出一块通身金色镶着红色花纹边的镜子,看了片刻才说道:   “天外之人,她是一个无限的可能”   后者再无话。   “彧轩伤势可好?”墨冰仙把玩着手中的镜子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这梦影剑的剑气这么强势,几乎把他的心脉震碎,还好疗伤及时”说起东方彧轩,东方彧卿不免口气有些担心和愤气。   “梦影乃是上古神器之首,没死就是万幸了,去看看他吧”说罢收起镜子起身迈腿离去。   “恩”东方彧卿紧跟其后。   两人走路速度极快,带起的风吹得湖边的柳树枝窸窸窣窣,片刻又恢复宁静。? ☆、长留日常 ?  想知道每天对着高冷版的霍大大是什么感觉吗?   陈影溪觉得她师傅这脸分分钟都让人很出戏啊!   自从拜师大典完成后,她和霓漫天花千骨几个也各回各殿各跟各的师傅了,一个月可能就见那么一两次。   所以咯,她每天只能对着这么一个人,也就是她的师傅大大。还得走哪跟哪。   一切都很好,但是她师傅这和霍建华大大一毛一样的脸....   真是让她分分钟想抱头狂舔啊!   在这绝情殿上,陈影溪每天要做的就是调和体内的来自她师傅的真气,还有背书......   没错,背书。   没错,就是七绝谱。   那本传说只有掌门徒弟才能看的书。   那本传说包涵世间万物的书。   这本书让陈影溪再次见证这神奇的世界的神奇画风。   看过花千骨电视剧?见过剧里花千骨背七绝谱吗?看到那神奇的自带3D彩色立体投影的书吗?   这七绝谱就是这个样子,有过之无不及!这本书包涵世间万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没有的....   你能想象陈影溪认真的在看着3D彩色立体投影的画面,她的师傅就在她的对面看着。   而她不小心点到了目录为房中之术页面,一幕活色生香,令人气血上升,鼻血奔腾的投影在她和她师傅中间动情的演绎的画面,你能想象吗?   你能想象高冷的尊上师傅,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面无表情的看了脸红的可以滴血在手忙脚乱翻页的她,很淡定的问她:   “有什么不懂吗?不懂可以问师傅”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的师傅是这个神奇的世界里最神奇的画风了,没有之一。   这是她成为高冷尊上徒弟的第一天。   而再往后的无数相对的日子里陈影溪才知道,即使当时她回答他,不懂,她这高冷萌的师傅还是会很淡定的教导她,一边看一边教....   脑补那种画面,她只想说,真是没sei了.....   绝情殿上的日子虽没有当初在长留上的有趣,但也绝对不会无聊。   一本七绝谱能让她玩几年。   她的师傅不经常教导她,除非她不懂去问,否则他不会主动去教导,只是随时知道她的进度,防止她走岔,然后监督她有没有偏科这样。   七绝谱很有趣,她也是学得兴致很高。   琴棋书画,美食工艺,武学秘籍,调香炼药,无所不有。   她师傅只指定琴还有剑让她先学,其他的让她自己安排。   日子就在她乐不此疲的学习且四处安宁中静静悄悄的过去三年了。   ——   长留后山某处。   “千骨,好了吗?”陈影溪一边往烧烤架上的玉米刷着酱料,一边接着轻水拿来的还没有烤的玉米,还一边大声的喊着正在湖边洗着菜的花千骨。   “好啦好啦”花千骨提着篮子回答道。   回来后霓漫天就帮着花千骨拿长长的竹签串着各种菜类。   一旁的糖宝正拿着一串玉米在奋战,旁边的落十一一边端茶倒水还一边嘱咐她不要吃太快。   还有躺在树上的朔风,依旧是哪个面具,只是感觉不再冷冽,当然,他现在手里正拿着一串玉米,慢条斯理的吃着。   这里是长留后山,很后很后的地方,陈影溪无意发现了这里,这里很美,花草树木,还有一个大大的湖,湖里还有荷花,青山水秀。   这里极为隐秘。于是就成了他们的基地。   她们这个长留小团队现在已经从四个人一条虫子变成七个人了。   除了陈影溪霓漫天花千骨轻水,多的三个人,一个是糖宝,她已经修炼成人形了。还有一个就是跟着糖宝的落十一。还有一个就是朔风拉。   原本只是多了糖宝和落十一,他们几个常常瞒着自家的师傅跑到这来烧烤游湖什么的。   后来被朔风发现了,在吃了陈影溪烤的烧烤后,朔风同学表示,如果不让他加入,他就要去告诉他们师傅,他们无奈只好同意了....   一向高冷少语的朔风同学为了吃烧烤“威胁”她们,也是萌萌哒....   “影溪,轻水,你们烤快点拉”霓漫天一边说着,一边把花千骨榨出来的果汁拿到湖边那个用法术变的小冰盒子里冰冻起来。   看着霓漫天变的“小冰箱”陈影溪不禁要感慨一下,这个世界这个好啊!信手拈来!她在这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过钱你信不信?   “好啦好啦,快了快了,还想不想好吃了?”   “就是啊漫天,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哈...”轻水话中有话的这么一说。众人也是哈哈大笑:   “哈哈~”   “轻水你说什么!小心我撕了你!”霓漫天被笑话的满脸羞涩通红,有点羞涩的骂道。   “哎呦!吓死宝宝了~”轻水学着陈影溪的话说着还一脸夸张的表情。   “哈哈哈...”   “哈哈哈.....”   笑成一片。   树上的朔风听着一片嬉笑声,不自觉也提起嘴角。   ——   长留偏殿。   “师兄,你这个徒弟小溪真是能闹啊!拐我的也就算了,居然把师兄的徒弟都拐去两个,哈哈....”   “你说你这个徒弟脑子里怎么这么多新鲜玩意?这么好玩的徒弟真是令我嫉妒啊”   笙萧默斜躺在椅子上看着水镜中一群人嬉闹对着自家两位师兄说。   “真是!顽皮!师弟你也不管管?!”摩严也是没sei了。   他的为人出了名的严格严肃,历来的徒弟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到了陈影溪那都变样了。   “为什么要管?”白子画十分淡定喝着茶。   言下之意是:这又没什么不好,不影响他们修炼,也不是错事,为什么要管?   “这,这...”摩严气结无语,你是掌门,你都对。   “哈哈...”一旁的笙萧默大笑,也就只有掌门师兄师徒,有这个本事让摩严师兄吃瘪了。   “行了行了,说正事!”摩严很无奈,怎么摊上这么些人?   “三年前仙剑大会上重伤小溪随后又被救走的尹上飘,今日肃查阁的弟子查到他了”   闻言笙萧默只是点了点头,依旧扇着扇子。   白子画也只是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摩严见状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人?他怎么就和这些人一起生活了上千年?还无怨无悔的.....   真是要学小溪那句表示很无奈,因为某些事人而导致心情极度郁闷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嗨,约吗?哈士奇?   “肃查阁查到他是东方彧卿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被秘密代养在江南,现在人在易朽阁,恢复东方彧轩的身份了。此前入长留,应该是东方彧卿安排的,目的是花千骨,想来他们是知道了花千骨是子画生死劫的事了”顿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白子画:   “子画,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自那之后易朽阁就一直针对你们,还是光明正大的”   一句话勾起了白子画一段一直被尘封的记忆。   回想当年,他是长留掌门,也是五上仙之一。   五人兴趣相投,义结金兰。常常一起悬壶济世,歌舞琴瑟。   直到十五年前易朽阁,东华怒杀易朽阁前阁主之后,东方彧卿发的毒誓使得东华就此无声无息的失踪。   五上仙就此,东华失踪,无垢退隐,檀凡也就此隐世,紫熏也在她的紫熏居少有出来。   此后当年风姿灼灼,令人羡煞的五上仙再也聚不齐了。   十五年了。   “无妨,他伤不了我”   “子画,若是没有生死劫,那倒不碍事,如今这生死劫就在跟前,不得不防”   “师兄你急什么急,小溪不也在掌门师兄跟前吗?不用太担心”   “此事就不要再说了,我自会注意他”   白子画挥手水镜,查看镇守各大神器的门派是否有异样。   “近期魔界异动频繁,怕是会有行动,通知各派加强防御”   “好”   “过几天让十一带些弟子下山历练,顺便查探一下情况”白子画看着水镜轻轻皱着眉头说。   “师兄让十一带上我那俩个,我好清静一段时间”笙萧默一听来劲了,他一向慵懒,这俩徒弟他带了三年,都带烦不好玩了。出去历练历练他正好清静。   摩严无语的撇了他一眼,随即转头对白子画说:   “我准备让朔风和如颜也去,子画要不要让小溪也去?”   “.........”白子画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变幻水镜转到后山陈影溪那,片刻之后才说:   “我问问她”   说罢就收了水镜飞身离去了。   被无情撇下的摩严和笙萧默只想表示他们已经习惯了....   ——   后山,陈影溪等人还在吃着烧烤喝着冰冻过果汁聊着琐碎趣事。   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掌门尊上正在靠近他们。   还是躺树上的朔风发现的:   “尊上来了”毫无团队意识的朔风同学撂下这句话就跑的影都没有了。   众人还没有消化这话,尊上大大已经到他们后面了。   “小影”   “尊....尊上!”   “师傅.....”   一个一个一手拿着吃的,一手拿着喝的,欲盖拟彰把手放到身后手忙脚乱的行礼。   白子画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漂了一眼:   “小影,和我回去”   说罢转身就走,走的极其缓慢,等着陈影溪跟上。   “是.....”   起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把手里的吃的喝的塞到霓漫天怀里,对着惊魂未定的众人说:   “拜拜”   就顾不上手脏快步跟上白子画了。   望着陈影溪跟着白子画离去的身影,众人默默的在心里为她祈祷:   影溪!祝你好运!   ——   陈影溪一路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师傅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低着头一路跟着到绝情殿,又从殿外跟着走到殿厅。   “师傅......”   闻声白子画停下了脚步,没有说话。   陈影溪吓的一下扑通跪在了他脚边,忘了双手脏就往白子画素白的袍摆上抓:   “师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骗你说在修炼就偷偷跑下殿去,我知道错了....”   白子画还是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被陈影溪抓脏了的袍子。   “啊....对不起师傅,对不起我忘了,回头我给师傅洗........”赶紧撒手。   白子画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她扶起来,一手握着她脏兮兮的手,从袖口中拿出手帕,很慢很仔细的给她擦着,直到擦干净。   陈影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能愣愣的看着他擦。   白子画擦完抬眼一看,看到她表情愣愣的,还微张着嘴,偏偏嘴上还带着吃烤鱼沾到的酱汁。   一时间竟笑了。   看到一向没有明显表情,更别说笑了的师傅,现在居然满脸无奈带点溺爱的对着她微笑。   陈影溪第一反应是嘴巴张的更大了。   还没有愣完就见白子画又抬起手在她嘴巴擦着。   这.......   这是怎么了?   “师傅?你是不是生气过头了......”物极必反!只有这个解释了......   “怎么?你这么想师傅生气?”   哇塞!师傅不仅笑了,还,还会逗人了?!   “.....师傅你要是生气你就罚我......”   “为师没有生气”   没生气就好....但是是不是今天画风有点不对...   “师傅给我吧,我洗”看白子画帮她擦好嘴要把帕子收到袖口了,赶紧抢过来。   “恩”   “衣服等一下也给我,我洗”   “好”   “师傅我给你做红豆汤喝吧”   “好”   “师傅,我去了啊”   “....好”   带着大大的笑脸蹦跶着往厨房去。   她的师傅似乎也不是那么冷对吧?   白子画看着陈影溪蹦跶着离去的身影,脸上的宠溺的笑容更甚。   绝情殿上终年不谢的桃花随风飘落,似乎也被这笑容感染了。? ☆、凡尘历练 ?  绝情殿上花园中。   白子画坐在瓷白凳上,手里在煮着茶。   陈影溪端坐旁边在沥沥青草地上,面前架着一架琴,那琴身通体银白中有着丝丝□□纹路,琴弦是金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质。只见周身银色流光缠绕。   “若流芳千古,爱的人却反目,错过了幸福,谁又为你在乎......”   琴声悠扬,歌声空灵。   陈影溪来这之后声音也慢慢的变了,原本五音不全的她,现在竟然也能唱出好听的歌声。   一曲终了。   今天她师傅说要查看她的琴艺,便把这把琴给她了,没告诉她什么,不过陈影溪猜这应该就是长留镇守的神器了。   拿着琴就想起了这首【千古】,二十一世纪电视剧【花千骨】的主题曲。   她一直挺喜欢的,便弹了这首。   起身拾起琴来到白子画身边:   “师傅,琴”   这七绝谱果然是好东西啊,在二十一世纪的她可是五音不全,六弦不认,完全没有一点乐感的。   没想到现在也能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嗓子好歌。   白子画接过琴,随即放回墟鼎内。   “小溪溪刚刚唱得歌,可是你们那二十一世纪的?”   空中传来笙萧默的声音。下秒就见到他落地到眼前了。   陈影溪常和他们说起二十一世纪的事,所以现在他们都知道,她来自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地方了。   “师兄”   “师弟”   “见过笙师叔”   “嗯,坐坐,师叔远远就听到你的琴声和歌声了”笙萧默端起白子画放到他面前的茶杯子。   陈影溪坐下。   “是我,笙师叔可觉得好听?”接过白子画递来的茶说道。   “好极了,如果能再来一曲,想来也是极好的!”   “物以稀为贵呢笙师叔”   陈影溪感觉碰上笙萧默她就要错乱了,都反了,她学他们这的人说话的,笙萧默却乐不此疲的学她说过的话.....   “你那一曲我还没听全呢!而且你弹奏的可是银凤金羽琴呢!机会不是随便有的噢!”   陈影溪啥也不想说,对着笙萧默翻了个白眼,继续喝茶。   “师弟前来,可是有事?”一直默默看着的白子画有些不高兴笙萧默突然的造访。   “噢!师兄要我来问问,明天十一就要带着弟子下山历练查访了,来问问师兄,小溪是否一同?”   “小影,你可想去?”没有回答笙萧默,问了陈影溪,那天回来后他就没再提起这事了。   “想,师傅”落十一他们明天就动身了下山陈影溪是知道的,但是她师傅从没有和她说起这事,她也就没有问。其实她很想下山的。   “好”   抬眼看着笙萧默:   “小影去”   “...........”   笙萧默看着自家师兄的眼神,感情自己不来问,他就不会告诉影溪?   “那我一会告诉师兄,让他叫十一安排一下”   本想再喝两杯茶,再和陈影溪聊一下,怎耐白子画满眼的:说完了?说完你该走了。   “师兄,我先走了,小溪再见......”   扔下这话就闪身走人了,难怪摩严师兄不自己来.........   陈影溪不明所以的看着笙萧默一副这里有怪兽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怪人!噢!不,是怪仙。   “师傅我再念首词给你听吧!”   陈影溪心情很好,在这长留上待了四年了,终于可以下山出去见识见识了!   “好”   得到师傅的回应,陈影溪随即召唤梦影。   “再给师傅舞个剑!”   这回没有等白子画回应就跃身起舞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   银长剑,粉流苏,佳人舞,但愿人长久。   一舞了。   陈影溪收剑,就看到白子画起身来到她适才弹琴的位置坐下,拿出了银凤金羽琴。   绕指琴音,飘远悠扬。   陈影溪有些傻眼,她的师傅弹得正是但愿人长久的曲子。   好像记得自己是断断续续的唱过几次。也就几次,还是断断续续的。他就记下了?   愣了半响,随即执剑再起舞,随着曲调一边舞剑一边唱着:   “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别时圆~”   ...........   曲停声休以后,白子画问她:   “这词可有名字?”   “师傅,有”   “但愿人长久”   但愿人长久。   ——   第二天。   “小影,去幻草带了吗?”   “带了师傅”   “清心丸呢?”   “带了师傅”’   “生肤膏?”   “带了师傅.....”   好像跟组队打怪一样,一堆辅助药。   “..........”   “师傅我走啦?”   “等等,把这个带上”   陈影溪愣愣的看着白子画手里拿着一袋...出自药食阁的零食。   “你不是很喜欢吃药食阁的山楂糕吗?”   “谢谢师傅!”   看到这个她眼睛都亮了,超好吃的东西,但是在绝情殿上她的师傅不让她多吃。   跑上去接过袋子,顺便搂过白子画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再见师傅!”成功揩油,说完就赶紧溜了。   记得上次这样,是她师傅送自己无休琴的时候,自己也是一时高兴,忘了这不是二十一世纪,上去就亲了一口。   当即两人表情都不好了,然后在她不断的解释这是二十一世纪正常的礼仪二十一世纪这样是表达开心的意思云云以及她师傅越听解释脸色越不好后,让她以后不可以随便这样对别人,然后她被罚抄了三天的正身咒.....   白子画只是愣愣的看着已经没有陈影溪身影的殿门外,片刻之后抬起修长的手盖住刚刚被陈影溪亲过的地方。嘴角若有似无的荡起一丝温笑。   ——   此次跟随落十一下山历练的人并没有很多,除了她们长留小团队,陈影溪霓漫天花千骨轻水糖宝朔风,还有此次带队的落十一七人,还有柳如颜,陌倾,筱紫韵,苏长轩。   一共十一人。   陈影溪称他们为:长留小分队!   御剑下了山,他们一行人就改走路了。   长留规定,未出师弟子下山历练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法术。   照她说,其实就是怕他们学艺不精,万一暴露身份被挑战,输了可是很丢长留脸的.....   真正来历练的就是他们几个新弟子而已。   陌倾还有筱紫韵和苏长轩三个人是肃查阁的,此行就是来查魔界异动。   所以咯,既然是查魔界,当然要行走在魔界边缘了。   于是一行人隐藏仙气,尽量避免被厉害的妖魔察觉,走走停停。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一路来,都是早上不见人影,晚上自动归队。   而他们长留小团队就白天分散打怪,晚上抱团防守。   不知不觉就过去十天了。   苏长轩说他们查完了,可以不走魔界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争先恐后,以最快的速度的往城里奔去..........   是的,当然是这样,他们已经十天没有好好躺在床上了。   十一个人除了肃查阁三人还有落十一陈影溪和朔风,其他人都是刚刚打通仙脉,还不到能完全不吃不喝的地步。   而糖宝和陈影溪两个人呢,对于吃货来说,没吃怎么行?   一行人脚下生风,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最近的城里。   来到城下,抬头一望。   瑶歌城!   嘿嘿嘿,这样都能走到这来。   不知道为什么,陈影溪心里一顿兴奋。   瑶歌城啊!易朽阁的地盘,来到这,总得发生点什么事吧?   适才离城还远的时候,落十一就命他们幻了容颜。就是在脸上上了法术,平常百姓看他们都是平常路人的样子,不是本像,过目即忘。   否则他们一行俊男美女的,这样进城太招摇了。   进了城他们很快找到落脚的客栈。整顿歇息片刻后,陈影溪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花千骨和霓漫天三人出了门,叫了轻水,轻水说她顶不住了,要睡觉。糖宝早和落十一出门买吃的去了。   “影溪,我们要去哪?”花千骨被陈影溪领着走,不解的问。   “去易朽阁啊,你不是说,糖宝是易朽阁给的天水滴孵化的吗?现在都到人家地盘了,总要去谢谢人家吧?”去去去,当然要去,她可好奇东方彧卿长什么样呢!   “啊?”要吗?花千骨不明所以。   “对,影溪说的对,要谢谢人家的!”霓漫天一副有好戏看了的样子,推着花千骨走。   “好吧.....”   三人走走问问来到易朽阁门前。   门前大排长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萝卜。   白萝卜,胡萝卜,长萝卜,短萝卜,大萝卜,小萝卜........   甚至有人还拿着煮好的萝卜汤.......   噢!同一个世界,一样神奇的画风...   长长的队伍到街口还没有完。   “影溪,这么多人,我们今天怕是见不到易朽阁阁主了吧?”花千骨担心的说,不过转念一想,有陈影溪在,指不定她有办法。   陈影溪才不担心,不过恰恰和花千骨想得相反,花千骨觉得有陈影溪在有办法,陈影溪觉得有花千骨在她们绝对有办法!   二话不说,从墟鼎拿出一个竹子做的盒子。拉着花千骨和霓漫天两个人就往上冲。   排队的人一看这架势,是要插队啊!就开始说起来了:   “哎!不许插队啊!”   “怎么回事你们?”   “插什么队啊!”   .........   人这么多,一人一句,就像菜市场一样,陈影溪实在不耐烦,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许是她气势太凌人,竟然也就安静了。   三人来到门口在检查萝卜的一位绿衣少女的面前。   三人往她身边一站,这一对比。原本陈影溪想喊美女的,到嘴边瞬间就变成了:   “姐姐........”   哇塞!这女孩子起码一米八啊!   “姐姐,我们要见你们阁主....”不知道为何,陈影溪在她面前还真是大声不起来......   “萝卜呢?”绿衣女子瞄了她们一眼,淡淡的开口道。   “呐!”陈影溪抬起拿着盒子的手。   “还有”又把花千骨推到面前。一副你知道的样子看着眼前绿衣的女子。   “............”绿衣女子想不到陈影溪会这个表情。默了一会即向守门的人挥手。   “进去吧”   “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三个人秒变小朋友,非常有礼貌的向她屈身道谢,然后排着队走进打开的门中。   别问她们为什么,她们只觉得在这位绿衣女子面前,她们就是像个小孩子......   三人踏进门后,身后的大门随即关闭。   眼前亭台楼阁,却又飘着烟雾,有些迷幻。   没有人,很阴森。   这是看到的第一个感觉。   “影溪,漫天...”   一向怕鬼的花千骨同学缩在两人中间,这种场景对她来说,一般就是有鬼。   “别怕别怕....”   陈影溪虽这样说,但是三人走着走着却变成了她和花千骨两人躲在霓漫天的背后了...   “瞧你们那点出息!”霓漫天嘴上说着,手里不自觉的握紧了佩剑。   三人就这样一个拖着一个走了有一会,走到一个湖边,湖边有一个亭子。   那里面有两个人,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黑蓝色纱衫连着帽子罩住全身,脸上还带着一个面具。   他们正在下棋。   她们,傻了。   那身着白衣的人,和尊上长的一样!   陈影溪第一反应就是,这种人绝对不是白子画!   虽然长得一样,但是她就是觉得不一样。   三人都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直到花千骨开口:   “墨大哥....墨大哥!”   被喊的人抬头。笑意满脸:   “千骨姑娘”? ☆、墨冰其人 ?  花千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她心心念念一直想见的人。   “墨大哥,是你!”花千骨说着便要上前去。   才走一步就被回过神的霓漫天拉着了手:   “千骨!”   “漫天,他是墨大哥!”花千骨已经有些失控了。四年了,不知道为何她记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和他一起的那几天发生的所有事她都清楚的记得!而就在刚才见到他的第一眼,记忆中那个模糊不清的墨大哥清晰了。   “墨冰仙?”陈影溪走到花千骨旁边,对着长得很像白子画的人说道,她只是想试探一下。   对方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只是意味不明的对她幽幽一笑。   “来者是客,请过来坐吧!”戴着布满孔雀羽毛面具的人说道。   只见他轻拍一下桌子,桌子瞬间变了模样。棋盘收了起来,出来了一副茶具。   那不是法术,也不是妖术。   那是机关术。   陈影溪心里真是一万只羊驼在奔跑啊。这剧情君真是嗨了哈士奇了,这主线都已经歪到姥姥家去了,剧情君你就不要再执着这些小事了好吗?   “墨大哥....”   花千骨像是魔怔了般,一直喊着。   看她们没有动,戴面具的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又说道:   “怎么,你们不是来找我的?”   闻言陈影溪和霓漫天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花千骨,就来到桌前坐下。   花千骨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墨冰仙的身上,似乎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千骨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的眼光赤.裸.裸的啊?   陈影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啊!影溪怎么?”花千骨回神不解的问道。   “疼吗?”   “有点.....”   “那不就是咯,你没有做梦,他是活的”   “噢....”   “呵呵~你们来要问什么?萝卜呢?”戴着面具的人被她们俩逗笑了。一边煮着茶一边说道。   陈影溪拿出竹盒子放到他面前。   他拿过盒子打开,没有看到萝卜,而是一些乳白色的糕点,上面还有一层白色的碎末。不知道那碎末是什么。   “问吧”   “没什么,我们只是和千骨来道谢的,关于灵虫的事”陈影溪看了一眼花千骨说道。   “那是她用的她的一滴血换的,无需和我道谢。我收下你的萝卜糕,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   “那我想问阁主,为什么喜欢吃萝卜?”   陈影溪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问了这个问题。把旁边的喝着茶的霓漫天呛得不清。虽然陈影溪语出惊人死不休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总是这样突如其来也是会很吓人的。   “..................”   易朽阁阁主显然也没想到这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如果阁主不想回答,那我换个问题吧!我想知道墨冰仙接近千骨是为什么?帮助你报仇吗?”   陈影溪此话一出,气氛瞬沉,众人皆默。   片刻之后。   “呵呵~你这个是两个问题”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陈影溪明显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变化。   想必是完全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吧?   “这位姑娘这么关注我,我就在这,为何不直接问我呢?”   墨冰仙的表情还没有变,他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笑不达眼。   “好,那我问你好了,你在千骨幼时遇难救了她,离开后施法让她记不清你的样貌,又让易朽阁引导她上长留,如今又为何现身?”   陈影溪喝着茶,口气十分平淡的说着。   刚刚来到,听到花千骨喊他墨大哥,她就这样猜测了,她曾问过她师傅有没有救过花千骨,她师傅说就是蜀山罹难之时救她那一次。之前不曾见过。而且墨冰仙和东方彧卿明显交情不浅。那他为什么要诱导花千骨到白子画身边,就能想通了。   墨冰仙表情略有些松动,没有回答。   陈影溪继续说道:   “我猜,你原先让千骨以为救她的人是长留上仙白子画,最好能让她拜他为师,没想到事情发展不如你们意,一个计划不成,就有第二个计划,所以你明知我们来了,还在这,就是想让千骨认出你,对吧”   不是问句,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事情就是这样。   “影溪!?你在说什么?”花千骨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墨冰仙又看了看陈影溪。   墨冰仙不再笑,神情不明的看着陈影溪。片刻之后又绽开一个微笑:   “你可真有趣!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墨大哥,你.....”花千骨睁着大眼睛,难以置信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见的墨大哥竟然是有目的的接近她的。   “当初在花莲村救下千骨姑娘的确是我,我离开的时候确实也是施了法术想抹去她关于我的记忆。你只说对了这些。我没想到千骨姑娘体质异人到这种程度,我的法术竟无法完全有效。至于千骨姑娘为何上长留,为什么要拜白子画为师,这你得问千骨姑娘了”   “对啊,影溪,我想上长留是因为在蜀山是尊上救了我,我觉得他和墨大哥很像,才上长留的,才想拜尊上为师的,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啊!”花千骨一听墨冰仙解释随即帮他澄清。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墨先生。冒犯了”刚刚念头一起就脱口而出,现在转念一想,现在无凭无据说了花千骨也不会信。她觉得事情肯定远不止这么简单。   想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凭她多年来写故事的经验!就是这么任性,这么讲道理.....   “无妨,墨冰仙是游仙,四处游历。普天之下好友甚多,也是有不少奇趣的友人,今日拜访友人,能见到各位,也是有缘”墨冰仙抬杯朝她们敬意。   好家伙,一句话说明了他经过花莲村是因为自己是游仙,四处游历是正常,只是恰巧救下花千骨,抹去她的记忆,也是因为自己是游仙,而她是凡人。顺便说了他在这是因为东方彧卿是他的朋友。   “在下陈影溪。墨先生不嫌弃就容我们跟着千骨喊一声墨大哥吧?!”   “当然!”   陈影溪轻碰了一下一直不知所云的霓漫天拿起茶杯。   霓漫天见状也跟着拿起茶杯。   “在下霓漫天”   三人互敬,各怀心思的举杯而饮。   喝完茶,陈影溪随即转头看向东方彧卿:   “阁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阁主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萝卜?”   “额。呵呵呵呵.....”陈影溪总是这样画风突变,这使得霓漫天和花千骨很无奈.......   “呵呵~”陈影溪把话转回这个问题,着实让东方彧卿惊讶,开怀大笑之后回答道:   “对我来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那阁主一定会喜欢我这个萝卜糕,独家制作口味,别无分店,好吃到爆哦!”   气氛还好,因为花千骨和墨冰仙的缘故,她们就没马上走,聊着不知不觉就天黑了。她们也就告辞了。   ——   回到落脚的地方,花千骨显然没有原先和墨冰仙在一起时的兴致高。   也是,之前一直寻寻觅觅,以为他是尊上,就在长留,如今突然见到,却是不知所措了。   “千骨,你怎么了?”霓漫天见花千骨面有郁色,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我.......”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千骨可是为了今天见到墨冰仙的事?”陈影溪一边吃着山楂糕一边问道。   “是啊,适才见到墨大哥我很高兴,但是现在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她为了找墨大哥,不辞辛苦上了长留,以为他在长留,如今已在长留呆了四年,早已忘记当初为什么要寻他,只是这个念头一直盘踞在心里,现在见到他了,这个念头得以释放,却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   “千骨,人生在世,有缘即遇,你也修行四年了,怎么还执着这些,既然现在见到了,就是有缘。你何须在想那么多呢?”一边吃着从陈影溪那拿来的山楂糕一边说着。霓漫天说起道理来也是正儿八经的。   “恩,我知道了”花千骨笑开表示她不会再想了。   “影溪,你说千骨的墨大哥怎么和尊上长的一毛一样?”霓漫天并不知道她们下午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问,但是她不同意陈影溪说叫他墨大哥这件事,回来以后她告诉她们她不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可惜我也不知道”她也很好奇为什么。   “要不等我们回长留,你问问尊上呗?”   “no!这个念头你还是不要有了,我觉得你让千骨去问墨大哥可能还有机会知道”开玩笑,虽然那是她师傅,可是她很怕他的好不好?而且两人长相如此相似,万一有什么内情,她也不好问。   “千骨......”霓漫天看陈影溪没有戏了,转头就往花千骨那去。   陈影溪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这个墨冰仙,是什么来头?   【花千骨】的原著书里,她隐约记得好像有这号人物。但是时隔四年了,什么剧情她不太记得了,毕竟现在剧情君都换人了。她也没有再刻意记得。   不过一直以来,凡是和剧情对上的地方,她还是有印象的,这个墨冰仙现在戏份多了这么多。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自己的直觉了。   摇摇头,不想了,只要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她可不会没事给自己找堵心。   反正是狐狸它就早晚尾巴露出来,是大事就早晚有苗头。   “轻水和糖宝呢?我们来玩跳珠棋吧?”看花千骨实在被霓漫天缠的不行。陈影溪从墟鼎里拿出一个多边形的棋盘开口转移话题。   这个跳珠棋就是二十一世纪那种棋盘是几个颜色围成一个六角星,上面排列一排排小洞,拿弹珠子玩的那个。叫玻璃珠跳棋。   她照着记忆做了一个,没想到还真有模有样。   教会了她们,虽然很简单的小游戏,但是几人也是常常玩的不亦乐乎。   特别是霓漫天,她最喜欢了。   “她们在楼下吃东西呢 ,我叫她们去”花千骨见有机会,赶紧开口溜走。   ——   易朽阁。   东方彧卿换下罩衫,摘下面具。此刻正坐在房间内看着白天陈影溪给的那盒萝卜糕。   “冰仙,这个陈影溪看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是不是留不得?”知道那么多,又不受掌控的人,难保会坏他们的事。   “的确留不得,她显然知道的比今天说的更多”   “那?”   “想办法除掉她”脸上依旧是笑不达眼的微笑,轻轻的说着,仿佛在说着最平常的事。   “嗯”   东方彧卿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盒子里一个萝卜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萝卜和糯米的味道,上面白色的碎末有一点甜。很香。   可惜了。? ☆、兵分两路 ?  在瑶歌城落脚后第二天清早,肃查阁的陌倾,筱紫韵还有苏长轩三人就回长留了。   他们的任务完成,回去交代去了。   而他们长留小分队几人则继续在这凡尘中历练。   不走魔界的日子显然比较有趣。不用整天都是打打杀杀,又没得吃还睡不好的。   他们每天就是走走走,碰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帮助,偶尔还会帮人看看病什么的。   今天救个卖身葬夫的女孩啊,明天打一顿地痞流氓啊等等。   陈影溪挺郁闷的,无聊是不会无聊,但是,这算啥?   一群修仙的不能用法术,学人家江湖中人拿把剑就来闯荡江湖.......   不去打大怪积累经验好升级,在这打没有一点经验可得的流氓痞子,替人伸张正义......   这叫历练吗?....   真是耍得一手好萌萌......   反正她什么也没有历练到啊。噢。不对,现在打人打得顺手些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又是十天。   自从认识墨冰仙之后,他就一路和他们一起走。   花千骨邀请的,墨大神也非常给面子的答应了。   墨大神这个外号是霓漫天起的,开始还说不喜欢他来着,两天不到就给人跪拜了。   是啊,这么一个大帅哥,还很暖,不像她们的尊上,没有第二个表情!   开始不喜欢他是因为花千骨的奇怪还有陈影溪说的那些话,现在误会解除了,自然就没有不喜欢了。   这几天墨大神又表现得如此符合年轻少女的崇拜观。   当然直接虏获了长留小分队里的男男女女了!(额,好像有什么不对,男男?什么鬼?   听完霓漫天同学的长篇大论把她的墨大神捧上天顺带提一下尊上大大的冰山性格。   陈影溪只想在心里大声的抗议!   乱讲!她的师傅也很暖的!你们不知道而已!   落十一等人第一次看到他,还差点要跪下,要不是因为墨冰仙脸上一直都是挂着温柔的笑,他们还真是很难区分他和白子画的区别。   都是一样的脸,一样的白衣飘飘...   陈影溪虽觉得他可疑,但是也没办法讨厌他,相处了几天以后,更是对他多了些信任。   是啊,谁能讨厌一个长的和自己朝夕相处三年的师傅一个样的人呢?   而且这人行为表现也是很好,怎么让人讨厌得起来。   走走停停又几天,他们走到蜀国皇城边了。   墨冰仙说他的一位朋友在皇宫里,得知他到这了,邀请他进宫去。   所以他要告辞了。   花千骨一听,想起了宫中的孟玄朗。便向落十一说明了情况,想和墨冰仙一起进宫找她的朗哥哥。   最后商定,轻水还有陈影溪和花千骨一起去。   其他人跟着落十一一起走。   就这样,在落十一再三叮嘱,见过以后不可久留,要快速赶上他们之后,花千骨陈影溪和轻水三人愉快的跟着墨冰仙往皇宫进发!   噢。陈影溪觉得自己继易朽阁之后又要解锁新地图了。   “墨大哥,你这位朋友是谁啊?他怎么在皇宫里?那他会不会认识朗哥哥吧?”既然在皇宫里,说不定认识朗哥哥呢!   “他是游仙洛河东”墨冰仙回答道。   洛河东也是游仙,但是他为人比较高调,修为颇高,再加上他那仙界少有的粗狂外表。   声名远外。   听到墨冰仙的回答,花千骨脑子里浮现了几年前在蜀山下,孟玄朗的那位师傅。   那身影....那模样......那声音.......   小小的抖了一下。   轻水向来是百事通。在长留四年也是知道了少事情。   自然是知道洛河东这种名气较大的游仙,想起传闻,颇有点好奇。不过,这传闻洛河东的形象是不是和墨大神这类人有点不同啊.....   而陈影溪有点小小的凌乱。   洛河东,皇宫。   这么说是像书里的,洛河东是孟玄朗的师傅。   回想来到这几年,剧情大部分都是歪的。剩下的那么一点点对上的,剧情还时而剧里,时是书里。   原本还想着知道剧情,她一定能在这称霸天下。(什么鬼?   现在她都不敢想了。被剧情君耍得不要不要的。   和落十一等人分开后,他们没有急着去皇宫,一边走一边看,陈影溪还一边吃。   四个人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才到皇宫门口。   已经有人在那等着了。   来人是孟玄朗的师兄,也是他的贴身侍卫:烈行云。   烈行云并不认识墨冰仙,但是已经从洛河东的水镜中见到他的模样,所以很快认出了他。   “墨先生,我是烈行云。河东师傅命我前来接待”   “有劳烈将军了,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她们和我一同进去”   “这.....”   看烈行云有些为难,陈影溪赶紧推推花千骨:   “千骨,你朗哥哥给你的勾玉呢?”   “噢!对哦,这,在这”赶紧从脖子上掏出来拿给烈行云看,朗哥哥说这个在官兵里可以畅通无阻。   烈行云一见到勾玉,立马就跪下了,城门的守卫也跟着一起。   “拜见皇上!”   “烈将军快请起,你赶紧带我们进去就行了”花千骨上前把他扶起。   “这边请!”烈行云起身在前带路,心里有些疑惑,奇怪,皇上不是说他的勾玉给的是一个小男孩吗?怎么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尽管心中疑惑,既然已经出示勾玉,还是见过皇上再说。   皇宫自然是富丽堂皇的,但是在陈影溪眼里,现在也不稀奇了。   她觉得长留山比任何地方都美。   见到洛河东还有孟玄朗时的画面,简直太美,不忍直视。   “老墨啊!才多久没有见,你那拐的这三个水灵的女娃娃?”   洛河东那声音,只有四个字形容:震耳欲聋。   再配上他那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形象。   陈影溪脑海只有三个字:鲁智深!   默默的看了墨冰仙一眼,这....   这两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好吗?   而孟玄朗.........   一见面见花千骨手里拿着他送的勾玉,就炸了。   怒气冲冲的唰唰的拔出佩剑指着花千骨:   “你是谁,你把千骨怎么?”   “朗哥哥,我是千骨啊...”花千骨很郁闷,四年了,她肯定是长高长大了啊!也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她并不知道孟玄朗以为她是男孩。   “千骨?你说你是千骨?你是女孩啊?”仔细一看,确实是有几分像。   “是啊,是我,朗哥哥”.........   “啊!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可是一直都在找你啊!”自从蜀山分别之后回到皇宫,他的父皇驾崩,传位给他。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后来等事情处理完之后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也知道了蜀山灭门之事,就想着花千骨的状况,想找他来皇宫住。   他派人四处找她,都没有找到。   后来听说花千骨上了长留还成了仙尊的徒弟。   也就放心没再继续找了,只是自己碍于身份,忙于政务,一直没有时间能去看她。   陈影溪和轻水默默的互相看了一眼。   果然是师徒、同框不怪....   “哎呦,小家伙长这么大了,长标致了哈,这两位是?”洛河东也认出了花千骨。看了看陈影溪和轻水。   花千骨尴尬的笑笑。   “洛前辈,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姐,陈影溪。这位是师侄,轻水”轻水按辈分是她和陈影溪的师侄。轻水要喊她们师叔的。   “洛前辈您好!”   果然是传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不见啊.....   “哟,原来这位是长留掌门徒弟啊!自从听到这个消息,我可是对你很好奇的啊”这白子画向来都是清冷。千百年来未曾有过说要收徒弟的。仙界中没有见过陈影溪的自然都好奇。   陈影溪无言以对,只好笑笑。   她只希望这位洛老前辈能少说点话。   “河东,你别吓坏她们了,走吧,许久不见,好好喝两杯?”   墨冰仙见陈影溪几人都备受煎熬的样子,赶紧出口解围。   “好好好,走走走”   说罢洛河东就领着墨冰仙离去了。   孟玄朗还在和花千骨说着话。   陈影溪在吃着桌子上的零嘴。   轻水低着头寂静无话。   陈影溪有些奇怪。   轻水一向都是话最多的,常常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从长留八卦说到六界传闻。   没人搭理她也能自己说。   现在居然低着头,安安静静的?   “轻水?”陈影溪轻轻的唤了一下。   没反应。   “轻水?”加大了声音。   “啊?”   轻水闻抬头,但是第一反应不是看向陈影溪,而是匆匆的看了孟玄朗和花千骨一眼才看向陈影溪。   天的噜!   她想起来了。   轻水喜欢孟玄朗。   “没事,没事。吃东西”不动声色的推了一份零嘴到轻水面前。   “......好”轻水说完心不在焉拿起零嘴吃着。   看着轻水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陈影溪觉得剧情君真是萌萌的。   剧情君啊,我说你什么好?这剧情都歪成这样了,你还非得把这剧情给掰回来.....   看这孟玄朗似乎也不像剧里,对花千骨只是兄妹之情,说不定还是有戏的。   花千骨和孟玄朗两人几年不见,很多话说。   陈影溪觉得还是让他们自己说着好,就拉了轻水出去了。   烈行云带着她们来到御花园。   “影溪姑娘,轻水姑娘,这御花园你们随便逛,随便看,其他地方就别去了。天色不早,我去吩咐一下御厨做些好吃的送过来。一会我再来接你们”   “好的,烈将军”   烈行云原本想唤两个侍女跟着她们的,被陈影溪拒绝了。   烈行云走了之后,她们也没怎么逛,走了几步就到花园的亭子里坐下了。   “轻水,你觉得千骨这个朗哥哥怎么样?”从墟鼎里拿出画板宣纸和自己做的彩铅笔,一边继续画着画到一半的画一边问着。   轻水没有马上回答,站了起身走到陈影溪后面的栏杆边:   “挺好的”   闻言陈影溪轻皱眉,听这口气,可和对人家有意思的感觉不太一样啊。   现在好像有些敷衍似得。   陈影溪停下笔,有些疑惑,这个口气淡淡的,难道她搞错了?轻水不喜欢孟玄朗?   “就觉得他挺好啊?没别的?”   继续动笔,继续问着。   “嗯...和千骨之前跟我们说的差不多,挺好的”说着轻水已经来到陈影溪身后了,袖子手中多了一把利刃。   真的要下手吗?   可是命令不能违抗。   陈影溪背对着轻水,没有看到她表情挣扎。   轻水心里也很挣扎,她明白自己不能犹豫,想起了那条密令。   杀了陈影溪。   相处四年的点点滴滴,也在此刻迅速的闪现在她的脑海。   挣扎许久,暗自握紧手中的利刃。   对不起影溪。   缓缓的提起手。   “影溪!轻水!朗哥哥的御厨做了好多好吃的,走吧”   花千骨并没有看到轻水宽大的袖子下面的匕首。   “好,走吧轻水”   陈影溪收起画板和铅笔,起身回头。   “好....”   迅速收好匕首,恢复常态。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走去。? ☆、千骨失踪 ?  长留山主殿。   “掌门师弟,魔界此次同时对镇守神器的太白,长白,天山,还有我们长留下了战帖,   四派距离相隔如此之远,以他们之力不可能同时进攻四派,估计是想分散仙界支援的力度,然后集中攻打一个或两个。四派天南地北,相隔遥远,就算是日行千里怕也是为时晚矣。我们要如何应对?”摩严忧虑的对着白子画说道。   “长留实力雄厚,地势复杂。妖魔来攻的可能性最低。妖魔如今手中有三方神器,蜀山的拴天链,玉浊峰的谪仙伞,云醒山的不归砚。此次同时对四派下战帖,还指明十五来攻。如若神器封印尽解,实力大增。他们集中攻打一派的话,怕是很容易被攻破”   白子画神色严肃,挥手水镜,观察着镇守神器的众派。   “如今离十五只剩五天,我已发诏令命各界中长留弟子赶往最近的门派,只是诏令到了怕是也来不及了。十一他们已到太白附近,传信命他们速上太白山,在派一些弟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各无镇守神器的门派,请求前往支援”   白子画皱着眉头,这次形势严峻。   “妖魔手持的神器不归砚,有可以瞬间移动的力量,若是他们利用这个声东击西,我们将措手不及,尽量将镇守神器各派的支援平均,保持各派势力均匀不要有那派比较薄弱,若妖魔进攻最好能有一定的抵御时间,届时好安排支援”   “好,我马上去安排!”   ——   陈影溪她们三人只在皇宫待了两天,就收到落十一的快信说有急事要她们不用归队,速速直接赶往太白山和他们汇合。   信中说形势严峻。   从皇城到太白山片刻不停的御剑需要将近八个时辰才能到。但是御剑是不可能片刻不停的,所以赶到太白山大概要一天。   三人和墨冰仙孟玄朗他们告别之后,一路一刻都不敢再耽搁,不停的赶路。   落十一信中没有说明什么事,只是一直强调不可耽误。   太白山。   陈影溪想起了原著中的太白山。   看来是妖魔抢神器来了。   不知是否也是对多派下了战帖,准备声东击西?   三人不停御剑赶路,累了时就改御云,御云不会太耗体力和灵力,只是会慢些。   第二天早上她们就到了太白山下。   连着一天不停御剑御云,三人都很是疲惫,决定休息一下改走路一段。   三人被落十一信中的严肃口气感染,都不敢再一路走一路看,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路调息快步往太白山方向去。路过山下的小城外时,她们碰见了一个盲眼女孩。   那个女孩蹲在路边,衣衫褴褛,还有血迹。两眼无神,没有聚焦,神情悲戚。   三人忍不住就上前问了缘由。   原来这个女孩子叫小音,和母亲来城里寻亲,在路上的林子里碰见一个土匪,母亲抵死护她,最后和土匪同归于尽。   她伤心的葬了母亲。跌跌撞撞的来到这,眼睛看不到,她不知道自己该往那走,身上的干粮也吃完了,她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三人见她如此可怜,便给了一些吃的给她,想帮她进城寻到亲戚。   但是赶到太白山的事也不能耽误。   “不如我送她进城吧,影溪轻水你们先去太白”花千骨见那女孩一直拉着她的手,许是对她比较亲近,便提出了这个主意。   “这....”陈影溪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何她看着这个女孩无神的眼睛,悲戚的表情,心里莫名的颤栗。   “我看可以,影溪你是路痴啊,进了城你也不一定找得到地方,她又对千骨比较亲近,让千骨去吧”轻水也是同意这样做,进城帮她找亲戚,势必会要些时间,不能耽误太白山的事,三个人最多去一个。   “好吧,千骨你办完以后切不可逗留,要速速上山”仔细的看了这个女孩子,确定她身上没有一息妖魔之气后才放心。   “恩,你们先上山,我很快跟上的”   叮嘱了两句之后,花千骨就带着小音往城里去了。   问了小音亲戚的地址,进城一路询问一路走。   跟着路人的指示一路走,花千骨只感觉越走好像越偏僻,但是未曾多想。   最后来到一个人烟全无的街口,转进去之后,便看见一座大宅子。   四处已无人烟,宅子也不像有人住的。   “小音、这里好像没有人啊”   “怎么会,是叫幻宅吗?”   抬头看了一下匾额,幻宅。   怎么有人姓幻的?   “是幻宅....”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察觉到妖魔的气息。循着气息找去,却发现正是身后!   回头一看,先前衣裳脏乱两眼无神,悲戚满脸的女孩子,早已变了模样。此时她双眼全黑没有瞳孔,魔气逼人。一身红衣短袖旗袍。手中还拿着一把大红的油纸伞,双眼黝黑如墨,如同黑洞一般。   “你!....”   花千骨话未出口,只见她小手一挥,花千骨就失去了意识。   “亏的你们还是长留仙尊的徒弟,如此简单的掩饰和幻术都无法识破”   原本诉苦时可怜兮兮的声音,如今尽是轻蔑不屑,但又有些兴奋。   小小的身子上前到晕倒在地的花千骨身旁,毫不费劲的把比她高大的花千骨抗到肩上,往挂着幻府二字匾额下的府门走去。   走到门口,大门自动打开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虚幻灰茫,看得人心生寂寥。   她扛着花千骨迈腿进去,如同走进弥漫大雾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大门自动关上。   宅子外闪出一层结界光芒。   ——   和轻水一路赶往太白山的陈影溪,心里越想越不安。   “轻水,你先上山,我去找千骨”   “不用吧影溪,千骨送完那女孩很快会跟上我们的”轻水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行,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先走,我找她去。”   “好,那你小心点”既然陈影溪这样说,轻水也不好再多加阻拦,唠叨了两句就径自往山上去了。   和轻水分开以后,陈影溪直接御剑来到城门外,原想观微一下花千骨的位置,却发现在她能观微到的范围内,已经完全没有花千骨的踪迹和气息。   心里大叫不好。   又观微了小音,果然也是了无踪迹。出了她能观微到的范围,才这一会,以花千骨速度,根本不可能做到。   进了城,从墟鼎中拿出先前为花千骨画的彩铅画像,一路询问路人是否有见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   一直问到了幻宅附近。   “谢谢大姐”   道谢之后,朝着摆摊大姐指的方向往里走。   直到来到一个人烟全无的街口,那里有一层低级的妖魔结界,凡人无法进入,但是有点修为的都可以通过。   进去以后她看到了一座非常大的府邸。   这个方向只有这一座府邸,荒无人烟,且被结界阻隔,凡人看不到也进不来。   陈影溪走到宅子门前,抬头一看,幻宅。   幻宅!   幻无音!   心中一惊!   魔界七煞之一,幻无音。   六界之中只有她是这个姓,幻家早在几百年前,全族尽被灭。只剩下幻幻无音一人。传闻她是由人堕魔的。由人道堕入魔道,她的怨念恨心不可估计。能由人道堕入魔道的,魔力也都很高深。   她双目失明,擅长幻术。   她原本是人,所以可以收敛她的魔气。   陈影溪想起了她的眼睛。   就是她的眼睛,传说她收敛魔气的时候,眼睛是正常的失明无神的状态,释放的魔气的时候,她的眼睛是全黑色的。收敛魔气的时候与凡人无异,只是双眼失明。释放魔气时,她的黑色的眼睛,若盯着看便会入幻入魔。   暗自责骂自己太大意了,当时竟然没有发现。关于幻家和幻无音的记载都是她偶然在书上看到的,很久了,适才见到她,一时也没有想起来。以为对方是个凡人,就信了她。   如今不知道千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转念一想,又觉得花千骨暂时不会有危险。   如果想杀了她,和她们分开之后就可以下手,花千骨单独一人是打不过她的,何必把她骗到这里。   那她的目的是劫走她,为什么?   幻府有很强大的结界,陈影溪无法打破。   但她在门口看到了花千骨手上一直带着的骨哨。   这骨哨是杀阡陌送给她的,花千骨还特意说过绳子是杀阡陌的头发,不用法术不能断。   那是故意留下的吗?   四处查看了一下,这不像是府邸,倒像是入口。   难道是魔界的入口?   看了看手中的骨哨。默了片刻。   转身离去。   ——   到太白山的时候众人正在大殿等她们。看到只有她一人回来,都很不解。   “影溪姐,我娘亲呢?”看到陈影溪就一个人回来还脸色不好,糖宝很着急。   “影溪,怎么就你一个人,千骨呢”霓漫天也开口问了。   陈影溪拿出花千骨的骨哨。   “千骨失踪了,我追到幻宅时,只在门口见到这个”   “幻宅?幻无音?”落十一惊讶的问道。   “我想应该是她”   “影溪,你是说我们在城外碰见的那个盲眼的女孩是幻无音?”轻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那女孩明明只有凡人的气息,没有其他。   “对,幻无音最擅长幻术,且可以收敛她的魔气,所以那时候我们才没有发现她”现在想想遇见她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   “那我娘亲会不会有危险?影溪姐?怎么办?”都怪她,要是她一直跟着娘亲就好了!   “糖宝不要着急,我想千骨暂时不会有危险,幻无音把千骨劫走,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否则不会大费周章骗我们。她不会杀她的”   劫持了花千骨,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对魔界有什么好处?   “都不要着急,我马上传信回长留。如果她们真的有什么目的,肯定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落十一听了事情经过,也觉得幻无音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难道我们就在这等着吗?万一她们对骨头娘亲下手了呢?不行我要去救她!”糖宝说着就要往外跑。被落十一拦下了。   “糖宝,你不可以乱来,我们也想救千骨,但是我们现在去哪救?”   “就是啊糖宝,不能慌,千骨如果有危险,她的验生石会提示,长留会第一时间派人营救的。我们都不知道她在哪,也找不到她啊!”   “千骨一定没有事的,你放心”   长留小团队你一句我一句,总算把糖宝劝下来了。   她只是灵虫,法力虽然没有多高,但却是妖魔炼药的好引子。让她一个人跑出去了,那先出事的肯定是她不是花千骨。   原本上太白山就是因为妖魔下战书要来抢神器,几人都有些紧张,修炼这么久还没有正式和魔界魔力高深的人交过手。   现在花千骨又被魔界七煞之一的幻无音劫走了,更是让众人愁云满布,不知如何是好。      ——   几人正在和太白掌门商讨对策,就有弟子来报,收到魔界书信。   指名要长留上仙的徒弟陈影溪拆。   陈影溪拆开信一看。   陈影溪,   若要花千骨性命无忧,   速速一人半个时辰内到幻府。   多一人,迟一刻,花千骨便是死。   幻无音。   “影溪,我和你一起去!”霓漫天不放心,指名要她去,还得一个人,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信上说了,只能我一个人去,千骨才会安全。我自己去就行了,放心,我和千骨都不会有事的”   又看了一下信,抓了花千骨,又用花千骨的安全威胁她一个人去,目的何在?   如果目标是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抓她?   不,也许她抓不了她?或者她需要用花千骨的性命来换取她想要的东西?   难道是?梦影剑?   不敢再多想耽误时间,陈影溪便匆匆下了山往幻府去。   凭着记忆来到幻府门前。   结界还在,试探性的往前走,走到结界旁时,结界打开了。   走了进去,结界又恢复原样。   来到大门前,大门也自动打开了。   门后什么都没有,一片灰色虚幻大雾茫茫的,色调凄凉,看的陈影溪心中一顿悲戚,仿佛往前踏入这一片灰雾,即是过生死之门。   陈影溪心里有些紧张,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画风就是这么神奇,但是在二十一世纪怎么也活了二十三年。   现在虽然在这也四年了,但是一个人碰上这种阴森恐怖的场景,心里还是有点小怕。   深呼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陈影溪完全没在那片灰雾里之后。   身后大门“砰”的一下关闭了。   似乎在宣示着,这是一道阻隔两个世界的大门。? ☆、无音之心 ?  踏进那片虚无灰雾,陈影溪原以为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恐怖的画面。   没想到却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府邸映入她的眼帘。   只不过天空是灰色的,到处都是灰色的。有许多人在做着事情。扫地的,浇花的,擦栏杆的。   没有一点声音,一片寂寥。   如同旧时的默片一样。没有色彩没有声音。   让她觉得很压抑,一种悲伤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有些让她喘不过气 。   好像没有人看到她一般,这些干活的人都在专心的做着手边的事,面无表情,了无生气。   不知为何,她心里闪出四个字。   人间地狱。   这样的场景给人很大的恐惧感,陈影溪也不例外。   但是出于目的和好奇,她又想往前走。   抬起脚缓慢的小心翼翼的走着,害怕弄出声响,惊起这一群面无表情,毫无生命气息的“人”   但是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这个空间“吃掉了”一样,无需她小心翼翼。   走到一半的时候,尽头的大厅门打开了。   一个身穿大红色短袖旗袍的女孩走了出来,她双眼没有眼白,全是黑色深沉,如砚墨一般,眼睛两旁各有一朵黑色的花朵,那花朵的枝桠尽头和她眼睛的黑色连为一体,仿佛是从她的眼睛了延伸出来的一样,在她惨白的小脸上,鬼魅妖冶的绽放着。   从手中拿着一把血红色油伞,没有花纹,只有伞把末尾有一个大大的红色的蝴蝶结。   谪仙伞。   陈影溪觉得自己动不了了。   在她眼前没有色彩没有声音的灰色世界,这个红衣女孩,是唯一的色彩。   她眼睛黑得如墨彩重腻,延生出的鬼魅妖冶的黑色花朵,惨白的皮肤,艳红的快滴出血的旗袍和油伞,和周围一片灰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眼前的这一幕,紧紧的压迫着陈影溪的视觉神经。   欢迎来到我家。   她动着嘴,没有声音,这几个字和她的稚气的声线回荡在陈影溪的脑海中。沉重的压抑感,让陈影溪不自觉的呼吸加快。   张嘴说话,却发现也没有声音。   千骨呢?   那女孩子来到她的面前,如见好友一般笑着对她说。   不着急,她没事,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家怎么样?   说罢转身就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见陈影溪没有动。   来呀,姐姐。嘻嘻~   她的笑因为她的眼睛而变得惨淡渗人。   陈影溪什么都没有说,跟了上去。   那女孩领着她一直逛着,一路上都有仆人在干活。   偶尔遇到一些,她还会给陈影溪介绍。   但是被介绍的人却还是听不见她们看不见她们一样,没有反应做着自己手边的事情。面无表情的。   那女孩子也好像不介意,径自说着,还很开心的样子。   一切都是这么诡异。   最后她带陈影溪来到后院的花园中。   花千骨在那园子中间。躺在一个大大的冰块上,一动不动的。   千骨!   着急的上去喊着。花千骨没有反应,看她好似睡着一般,眉心一朵黑色的花朵。抓起她的手把脉。却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转身对着一身红衣异常扎眼的女孩子说道。   幻无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帮我。   她说。   帮你?   对,帮我。帮我解脱这一切。   她的双眼一片漆黑,她的表情因为说这一句话而变得痛苦悲戚。   帮她解脱?听到这陈影溪一直绷着的心松了。也许不会是什么坏事。   怎么帮?   我....   她小小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   陈影溪顺着她的脸看进她的眼睛里。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些画面。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在玩秋千,笑得很开心。   “小无,小心点”   画面走进来一个男生,那男生长相英俊一脸宠爱的表情看着她,走过了扶住她的秋千。   “哥哥抱!嘻嘻”   “真是淘气,都这么大了还要抱”   虽这样说,但还是把她从秋千上抱下来了,牵着她的手。   “走吧,吃饭去吧”   一大一小,画面温馨。   到这里,画面一转。   就在这个花园里,她在追着蝴蝶,她的父亲在看着书,她的母亲在绣着花,她的哥哥在练剑。   一片阖家欢乐,其乐融融的样子。   然后她的哥哥成亲了,她很难过在房间里哭泣。   心里想着哥哥和她说过的,等着小无长大就娶她的那些话。   她的嫂子对她不好,经常暗自打骂她,还威胁她不可以告诉别人。   最后她嫂子气急败坏一边打她一边说她是狐狸精,说她不是亲生的,他们养她长大,她却不知羞耻的勾引她的哥哥。   她盛怒反抗,她嫂子被她推到台案边,顺手拿起了台案上装饰的匕首朝她扑过去,一顿扭打。   她不小心推到她嫂子反手拿着的匕首,匕首扎进了她嫂子的身体。   她嫂子死了,血染了她一身。她吓坏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她的母亲和哥哥来了。   她的母亲生气,惊慌。   完全变了样子,对着她的哥哥说。   “当初你父亲带她回来我说过不能留着她,她是个妖怪,是祸害!”   她无望的看着她的母亲还有她的哥哥。   “娘,您在说什么?我不是您和爹亲生的吗?就像她说的一样是吗?”   “对,你就是个妖怪!”   一阵喧闹。   她想起了之前无意中听到仆人说的话。   那是她身边最喜欢的丫鬟。   她听见她们说。   “你知道吗?无小姐会妖术!”   “什么?不是吧?”   “真的,知道幻家吗?”   “你是说那个会邪术的幻家?”   “对啊!就是被我们老爷消灭的那个幻家。听说老爷把幻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杀光了。就剩下无小姐了,当时她才生下来呢!”   “啊!那老爷怎么还带她回来 ?养个仇人在身边啊?”   “是啊,带回来后夫人也是这样说的,但是老爷说,幻家的人都死绝了,没有人会告诉她他们是她的仇人的,老爷说,幻家的孩子天生会妖术,把她养大了说不定对他们家有帮助。”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姐可是夫人跟前的红人!知道这个有什么奇怪?”   当时她才六岁,并不太明白,也觉得父母亲和哥哥对她这么好,她们肯定是乱说的。   后来问过父亲母亲,他们也说仆人是乱说的。后来她就再也见到那两人了。   坐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女孩,心中无限悲痛,抬起头嘶吼的问道。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全家的吗?是吗?”   她的母亲拔出她哥哥的配剑指着她。   “娘,你干什么!?”   “景儿,你想看这个妖怪害死我们一家,害死你父亲母亲我吗?”   “.......”   她的哥哥悲伤的看了她和她嫂子的尸体一眼。默默的放下了拦着的手。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妖怪。就是我们杀了你的父母和幻府所有人,他们该死!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妖怪!”   听到这些话,她仿佛看到她的世界完全崩塌了,和父母亲和哥哥一起的幸福时光的那些画面全部化为灰色尽数破碎。   她的心也碎了。   她感到无穷无尽的悲痛,愤怒,怨恨。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快速的流窜,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好痛好痛,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光明。   她想哭,但是没有眼泪。   她伸手直直握住她母亲刺过来的剑,反手折断剑身,握着的那一段剑,甩手刺中了她母亲的心脏。   她呆呆的两眼无神的看着。   她哥哥接住母亲的身子,悲伤的喊着娘。拿起他娘手中的断剑悲痛愤怒的看着她。   她还是呆呆的,双眼看着却没有聚焦。   “哥哥,哥哥,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伸出手四处摸着,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能握住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把剑那么轻易的折断。   她想得到她哥哥的安慰。   可是,她的哥哥提起断剑要刺进她的胸膛。   她看不见,但是她感受到了剑,感受到了拿剑的人是她最爱的哥哥。   她没有接住剑,那断剑就这样刺进她的胸口。   她的双眼黑色的瞳孔在漫开,完全盖住了眼白,整个眼睛都变成黑色的。深沉的,沉重的,浓厚的黑色。   她哭了,两行如墨水一般的眼泪。   她大声的哭着,嘶吼般的哭着。   震开了刺进她胸前的剑,震开她面前的哥哥。   她哭着,大声的哭着,黑色的泪水布满她白皙的脸,眼角蔓延出黑色幻成一朵黑色的梅花。   她的哥哥死了,府上所有人都死了。被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震碎了心脉。   哭了好久好久。   她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所有东西,她闻到了死亡的味道,都死了。   她慢吞吞的回到房间,找出她母亲为她做的大红色的短袖旗袍穿上。   然后走在府里每一个处地方,所过之处颜色尽褪,声音尽无,那些躺在地上的仆人的身体,慢慢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继续手中的工作。   她慢慢地走着,走完整个府邸。   最后来到府门前。   那府邸的匾额上,王府两个字变成了幻宅。   然后在门口设下结界。   回到府内缓缓的把门关上。   府门关上,陈影溪也醒了。   心中的压抑感越发深刻,身上额头上渗出冷汗。   她很难过。   以她的视角看到这一切。让陈影溪很难过。   回神看向幻无音,她已是满脸墨泪。   我要怎么帮你?   她没有回答,好像还不能从那种情绪中自拔一般。   许久之后。   我要你的血。   我的血?   对,还有梦影剑。   那怎么做?你说。   幻无音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陈影溪居然这么干脆。   你可想好了?你可能会死的。   没问题,你得先解了千骨身上的封印。   好...   她单手结印朝花千骨一指。   花千骨眉心的黑色的花就消失了。   再过一会她就会醒了。   那你说吧,怎么做?   幻无音走到陈影溪面前。   你割开你的手指,将血口点在我的眉心,用梦影剑割。   好。   陈影溪照做,变幻出梦影,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随即见血。   回头看来冰床上的花千骨一眼,准备伸手指点在幻无音眉心。   你为什么这么干脆肯帮我?   我不知道,我遵从我的心。   陈影溪笑着。她确实不知道,只是遵从她的心而已。   谢谢。   她感觉到眼前女子在笑,笑的很纯粹。   她看不见,但是她知道,这个叫陈影溪的女子,一定很美。   陈影溪伸手点在幻无音的眉心。   她感觉她的血在被幻无音的眉心吸去,缓慢的源源不断的。   然后周围的一切,从她们脚底开始向外蔓延恢复颜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一些晕眩。   原来她说的会死就是说她可能会被吸干血是吗?   幻无音的眼睛眼角的黑色梅花在慢慢地消退,眼睛里的黑色也慢慢的退到瞳孔中。   在最后她的眼睛要恢复原样的时候,她对着陈影溪开口了。   “谢谢你,恩德来生再报”   这一次有声音了,然后她的手指被弹开。幻无音随即倒下,陈影溪接住了她。   可是,她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她死了。   她胸口前在不断的涌出血。她早就死了,在她哥哥那一剑。   原来一直在这的,是她不愿离去的,她心中最痛的怨念,愤恨,还有爱。   陈影溪不觉眼睛有些湿润,眼泪滑下她的脸庞,滴在幻无音的脸上。   无音,愿你来生做一个快乐幸福的普通人。   呆了一会,怀里的幻无音突然化成白骨,最后白骨碎成粉末,飘进风里。   抬头看向四周,杂草丛生,腐朽荒乱。   那些仆人的尸体也想幻无音的一样。   化成白骨,碎成粉末,消散在风里了。   陈影溪看到这里,第一反应掏出手帕捂住嘴鼻。   骨灰在风里...一呼吸...   想想都怕。   拾起地上那火红色的谪仙伞收进墟鼎,来到花千骨旁边,带起她准备想御剑离开,却发现自己御不起来,头越来越晕。   最后摔在花千骨的身上。   她晕倒的时候花千骨刚好醒了。   “影溪!”? ☆、太白之战 ?  再醒来的时候,陈影溪已经在太白山上了。   花千骨守在她旁边,正趴在边上睡着了。   “千骨?”   闻声花千骨醒来。   “影溪,你醒啦!”   “不醒谁和你说话呢?”   坐起身,活动活动手脚。看来也没有那么严重。   “来影溪,喝点水,我们都看不出来你有什么事,朔风说你是失血过多,睡一觉就好了,他说梦影会帮你恢复。”花千骨一边说着一边帮她倒水端给她喝。接着说。   “可是你都睡了两天了,着急死我们了,十一师兄说昨晚已经传信告诉尊上了”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看,好的很”说着还比划两下,证明她话的可信度。十一师兄告诉她师傅了吗?那她师傅会来吧?一想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师傅了,心中竟然满是窃喜。   “影溪,那天发生什么事?我仔细看了,你身上就手指上一个小口,怎么会失这么多血?”   花千骨这么一说,陈影溪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如果不是手指上的伤口,她也许会以为是在做梦。   幻无音。幻家。   她曾在一本史记上看到过。几百年前,有个家族姓氏就是幻。   这个家族不大不小,三百多人。都是普通人,但他们又不普通。   他们比普通人多了一项技能。他们会幻术。   这种异能是他们嫡系子女与生俱来的。他们的血液与常人不同。   平时与常人无异,施展幻术时,他们的血会变成黑色的。   这个与生俱来的过人之处,却对他们来说却并不是好事。   在其他五界,这没什么,但是在人界,这就是异类,可他们却是人,也是生老病死,且力量在其他五界甚是薄弱。除了人界无处可生存。   即使他们极力掩盖,最后还是被人所知。也是这个异能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人界的江湖中人都对他们欲除之而后快。   最后一夕之间,全族尽灭。   幻无音活下来,当时没有人知道。   “影溪?怎么了?”花千骨见她没有回答自己还陷入了沉思不解的问道。   “没事,对了,其他人呢?”   “明天就是十五了,魔界下战帖说来战的日子,可是昨天妖魔就进攻长白了,他们现在都在大殿和太白掌门商量对策”   “妖魔昨天已经进攻长白?”   “对啊”   原著中单春秋就是这样。声东击西,把太白的支援都调走了,又利用不归砚瞬间来到太白的!   “糟糕!”   陈影溪想到这急忙起身。   “千骨走,去大殿!”   “怎么了影溪?”一边问一边跟着陈影溪急冲冲的往外走。   “影溪,大殿在这边....”   “额...你走前面...”   ——   长留大殿内。   白子画早上收到落十一传信,说陈影溪沉睡不醒,已经赶去太白。   世尊和儒尊此时都在凝望着水镜中,长白山门那密密麻麻的妖魔,妖魔昨日响午到了长白,刚到时来势汹汹,打了一场,两方都有伤亡。再下去没有支援长白自是抵挡不住。长白发出飞信请求支援。   看情形他们以为不归砚封印未解开。所以才命离长白最远的天山派速往支援。加上白子画已经前往太白山。   他们世尊儒尊二人则坐守长留,以不变应万变。   摩严心中有些不安。   昨日妖魔去势汹汹,急进急攻,在他们调派支援后,显然攻打力度在减弱,现在更是停战在收拾伤亡。   想了半响。还未想出结论。   水镜中,数以万计的妖魔已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归砚:空间转移。   代表“逃离”与“追寻”。   可瞬间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   “师兄!”   “勿慌,天山支援的弟子没有调动,妖魔应该会选择太白山。子画已经在去往太白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我再传令调派弟子前往支援”   ——   陈影溪和花千骨来到大殿时,太白掌门和落十一正在说话。   “十一师兄!太白掌门!”   “影溪,你没事了吧?!”落十一看她风风火火的,心想应该是没事了。   “没事,太白掌门,十一师兄,你们是不是把支援的弟子调到别处去了?”门外广场上,她没有看到长留派来支援的弟子。   “是啊,妖魔昨日已率大军攻打长白山了,长白发出请求支援飞信,看情形妖魔还没有解开不归砚的封印。他们急进急攻,长白坚持不了多久的。这长白距离太白最远,妖魔大军尽数都在长白了,想必太白是比较安全的,所以就把支援的弟子都调过去了”绯颜对她说道。   陈影溪一听,心里大叫不好。   “那其他派呢?支援的弟子也调去了吗?”   “那倒没有,天山离长白比较近,支援天山的弟子没有调动”落十一和太白掌门都不太清楚陈影溪为什么这么着急问这些。   “十一师兄,你赶紧传信给天山支援的弟子,命他们速速赶来太白,再传信给前往长白支援的弟子去天山,要快!”   闻言在场的人都很惊讶不解。   “这?影溪这是为何?支援的弟子昨日已经走了,此时怕是要到长白山了啊”   “妖魔手中的不归砚已经解开封印了!他们故意声东击西的!天山和太白,他们必定选择更易攻破和神器较多的太白!没时间说那么多了,十一师兄先传信吧!”   众人一听,心里一惊。   声东击西?可是他们攻打长白不假啊!   “影溪你怎么知道不归砚已经解除封印?妖魔昨日攻打长白的情形不像是已经封印,要声东击西啊!”   “昨日幻无音告诉我的,她的谪仙伞已在我手中”   众人这才大叫糟糕。闻谪仙伞已经被夺回,心中又有几分欣喜。如今太白山上三方神器在手。兴许还能一战妖魔,等待支援到来。   “好,我马上传信回长留!”落十一说着就要往外走。   此时一名太白弟子惊慌的进门传报。   “不好了掌门!妖魔大军不知怎么就到了殿外广场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慌!   “果然是声东击西!”   “不用传信了,他们既然已到门口,长留马上就会知道的。我们现在必须团结,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好,元清,速速召集弟子,殿前迎战妖魔!”太白掌门此时会陈影溪已是很信任了。既是长留掌门的徒弟,又以为她打败魔界七煞中魔力第二的幻无音,夺回了神器谪仙伞。实力一定不容小觑。   众人不自觉以她为首。   陈影溪想起了绯颜在原著里好像是被掏了心肺墟鼎的,但是又不敢确定,这一段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还是想提醒一下。   “绯颜掌门,妖魔此次来势汹汹,肯定会先对手持神器的你我二人先下手。他们有不归砚,极容易近你身,你一定要小心注意!”   “好,谢谢提醒!”   妖魔在殿外叫阵。   他们很快来到广场前。   一看这对阵的太白弟子和妖魔大军,众人的心凉了半截。   原以为妖魔没有解开不归砚的封印,同时下战帖只是要分散他们的力量,才对长白急打急进,想速战速决夺得神器。   所以派往长白支援的不只是长留和其他派的弟子还有太白的一些弟子。   本想将妖魔围困长白。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故意的。   现在即使太白弟子一个能打几十个,也没有胜算....   何况魔界七煞还有六个在这....   真想给单春秋点个赞。   一招装模作样的声东击西。就把局面变成石头碰鸡蛋。   太白是鸡蛋.....   “绯颜老头,还有长留掌门白子画的那个小徒弟啊,乖乖把玄镇尺和梦影剑交出来,我们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说话的人,噢不,是说话的妖怪。她满身绿色,如青苔一样厚腻的绿色,两个手臂上有很多小小的触手。舌头时不时的往外伸,舌头也是绿色的,她的舌头很薄很长。   看起来整个妖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似得。   “妖魔休要嚣张!”   陈影溪觉得,绯颜掌门这话说的一点技术含量和杀伤力都没有。   “说话的人,噢不,说话的妖怪是谁,报上名来,别一会做了这太白山上无名的妖魂!”不等对方回复,紧接着又说。   “瞧你这一身绿油油的,软绵绵的,你该不会是青苔变的就叫青苔妖吧?”   陈影溪的毒舌,霓漫天等人都是见识过。   个个闻言都不禁想笑。   “你!本座魔界七煞之一,绿樱,记住了,再过一会我就会终结你的性命!”她才不是青苔!她是海草妖!几百上千年的修炼,魔力高深的海草魔!   “绿樱....你也记住了,我是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陈影溪!死在我的手上,你也算死得其所了!”切,比吹牛,吹得过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吗?   “呵!就凭你?横竖看你也就那几年修为,姐姐我可是七百年修为了,就你也想打败我?真是不自量力!”   “我怎么了!你们七煞之一,那个魔力排行第二的幻无音,就在两天前被我干掉了。你说我打不打得过你啊!”   哈哈~两军对峙。这大战的走向有点奇怪...   “你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口气不再那么嚣张,确实已经两天没有看到幻无音了,找不到她,幻宅也消失了。   “不信?看看这个你就信了!”从墟鼎拿出谪仙伞。   领头的几个妖除了中间一个,其他看到谪仙伞都变了表情。   片刻之后,中间那一个没有变表情的,一身黑衣白边长袍,白发飘飘的人开口了。   “没关系,一会不管是谪仙伞,玄镇尺还是梦影剑,都会是我们的”   那人一脸淡淡的笑。   他的长相甚是英俊,一身黑衣白边长袍,腰间白玉色腰带上挂着白色的流苏,一头白发,梳的整齐,一半束起,一半泼洒,额前还留下一缕黑发。   他的眼睛皎洁修长,瞳孔黑如墨色。   他的气质与他身旁的五刹身后的妖魔大军,显得格格不入,如果不是他的气息,你说他是仙都有人信。   “你又是谁?说话先报上名来!”   霓漫天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貌协会...   “这是魔界七煞之首,单春秋。”   听到绯颜的介绍,陈影溪真是想嗨了哈士奇了。   这单春秋也太帅了吧?和她印象里的差别真是大.....   “他左边的那个是满脸棕色纹路的是旷野天,单春秋右边那长相正常的女子是蓝羽灰,蓝羽灰旁边的是祭罄,在过去那个是浮荼寂”   绯颜掌门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方好歹也是魔界七煞,长留仙尊的徒弟都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人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绯颜默默的看了一眼,他怎么觉得心更凉了?   就在此时那个绿油油的的妖怪绿樱突然闪身不见。   陈影溪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绯颜掌门小心!”变幻出梦影剑想也不想就往绯颜身后劈去。   “该死的!”那突然出现在绯颜身后的绿樱,正好被陈影溪劈断了她伸出来想掏绯颜心肺墟鼎的触手。   陈影溪抬剑又想出招,她已闪身回到对面了。   单春秋见偷袭不成,看看天色,便下令妖魔进攻,必须速战速决。   绯颜随即下令。   “太白弟子,摆阵!”   “是!”   除了绯颜还有陈影溪众人和魔界六刹对峙。以防他们再出阴险之招。   其他人和妖魔大军一时间打得天昏地暗。   不消片刻已是满地死伤。   这种情形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的。? ☆、意想不到 ?  看着太白弟子逐渐不支。   陈影溪想起了谪仙伞。   谪仙伞:代表“隔绝”与“重造”。   可以布下强大的结界,阻隔任何攻击。   而且只有除了梦影剑只有玄镇尺可以破谪仙伞的结界。而玄镇尺也在他们手里。   想到这陈影溪随即拿出谪仙伞,谪仙伞的封印是解除的。   凝神默念召令启动谪仙伞的力量。   “绯颜掌门快令太白弟子退到身后!”   绯颜看陈影溪启动谪仙伞,明白她想做什么。   “太白弟子速速退至身后!”   绯颜口令一下,太白弟子统统一边御敌一边退到他们身后。妖魔追赶上来,却被陈影溪召出的结界直接阻隔。   单春秋见结界无法打破,便召妖魔大军归位。   “怎么,想躲着,等援军来吗?”   “呵呵,当然不”   陈影溪话音才落,随即舞动谪仙伞一收一张,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结界已经在他们头上撤消,罩到妖魔大军顶上了。   妖魔大军都没有反应过来,都被罩在结界之内。   只有领头的单春秋几人和少数站在外围的妖魔避了出来。   一时间妖魔大军阵脚大乱,却走不出结界。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出不来。   谪仙伞不同于拴天链,拴天链是“围困”和“扼杀”   被拴天链圈住,不仅出不来,范围还会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被完全扼杀直接消失。   拴天链的克星除了梦影剑,只有红丝镜。   谪仙伞是“隔绝”和“重造”   它可以罩出除玄镇尺和梦影剑无法可破的结界。   且可以在被罩范围内制造变化出不同结界外面世界的环境。   “可惜没把你们几个困住”   “哼,有两下子,不过我们可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单春秋有些惊讶陈影溪会这样做,如此更让他觉得必须速战速决了。   单春秋手一挥,仅剩不多的妖魔一哄而上。   这次六个领头的魔界六刹也加入战局了。   所有人打成一团,刀光剑影,法术碰撞,一片慌乱,血肉飞溅。   而他们这边明显实力比对方差,连绯颜掌门才比过一个旷野天,何况他们几个长留的新生,勉强一对一,没几下就开始挂彩了。   陈影溪后知后觉有些害怕了,这是战争,死很多人的。这种场面她只在电视上见过,真正身临其境,感觉真不是一般不好。   而她是长留掌门的徒弟,手里握着两大神器,如果她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陈影溪看着身边奋力对战的人,心里越想越心慌。   她知道自己不能慌。   单春秋不一会就躲过落十一来到陈影溪面前。   他气定神闲的,仿佛不是身处在遍地尸血的战场一样。   “小姑娘,乖乖交出你身上的神器,我便饶你全尸”   看到单春秋这般淡定。   她不禁有些抖,她真不想说她是因为害怕,但她确实是因为害怕。   来这这么久,见过最血腥的场面就是仙剑大会和之前的历练了,但是这和仙剑大会还有历练时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仙剑大会是比赛,历练是打小怪。   而现在,对方是大boss,打不过他就是死。   而这个大boss的气场太强大了,明显是不符合她现在等级的副本boss....   拼命的强迫自己镇定。   “少废话!”   将谪仙伞放进墟鼎,召唤出梦影剑。   摆了个自认为气场比较强大的poss。   “呵呵,不怕死?我还真是最讨厌不怕死的了”单春秋不知道从哪抓出来一把长剑,通身一圈光。   那剑好厉害的样子,就像游戏里,装备强化+100时的效果......   ..........   陈影溪觉得自己真是.....   像这种长相英俊,气质高冷的boss,不是应该是喜欢不怕死的人吗?   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说,不怕死?我喜欢,让你几招。或者说,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来吧,快到我怀里来吗?   ..........   陈影溪满脸黑线心里还没吐槽完,单春秋已经快速朝她进攻了。   两人在空中过了百来招,陈影溪已经满身挂彩了。   单春秋招招致命,打得她只有防守没有出击的份。   一个反应不过来,陈影溪握剑的左手手臂又被割出一条口子,闪身回到地面。   单春秋也在她对面几米处停下来了。   手臂上的伤口血沿着手臂顺下梦影剑,滑下剑身,染红粉色的流苏。   陈影溪没有注意到握在手中剑把后面那流苏和剑把连接处那颗钻石闪了闪,用极其缓慢不易察觉速度在把她流到剑上的血吸走了。   沉重的快速呼吸着。   被打死真是迟早的事。   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活下去。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念她的师傅,想念那绝情殿上冷清却又细心教导着她的人。   白子画。   你再不来,我就死了啊。   “我杀了白子画的徒弟,可真不是一件小事,想想都挺兴奋的,再见了,白子画的小美人徒弟!”   单春秋提剑上前,想给陈影溪最后一击的时候,突然从空中闪下来一个身影挡在单春秋和陈影溪的中间。   “住手”   “圣君”单春秋并没有行礼,只是表情变了变。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也下得了手?”   .......   背对着陈影溪被唤作圣君的人开口道。   单春秋表情很无奈。   “阡陌,你别闹了好吗?她身上有两件神器”   “噢?”   前面的人闻言回身看向陈影溪。   .........   陈影溪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皮肤可以好到这种程度,一个男人的脸可以美到这种程度。   即使她现在身上全是伤在流血,即使她现在身处危险至极之地。   眼前的人还是让她不禁失了神。不自觉的赞美出声。   “好美....”   那人看着陈影溪满身是伤还一脸傻样的夸他,一时间笑的眉目如月。   “呵呵...虽然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但是我还是很高兴”   “春秋,不许杀她”   “阡陌,她是白子画的徒弟,她身上有谪仙伞和梦影剑”   “可我挺喜欢她的,平时你爱干嘛干嘛我不管,我说她不能杀就不能杀,你千万不要质疑我的话”   “为何?你为何要救她?”   “我喜欢,我高兴,我任性”   “.......”   ..........   真任性!   心中窃喜,是任性了些,可她好喜欢!这任性救了她的命!   只是这杀阡陌和单春秋两个人的画风是不是不太对啊.....   陈影溪在感慨。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   “你让她把神器交出来,我就不杀她”单春秋无奈的看着杀阡陌。   “好吧,那她不给怎么办?”   “杀了她,拿过来”   “额...好吧。我说说先”   说好的任性呢?   看着杀阡陌一脸真拿单春秋没办法的样子,转头对着她说。   “小可爱,乖,把神器交出来,你就不用死了”   ........   “你在逗我吗?”你不是任性吗?任性到底好吗?   艾?等等,任性?这个世界也这样说的吗?   难道?他也是?   一切毫无征兆的,陈影溪像沙漠里干渴的冒险者,突然看到了一点点绿色的影子般。   刷的一下抓住了杀阡陌的手。   “美女!哦不,帅哥,不不,美女.....不对不对,杀姐姐!你知道地球吗?你知道二十一世纪吗??”   她想她现在的眼睛一定是bu灵bu灵闪着强烈的光的。   杀阡陌以为她要突击她而举起来想拍开她的手在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改成回握陈影溪的手了。   “......你?你也是地球人?”   杀阡陌瞪大着眼睛看着她,眼睛闪出欣喜的光芒。   一手拉着陈影溪,一手还不忘挥出结界把要上前来的单春秋挡住。   “阡陌!”   不管单春秋表情怎么变化,怎么叫喊。杀阡陌的结界把声音也隔绝了。   “是啊是啊!我是啊!我是地球人!”头点得和拨浪鼓一样。陈影溪此刻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好像在完全没有同族的外国遇见一个老乡,还是同一个市的那种。   更像在浩瀚无边的沙漠里碰见了同类,而他还带着她最需要的水!   “我靠!你是男的女的?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杀阡陌激动的一把抱住她转起圈圈。没头没尾的问着。   陈影溪觉得这是继她师傅之后第二个让她觉得非常非常好听的声音了。   一时间高兴的,身上的伤都忘记了。   “我是女的啊,2015的时候来的,四年了”   “哎呦喂!我也是女的,我也是2015的时候来的,不过我来这几百年了啊”   “你?你是女的?”   “对啊,没想到吧!我的灵魂是女的!”   “哇塞!真是酷啊,你来几百年了啊!”   “对啊,我都忘记电视剧的剧情了,你快和我说说,你是那个角色?”   “我没有穿越成谁,我就是这样整个人来的”   “那你和我说说,这几年都发生什么事了?上次见了小不点之后,我就闭关了,单春秋说你是白子画的徒弟,那剧情是不是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剧情君已经死了好久了!”   ......   所有人都惊呆了,都停下手惊讶的看着他们。   一个魔界的圣君,一个仙界白子画的徒弟。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围着对方一直看,说着他们都听不到的话,还搂搂抱抱的.....   而就在所有人傻眼的同时。   白子画到了。   还没落地他就看见杀阡陌和陈影溪两人的动作,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纵然升起。   “小影”   陈影溪只觉得周围的气温低了几度,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原本激动的心情更加激动了。   “杀姐姐,我师傅来了!”   陈影溪放开杀阡陌的手,回身来到那白衣胜雪的白子画身边。   “师傅....”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他们刚刚是在大战......   而她在仙魔大战的时候和魔界圣君举止亲密.....   额...   “师傅....”   “这是怎么回事?”太白众人和妖魔众人一见白子画来了,都自动站队。   “啊?”   “你认识杀阡陌?”   “刚刚认识,...”   白子画没有再回答她。   对着此时已经和单春秋众人站到对面去的杀阡陌说道。   “杀阡陌,你魔界屡次进犯,抢夺神器,闹得六界不得安宁。现在我留你不得”   “真是吓死宝宝了!”   杀阡陌不以为意:   “你和我谁强谁弱可还不一定!”   杀阡陌虽然回答白子画,但是眼睛却从头到尾都在陈影溪身上,还对着她眨眼.....   真是要炸了....   而花千骨和霓漫天几个长留小分队的,听到杀阡陌的话,也都不明所以了,他口气和说的话和陈影溪都很像.....   而太白众人见陈影溪和杀阡陌的互动,都很疑惑。   白子画见到这情形,周身冷气横生什么都不说了就拔出横霜剑指向杀阡陌。   “师傅!”   陈影溪拉住白子画的手。   哎妈呀,好不容易有个老乡,可不能就挂了。   而白子画看到陈影溪阻止他,心中火气更甚。   “小影?你为何要维护他?”   “师傅,他不能死啊,不,你不能和他打起来,你们两谁伤了都不好”   陈影溪着急,觉得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只想想阻止白子画动手。   “小溪溪,别拦着着他,让他来,我来教他什么叫做no 、zuo 、no、dai!”   杀阡陌很自信说着。   自从她穿越到这成了杀阡陌,就一直在找白子画和他切磋。就是想搞清楚原著中到底白子画和杀阡陌谁更胜一筹。   只是打了几百年,都还没用分出胜负。   看了看陈影溪,又看了看花千骨。   想起了她之前调查知道的那些事。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白子画表情有些愤怒,众人虽疑惑陈影溪但是见到白子画这样都不敢做声。   一时间竟然安安静静。   陈影溪看了看四周,然后默默的放开了白子画的手臂。   情况有点糟糕啊....   虽然杀阡陌是她老乡,但是在这她是和她对立的魔界的圣君啊。   她刚刚那样不会被当成奸细或者什么了吧?看这些人的眼神很有可能啊....   她觉得自己真是要炸了....? ☆、收回神器 ?  许久都没有人打破这沉默,仿佛在酝酿最后的狂风暴雨。   看着众人看她时眼中的不可置信还有疑惑,陈影溪思来想去,她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挽救一下自己被质疑奸细的局面?   想来想去决定和杀阡陌谈一谈。   于是密语给杀阡陌。   “杀姐姐啊!我被怀疑成奸细了,这样可不好玩啊!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这样不更好?你来我七杀殿,管吃管喝还管住宿和玩耍。怎么样?”   “不是,我走了,这剧情不就不好玩了吗?咱两现在算不算同盟了?算不算朋友?算不算好丽友?”   “算算算,都算。你说的也对,没你说不定还真就不好玩了。那你说什么商量?”   “咱们按原著里的来呗,比试,输的交出神器”   “好”   “但是你们不能赢啊!!”   “这个....”   “杀姐姐!我们不要破坏世界和平好吗?.....”   “好吧,答应你,不过回头你得和我说说这几年的事”   “好好好,一定!”   原本陈影溪想开口提出比试的建议的,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妥,她觉得她现在最不应该说话了。   看了看白子画遍布乌云的脸,陈影溪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和他解释一下。   低着头拉起白子画的袖子。用密语和白子画说。   “师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杀阡陌她和我一样来自二十一世纪,我刚刚才知道的,一时太高兴了,才忘记了我们两个现在的身份的”   白子画略微低头看着陈影溪的脸。朝夕相处三年,陈影溪的怎么样的他最清楚。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这般生气。   只是见她和杀阡陌这般默契亲密,就觉得心中怒气横生。此时她如此低眉顺耳的对自己解释,心里的气也不见了几分。   “为师相信你”   他没有用密语。直接说出口,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可以听见。   他要告诉所有人,他白子画的徒弟是什么人,他这个做师傅的最清楚。   他相信她,任谁怀疑,他都不会怀疑。   闻言陈影溪抬头。   这张脸她已经看了三年,已没有了开始看见他就觉得他是霍建华大大的感觉了。   现在他就是他,她的师傅,白子画。   他的这句话,像定心丸一样。突然间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了。   他相信她。   就够了。   别人信不信都无所谓。   “谢谢师傅,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恩”   此时杀阡陌很“体贴”的开口提出比试。   “白子画,既然你我都在这里,不然就来比试比试吧,我现在手里两件神器,拴天链和不归砚,你和我比试一场,我要是输了,俩件神器就归你们,你要是输了,那就玄镇尺和还有谪仙伞归我们,怎么样?”   杀阡陌口气淡淡毫不在意输赢一般的说着。   原著里什么剧情,她来这几百年早忘记了,既然说比试那就比试吧,反正她也一直都想知道自己和白子画到底谁厉害些。至于谁输谁赢她也不是很在乎。   至于神器,还是要还回去的,就像陈影溪说的不要破坏世界和平嘛!   杀阡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一把看起来很舒服的椅子,懒懒散散的坐着,那个他们这群妖魔中长相最正常的女子蓝羽灰还在一旁帮他摇着扇子。   “好”   白子画接下挑战。   “等等”   陈影溪转着咕噜咕噜的大眼抬手出声。   “杀姐...杀阡陌如果你输了,你必须立誓,百年内不得再有妖魔骚扰其他五界,抢夺神器”   陈影溪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赞同,历年来妖魔屡次进犯,仙界守护神器的大派损伤严重,无法复原,更有蜀山险些被灭。   如果妖魔立誓百年不来进犯,各大派也可休整扩大势力。还可以重新封印加固神器。有利无弊。   偷偷的对着杀阡陌眨眨眼密语。   “杀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挽救形象!而且你肯定也是希望世界和平的对不对?有你这个誓言,单春秋不就不会不听你的来抢神器了吗?”   “行行行,听你的,世界和平世界和平”   杀阡陌也同意陈影溪这个提议,这些年来,单春秋都是为了她才去抢夺神器的,对她忠心耿耿,她也不好直接叫他不要这样做,况且她的身份是魔界圣君,一个魔界圣君不好叫手下的妖魔和自己一样要做好妖魔吧?   而且她也从不管这些事,都是单春秋在打理,她长期都在闭关,不然就是四处游玩。   如今她要是顺着比试,发下重誓,以单春秋对她的忠心,肯定会为她着想进而不再进犯五界。   “好,如果白子画赢了我,那我就发下重誓,百年内绝不允许妖魔界中人进犯五界抢夺神器”   杀阡陌说罢跃身到空中取出她的佩剑绯夜剑。   “阡陌...”   单春秋表情很无奈,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小孩耍小性子一样,无奈又不想阻止。   这表情让陈影溪觉得很微妙,她不是腐女,但是如果是两个长得帅的,她还是可以腐一腐的,好像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就是胡霍党,比起胡歌和霍建华以后都有了女朋友,她更希望他们两在一起!哈哈。   “师傅加油!”   陈影溪对着白子画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而白子画只是瞟了她一眼对她点了下头便飞身到半空,与杀阡陌对立。   陈影溪很受伤啊,刚刚她的师傅那一个眼神,怎么让她觉得这么傲娇?   那眼神明明在说:为师不可能会输....   半空中。   白子画一身白衣银边素袍,手握冷冽如月光的橫霜剑。   杀阡陌一身金衣红边花袍,手握炽热如火花的绯夜剑。   两个人像两个最极端,对立而战。   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期待着这场仙魔之首的一战。   默了半响,一白一金两道身影快速出招交战。   速度令人咋舌,底下的人除了白光金光,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和招式。只觉交错的剑气逼人,让人不得不往后退。   陈影溪没想到高手过招原来是这样的,更惊讶杀阡陌居然这般厉害。   同是穿越,这区别怎么这么大啊.....   只见刀光剑影,不见人身交战的,陈影溪觉得看得眼睛累,索性不看了来到霓漫天和花千骨等人旁边。   “漫天,千骨,轻水,朔风,糖宝,十一师兄你们几个没事吧?”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霓漫天看陈影溪一身粉色长裙都变了颜色布满割口,忍不住对她翻白眼,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我?”陈影溪闻言低头看自己手上衣服上的割口和血迹。又看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梦影剑。   奇怪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疼,而且梦影剑上的血迹也都不见了。   将梦影剑收回手腕上,陈影溪仔细的看了看手上身上的伤,意外的发现伤口都没有流血了,而且还都在自动慢慢的愈合。   “这怎么回事?”   不解的说出声。   “怎么了?”   几个人虽都挂了彩,但是都没有陈影溪身上的多。   “我身上的伤在自己愈合”   陈影溪感到很奇怪,她之前也是受过伤的,都没有过自动愈合的情况。   不解的抬起手腕看着梦影剑。   剑身上刚刚的血迹也都不见了,连流苏上的也是。   想起了早上花千骨对她说,朔风说她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梦影剑会帮她恢复的话。   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因为梦影剑,便不再多想了。   “没事了,你们先把疗伤的药吃了吧,他们一时半会还打不完的”   几个人听陈影溪这样说,才想起来要疗伤,伤势都不是很严重,只是皮外伤。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个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那还记得什么疗伤。   “影溪,杀姐姐怎么说话和你一样一样的?而且你们怎么像是认识的?”   花千骨伤没有多少,吃了疗伤的药便没有打坐调息了。   趁着众人都在聚神打坐,把陈影溪拉到一旁,小声的问她。   “千骨,杀姐姐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刚刚我才认出她,之前我都没有见过她呢”   “你是说杀姐姐也是和影溪一样来自那个二十一世纪?”   “对啊!我刚刚太高兴了!”   “原来是这样啊!绯颜掌门他们都以为影溪是奸细呢!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陈影溪很高兴,又叨叨絮絮的和花千骨讲了一些二十一世纪的事情。   后面霓漫天几个人也疗伤好了,陈影溪也告诉了他们,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告诉除了长留小分队以外的人。   陈影溪对他们几个都是绝对的信任的。而且他们都知道她的来历,所以告诉了他们。   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告诉别人,也是不希望有太多麻烦,毕竟别人都不清楚,传出去别人只会说,魔界圣君和仙界白子画的徒弟来自同一个地方,那对谁都不好。   白子画和杀阡陌这一战,一刻没有停过的打到日落西山。   最后杀阡陌被白子画的橫霜剑削掉一撮头发,杀阡陌便气冲冲的飞身下来说不打了。   火急火燎的把神器丢给白子画,发下毒誓百年内妖魔绝不进犯仙界的誓言,便急冲冲拿着那一撮头发骑着火凤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瞪白子画一眼。   留下单春秋等人可气又无奈的。   杀阡陌都走了,单春秋等人自然不会继续和他们打,便叫陈影溪把谪仙伞的封印解开。   陈影溪解开之后。单春秋也带着人紧跟杀阡陌其后走了。   皆大欢喜。   太阳已经下山,白子画和绯颜掌门也有事情要谈,长留一行人也都带伤,自然是留宿一宿,第二天再回长留。   陈影溪把谪仙伞交给了白子画,并和他交代了前因后果。   感慨中说希望幻无音来世能做一个普通人,安稳快乐的过一生。   但是白子画说幻无音的魂魄已是入魔,虽然陈影溪的血为她解了她给自己设下的结界,但是她的魂魄已是魔障,无法投胎再做人了,也因为陈影溪的血,她无法再化身为魔。   只能附身飞禽走兽,如果她一心向善潜心修炼,以后还可以修炼成人形,行善积德圆满才可重回轮回之中。   听得陈影溪一阵难过。不知道幻无音会何去何从?   这一天发生这么多事,让陈影溪久违的有累的感觉。   回到房间收拾妥当没有多久就上床睡觉了。   她做了个梦。   梦里只有一个身穿大红色长裙的背影,周围一片迷雾茫茫。   那个背影从她面前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她在后面一直追一直追。   直到那背影消失于迷雾之中。   “千訫!”   她叫喊着惊醒。   “小影?”   就在隔壁的白子画闻声赶来。   “师傅...我做噩梦了”   “没事了,睡吧”   白子画扶陈影溪躺下,为她盖好被子。   “恩...”   陈影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喊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仿佛是在她心底深处喊出来的。   千訫。   到底是谁?   那个大红色的背影很熟悉,但是她又不知道是谁。   陈影溪闭上眼睛,想试试能不能再次梦见她,看看能不能在梦里能知道点什么。   白子画见她闭眼,拿袖子给她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静站了一会就出去了。   不一会陈影溪就听到隔壁传来悠扬的琴声,那琴声有安抚心神的作用。   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带着笑就睡着了。   睡的很安稳,没有再梦见那个人。? ☆、安稳时光 ?  眨眼间,太白一战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陈影溪从那次回来也再也没有下过长留山。   自从那以后,她要是受了皮外伤,总是会自动愈合,她的师傅说是因为梦影剑。   他说她和梦影剑之间有最直接的关联,但是看不出是什么,她几乎把长留上所以相关的不相关的书籍都看了个遍了,想找找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但是无果,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倒是知道了不少。   上古神器。   东方银凤金羽琴。   净化涅槃。   代表“善”与“重生”之物。琴声不但能净除恶鬼,超度亡魂。且能遏制人心中的邪恶,贪婪与欲望。与战则能干戈化解,与人则能重修旧好。   南方七彩牵心铃。   控制人心。   代表“情”与“执念”之物。   铃声可以轻易操作人内心的喜怒哀乐各种情绪,放大情绪并迷惑人的神智。   西方浮沉练仙石。   借法自然。   代表“毁灭”与“力量”之物。可吸收和毁灭六界众生的个人修为道行神力,还可控制雨云雷电,山川树木等自然元素,翻江倒海,翻云覆雨。   北方乾坤归元鼎。   调香炼药。   代表“煎熬”与“治愈”。可炼化世间一切,无论是制出来的香,还是仙丹□□,都是圣品。   天方至红谪仙伞。   防御重生。   代表“隔绝”与“重造”之物。可以布下强大的结界,阻止一切攻击,还可以在结界内制造变化出不同结界外面世界的环境。   地方薄情玄镇尺。   代表“绝望”与“压迫”之物。修为或者记忆。感情或者技艺,皆可被封印。   生方金鸾红丝镜。   古往今来。   代表“爱”与“希望”之物。使用此神器,可以知晓今往之事,还可使枯木回春,死人复生。   死方荆棘拴天链。   锁住空间。   代表“围困”与“扼杀”之物。缔造世上最坚固的牢笼,并能轻易毁掉牢笼中的一切。   逝方转瞬不归砚。   空间转移。   代表“逃离”与“追寻”之物。持砚可瞬间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   望方天地梦影剑。   牵制修整。   代表“维系”与“法度”之物。乃是天地之神之剑,原立于各方神器中间之上,力量不可估计,是制衡各大神器的“法度”,有修整修复神器和破解毁灭神器之力。   极具灵识,不被其认可则无法驾驭。   关于对神器的记载其实不多,自古就是没有记载的,十方神器除了梦影剑,其他都是有可制衡的别方神器的。   分散到各派各方之后,守护神器的仙派当然不希望自派镇守的神器被人熟知是何力量和如何制衡攻破。自然更是没有记载了,历来都只有本派掌门知道。   但是既然存在,必有人考究,自从长留成为派别之首,各派镇守什么神器,长留掌门必需知道,才能知道如何制衡和防守神器被盗。   所以这些陈影溪都是从她师傅白子画那问来的。   关于十方神器也只有这么多资料。   陈影溪还是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能自愈外伤。   梦影剑有修整修复的力量,但是她是人又不是神器,除非梦影剑不止有修复死物的力量,还能修复活物。   但是她无法求证,因为梦影剑她还不能完全控制,或者不能说她控制梦影剑。   梦影剑只在她需要的时候,无需她控制便能自动激发力量,和她十分默契。   但是在不需要的时候,她最多只能召唤来辅佐修炼,其他的那些力量她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出来。   关于梦影剑的事,她的师傅白子画也是所知甚少。   后来她也就不刻意去查找原因了。   ——   绝情殿上花园中。   一白一粉的身影,持剑在对招。   太白之战之后回来后,白子画就不再允许陈影溪下长留山去历练了,一直在绝情殿修炼。   并且不再像之前放任她自己修行,现在他会亲自教导她,还时常会陪她练剑。   六界中无大事,师徒俩人也一直在绝情殿上。   除了陈影溪偶尔下殿和霓漫天和花千骨她们相聚,还有杀阡陌时不时来长留海底出去外面的花岛找她和花千骨之外。   师徒两人除了睡觉洗澡基本都在一起。   杀阡陌承诺百年内给六界安稳,所以现在仙界安然无事,趁此机会各派整顿休整,招生培养,壮大实力。   长留也是,提前二十几年准备招学生了。   收了剑,白子画和陈影溪两人来到石桌前坐下。   陈影溪给两人倒茶喝,白子画则拿出手帕给陈影溪擦汗。   她已经习惯了,这二十年来白子画越发的细心照顾她,事无巨细。充分的发挥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八个字。让她都不想喊他师傅想喊他爹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渐渐都习惯了白子画对她这些照顾动作。   喝了杯茶,陈影溪看着白子画依旧一尘不染的墨发和没有一点湿意的光滑的额头。   “师傅,我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可以常年都是一个体温没有热感啊?”   白子画收起手帕,又伸手整理了她额前因为练剑动作而散开的碎发。   没有表情,但是眼底却又一些宠溺的说:   “等你真正飞升成仙的时候”   “飞升啊?那不是快了”   飞升成仙。仙的等级依照法力的不同一般可以分成九品:第一品上仙,第二品次仙,第三品太上真人,第四品飞天真人,第五品灵仙,第六品真人,第七品灵人,第八品飞仙,第九品仙人。   而修仙有九个阶段,分别是:一段初识,二段聆音,、三段破望,四段知微,五段勘心,六段登堂,七段舍归,八段造化,九段飞升。   飞升之后就是第九品的仙人,之后修为越高越上品,最高品就是白子画这个阶段了,上仙。   一般人修仙,百年才得飞升。初识就是通了仙脉,之后逐渐修到仙身。   过了初识之后容貌身体就不会再变化,除非自愿。仙脉通了,就开始逐渐可减少进食修炼仙身,仙身修成就可以无需进食,且可少眠了。   修仙速度各人不同,关乎甚多,资质,方法,辅助等都影响飞升的速度。   陈影溪算是修为进展很快的了,修行二十四年,已达八段造化。   “师傅,明年仙剑大会,我需不需要参加?”   陈影溪百般无聊的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镯。   二十年了,在绝情殿上和她师傅一起安静平稳的日子着实让她倍感舒服。   她已经不再像刚来刚学会耍剑时一样,逮着机会就和人比试,也不期待什么仙剑大会了。   “不需要,过几天就是招生考试了,你明天去找十一帮帮他忙”   “好,知道啦师傅”   “恩、小影”   “怎么?师傅”   “给师傅弹首曲子吧”   “好师傅”   陈影溪拿出白子画送给她的无休琴,放到旁边青草地上的琴架旁,细细的调着琴弦。   芊芊玉手拨动琴弦,试试音调。   不一会悠扬和美的琴声从她指尖逸出。   那琴声如同清风一般,飘过湖面,绕过桃花树,飘上绝情殿,飘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   第二天。   陈影溪来到落十一处理事务的地方,落十一正在整理报名弟子的名单,糖宝也在这。   “十一师兄,糖宝”   “影溪姐姐”   “影溪,你怎么来了?”   落十一见到陈影溪有些惊讶,他们长留小团队可是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十一师兄,师傅叫我来帮忙过几天招生考试的事情”   “好”落十一顺手把手上刚刚整理好的名册递给陈影溪。   “这是此次考试的名册,影溪你先看一下,一会我和你说需要做什么”   “好的十一师兄”   陈影溪接过名册翻看起来。入目第一个名字便让她心中一震。   柴舒。   柴舒?   陈影溪不明白自己为何看到这个名字心中会有异样,也不记得这个名字,却又隐约觉得熟悉。   “柴舒?...”脑海里那个常常出现在她梦中的名唤千訫的红色背影突然闪出。   想起了看见这个名字的感觉和梦里喊那那个背影时的感觉一样,难道这两个人有关联?   “怎么了?影溪?有什么问题吗?”   落十一看陈影溪愣住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名单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十一师兄。这个柴舒是什么来历?”   “还没有查,一般要等通过考试之后才会正式查探他们的背景,不过听海选官说,这个柴舒资质颇高。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落十一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对着陈影溪说。   “这样...好,我知道了,没有问题,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挺特别的”   陈影溪淡淡的笑着回答。   心中有一种昭然若揭的感觉,那个常常出现在她梦中的大红色长裙的背影,那个叫千訫的女子是谁,仿佛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不再想着这事,继续看着名单。   冷无月。   冷无影。   这里的人名字都挺奇怪的,这两个是兄弟姐妹吧?   师天景。   沙仪。   还有复姓四个字的,   钟离舞燕   单于子金   ........   一旁的糖宝等陈影溪看完名单之后就黏上来闪着大眼睛问陈影溪。   “影溪姐姐,你什么时候做烧烤吃啊?”   陈影溪的烧烤可是长留一绝。   “小家伙,就知道吃,你都胖成球了快”   陈影溪宠溺的捏了捏糖宝肉肉的脸颊。   “没关系没关系,吃了再说”   “你啊!”   .............   ——   招生考试很顺利的进行了六天就结束了。   新生弟子十五人也都已登记完成。   长留许久的宁静,因为新生的到来,多了一些热闹。   夜晚住宿后山竹林中。   一位身材曼妙长相甜美的女子口气疑惑的对背对她而立的人问道。   “朔长老,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告诉天织神主吗?”   “柴舒,这些事情不能由我们来告诉她,时机到了她自然会知道,现在我们只需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   “无影和无月想办法让她们成为神主的起居弟子,沙仪就跟着你,我没有任何指示,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是”   “回去吧,有事情我会发信号召你们”   “是”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瞬间闪身离去。   而绝情殿上的陈影溪,又梦见了那个背影,只是这次她追赶上了她。   她不再惊醒,而是伸手拉住那红色背影的手臂。   “千訫....”   前面的人闻言缓缓的回身。   陈影溪撒手后退,表情震惊,然后惊醒。   伸手挥亮夜明珠,黑暗的房间瞬间亮如白昼。   喘着气从墟鼎中拿出一张画像。   怎么会是她?? ☆、无月无影 ?  这天,陈影溪正走在路上准备去后山和霓漫天她们汇合,这是他们长留小团队特定放风相聚的日子。   时间尚早,陈影溪没有御剑而是慢慢的在路上走着。就在过常进阁时正碰见常进阁阁老在对一对双胞胎训话。   两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是身形轮廓一模一样,分毫无差,站在那好像□□一样。   陈影溪走了过去。   “常阁老,怎么了?”   “见过掌门尊徒”常阁老对着陈影溪行垂首礼。   陈影溪是掌门徒弟,除了她的师叔师伯也就是掌门的师兄弟需要行礼,其他的无论长老还是阁老都是不需要行礼的。   “阁老无需多礼”   陈影溪伸手虚扶了一下,让一个大自己好几百岁的人对自己行礼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敢受。   “她们是新进弟子里的那对双胞胎?”   这届招生陈影溪虽然帮忙了,但是都是幕后工作,三尊见礼的时候她也没有在场,所以新进弟子基本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落十一说本次招生招到了一对双胞胎,资质很不错。   “回掌门尊徒,正是”   “阁老,说了很多次了,叫我影溪即可,不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的”   陈影溪很受不了这样,虽然她辈分大,但是年龄小啊,每次听这些长老阁老对她尊称,她都在想会不会折寿。   但是每次都说,都没有人听她的,只会说这是长留的规矩,礼不可废,巴拉巴拉的说一堆规矩。   “掌门尊徒,这是长留的规矩,礼不可废,无礼不成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看吧,一看常阁老又要长篇大论的教导她,陈影溪赶紧开口打断。   “常阁老,她们不是新进弟子吗?怎么会在这常进阁惹阁老生气训话呢?”   “回掌门尊徒,她们两个现在在起居阁当差,适才是不小心弄坏了一些东西,才被我训话的”   “噢?她们在起居阁当差?”   起居阁的弟子都是过了初识通了仙脉的,但是因为很多原因不想再修行,或者无法继续修行又不想下山去,所以自愿到这起居阁当差的,在起居阁当差的弟子待遇都很好,所以也有不少弟子愿意去。   只是眼前这两个女孩子,横看竖看资质都不错,怎么会自愿到起居阁去当差?   “阁老,既然已经训过话了,不如就把她们交给我吧”   陈影溪看着两人头低低的,瘦瘦的身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就开口了。   “是,掌门尊徒,您尽管带她们走,回头让她们到起居阁报备一下即可”   “谢谢阁老,去忙吧”   “是”   常阁老说完行了告退礼就回阁里去了。   陈影溪走到那双胞胎面前。   “你们两个叫什么?”   两人闻声没有抬头,只是对她行了礼跪在了地上,一人前一人后的回答到:   “回大师叔,我叫冷无月”   “回大师叔,我叫冷无影”   “你们俩不用怕,起身抬起头吧”冷无月冷无影?这两个名字她有一些印象。   伸手扶起她们,她最怕这个,她好端端的别人却要跪她,真是让她很不习惯。   “是”   两人顺着陈影溪的搀扶起身并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慢慢的抬起头。   两个小萝莉!   一模一样的小萝莉!   可是她们的身高比陈影溪高一些......   这真是让她心塞,回看长留上下,比她矮的,同龄里是找不到的,甚至比她小的身高在她之上的多着....   硬伤啊..   回头问问师傅,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让人长高好了。   “你们俩现在回起居阁去吧,回头我和尊上说一下,让你们负责绝情殿的起居,你们可愿意?”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特别想亲近这对双胞胎。   “谢大师叔,我们愿意”   两人喜上眉梢说着又要跪下,这次被陈影溪扶住了。   “好了好了,我可告诉你们,以后在绝情殿上,见到我不需要跪,不听我就罚!知道了吗?”   她讨厌跪人,更讨厌别人跪她。   “是,大师叔”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有些为难但是也不敢有异议的回答道。   “好了,你们回去吧,回头我会唤人来接你们”   “是,大师叔”   两人屈身行礼之后便往起居阁的方向走去,陈影溪看了看天色,随即召唤佩剑御剑往后山去了。   不一会就到他们长留小团队的秘密基地了。   霓漫天等人都已经在了,朔风依旧躺在树上,霓漫天还有花千骨轻水在准备食物,落十一在起烤炉,糖宝在追蝴蝶。   “抱歉,路上碰到点事,来晚了”   看都在就等她了,陈影溪赶紧道歉。   “没事,不过影溪路上遇到什么事呢?说来听听”   霓漫天一边择菜一边问道。   “是啊,影溪,发生什么事了?”花千骨和轻水也附声道。   “刚刚在常进阁碰到那新进弟子里那对双胞胎了”陈影溪也洗了手,准备开始烧烤。   “双胞胎?冷无月和冷无影姐妹是吧?”   落十一对这对双胞胎印象挺深的,两个人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本就显眼,加上考试他便看出两人资质不错,性子也极为稳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修行去起居阁当差去了。   “恩,就是她们”   “那对双胞胎啊,我对她们印象也挺深的,上次我去起居阁领东西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了,她们现在在起居阁当差了”   霓漫天也对这对双胞胎有印象。   “起居阁?考试的时候十一师兄不是说她们两个资质不错嘛?怎么去起居阁当差了?”   花千骨停下串菜的手,不解的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自愿去起居阁的弟子,我们都是不问缘由尊重他们的选择的”   几人一边弄着食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又聊了聊新进弟子中发生的趣事和各自修行进度。   ——   陈影溪回到绝情殿时天已经黑完了,绝情殿上主殿和两旁的两间卧房被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昼。   她师傅白子画正在主殿上坐着看书。   “师傅,我回来啦”   说着就来到白子画旁边坐下了。   在这绝情殿上,没有外人的时候,她是不需要对她师傅行礼,包括世尊和儒尊,她也不需要行礼,这是她师傅体贴她二十一世纪的习惯而给她的特权。   “恩”接过陈影溪给他倒得茶,白子画接着说:   “听师兄说你要起居阁那对双胞胎来绝情殿?”   “是啊,师傅,可以吗?”   没想到她师傅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可以,师兄已召见过她们,两人没有异样,为师已唤李蒙明天带她们上来了”   闻言陈影溪有些惊讶又很是感动,她的师傅总是这样,事无巨细为她细细安排好。   “谢谢师傅”   “恩”   两人再没有说话,空气沉默,但是却很安详,没有一点尴尬。   偷偷抬眼看着白子画的侧颜。   她不禁想感慨,她的师傅真的是很帅,也很完美,360度无死角的脸和身姿,人格魅力更是爆表。   看了这么多年,即使现在再看,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心跳加速。   看着白子画侧颜,她就看呆。   感受到陈影溪的目光,白子画转头看向她。   “小影怎么了?”   “没...没事,师傅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突然对上白子画的眼光,陈影溪一时脸上红晕,说罢便匆忙起身往房间走去了。   白子画看她脸红着落荒而逃,不禁笑意上脸。   陈影溪快速的走回房间,挥手把门合上,靠在门上扶着胸口急速的呼吸着,想要用快速的呼吸来降低脸上的温度。   天啊!真帅,真是不能认真看他,这逆天的帅脸,满身的魅力气质,容易引人犯罪的!   ——   第二天一早刚过卯时,陈影溪刚起床,双胞胎就在大殿门外候着了。   见陈影溪走出了,两人便屈身行礼。   “见过大师叔”   “见过大师叔”   “无月无影,你们真早啊”   陈影溪走到她们面前,拉着两人的手来到旁边的花园中石凳子前坐下。   两人有些拘谨,不怎么敢坐。   “没事,坐下吧,在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可别让我不舒服啊,快坐下”   两人听陈影溪这样说才坐下。   “我和你们说,尊上喜欢清静,所以平时你们尽量别到主殿来,后面的房间你们都可以随便住,其实绝情殿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我和尊上的房间你们不需要收拾,其他地方两三天收拾一次就好,你们若觉得无聊,可以还住起居阁,需要收拾再上来就可以,这样你们也可以去继续修行”   两人一听陈影溪这样说,有些惊慌的互相看了看,便起身跪在陈影溪面前。   “大师叔,我们想跟在您身边照顾您”   陈影溪赶紧起身搀着她们两的手,这绝情殿本就是没什么事情做,只是觉得起居阁工作对两个女孩子来说繁琐吃苦,又觉得两人资质不错,不继续修行可惜了,这才叫她们两来的。没想到她们这么认真。   “起来起来,我和师傅一样不喜欢有人照顾,我可以照顾自己,你们两资质这么好,不继续修行可惜了啊”   “可是....”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   “别可是,你们在绝情殿上有需要我会请你们帮忙的,贴身照顾就不用了”   两人看陈影溪很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是,大师叔”   “起来吧,你们现在去后殿看看房子,找自己喜欢的住,记住,我的房间和尊上的房间不用收拾,尽量不要打扰到尊上”   “是,大师叔,记住了”   “恩,去吧”   “是”   两人屈身行礼就往后殿去了。   陈影溪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却说不出哪里奇怪。想了一会没有想到什么,甩了甩头不再想,召唤出梦影剑便开始练剑了。   ——   夜晚长留后山竹林内。   “圣女,神主不让我们贴身伺候她”   冷无月冷无影对着柴舒说道。   柴舒挥了下手。   “知道了,先去吧”   “是”   两人不禁身形外貌完全一样,连声线都一模一样。语毕两人随即闪身消失。   “你都听见了,神主不让她们两跟着”   柴舒对着面前黑暗的竹林里一处出声。   片刻后那黑暗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那就罢了,我猜想她也不会答应的,让无月无影两人注意行为,神主心思缜密,总是能料事如神,她没有恢复记忆前,不要让她发现无月无影的身份”   “是”   “去吧”   “是”   柴舒也应声离去。   刚才黑暗中说话的男子缓步走出来,月光很微弱,看不清他的身形,但是他脸上那银色的半边面具却异常的耀眼,甚至在银色的面具的反光下还能看到他薄利冷冽的唇。   周围时不时传来风吹竹叶的响声。   那人默了半响,便转身抬脚离去。? ☆、爱意即昭 ?  苍天之下,大地之上,朝夕更替,四季变化。   岁月如梭,总是匆匆从而过,长留山上却唯有头上天空中那日月交替的白昼更换在昭示昨日今天。   其他一片还是如故。   长留山悬浮在这极尽之东的海面上,结界内的长留山没有四季之分,永远都是绿意茵茵。   山上最多的桃花树,不花谢,不结果。永远都是粉色满枝头,偶尔三三两两粉瓣随风嬉戏空中。   修仙是一条长远枯燥的路,也许没有四季更替,才不会让人觉得生命太长,时间无尽。   杀阡陌承诺的百年安稳,已然过去九十六年。   九十六年,九十六年前仙界满目苍夷,总是担心魔界进犯而无力抵挡的各派,如今都已不可同日而语,各方面都有了很大提升。   而长留更是人才辈出,届届都是精英弟子。   陈影溪已飞升,达到八品飞仙阶段了。   绝情殿上和往日一样,花园中陈影溪在认真的煮茶,白子画坐在对面看着书,无月无影两人在练剑。   她们两人来到绝情殿也已经七十多年了,陈影溪和她们关系很好,时常会亲自教导她们练剑修行。   这七十多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霓漫天回蓬莱了。   她的父亲蓬莱掌门希望她回蓬莱开始修行自派的法术,为将来接任蓬莱做准备。   走的时候这个嘴上最常挂着修仙之人看淡世间人情的人哭的和泪人一样,还一直叫她们有下山一定要去找她。   花千骨也走了,和墨冰仙走了。   她也已是仙人,不需师傅再教导,可以自行修练了,她选择下山历练修行,墨冰仙是游仙,他们一直有联系,便约好一起游历人间。   糖宝和她一起走了,一边哭着说舍不得落十一,一边又说不能离开她娘亲。最后还是和花千骨一起下山去了。   轻水也是刚刚飞升,也下山历练去了。   长留小团队在长留上只剩下落十一,朔风,和她了。   落十一和朔风都是世尊的得力助手,掌门现在除了大事其他琐碎事务都交给了世尊,世尊便交给两个得意弟子。   长留很大,事情很多,所以他们一直很忙,陈影溪也不再时常下绝情殿,所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记不得几年了。   这将近一百年的修行,早已让原本初出茅庐,年轻气盛的陈影溪,变得成熟了很多,性子虽不像她师傅一样清冷如冰,但也不会再动辄惊呼。   四海升平,六界一片祥和。   一切都是这么的宁静,但又宁静的让人有些不安。   七十几年前,陈影溪去找过那个柴舒,本想找找那个她一直做的梦的答案。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自那之后,她也没有再梦见她,梦见那个和花千骨长得一模一样叫千訫的人。   久而久之,随着修为长进,她也不再刻意寻找那些疑问的答案了。   因为总觉得,会有一天答案会浮出水面的。   ——   花园中还是那般温馨的画面,白子画在看书,陈影溪在煮茶。   无月无影两人已经下去了。   陈影溪拿起茶杯递给白子画。   “师傅...”   “子画”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陈影溪要说的话。   白子画没有答应也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接过陈影溪手上的茶杯浅尝了一口。   “小影煮茶的功夫有长进”   “师傅...”   陈影溪不明自家师傅的反应,正想提醒他,那叫唤之人已收剑到绝情殿上了。   “子画...”   白子画还是没有立刻回应,陈影溪抬头望向那徐徐走来的身影。   美人!   眉如柳叶,美目盼兮。   那窈窕的身影缓缓在桃花树前向他们走来,淡紫色的衣裙随她走动而轻轻摇摆。   陈影溪脑海顿时浮现中所有形容美人的句子。   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   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止多娇媚。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   如此美人,令人神失。   陈影溪看得失神之际,那美人已到眼前。   “子画”   白子画放下手中书本。微微抬头望向来人。   “紫熏,来此何事?”   那美人浅浅一笑,吐气如兰。   “无事,便不能来找老朋友?”   陈影溪只觉顿时山水失色,就像那长恨歌里说的: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不自觉的说出了口。   她觉得自己的这些年只光长进修为了,这见到好看的人就走不了的毛病一点没有变。   “呵呵~”那美女看向陈影溪。   “这就是你收的那个小徒弟,真挺可爱的,还是个小美人,子画你可真有福”   说着径自坐下拿起了茶盘上无人喝的茶杯喝起茶来了。   陈影溪因为夏紫熏的夸奖,脸都红透了,默默的重新洗茶杯从新冲茶。   白子画见陈影溪红着脸的样子,心中略有些不喜,依旧一副冷面冷声的说道:   “找我到底何事?”   夏紫薰还是淡淡的笑着,放下茶杯到茶盘上。   “东华回来了”   闻言白子画眼神闪了闪,随即又恢复原样,看来上次交手之人确实是他....   “恩”   只是淡淡的应了一下。   夏紫薰慢慢的收起了笑。   “我在我们五个当年结拜的地方碰见了他,你...”   顿了一下,抬眼看着白子画。   “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会的”   “恩”   夏紫薰又喝了一杯茶,手握着茶杯笑着看着陈影溪却对白子画说道。   “你这小徒弟不错,茶艺不错,我还闻到她身上还有淡淡的练香的痕迹,不如把你这个徒弟借给我带回去紫熏居,我教几天?”   说罢看向白子画。   “无需费心”   白子画脸上转瞬即逝的表情没有逃过夏紫熏的眼睛和这想也不想就拒绝的态度。令夏紫薰不禁笑意更浓。   这千百年独身一人在绝情殿的白子画,向来都是冷冷清清。如今收了个女徒弟在跟前近百年,还甚是默契。   两人这一来一往的互动显然不止师徒之情默契这么简单。   只是怕都身在其中,云里雾里吧!   夏紫熏站起身。   “好了,我还约了檀凡去云山,先走了,改天再来喝茶”   说着还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白的瓶子放到白子画面前。   “子画,修仙之人虽生命长久,但是有些事情摆在眼前不把握,可就转瞬即走了”   说完又对着陈影溪说道。   “小可爱加油,没事可以来我紫熏居,我和你檀凡叔叔可以教你一些你不懂的事情哦”   说完未等回音便衣袖掩嘴,轻笑着跃身御剑离去了。   夏紫熏的话明明没有什么问题,但不知道怎么陈影溪竟然听得满脸通红。   不懂的事是什么事?......   还有她要加油什么?修炼吗?   只是这个紫熏上仙是不是画风也不太对?.....   近百年了,原著的剧情她大概忘得差不多了,不过她记得原著中的紫熏上仙是喜欢白子画的,最后还堕仙了好像。   她从到绝情殿对白子画的态度,不像是喜欢他,而且刚刚说和檀凡约好时的表情娇羞,明明就像恋爱中的少女啊!   ..........   “师傅...”   “恩?”   “紫熏上仙和檀凡上仙他们....他们、是一对吗?”   从来没有和她师傅讨论过关于男女之情的任何事情,百年修行没有令她看破红尘,反而跟着白子画久了,对这些事情变得迟钝而且难以启齿了。   “是”   “啊?”   “他们在五上仙结拜的时候已经是在一起的了”   白子画端着茶杯眼睛却看着夏紫熏放在桌子上的瓷白瓶子。   “哦....”   她极少关注这方面的事情,这样说来,这里的仙人也都可以谈恋爱的啊....   陈影溪看她师傅一直盯着那瓶子看,忍不住就问:   “师傅,这是什么?”   说着伸手去拿。   白子画表情变了变,但并没有说什么。   陈影溪看白子画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对她拿。就拿起瓷白的瓶子晃了晃,瓶子好像没有东西,疑惑的打开红色瓶塞往里看了看,果然是空的,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刺鼻的香味瞬间充斥着她的鼻间渗入喉咙,脑海中不断闪现一些片段,没有防备的被呛得直咳嗽,浓郁的味道久久不散。赶紧又闻了一下,这一次没有刺鼻,只有令人心情愉悦的幽香把原本的刺鼻覆盖。   那香是什么,她当然知道。   奢缘香。   此香心有所属者闻之有味,反之则味道全无。   它的味道初闻刺鼻,再闻则是令人心醉的幽香。   似那爱情,或有一些苦涩,但更多是甜蜜。   她心中所属是谁,她也知道。   只是近百年的朝夕相处,情如亲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只希望能一直这样就好。   其他的并不奢望,也并不想打破这种宁静。   白子画一直看着陈影溪的反应,表情依旧无法揣摩。   陈影溪把瓶塞塞好又放回原地。   “师傅,这个紫熏上仙怎么这么奇怪?送这个给你”   看适才她拿瓶子时白子画的表情,想必他是知道这是什么的,也不想掩饰她的反应了。   白子画看了那瓶子,又看向陈影溪。   “小影你...”   “师傅,我回去拿点东西”   不等白子画说完,陈影溪就找借口想走了,她不掩饰反应,但是她不想让她师傅知道她心中的人是谁。   陈影溪说完快速的起身想走,才迈出一个脚手臂便被白子画拉住。   白子画站了起身,一米八五的高大的身影将陈影溪那一米五八的小身板整个罩住。   陈影溪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空气中整个飘荡着奢缘香的香味,越来越浓。   两人的沉默在空中摩擦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是谁?”   白子画缓慢的开口问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语气中那旁人无法察觉的的期待。   她心有所属,是谁?   “.......”   她觉得怪怪的,整个气氛包括她的师傅白子画都怪怪的,连她自己都怪怪的。   白子画的手凉凉的温度透过她薄薄的衣袖传到她的皮肤上。   明明是凉凉的手,却让她被触碰的手臂乃至她整个人,都觉得炽热。   不敢回头,只是深呼了两口气。   “师傅,什么?什么是谁?”   装傻,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行得通的定论。   可惜她忘了她的师傅不是正常人。   白子画猛的把陈影溪转回身,改用双手握着她两边手臂,让她面对他。   因为这个动作,两个人的距离本就不远,现在更近了。   陈影溪吓了一跳,惊讶的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白子画的脸,却不想对上了白子画那一反常态炽热的眼。   心中一跳一跳的,这样的眼神,让她很想沉沦弃械投降。   “你心中的人是谁?”   “师傅...你怎么了?”   有些惊慌,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守不住这个秘密了。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你放开我啊....”   想挣扎开,却引得白子画更加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是杀阡陌?还是朔风?还是萧默?”   陈影溪一听有些傻眼了,杀阡陌?朔风?笙萧默?   这三个人她都不曾觉得能有什么想法和可能,和他们之间的接触也都是正常不过的,当然,除了是女儿魂男儿身的杀阡陌。   杀阡陌她虽然是男儿身,但是确确实实是个女的,她性取向爱好是男的。   和朔风更是不可能,两人像多年好友一样,不常联系但是还是彼此会有关心有事必定帮忙的那种。   至于笙萧默,那更不可能啊,他是她的师叔,她想都不曾想过关于师叔侄之情之外的其他情愫。   不想有什么误会,陈影溪赶紧开口解释。   “不是的,都不是,师傅你不要再问了,小影确实心中有人,但是仙界不是没有禁止这些吗?小影也不会因为这个耽误修行的,师傅你....”   话语余音尽数消失在白子画环抱着她,低头与她相印的唇边。   那凉凉的两片薄唇,青涩的细细的在她的唇上辗转着。   陈影溪只觉得大脑空白,不可置信,她的师傅白子画不仅抱着她,还吻了她!   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惊慌失措的推开了白子画。   “师傅..师傅”   陈影溪瞪大了眼睛,慌慌张张的抬腿逃奔而去。   白子画任凭她逃荒似得离开,看着她跑去的身影,唇边荡起一丝苦笑,他还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   那一份情愫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安静静的立在那心底,风平浪静的享受两人恬静的相处时光。   此时却因为她那不愿说出口的心上人而掀起了风浪。   她心中所属是谁,除了他,他不希望是任何一个人。? ☆、心心相印 ?  那日之后,陈影溪便开始躲着白子画,时常一天不出房门,或者下绝情殿不知踪影,即使在花园中和无月无影在一起,碰见白子画也会马上找借口走人。   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的师傅白子画了。   她是喜欢他,甚至可以说爱他。   但是这么多年的师徒身份,亲人之谊,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她觉得很好,很舒服,很安心。   突然间不明不白的,跳过这一切要变成另外一种感觉,她觉得很不习惯,也很不希望。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就是对感情很抵触,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也像少女一样会和闺蜜八卦学校里谁谁谁长的帅,谁谁谁性格好,也会花痴一些颜好演技又棒的明星。   但是她从没有说真正喜欢过谁。   她和她的异性朋友,也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是没有人追过她,大学时代有过那么几个男生追过她,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至亲的人,也少有朋友,她觉得亲情非常重要,而爱情最终也是要变成亲情的,这种感情对她来说不可亵渎,更是宁缺毋滥。   她的生活也不是普通人的生活,读书的时候,一边不断的兼职打工去赚生活费,一边要努力的学习,她对生活的品质要求很高,所以每天很多事情做,空出来的一点时间还要和仅有的几个好朋友吃饭逛街看电影,基本没时间去谈什么恋爱,她也觉得一个人生活很好。   从没有接触过,所以她不懂,也是个对爱情很懦弱的人,即使再爱,她也不愿意冒险去往前一步,她宁愿守着眼前的状态,也不想去尝试未知的意外。   更何况两人的身份是师徒,即使仙界没有规定不能有儿女私情,但是他们是师徒,这更让人不能接受。   而白子画也是,原本他也不想打破两人的相处状态。   那份情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悄悄地在他心底发了芽,日以继夜的在他心中长大,最后完全占据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将长留的事务慢慢都交给了他师兄摩严,也是希望如果有一天,她若想下山游历人间修行,他依旧可以心无旁骛的伴随她的左右,与她一起行走六界。   永远不说那份情愫也没有关系,就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相伴就好。   而夏紫薰的话和陈影溪那不愿说出口的心上人,扰乱了他心中一直安分的情愫,他害怕,怕她爱的是别人,他开始渴望得到更多,而不是继续这样安稳的相伴。   他是上仙,心怀天下苍生,但是在感情面前,他也是个普通人。   大爱面前,众生平等,小爱面前,众生一象。   仙界并没有明文严禁仙人相爱婚配,但是修仙要摒除七情六欲却是一直流传的规矩。而且大多数仙人都以此为耻辱,都认为既为仙人,就需心怀只有天下,不可儿女情长。   这就像二十一世纪中,中国的同性之爱一样。   那明明不会妨碍到谁,国家没有法律说同性相爱犯法。   但是因为大多数人的三观都是只有异性之爱才正常,所以他们排斥,甚至厌恶。   但是实际上同性之爱并不是道德错误,只因为它是少数,所以不被多数接纳而已。   这里的仙人相爱也是这样,但是即使不被其他人所认可,还是有人敢于面对自己的心。   如紫熏和檀凡。   不论别人如何说,他们依旧相爱相伴,游历人间,行侠仗义,快意恩仇,逍遥自在。   白子画曾经也以为仙人之爱只能大不能小,小爱不可说。   但是自从那年绝情殿望风石上陈影溪的那番话以后,他的那些以为都在慢慢一点点的瓦解重塑了。   ——   陈影溪正在花园中和无月无影两人一起练剑,可是练来练起都是有招无势,静不下心来,刚刚收起剑,白子画便和笙萧默一起走过来了。   陈影溪想也不想就拉着无月无影跑了。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更是因为一见到他就想起那个吻。   “哎,哎,小溪...”   看着陈影溪慌慌张张的跑了,笙萧默很不解。   “怎么了她,师兄?”   白子画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俩人来到石桌子前坐下。   “怎么,师兄又罚她了?”   “没有,她...”   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从袖子中拿出那个瓷白的瓶子放到桌子上。   “奢缘香”   闻言笙萧默有些惊讶。   “她....?”   “恩”   笙萧默以为白子画无法接受师徒两人的之间有这种感情便想劝说他。   “师兄,仙界并没有规定仙人之间不能有儿女私情,你看紫熏上仙和檀凡上仙他们就很自在快活,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耽误心怀天下,你和小溪也不必在乎什么,你们....”   “我和小影?”   白子画打断笙萧默的话。   “对啊....”   “小影不肯告诉我她心里的人是谁”   笙萧默看白子画语气中有些失望,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   “师兄,可是喜欢小溪的?”   “恩,我心早已所属,只是她.....”   白子画如此坦白倒是叫笙萧默很是惊讶。   “师兄看不出来小溪也是喜欢你的吗?”   “我...我不确定,她也不愿说,而且我与她的身份是师徒...她怕是不能接受吧”   “那你和她好好说说,这样下去也不好啊,她性子一向都不会顾忌太多,向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也许她不会在乎这些的”   白子画闻言没有回答,这只是嘴边一丝苦笑。   陈影溪确实平日里都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会受规矩或者世俗的条条框框所影响。   但是白子画很了解她,对于情感来说,不管哪一种,她都是最规矩的,容不得一点逾越。   笙萧默也不再说什么了,这种事情他也并不是很懂的,而且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别人多说也无益。   无声的叹了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   ——   陈影溪独自一人坐在望风石上,夜晚,月光皎洁,星光溢彩。   她想起了白子画教她御剑那一次两人在望风石上的情景。   如今心境已是大不相同。   黑夜总是容易让人心思弥漫,容易放大各种感觉。   最深的感情总是在人不知觉的时候在心底生根发芽,缓慢成长。   等到你发现的时候,那爱情的树已经枝干茂盛,根也已经完全盘踞在心。   她不知道那颗种子什么时候种下的,也许是那次御剑相握的手,也也许是初见时他的白衣胜雪。   她承认她很矛盾,她不想往前走,但又想去到他的心里面。   抬头望着天空。   满天的星星和那一轮皎洁的月光,就如那首诗词。   “愿我如星君如月...”   陈影溪没有再继续念,身后却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接了下句。   “夜夜流光相皎洁”   陈影溪随即起来转身。   “师傅”   白子画依旧一身素白银白长袍。他的及腰长发现在没有束起,随意披散在身后,双鬓边的发随风轻轻的飘起,一身的仙气,如梦似幻。   “小影,明日随我下山吧”   “去哪师傅?”   白子画举步上前来到陈影溪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从后面吹到脸颊旁的头发。   “下山游历一段时间,顺便去看看老朋友”   原本一直都习惯了的这些动作,如今却让她又脸红心跳不得不低着头。   “是师傅....”   “小影”   “恩”   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白子画的眼。   白子画有这个世界上最明亮的眼,虽没有光芒四射,却能令她脸红心跳,也能令她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能令她心安。   这双眼睛此时正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小影,我不希望你顾忌什么,即使是你我的师徒身份,你告诉过我,大爱爱天下,小爱爱自己,爱自己所爱。你就是我的所爱。但你若不希望改变,那就什么都不改变,无论如何我会一直在在你身边”   “师傅....”   陈影溪很惊讶很惊讶,她从没有想到白子画会说这些话。   外人眼里的白子画,不苟言笑,寒冷如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和她朝夕相伴并细心教导她的白子画,只做不说,细心无比,偶尔会一丝温情笑容。   但都和眼前的人不一样,他的眼神看着她,认真,小心翼翼的像在看一件珍宝。   他如立誓般的说,爱自己所爱,你就是我的所爱。   他说你若不希望改变,那就什么都不改变,无论如何他都会一直在她身边。   她的心早就给了他,如今更是被他这一番话融化成水融进他的身体里了。   无法再脱离,再也收不回来。   看着他的眼睛,深深的看进他的眼底。   清风如水,心似明月。   她只觉这一刻,天地万物皆虚,只有他和她。   一切的害怕,顾忌,疑虑。   统统被他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   管什么世俗的眼光,管什么能不能天长地久。   这一刻,一个拥抱,便是无尽的美好。   天上的明月与星辰。   望风石上紧紧相拥的两人。   认为他是寒冰的人都错了,其实他的怀抱是火。   她所有的一切碰上了他,都一一化作沸腾的水。? ☆、前尘往事 ?  易朽阁。   房内东方彧卿身着平常衣袍坐在桌子前,墨冰仙正站立在窗前。   “白子画和陈影溪已经下山往莲城去了”东方彧卿对站立在窗前的墨冰仙说道。   不等回复又继续说道:   “冰仙,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何让轻水弄来陈影溪的一滴血,便让她不要再继续杀掉她的任务呢?”   墨冰仙向来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和任何人商量。   “我已经知道她的前世今生,轻水是没办法杀掉她的”   墨冰仙依旧面对着窗外,眼神眺望远方不知在看着什么。   “我实在不明白,花千骨是白子画的生死劫,你却带她下山游历人间,陈影溪是最大的阻碍,你却说我们杀不了她?如今百年过去了,我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你的恨又时才能消?”   东方彧卿显然有些不满的对墨冰仙说道。   若不是他学了禁术,使得自己能像修仙的人一样不老。他怕是看不到报仇的那一天了。   “急什么?我们能控制的报复,力量多么有限?但是有些人的存在却能让我们利用,并造成他们无法承受的报复”   墨冰仙口气中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什么意思?”   有些人的存在却能让他们利用,并造成他们无法承受的报复?   东方彧卿很是不解。   只见墨冰仙从怀中掏出一个通身金色红色花纹边的镜子。略施法术然后扔给东方彧卿。   “金鸾红丝镜”   不等东方彧卿问为何,镜子便清晰的投影出立体画面在他面前,画面中是两个女子持剑对立。   东方彧卿很是惊讶,画面中的人。   一个长得像花千骨,另一个长得像陈影溪。   画面无声。   东方彧卿的脑海中浮现了画面中两人的对话。   “醒醒吧!千訫!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利用你为他收集神器!不要再错下去了!回头吧!”   “天织,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无法不爱他!他也不是你说的利用我!神器是我自己要为他收集的!并不是他叫我收集的!”   “千訫!你当真要为了他,毁我们多年的情谊?”   “对不起天织,从我炼化了练仙石的时候开始,我们的情谊就已结束了!你是神,我是妖,我们本就该势不两立,你为你的天下苍生而战。我只为我爱的人而战!”   “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因为我爱所以值得,这是你永远不会懂的。天织,来吧!忘记我们往日的情谊,不要手下留情,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便提剑进攻。   画面中一片刀光剑影,打得日月无光。   最后那名叫千訫的女子落败。   那梦影剑刺入她的胸膛时,她已泪流满。   “天织,我恨他,我更恨你!”   “.....为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集神器吗?为了让他能留在我的身边,我爱他,可他却告诉我他爱的你!”   “千訫....”   “我就是恨你,明明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明明你那么善良,明明你知道我的一切不堪的过去还帮我保密,明明你一直在帮我实现我想要的。可是我就是恨你!我恨你抢先实现了我想要的,我恨你优越的一切,恨你与生俱来就是万人崇仰的神,我恨你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得到众人的爱!我也恨我自己,我恨我为什么是妖,为什么处处需要你的帮助!我把对我自己的恨一并给你,全部用来恨你!”   “........”   “我已经分不清爱恨了.....我本就是妖魔,早已万劫不复....你,你也很可笑,妖就是妖,妖的本性就是恶....你身为天神,却一直这么信任我,还与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太可笑了,你太可笑了....”   “还有他!我要诅咒他!......”   没有出声的起咒之后,缓缓的放下紧拽着那名叫天织的女子衣服的手,闭上了眼睛。   那名唤作天织的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保住了她的魂魄不散,又将妖神之力封印在八方神器,却留下了妖神已和练仙石融为一体的魂魄,封印了她的记忆,并分散神器留下神嘱。   随后将自己的元神封印在梦影神剑中,真身尽散后神魄带着妖神的魂魄消失在天际,散落在各处。六界渐渐恢复生机。   日月星移,四季更替,散落的魂魄不断轮回,最后逐渐完整。   魂魄完整转世为人的两人,便是花千骨和陈影溪。   画面已消失,东方彧卿却久久没能回神。   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这是上万年前那场神妖大战?”   “是”   墨冰仙声音轻轻却有些兴奋的回答。   东方彧卿不可置信:   “这个千訫和天织便是如今的花千骨和陈影溪?”   “是”   “那....?”   “花千骨便是妖神千訫,如果八方神器聚首,那她的记忆和妖神之身便会恢复,届时定有一场好戏上演!我会想办法查查这个妖神被诅咒的人是谁,如果能找到他,想必这场戏会更加精彩的”   墨冰仙依旧望着窗外,嘴边挂起一丝浅笑。   “呵呵~看来那场旷古之战,不久之后又会上演了”   东方彧卿走到墨冰仙的身边,将红丝镜递给墨冰仙。   墨冰仙接过红丝镜,细细的盯着镜面说道。   “去吧,叫墨晓堂做好准备,等我命令”   闻言东方彧卿以为要做抢夺神器的准备。   “做好准备夺神器吗?”   墨晓堂极其隐蔽,可以说外人无人知晓它的存在,但是它的实力确实一等一的,堂内聚集众多江湖上消声灭迹的各行高手,只为易朽阁服务,无任务时都是在堂内研究各种兵器□□以及机关术。   人员会一直更替,这样才不会引起注意和走漏风声。因为他们都是凡人,寿命都是有限的。最后都会死在那里。   而堂上重要职位的都是除了人界以外五界的,妖魔,仙人,鬼怪都有,而这些人都是受命于墨冰仙,且都因为各种原因,立过誓言不会背叛组织的。   “不,神器应该花千骨去夺”   “那?”   “叫他们准备之前用归元鼎炼制的毒”   “你想做什么?!不行!”   也算和墨冰仙有些默契的东方彧卿一听墨冰仙这么说,大概猜到他想做什么。   墨冰仙却毫不在意。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她一定可以收集到神器来救我的”   两人一起游历这么久,花千骨对他是何感情,他当然清楚,这也是他一步一步安排的目的。   她一定会为了他不计后果手段的去得到神器的。   “可是.....”   墨冰仙举起手阻止东方彧卿继续说。   “去吧..”   东方彧卿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不再开口。   墨冰仙做得决定他一向都是阻止不了的,但是没有把握他也不会去做。   “是”   说罢就转身出门了。   墨冰仙摸了摸红丝镜的边缘的花纹将镜子收回怀中。   眼神回到窗外。   白子画,你和我之间的答案,也许很快就会揭晓了。   ——   白子画和陈影溪两人下了山,便幻了容颜,不再御剑,改为行走。   这行主要目的是带陈影溪历练还有去探访好友的。长留的一切他都安排妥当,没有预算时间,所以他们走得很慢。   一路走走看看。   百年没有下山了,陈影溪自然是对哪都很好奇。   这一路走来,虽然有点像上一次历练一样,一路帮助凡人,时而还打打流氓地痞什么的,但是陈影溪的感受和上次完全不同。   这次是和她的师傅,又是只有两人,感觉当然不同!   看着走在前面拉着她手防止她到处窜的白子画。   心中甜蜜无比。   她能当这是他们的蜜月旅行吗?   哈哈哈....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长留上仙白子画成了她男朋友啊!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没有少yy霍建华大大扮演的白子画。真是没有想到居然现在还成真了!   幸福感爆棚啊,放出来都可以把六界都弥漫了!   陈影溪一手握在白子画手中,一手拿着冰糖葫芦。脸上还带着收不住的笑。   两人来到一个三岔路口便停下脚步。   看着白子画默神不再继续走。   “师傅,我们..往哪走啊?”   摇摇白子画的手,陈影溪看着这个T字岔口。   一下山她师傅就说了往莲城方向的,但是她这个路痴可不知道什么莲城在哪里。   平时又不下山,之前历练也是有人带的,而去太白山那是御剑,剑都是自带导航功能的好伐!   白子画默了一会,不知道在算什么,半响之后才拉着陈影溪往左边走。   “这边”   “师傅,我们是不是要去莲城找无垢上仙啊?”   两人坦白心意之后,陈影溪还是继续叫白子画师傅,她觉得叫什么都有点别扭,毕竟叫师傅叫了近百年了都。而且叫师傅很萌啊!   白子画也没有什么意见,一副只要你高兴,你喜欢,都行,的样子。   “是,先去莲城找无垢,再去云山找檀凡和紫熏”   白子画略微低头的看着正在快速啃着冰糖葫芦的陈影溪,嘴边浮起一丝溺宠的笑。   “吃慢点.我又不和你抢”   “嘻嘻,师傅你也试试?这个很好吃的”   陈影溪说着就拿冰糖葫芦往白子画嘴边送。可惜白子画人高微微往后仰陈影溪就够不着了。   “别闹,小影”   嘴里说着,语气却明明很是宠溺。   “试试嘛师傅试试,就一点点!这个真的很好吃的”   一手拽着白子画的袖子,不停的那冰糖葫芦要往他面前蹭。   白子画双手扶着陈影溪的腰身,避免她摔到自己身上。妥协的笑着摇摇头,然后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冰糖的甜山楂的酸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他的味觉。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双手扶陈影溪站好,拉起她的手。   “走吧”   “恩....”   给了白子画一个甜甜的笑。   便由着他牵引向前走去。   都说冰糖葫芦很好吃的啦...? ☆、莲城无依 ?  白子画和陈影溪一路走走停停,来到莲城里。   莲城不愧是第一富裕之城,街道广宽,整条有序且非常热闹繁华。   这种盛况陈影溪在二十一世纪都没有见过。   莲城地处南部,气温温和。到处生长着杏花树,现在正是花含苞待放的时节,到此一片艳红中带着粉白。   杏花有变色的特点,含苞待放时,朵朵艳红,随着花瓣的伸展,色彩由浓渐渐转淡,到谢落时就成雪白一片。   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咏杏五绝,便将杏花描述的十分贴切。   这一片红里透白,将这繁华洁净的莲城衬托的如同人间仙境般。   入眼满是美景,看得陈影溪心情很是舒畅又有些复杂。满城的杏花,让她想起了她在现代相识十六年最要好的朋友尹依喬。她也是最爱杏花,时常说杏花的美,含苞待放时艳红的精彩无比,花落时历尽一生的出尘的白。   百年已过,那里应该已是物是人非了吧。现代的一切她没有记得多少,但是和三两好友的那些事情,她却一点不落的全都记得。她们一直在她的心里。   莲城很大,依山傍水,离最近的其他城不远不近,少有外来的人也少有出去的人,莲城乃至周边山河资源丰富,特产极多,这里的人自给自足,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商品流通,大多都是莲城的特产什么的流通出去外面,城里的人也都十分富裕。   这里的男男女女都长的很高大,且都是俊男美女。即使年纪大的,也是气质不凡。望眼过去人人脸上皆有笑容。祥和的气氛处处都是。   两人已恢复面容,在这一片俊男美女的之中,平凡的面孔反倒扎眼。   白子画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人群中,除了容颜身高毫无优势之处,倒是陈影溪,一米五八加上她那高底鞋子,也就一米六三的高度。   在这一片高个子中,她很显眼。   一路走来,无数目光都跟随着陈影溪,这让白子画有些不高兴。   陈影溪却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每个人都充满了善意,望着她也是笑容满面的,还时常有人亲切的请她试吃本地的特产小吃,对于是吃货的陈影溪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的了。   于是陈影溪一边接受热情的莲城人的邀请试吃,一边试吃完就买一点,十分兴奋的在前面走着。   而白子画呢,一边释放冷气看着莲城人和陈影溪热情的互动,一边提着陈影溪一路走来买的小吃走在后面。   看惯了俊俏容颜的莲城人,依旧觉得这一对一白一粉的男女十分好看,两人的气质更是让人心生敬意。莲城人生来热情好客,对于偶尔一些外来人自是异常的热情。   原本两人牵手走在一起,陈影溪抵挡不住一路的小吃店家热情的招呼,便撒手东奔西窜起来了,起先也有人招呼白子画,无奈抵不住他那俊颜表情不明,还周身围绕的冷气。最后就变成都在招呼陈影溪,白子画在后面帮她拿东西了。   两人就这样从早上走到了傍晚,才来到莲城中心的主城。   眼前金碧辉煌如同皇宫的大门,让陈影溪不禁感慨,莫非这无垢上仙是个脖子带着手指一般粗的金项链,手指上各种金戒指,浑身散发着金光灿灿的暴发户?   无垢是莲城的城主,莲城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上一代城主正是无垢的父亲,家中只有无垢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无垢上仙已经活了几千多年了,与白子画算是同辈而出。   起初莲城是他的姐姐在掌管,后来他姐姐老逝,无垢便回来接管了。   莲城的繁荣便是从他接管的时候开始的。   那满城的杏花也是他种的,百年前一夜而起,没有人知道原因。   白子画和陈影溪两人才来到门下,大门便自动打开了。   无人带领,他们便自己走了进去。进门之后大门又自动关闭。   入眼依旧满是的艳红带白满树头的杏花。   没有和外面一样的金碧辉煌,城内倒是一片素色。   所有建筑以及装饰用品包括仆人的衣物。   都只有红色和白色。   这让陈影溪很意外。   建筑底部是红色,往上渐变成白色。   大路小路旁的落地石灯,也是从下往上红色渐变白色。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这样,还有仆人的衣物也是。   跟着白子画一路走着,路遇仆人,他们都只是对他们恭敬行礼不做其他言语或者动作。   满眼的红白,让陈影溪适才脑补的无垢上仙暴发户的形象身上的金银珠宝全部变成了红白颜色。   额......画面实在太美,不敢再继续想象....   走了片刻之后,来到一座两层的楼台面前,第二层只有一个小小的亭子在一旁,其他地方全部立着杏花树。   第一层大门敞开,中间有一方矮桌,周围物品依旧一律红白渐变颜色,桌子左侧一名身着白袍红边的翩翩公子盘腿而坐。   他一头白发一半在头顶束着发冠,一半披散在身后,两鬓也留着两束白发,白发接近尾部的地方用红绳绑着。   从没有见过把白头发驾驭的这么好看的人。   陈影溪在来的路上无数次脑补过无垢的外表,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他是有多爱杏花?才能这样?   “无垢”   白子画轻轻的唤到。   “来了,坐”   微微侧过头来看向他们,一只手握着茶杯,一只手伸手比向他的对面。   白子画拉着陈影溪的手来到桌子前坐下。   基于礼貌,在无垢看着白子画拉着她的手后又看向她眼睛之后。   陈影溪开口问了声好。   “无垢上仙,你好”   对方轻轻一笑。   “你好”   随后又看向白子画。   “这就是你那小徒弟?子画可真是福分不浅”   白子画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陈影溪一下对着无垢微微的点了下头。   “她还好吗?”   闻言无垢有些顿神。   “很好,去看看她吧”   说罢起身往屋内走。   白子画也拉着陈影溪起身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里屋一扇门前,无垢伸手挥开门,然后走了进去,白子画和陈影溪也紧跟其后。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两旁挂着夜明珠,一片素白寂静。   陈影溪很疑惑,但是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得跟着两人往前走。   楼梯不是直线的,是旋转的,两边都是墙,转了几个弯之后接到地面。   楼梯往前是一面纯白色的墙,墙的正中间有一个凹进去红色的手印。   陈影溪看出来了,那是结界。   无垢走到那手印前,伸出手张开手掌放进手印内,那手印边缘冒出白光,不消一刻那墙便消失了。   他们走进去后,墙又恢复了。   入眼的色彩依旧只有红色和白色,中间一张大大的床上放着一个冰棺,冰棺中有一个女孩子。周围的布置就像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梳妆台,衣橱,鞋架。另一边还有书架,书台,笔墨纸砚都有。   床的两旁还有两套屏风,屏风上有美人有杏花树。还是红白的颜色。   到处都是一尘不染。好似主人只是在休息睡觉。   陈影溪没有仔细看那在冰棺中的女子的模样。   而是惊讶的无法合嘴,愣愣的看着那些物品中的衣橱和鞋架还有梳妆台。   也都是红底往上渐变白色的,而奇怪的是这些东西的风格。   这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风格。   现代女孩子衣帽间的风格。   陈影溪不自觉的放开白子画的手走到了鞋架旁。   指着其中一双鲜红色的高跟鞋,转头对着无垢。   “这,这,这是谁的?”   这双高跟鞋让陈影溪铸锭这一切的主人就是现代人。   那鞋子的模样分明就是2015年一个大牌的新款,当时她的好朋友依喬在去美国前和他们的聚会就是穿的这个鞋子,还和她们介绍了,她印象很深刻。那天就是她来到这的前两天。   “她的”   无垢看了她一眼随即抬腿走到那张大床的冰棺前,表情眷恋中带着一丝凄凉的看着冰棺里的女子说道。   陈影溪闻言来到正前方细细的瞧向那个女子。   这一瞧,让她更加震惊。   那女子的侧颜不正是像她的多年好友依喬吗?   “依喬!”   惊慌的跑上前双手扶上冰棺。   “依喬!她怎么了?”急切的问着站在旁边的无垢。   是她,一定是她!   陈影溪和尹依喬相识十六年,不可能认错。   而且尹依喬的左边眼角下方有一颗美人泪痣,左手尾指上纹着一朵杏花。   “你怎知她的名字?你认识她?”   无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隔着厚厚的冰棺,无法感受到棺里人的脉息。   陈影溪有些慌张。   在这看到老友的心情完全被着急担心代替了。   白子画没有见过陈影溪有这样的表情。举步来到她旁边。   “小影,不要急”   “师傅...”   白子画的话和眼神起到了安心的作用。   “她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她怎么了...”   无垢有些惊讶。想起了尹依喬和他提起过的那些名字,又想到白子画徒弟的名字。   “你是陈影溪?”   “对.....”   听到陈影溪的确定,无垢垂下眼帘,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中了封印毒,无法可解”   她中了易朽阁的独门秘毒,中毒者心脉尽封,不会死,只会沉睡,就像活死人一样。   此封印毒无法可解。   无垢告诉她,尹依喬是从天而降掉到他的马上的。   那时候无垢刚刚成为上仙不久。五上仙在人间历练时,遇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尹依喬。   当时她身穿奇装异服,似是经过什么打斗一般有些狼狈。她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几个名字,尹浩,郦雅,尹依喬,陈影溪,佐思思。   无垢便问她可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想了想便说,她叫尹依喬。   之后尹依喬就跟着他们五人不愿离去,五人最后便收了她在身旁,教导她修行。   后来尹依喬也飞升成仙,与五人关系也越来越好,特别喜欢黏着无垢。   而在百年前,五上仙在易朽阁时,尹依喬为无垢挡下易朽阁阁主的毒针。中了封印毒针至此不醒。   那一刻无垢才知道自己对尹依喬的心。   易朽阁之后无垢便带着尹依喬回到莲城,不再出世。   而东华也是因为毒针之事才错手杀了易朽阁阁主,之后也就此失踪。? ☆、归元之毒 ?  “真的没有办法吗?”   陈影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看尹依喬的样子是和她一样整个人穿越的。无垢说她从天上掉下来的,来的时候像是经过什么打斗一样很狼狈?   陈影溪想起了杀阡陌,她说她在美国洛杉矶出的事,车祸,当时和她一起被撞的还有个中国女孩子,很严重。出事那天正是陈影溪收到快递来到这那天。   尹依喬去美国正是去洛杉矶,所在的位置和杀阡陌一样,而且尹依喬来到这的时间和也杀阡陌一样。   陈影溪仿佛找到拼图的碎片一般,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对上了。   但是她现在无暇关心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尹依喬还能不能醒过来。   “我查遍了所有相关的不相关的线索,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我还在继续查,我不相信真的没办法”   只要他无垢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寻找。   陈影溪回头看着白子画,奢望能看到白子画有一点点办法,可是白子画也只是对着她摇摇头。   看着冰棺里宁静的没有一点气息的尹依喬,陈影溪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清楚的记得她离开中国的前一天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在她记忆中活泼乱跳,喜怒哀乐永远挂在脸上的尹依喬,那个有人欺负她第一个站出来的女孩子,想尽办法照顾她的女孩子,爱美的要命一天到晚照镜子的尹依喬,现在却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一点往日的生息。   白子画从来没有见过陈影溪哭。   这样的她让他很不知所措,很心疼。   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陈影溪毕竟不是脆弱的人,哭过之后,很快就收起情绪。   拿手帕擦干眼泪,对着冰棺里的尹依喬坚定的说。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你一定会好的”   ——   接下来的这些天,陈影溪费尽心思研究,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一点苗头。   想了想既然是出自易朽阁,那应该从易朽阁入手,虽然易朽阁已经说过此封印之毒无法可解,但是陈影溪觉得,既然能做出来,肯定就有办法的。   于是决定去易朽阁。   “师傅,我要去易朽阁一趟,你不是要去找东华上仙吗?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再来这里汇合?”   不想耽误她师傅的事情,但是她又想快点找到办法,只好忍着不舍提出分头行动。   闻言白子画头都不抬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不管她的修为多高,他都不放心她一个人。   “师傅...”   “我和你一起去易朽阁,或者你和我一起去易朽阁,二选一”   ?_??陈影溪也是没sei了。她怎么从来没发现她师傅也会耍宝了?   “师傅,这有区别吗?”   “有”   “什么区别.....”   “第一个是你不同意,我自己跟着你去,第二个是你同意,我们一起去”   “.......”   明明还是面无表情的高冷样子,为何说出这样不符合他画风的话??   白子画高冷无比的形象呢.....   这里到处画风都不对,连唯一画风还算对的她的师傅白子画,现在也偶尔不太对了.....   没听到陈影溪的回答,白子画抬起头看向她。   “你不选也可以”   陈影溪看着他那没有表情的帅脸,眼神里的那点意思,突然觉得她师傅这样是不是都是她给带的...刚想说那就选第二个吧,白子画已经抢先开口了。   “你不选,那就和我一起去易朽阁,这是命令”   【再见】【再见】   “师傅,我投降,一起一起,去哪都一起,咱们好好说话吧”   听到陈影溪说去哪都一起,白子画不禁笑意上脸。以前他不喜笑,是因为没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可笑的。   现在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笑脸或者听到她说话,感觉她在身边,都会想要笑。   伸手摸摸她的头。   这样的感觉和笑,只对她一人。   ——   这些年花千骨带着糖宝几乎都和墨冰仙在一起游历,除了偶尔墨冰仙有事情会离开几天半个月,然后又会回来找她们。   三人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北海,南疆,塞外,踏遍了山山水水。   没有去过极北之地,花千骨嚷着想看大雪冰川,于是两人就来到这了。   来这之前糖宝说想回长留看看落十一,就回去了,她经常都两头跑,一边也不肯落下的。   所以就只有花千骨和墨冰仙两人来了,一路打打闹闹,笑语满天。   但是就在适才,雪崩之际两人被分散了。   “墨大哥!墨大哥!你在哪?”四下依旧白雪皑皑无边无际,始终不见墨冰仙的身影。   花千骨静下心来想观微墨冰仙的位置,可是似乎被什么屏蔽掉了,什么都看不见。心中不安了起来。   御剑使劲往上飞,越往上飞身体越暖和,低头一看,底下哪里还有冰雪的样子,已然变成了青山绿水,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花千骨不安越甚,有些明白是中了幻境,提剑在手上用力一割,血流如注,可是底下周围景色依旧没有改变,她心中更是慌乱了,只想快点找到墨冰仙。   她在半空飞驰,直到底下出现一个看不到边的巨大湖泊,阳光下犹如水晶一般,湖中开满了荷花,几只仙鹤低低的贴着水面飞行。   湖面突然起了波澜,水花四溅,击起的水浪摇晃了荷叶荷花,惊飞了仙鹤。   花千骨一看愣住了,一个妖冶的长发女子从水底钻了出来,仰首张开双臂。   那女子睫毛细长浓密,如同一层幔纱,挺翘在如同黑珍珠一样闪闪发光的眸子上,脖子到胸口的肌肤白的透明,浅蓝色的鱼鳞犹如一件紧身的抹胸长裙一般从胸口往下延伸,臂上的鱼鳍似是舞动的蝶翅,透明轻薄,晶莹剔透,似乎一碰就破。   那女子仰天长啸,发出一阵优美动听到极致的声音,花千骨不免有些恍惚。   只见那女子从水中鱼跃而起,在四溅的水花之上划出一道优美的身线,她的身体下方是一条浅蓝色异常好看的鱼尾。   未等花千骨回神,犹如银丝一般的水柱已经快速的向她激射而来。   美人鱼的身影在空中化作无数个,手中挥舞着三刃海神叉又飞快的向她攻去。   一边持剑抵挡攻势,花千骨发现自己的五行术完全使不出来,似乎这个空间布满了结界。   近距离的看到这条美人鱼,花千骨越看越觉得她眼熟,但是无暇想那么多。   “你.....你!”一个回身躲过攻击,她想起来了!   蓝羽灰!   没想到那个长相最像人类的她,真身竟然是条美人鱼!   “你是蓝羽灰!”   “是啊”所有的分身都停下了进攻笑着望着她,声音空灵梦幻,分不清是从一个口中说出来的。   蓝羽灰和幻无音一样,最擅长幻术,法术什么却并不厉害,花千骨已是仙人,修为不低,但是蓝羽灰也有几百年的修行,这个虚幻的空间布满了限制法术的结界,光靠剑术,花千骨勉强和她打个平手。   心中很是不解,为何会在这遇见她,她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你想做什么?墨大哥呢?”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至于你的墨大哥,他啊,我不知道哦”   花千骨咬咬牙,虽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想必墨冰仙是被隔在了幻境之外,心想,只要把蓝羽灰制住,就能破了这幻境。   想着,断念剑出,行云流水一般攻了过去,她的剑术很是精通,出神入化。   本就没有多大的慌乱,花千骨目光烁亮,大脑逐渐清明,很快就看穿了蓝羽灰的真身,飞剑斩碎她的幻影,快速来到蓝羽灰跟前,剑锋划过她的臂弯,刮下好几片鱼鳞,蓝羽灰一受伤,顿时天空一角开始出现崩塌。   蓝羽灰越战越吃力,想不到花千骨竟然如此厉害。   花千骨本想点住她的穴道,不想她身子湿滑根本点不住,反而被她缠绕住旋转,鱼尾狠狠的打在背上。   花千骨忍住剧痛挣脱开来,反手一剑正要刺去,眼前的人却突然变成墨冰仙,心中一惊,虽明知道那是蓝羽灰的迷惑她的幻象,手中的剑还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蓝羽灰趁着她走神,手心突然长出一根深绿色细长的鱼刺,直直往她胸前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待花千骨反应过来,一个人从天边飞掠而下挡在自己面前,虽然有真气护身,鱼刺还是一点点扎进前面人的身体里,黑色的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墨大哥!”   花千骨整个人都傻了,慌忙的扶住眼前身形不稳的白衣男子。   蓝羽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傻姑娘,明知我是假的,居然还下不了手!”   “墨大哥!墨大哥!”   花千骨慌忙的出手点住他周身几大穴道,颤抖着掏出丹药喂他吃。   “别白费心机了,那是归元鼎炼制的毒,没有解药”   看着墨冰仙周身的气息渐弱,花千骨就知她所言不假。   睁大着眼睛,花千骨疯魔了一样,俯身便要替墨冰仙把毒吸出来。   墨冰仙抢先点住她的穴道,不让她再有所动作。   “不可…小骨…咳咳…”   蓝羽灰想不到花千骨会有这样的动作,她那表情让蓝羽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任务已完成,蓝羽灰便不再说什么,回身钻入湖中,周围景象也一并消失了。   而花千骨那里还管蓝羽灰为什么就这样走了。现下她只想墨冰仙把毒吸出来。   “墨大哥……”   花千骨带着哭腔哀求着。   墨冰仙并不理她,运气将毒暂时压住,缓缓起身抱起花千骨便走。   “墨大哥!墨大哥,你给我解开”   眼眶已经泛红,可惜她生来无泪。   墨冰仙抱着花千骨走了一段,终于撑不住了倒下了。   伸手给花千骨解了穴道。赶在花千骨起来之前说道。   “小骨,毒已侵入我的五脏六腑,没有用了”   “墨大哥!墨大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小骨…”   再也撑不住了,墨冰仙晕了过去。   “墨大哥!墨大哥!”? ☆、易朽神阁 ?  陈影溪第二次来易朽阁。   这一次没有上一次来时的迷雾虚幻阴森恐怖,可能是因为白子画在旁边。   但是进门的时候,依旧要交萝卜糕。   门口检查萝卜的不再是那名让人一见就想叫大姐姐的高大女子绿鞘了,而是一名名叫绿芜的小美女。   她身材小巧,脸上却有很不符合气质的严肃,她说,他们阁主特地吩咐了,别人给萝卜,她要给萝卜糕,不给就算长留上仙白子画在这也不给进。   呵呵呵了。   她师傅这么大牌去哪都是畅通无阻的,可惜这易朽阁完全行不通,好在她事先有所准备。   心中有些不解,这东方彧卿不是凡人吗,这百年都过去了,他怎么还没死?难道他也修仙了?   这样的想法在陈影溪见到他的时候,就打消了。   东方彧卿的身上没有一点仙气,同时也不再有凡人的气息。也许是修炼了什么能延长寿命驻守容颜秘术之类的了。但是这种秘术都是有副作用的,不知道东方彧卿修炼的是什么秘术。   陈影溪对他并不感兴趣,更不会管他修炼了什么禁忌之术,有什么副作用。   来到塔楼前时只剩陈影溪一个人了,白子画在来的路上被蒙面的黑衣人给引走了。   那人她师傅似乎知道是谁,于是嘱咐两句就追那个黑衣人去了。   眼前的塔高耸入云,但是在异朽阁外面却看不到里面有这么高的塔。   那塔看起来有些历史,通身红色的塔身有些斑驳,重重外檐层层往上,悬挂的塔铃随风轻轻摆动作响。看起来有些威风凛凛。   塔座底下有巨大的阵法,适才她就是因为那巨大不知名的阵法误入了这里,才看眼前的高塔的。   塔周围只有高高的树木,向后望去好像也望不到头。   仰望此塔,听风铃缓缓作响,不知道为何,她竟有种一梦千年的感觉。   不知道是好奇心还是身体本能反应,陈影溪缓缓随着风铃的作响抬脚走上塔门前。   塔门半掩着,但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此情此景,陈影溪脑海突然闪现出电视剧中那悬挂着的满屏的舌头。   轻轻的伸手推开塔门,那门却似乎不喜欢现在这有些寂静的感觉,随着陈影溪推动,发出了木质门特有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很响。   门后仿佛有人声被这门声惊吓到,瞬间安静了。   塔内没有灯光,黑暗一片,在陈影溪打开门走进去之后,四周的烛火瞬间自动点燃。   微弱的火光闪烁,眼前的画面结结实实的让陈影溪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转身要朝门外走,但是大门也在这时候“砰”的一声关上了。   不管陈影溪如何用力或者用法术,那门都纹丝不动。   无奈她只好转身靠着门。   入眼一片血腥,恐怖至极。   那正是一片密密麻麻无法数清,用红绳悬着的舌头。   人的舌头。   成千上万的舌头,大的小的,颜色深的浅的,有的干枯如枯木,有的还鲜红如花朵。   红线穿过舌头根部,由于舌头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所以红线长短不一,而舌尖都整齐的在同一线上。   那些舌头湿漉漉的,有些还不停的扭动,扭动的舌头还往地上滴着分不清是什么的黏糊糊液体。   舌头布满头顶,离她近在咫尺。   微弱的火光把这个画面映衬的更加让人作呕。   陈影溪想尖叫,却更想吐。   以往的砍人溅血,和眼前的画面比起来,真是微不足道。   电视剧中的画面,简直没有刻画出这场景的万分之一。   这是她有生以来见到的最恶心最恐怖的画面了,靠着门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起清心咒。   片刻之后那种感觉才好些一下。   刚想睁开眼睛,脸上就传来湿哒哒被什么舔了一下的感觉。   浑身汗毛直竖起来,才刚刚平息的恶心感恐怖感又重新回来了,陈影溪不管三七二十一召出梦影剑,闭着眼睛便想朝前砍去。   “哎哎哎!停停停!”   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嘶哑磁性,这不正是易朽阁阁主的声音吗?   收回未砍出去的剑,陈影溪睁开眼。   眼前的人正是易朽阁阁主东方彧卿。   他依旧一身黑蓝色的宽大纱袍罩着全身,连着衣袍的大帽子罩在头上,脸上带着那个布满孔雀羽毛的面具。   他手里拿着一条舌头,舌头根上穿着红绳。   那舌头还一动一动的。   想到适才是这个东西舔了她的脸,陈影溪一时忍不住,扶着门便干呕了起来。   心里暗想,怪不得东方彧卿这么变态!   “来找我问什么?萝卜糕呢?”   东方彧卿放开手中的舌头,那红线便往回收短,舌头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陈影溪强压着胸口那恶心的感觉,回身面对东方彧卿,从墟鼎中拿出一个竹盒子丢给他。   “我来问你们易朽阁的封印之毒怎么解?不要告诉我无法可解”   东方彧卿接了盒子打开盖子放在面具前作状闻了闻。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是你这盒萝卜糕不够付酬劳”   陈影溪早料到会如此,便说道:   “需要什么代价,只要我做得到,我有的,你说”   “呵呵~这易朽阁的封印之毒,这么久以来只有一个人中过,一个为了无垢上仙挡针的女子,似乎叫尹依喬是吧”   东方彧卿阴阳怪气的说道。   陈影溪有些不耐烦,他身后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舌头,让她感觉很不好。   “说重点”   东方彧卿闻言怪笑了起来。   “想必你也知道百多年前五上仙在易朽阁发生的事情了,我父亲因何而死你也知道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东方彧卿明显非常愤恨。   陈影溪不知道说什么,她是知道这件事,不管那时东方彧卿的父亲有没有错,他都因为这事死了。   东方彧卿默了一会,似是在调整那股愤恨。   半响之后又接着说:   “但是易朽阁向来开门就是要做生意,只要你付得起酬劳。我还是可以告诉你解封印的办法的”   “好,什么酬劳你说”   “我要你一滴血,作为这个问题的酬劳”   “好”   东方彧卿没想到陈影溪想也不想回答的这么干脆,但也没在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她眉间点了一下,一滴血随之滑下,他用一个小玻璃瓶刚好接住。   他细细的收好瓶子,便开口对陈影溪说。   “解除封印之毒的办法确实有,封印之毒是用神器炼化而成的,没有药化的解药,只能用神器解,上古神器红丝镜便可以解”   “红丝镜?红丝镜下落不明我去哪找?”   如今镇守神器的大派只有七派。   九十六年前太白之战,妖魔手中的神器尽数被仙界收回。   除陈影溪的梦影剑。   银凤金羽琴还是长留镇守,太白依旧镇守玄镇尺,长白镇守归元鼎,天山镇守牵心铃。   后收回的谪仙伞,不归砚和拴天链。也被白子画从新封印并分配到仙界现在实力雄厚的大派镇守。   不归砚由蓬莱镇守,拴天链由云隐接管重新振兴的蜀山镇守,谪仙伞则由只有女弟子的烟山派镇守。   十方神器只剩下练仙石和红丝镜了。   练仙石早在上万年前被妖神炼化之后就不复存在了,而红丝镜自从几百年前被盗至今下落不明。   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知道红丝镜的下落,她要去哪里找?   “呵呵~确实是这样,看在你这滴血的价值上我额外再赠送你一个消息,只要除梦影剑之外的神器全部聚首,再加上花千骨一滴血,红丝镜自然就归位了”   东方彧卿的话听得陈影溪心神一荡。   这算什么?心里有种兜兜转转又回到原路的感觉。   原本坚决的心现在有些犹豫不定了,聚首神器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是天下大难。   何况他说要花千骨的一滴血,红丝镜才能归位。   那妖神之力是不是也会被释放?   “为什么要千骨的血?”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你要再付一滴血给我吗?”   “拿去”   “呵呵,开玩笑的,你这滴血的价值可是很高的,我还可以再回答你的问题,十方神器除了你手上的梦影剑其他九方都互有关联,如今世上除了下落不明的红丝镜,只有七方,少的那一方神器练仙石就在花千骨的血里,加上她的血,八方神器到位,红丝镜自然就回来了”   东方彧卿的话,正式证实了陈影溪的想法。   花千骨就是妖神。   陈影溪不再说什么,只有开口道别。   “谢谢,我问完了,我走了”   “不客气,慢走”   听到东方彧卿这句话,陈影溪便一刻不想再停留下去了,这个地方她太讨厌了。   转身拉门就走,这次门顺利的打开了。   心中无暇他想,脚步匆匆出了塔外,回身又看了一眼已经关闭的塔门, 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阵外。   一出阵外那高塔树林就都看不见了,只得一个水光缕缕的湖泊,湖边还有一个亭子,亭子里除了桌凳,空无一人。   陈影溪驻足了一会便抬腿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身体一震,她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她记得东方彧卿告诉她,封印之毒只有红丝镜可以解开,而红丝镜下落不明只能神器聚首加上花千骨的血才能归位。   但是她在哪里见的东方彧卿?   隐约好像有什么让她很不舒服的记忆不见了一样,陈影溪猛的回身,想看看身后有什么。   还是那个大湖泊,湖边有一个亭子,东方彧卿正坐在亭子里。   噢,记忆又完整了起来,适才不正是她走到这里,在亭子里见到东方彧卿的吗?   就是在这里东方彧卿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再有什么疑惑,陈影溪举步离去。   陈影溪走远以后,东方彧卿摘下面具,打开桌子上的竹盒子,拿出一块萝卜糕放到嘴边咬一口。   嗯,还是那个味道,真不错。? ☆、下定决心 ?  离开湖边之后,陈影溪又迷路了,刚想感应一下白子画的方位就看见一个神似花千骨的身影。   微微感应,那确实是花千骨的气息便跟了上去。   心中很不解,花千骨怎么会在异朽阁?   陈影溪想跟上去,无奈花千骨的速度极快,跟来跟去都有点距离。   最后跟花千骨来到一间房子前,她神色不明的在门口站着,陈影溪就快步来到她旁边。   “千骨”   花千骨似是被陈影溪这一声叫唤打断了思路,吓了一跳快速的转身,她最近的警惕性越来越低了,回身看到喊她的是陈影溪,有些不太确定,怎么会在这碰见陈影溪。   “影溪…”   “千骨,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   陈影溪大惊,快步来到花千骨旁边拉起她的手把起脉,她整个脸都惨白惨白的,本就瘦小的身子现下看起来好像薄纸片一样,好像风吹就要碎了一般。另一只手腕上还缠着纱布,纱布还透着丝丝血色。   脉象显示花千骨血气很虚,似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千骨!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花千骨这才回过神,多年不见好友,加上心中本就委屈,一时间眼眶泛红。   “影溪…”   如果她有眼泪,就泪流满面了。   “影溪…墨大哥他……”   “他怎么了?你怎么会受伤?”   “影溪…墨大哥中了归元鼎的毒…我…”   “归元鼎?”   “嗯…他就在里面,现在已经到了时常昏睡不醒的时候了,走,进去吧”   陈影溪有些明白花千骨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跟着她进了房间,墨冰仙正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脸色也是苍白,唇色却是发黑。   陈影溪抓起墨冰仙的手。   脉象混乱,毒已入了心肺,但是走得很缓慢,花千骨的血很大作用的延缓了他毒发作的时间。   确实是很厉害的毒。   无药可解,离发作的时候也不远了。   放下墨冰仙的手,陈影溪拉着花千骨来到外面。   她的心情很复杂。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了是吗?   陈影溪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命中注定的感觉。   看到墨冰仙的那一刻,她反而没有多惊讶,心里似乎冥冥之中已经有所预料。   陈影溪有些恍惚,她感受到即将发生的一切。   “千骨,你怎么会在异朽阁?”   “这些年我历练人间,已经知道了东方就是异朽阁阁主,墨大哥又和他是好友,我实在不知道去哪,也想看看东方有没有办法解毒,所以就来了”   “那知道解毒的办法了吗?”   “嗯,知道了”   “千骨…”   花千骨口气坚定,陈影溪也知道她一定会去做,她那为心中所爱义无反顾的性子一直都没有变,只不过不再是为了白子画,而换成了墨冰仙。   她不知道怎么劝说花千骨不要为墨冰仙一个人而置天下于危险之中。   因为连她自己都希望为了她的好朋友在所不惜,何况花千骨是为了爱的人,她自己都做不到大义,怎么去劝花千骨?   “影溪,我一定会去做的,不管有多难,我一定要救墨大哥,即使到时候我成了天下尽咒的罪人,只要能救墨大哥,我都不在乎”   “千骨,我并不打算劝你,相反的我想帮你,也帮我自己”   陈影溪定定的看着花千骨。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看着原著小说还有电视剧,都曾说过花千骨很自私的话。   那时候陈影溪觉得,花千骨为了白子画收集了神器,又间接释放了洪荒之力的行为很不妥当,而后成为妖神,又逼着白子画承认爱她,甚至让白子画在天下人的性命和她的性命中做选择,那么多爱她的人为她而死,她最后却选择了那样的方式结束一切。   这些都让陈影溪觉得她幼稚,自私。   因为,爱一个人不是应该爱他所爱想他所想吗?人活着也不只有爱情最重要啊。   但是现在陈影溪不这么想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知道了花千骨的人,也有些懂了花千骨的选择。   花千骨不是白子画,没有和他一样默守了天下几千年。   她不懂天下的责任于白子画来说,已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习惯。   她只是个小小的人,一个普通的人,她的心还没有成长到可以装下白子画的大爱,老天没有给她时间成长,她短暂的一生里,她爱自己所爱,无怨无悔。   而她的选择,都是她自己活着的方式。没有什么对或错。   如今又回到这里,花千骨依然义无反顾要选择为爱奋不顾身。   而她呢?   尹依喬是她的好朋友,花千骨也是,这么久以来,花千骨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不管为了谁,她都决定要帮花千骨。   她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无法避免,那就让她也搅和进去吧。   她心中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也不曾试图做什么强求。   但是她会做她所能做的。   事到如今,虽然还是回到了聚首神器这里,但是结局仍然无法预料,和原著一样的结果肯定是不会有了。   “影溪…太危险了,你不能帮我”   花千骨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拒绝了陈影溪的提议帮忙。   神器相聚,后果不可预料,她自己要为了墨大哥去冒险,即使会死也心甘情愿,但是怎么能让她的朋友也被卷进来。   “千骨,我说了,我不只是帮你,也帮我自己,我也有需要救的人,而且没有我,你怎么拿到我师傅的银凤金羽琴?”   “可是……”   “别可是了,我说了,我也需要红丝镜,我们两个人,成功的几率也高些,危险也少些不是吗?”   花千骨不再说什么,她对相信陈影溪是真的愿意帮她。何况她也说了,她也有需要救的人。   “怎么?影溪也有要救的人?是谁?”   “我的朋友,好朋友,从我家乡来的”   两个人又来到花千骨房间,絮絮叨叨的聊了这些年的一些事情,陈影溪告诉了花千骨她要救的人是谁,花千骨也详细的说了墨冰仙中毒的经过。   陈影溪听完有些讶异,心中有些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个所以。   当下是要先救人,她也就不再多想,两人计划着怎么顺利借到神器,又该怎么快速的救好人把神器还回去。   “影溪,东方说了,他有办法帮我拿到其他派镇守的神器,我们需要约定好时间,到时候我会先借不归砚,然后以最快发速度借到其他几派的神器,到时候你只管银凤金羽琴,然后我们在回合,我想越快行动越好,我怕墨大哥撑不了多久了”   “好,我马上回去把依喬接来这里,之后就马上行动吧,一定要快,用完马上把神器送回去才行”   “影溪,尊上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若是欺骗他…”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嗯”   “那我先走了,我和师傅一起来的,回头再细说”   “好”   出了花千骨的院子,陈影溪没走多久就碰到白子画,他正和东方彧卿在一个亭子里。   看情形,似乎是东方彧卿在拖住白子画。   “师傅”   白子画见陈影溪安然无恙回来,便头也不回,话也不说拉着陈影溪就走了。   她随着白子画的脚步离去,回头看了东方彧卿一眼。   她有些对东方彧卿很不放心的感觉。   他的脸完全在那布满孔雀羽毛面具之下。   仿佛在得意的笑着。   适才听了花千骨的述说,种种一切,都让陈影溪觉得不是巧合。   她有种被人牵引着走的感觉,而且她还不能,也不得不走。   这种感觉在看到东方彧卿那张面具时尤其强烈。   ——   和白子画一路赶回莲城,已是两天后了。   白子画没有问陈影溪是否要到了答案,陈影溪也选择了闭口不提此事。   回到莲城后,无垢马上就来找她了,她找借口避开了白子画,将一切都告诉了无垢。   不是她要瞒着她师傅,她并不想瞒着他,她想什么都告诉他的,但是她害怕,天下苍生对他来说何其重要,她没有把握告诉他以后,他会不会认同,更怕他会生气会阻止。   她已经下定决心,势在必行。   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告诉无垢,是因为觉得无垢会站在她这边,而且说不定能帮她拿到她师傅的银凤金羽琴。   “你打算怎么和子画说?如果含糊不清,子画是不会把琴拿出来的”   他是愿意帮助她的,但是白子画的为人他们都很清楚。   “我会好好想想,我并不想骗师傅,但是我没有把握他会同意”   陈影溪看着冰棺中尹依喬安静的脸,心中那坚定的心更加坚定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救她。   “实话告诉他吧,你对子画来说意义非凡,你不能欺骗他”   听无垢这样说,她心里也清明了一些。她是不能欺骗他,她也完全不想欺骗他。   他对她来说,也是意义非凡。   “嗯,我会告诉师傅实情的,如果师傅到时候阻止我,我会想办法把琴拿出来给你,依喬,就拜托你”   “好”   陈影溪轻轻抚摸着冰棺。   依喬,在现代的时候,总是你在照顾我,保护我。   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保护你。   你等着我。   ——   异朽阁。   “咳咳…陈影溪最近有什么动作?”   “目前看来,她正在想办法拿白子画的银凤金羽琴”   东方彧卿轻扶墨冰仙到桌子前坐下,为他倒了一杯水。   “咳咳……”   墨冰仙接过水喝着。   他一直咳,看得东方彧卿眉头紧皱。   “你最近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要不要紧?”   “无妨,花千骨很快就会行动,放心吧”   “嗯”   “你不要再让人盯着陈影溪了,莲城是无垢的地方,白子画又和她如影随形,太容易被他们发现了”   “好”   一阵沉默,两人都各有所思。   东方彧卿现如今已不管能不能报仇了,只想尽快把墨冰仙的毒解了。   而墨冰仙,事情越往他安排的方向发展,他越没有原先期待的感觉。   越接近那个答案,他越心不安。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停止脚步了。   只能任由一切发展。   “咳咳…下去吧”   “……嗯”   东方彧卿看墨冰仙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反手将门关上。   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突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为何他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默了一会,东方彧卿抬脚离去。   一切是否会如他们所愿?? ☆、三生有幸 ?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这是一个好天气,可是陈影溪的心情却有些烦恼。   神器要借,事情也要实话告诉她师傅白子画。   然而怎么开口是个大问题。   尹依喬无垢已经带她去易朽阁了,陈影溪准备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告诉白子画这件事情。   到时即使白子画不答应,无垢也能帮忙。   银凤金羽琴她一定要拿到,如果白子画动怒,那所有后果她都甘愿承担。   无垢不在的这两天,白子画也没有提要去云山的事情。   这正好如了陈影溪的愿。   莲城的夜景很美,艳红的杏花树上每一棵都挂着几盏放着小夜明珠的花灯笼。   灯笼的颜色花纹各异形状也多有不同,夜明珠的光透过七彩的灯笼洒在地上,煞是好看。   夜晚的莲城也是热闹,各种街头表演比试,还有许多特色商贩,人声鼎沸,叫唤声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陈影溪很不喜欢逛街之类的活动,什么东西都在网上买,网上买不到的,去实体店买也绝不会逛街,都是直奔目的地,买完就回家的那种。   除了偶尔陪好朋友以外,她觉得逛街是很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她也特别不喜欢人多,现代的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也是热闹,却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而在这,这里的人,这里的街都和现代不太一样。   在这她反而乐不此疲的喜欢到处窜。   就像现在,拉着白子画出来,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夜市,看什么都惊奇,连那杏花树上的灯笼,她都要研究一下,还不忘一边看,一边说。   “师傅”   “恩?”   “我们现代也有灯笼,也有很多形状很多颜色,最常见的就是大红色”   “恩”   “师傅”   “恩?”   “我们现代也有一种和夜明珠一样亮的东西”   “恩?”   “那种东西叫灯泡,可惜它不能像夜明珠一样能自己亮,它需要连接电才会亮”   “电?”   “对啊,电是一种能量,它的用处可大了,是我们现代不可缺少的重要的东西”   回想现代的生活,如果没有电,还真是很难过啊!吃喝用,什么都要用到电。   “电?是这个吗?”   白子画伸出一只手张开手掌,微微催动法术。   就见他手掌上方一团银色丝线电团,滋滋作响。   看的陈影溪有些愣,她师傅真是好萌,好想带他回去现代啊.....   心中暗笑,要是她师傅和她回现代了,会是什么样的?   “是的,是这个,但是它们不会这样子出现,它们都是藏在电线里的”   “电线?”   “是的,一种可以隔绝电的胶管,很长很长的,改天我画给师傅看”   “恩,走吧,回去吧”   听陈影溪说完,白子画收起那一团电光。   拉着陈影溪往主城走去。   她似乎很怀念她的家乡,时常和他说起现代的一些东西,可惜他都不曾见过和认识,无法和她讨论起来,只能静静的听着。   “恩”   陈影溪也玩够了,就任由白子画拉着她慢慢的走着。   两人没有再说话,一阵沉默。   半响之后,陈影溪想了想开口了。   “师傅”   “恩?”   两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缓慢的走着。   “师傅,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你不认同的事情,你会生气吗?”   “我不认同的事情?”   白子画顿了一下,又继续走着。   “恩”   “既然只是说我不认同的事,那就是说小影认为不是错的事情是吗?”   白子画的声音很轻很轻,此时如酷夏时节入夜清凉的水。   陈影溪一直觉得白子画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很有魔力,总在关键的时刻安抚她杂乱的心。   “恩,师傅知道的,我向来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但是师傅与我不同,这件事也许师傅会大大的不认同”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陈影溪心情复杂,既幸福又有些酸涩。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对不起他,因为他是守护天下苍生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啊。   “小影”   白子画停下了缓慢前行的脚步。回身低头看着她。   “师傅”   陈影溪抬头正好对上他明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睛。   “小影,既然你觉得不是错的事情,那我又有什么不可认同?我希望你在这能活的和在你家乡时一样,自由无拘,其他的一切背负和约束,就让我来替你挡着吧”   他大大的手掌抚摸着她小小的脸庞,声音很轻,却无比郑重。   依旧冰冷的温度,却让她觉得温暖无比。   这是守护天下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外人皆说他寒冷如冰。   这是疼她如命的她的师傅白子画,其实他温柔如水。   他是她的爱人,他包容她的一切,他默默的为她抵挡风雨,即使她即将在海上挥舞,被她扬起的风云暴雨,他也会为她一一化解。   原来她这么任性,原来他这么包容。   甚至放弃了他一直坚信的一切。放弃了他的绝对的对错。   只为了她能活得自由无拘。   其实她也是自私的人。   在现代的她,没有牵挂,随性而活,是洒脱。   现在的她,有了这么多牵挂,却还想随性而活,就是自私了。   可是她的朋友她不能不管,就这最后一次吧!   “谢谢你师傅,对不起...师傅”   今生得你,我三生有幸。   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对着白子画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   踮起脚尖快速的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便飞快的笑着跑开。   只剩白子画还在原地,望着跑开的陈影溪,微微的扬起一丝笑意。   风扬起他的黑发白袍。背后的杏花艳红,灯笼七彩,衬托得他更加风姿灼灼,脸上那一丝笑意,为一向冰冷的他,添了不少温情暖意。   你出现在我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几句话,就颠覆我墨守千年的信念,改变了我一生坚持的对错。   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个微笑,就已牵动我心。   师傅曾说,情爱无理。   就是这样吧。   今生得你,我三生有幸。   ——   无垢第二天便回来了,告诉了陈影溪,花千骨已经准备今天行动了,等她借到所有神器,便会用不归砚到这来接她,她也必须马上行动。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陈影溪来到白子画门前,立在门口,要敲门的手举起来又放下。   “小影”   房内的白子画早已知道是陈影溪。   听到白子画叫唤,陈影溪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师傅”   “恩”   白子画正坐在矮台上打坐闭目养神。   默了一会,陈影溪走到白子画面前跪了下去。   “师傅,我有事情要告诉师傅”   察觉到陈影溪的动作,白子画睁开眼睛。   “怎么了?”   “我要向师傅借银凤金羽琴”   仿佛早已知晓一般,白子画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开口。   “你可知道后果?”   “知道”   白子画定定的看着她,看陈影溪神色坚定,便没有再说话。   “小影”   无声的一声叹息,白子画缓缓的闭上眼睛。   “如若为师不同意,你当如何?”   作为长留上仙,他并不能随心所欲。更没有权利拿天下苍生的安危来冒险。   作为她的师傅,他也不能放任她随心所欲,不顾她自己的安危去冒险。   可作为她的爱人,他理解她为何这样做,他也无法说出或者作出阻止她的行为。   他不能同意却又不想不同意。   “师傅,对不起,我必须这样做,所有后果我一力承当,求师傅成全”   “好”   白子画缓缓的起身来到陈影溪面前。   从墟鼎中拿出银凤金羽琴,化为流光绕在陈影溪手上。   “师傅....”   陈影溪抬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子画定住了。   心中不解。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白子画将陈影溪抱起放到矮台上靠着。   伸手为她理理鬓边的长发。   “小影,你放心吧,你的朋友会醒的”   “师傅!”   他想做什么?   白子画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明亮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聚首神器的后果,但是他知道,她不知道后果严重,他也知道。   他不希望她有事,但是阻止不了她想救人的心。   那只好他去做了,或许他还能控制。   即使最后无法控制,那一切也由他来承担吧!   “师傅!”   见白子画伸手要拿回银凤金羽琴,陈影溪惊呼出声。   但是下一秒她已经人在门外,在无垢身边了。   白子画还在房中,见陈影溪突然消失,便转身要追出来,无奈门外已被罩了结界。   这是无垢的结界,他的结界向来都是很坚固,轻易无法破除。   适才正是他用不归砚将陈影溪带出来,又设了结界困住白子画。   无垢为陈影溪解开了身上的封印。   陈影溪上前几步,对着白子画说道。   “师傅,谢谢你,但是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做,师傅和我不一样,你有你的责任,你不能。如若后果严重,一切的罪责我一力承当,师傅一定要秉公处理”   说罢将银凤金羽琴收到墟鼎中便跪下对他磕了三下头。   师傅,身为徒弟,我已是不孝,只求你不要为我徇私。   子画,身为爱人,我也不好,不能为你而想,只求你不要为我再做什么。   “小影!”   白子画知道无垢的结界轻易不可破,仍然着急的用真气强攻。   陈影溪起身不再看白子画,只是转身对无垢说。   “无垢大哥,请你好好照看师傅,我很快会带着依喬回来的”   这句话说给无垢听,也说给白子画听。   “恩,我知道”   “小影!”   “走吧千骨”   不再理会白子画的叫喊,接过无垢手中的不归砚,走到一直在一旁的花千骨身边,拉起花千骨的手便催动不归砚的力量瞬间离开了。   两人瞬间来到易朽阁,陈影溪回身看了看身后。   心中思虑万千。   她知道,神器聚首的后果一定很严重。   但是她不得不做。   一旁的花千骨心中虽着急,却也不想开口催促陈影溪。   默了半响。陈影溪缓缓开口。   “走吧,千骨”   天色已经微暗,东方彧卿正站在远处的亭子里看着陈影溪和花千骨走进房间。   他摘下面具,抬头望向已出现几颗闪亮星星的天空。   明天,将是全新的一天。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 ☆、封印解除 ?  房中,墨冰仙昏迷不醒躺在床上。   陈影溪和花千骨来到床前。   “千骨,依喬呢?”   花千骨上前微微用法力扶起墨冰仙。   “她在冰窖中,我们过去吧”   “好”   陈影溪催动不归砚,三人便瞬间来到冰窖中。   冰窖中冒着丝丝的寒气,尹依喬的冰棺在中间的冰床上放着。   花千骨扶着墨冰仙到冰床上,躺在了尹依喬的冰棺旁。   “影溪,我们得快点,解开其他的神器的封印怕是要费好多时间”   拿到不归砚的时候,她解开封印都用了一个多时辰才解开的。   这样算起来,不等她们解除封印,神器丢失的事情便都会知晓了。   “你把神器拿出来吧,放在地上围成圆圈,留两个位置。我有办法”   陈影溪将不归砚放到脚下的冰上。   之前搜寻十方神器资料的时候,偶尔知道了梦影剑可以解开所有神器的封印。   “恩”   花千骨从墟鼎中拿出了神器,放在了不归砚的旁边围成圆圈,留了两个位置。   陈影溪也从墟鼎中拿出了被白子画化成流光的银凤金羽琴恢复原样轻轻的放在神器圈上。   还有一个位置正是留给红丝镜的。   “影溪,现在怎么做?”   花千骨有些着急,墨冰仙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了。   “你的手给我,我需要你一点血,一次性解开所有神器的封印需要一点时间,但是比一个一个解快多了”   “好”   花千骨伸出手给陈影溪。   陈影溪召唤出梦影剑,轻轻碰了一下花千骨的手腕,锋利无比的剑锋碰到皮肤立即见血。   一丝血顺着剑锋往下滑动,陈影溪立即跨进神器围成的圆圈中间,将梦影剑插在脚边冰上。   随即双手结印默念解除封印的咒文,咒文化作金色的虚影缓缓的从陈影溪嘴中逸出,绕在梦影剑四周,又附到花千骨的血上,顺着剑锋从冰上延伸到银凤金羽琴上。   银凤金羽琴随即绽放银光,银光从微弱缓慢的变强烈。   陈影溪的修为不足,过了好一会,银凤金羽琴的银光还是时强时弱,始终无法突破封印。   陈影溪心中有些着急,随即转换手势拔起梦影剑再次就着咒文用力的□□地上,银凤金羽琴立即银光大作,解除封印。   银凤金羽琴解除封印之后,银光蔓延到旁边的玄镇尺上,玄镇尺发出微弱的青色的光芒。   陈影溪表情痛苦,汗水划过的脸庞聚集在她的下巴处,花千骨看她明显很吃力,这才发现有些不妥,解开神器封印只要知道办法,解开并不会耗费多少灵力,只是要很长时间。   一次性全解开,就需要很强大的灵力了。驾驭梦影剑神器需要很大的力量,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   现在陈影溪只解开了一个银凤金羽琴就已经如此,解开所有神器岂不是会要了她所有修为?   花千骨心中很着急,但是却不敢上前出声,怕打乱了陈影溪的集中力使她走火入魔。   只能着急的干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   莲城中。   “无垢,她们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解除封印会要了小影的命,你不知道吗!?”   白子画催动全身的真气,不断的攻击结界。   无垢心里清楚,快速的解开所有封印,只有陈影溪能做到。   梦影剑只认她一人,但是要驾驭梦影剑的力量,也不是她可以完全做到的。   他已和她说过,稍有不慎,她会走火入魔甚至被反噬而死。   而陈影溪只是淡淡的说她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陈影溪想救尹依喬的心并不比他少。   无垢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已经黑了。   “子画,对不起,走吧”   说罢挥手收回结界。   白子画心中已是焦虑万分,二话不说便跃身御剑而去。   以他的修为,最快的速度到易朽阁也要一天。   无垢随即紧跟其后。   ——   半个时辰过去了才解开了银凤金羽琴还有玄镇尺和谪仙伞三个神器的封印。   陈影溪已经觉得自己到了极限了。   脑子不断的思索,必须想个办法才行,否则神器没解完她就死了。   陈影溪不断的想着看过的关于神器的片段,想来想去没有想到。   最后看到花千骨的血,想起了自己的血,或许自己的血能起作用?   既然这样想,就马上行动。   陈影溪拔出梦影剑在两个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然后将手中按在剑身上从头划到尾,再一次用力将剑插在冰上。   这一次陈影溪觉得轻松了很多,咒文的金光虚影融入她的血中,快速的蔓延到银凤金羽琴上,并且快速蔓延到其他神器上。   不消片刻便绕了一个圈来到最后一个已经是解封状态的不归砚上,瞬间其他未解封的神器封印一齐被突破,七色光芒大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道金光从外面快速飞闪而来停在神器圈上那个空位上。   强烈的金光罩在上面,看不出神器的样貌。   陈影溪见红丝镜已经归为,神器也都封印解除,便收了心法。   随着陈影溪拔出梦影剑,神器光芒也暗了下来。   花千骨赶紧上去扶住她,她的灵力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十分虚弱。   花千骨扶着她靠着冰床边为她输了一点真气。便去拿地上的神器。   外面变天闪电霹雳,雷声巨响。冰窖在地下,但是还是能听到。   神器丢失的事怕是等不急她们还回去,就会被知晓了。   花千骨将神器都收起来,最后拿到红丝镜的时候,她仿佛被什么击了一下,有一些陌生的片段在缓慢的不断的进入她的脑海,救人心切,她便没有多想。   回神来到陈影溪旁边将神器都交给了她,只拿着红丝镜站到墨冰仙旁边。   花千骨伸手用法术将尹依喬的冰棺打开,催动法力将她从冰棺中移到墨冰仙旁边。   然后催动红丝镜的力量,只见红丝镜飞离她的手,停在紧闭着双眼躺在冰床上的两人的头部中间。   散发出金光从两人头上覆盖到全身。   花千骨屏住呼吸的看着,陈影溪则坐在地上打坐念咒恢复力气。   现在已是第二天了,外面电闪雷鸣,天色大变。   各派人心惶惶,相互报信,神器被盗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长留半个时辰内收到了所有镇守神器的门派急信。   七方神器全部被盗。   这是何等大事,摩严立即飞信给白子画要他回来商量对策,却久久没有回音。   各派掌门也都相继动身前往长留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墨冰仙黑色的唇色逐渐褪去恢复血色。   陈影溪也恢复了些体力,便起身来到花千骨旁边。   片刻之后墨冰仙的脸色唇色都恢复了红润,尹依喬也是恢复了生气。   花千骨见已经完成便收回红丝镜也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心。   心里一松,手刚碰到红丝镜,一股力量瞬间贯通她的身体,所有适才零零碎碎的陌生片段也瞬间完整。   “啊!....”   突如其来的力量和记忆使花千骨十分痛苦,挥开红丝镜步步往后退双手按着头部,五官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   “千骨!你怎么了!?”   陈影溪想上前,却被花千骨身上的红光力量震开,适才解开神器封印已经耗尽她的力量,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现在又被花千骨的力量震开击中,血气攻心吐出一口热血。   冰窖被花千骨的力量震得裂缝丛生,眼看就要塌了。   陈影溪强忍着不适起身来到冰床拿出不归砚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被红光覆盖的花千骨,便催动不归砚瞬间将还未醒的尹依喬和墨冰仙带出冰窖。   陈影溪很着急,没有多想带他们出去去哪,只是想着出去,闪身出来时三人在一片草地上,草地很宽广,远处还有森林。   陈影溪没有多想这是哪里,便又闪身回到冰窖。   花千骨已经冷静下来了,周身的红光也不见了。   陈影溪看到她的第一眼,心中一震。   花千骨此时一身红衣长裙,容貌也稍有变化。   她的眼神冰冷,陌生。   却又让陈影溪似曾相识。   陈影溪知道,这个花千骨已经不再是花千骨了。   她已经变成妖神了。   已经变成那个一直出现在她梦里一身红衣名唤虞千訫的人了。   冰窖顶上的冰块已经开始往下崩塌了。   陈影溪不再多想,上前拉起花千骨的手瞬间催动不归砚的力量,闪身来到适才草地上。   才刚落地,花千骨就甩开陈影溪的手,周身冒着寒气的跃身到墨冰仙身边。   “千骨.....”   陈影溪心中有些疼,眼前的女子的眼神表情和梦中那一身红衣长裙的女子眼神表情重叠。   仿佛下一秒就要像梦里一样,用冰冷的声音说出我恨你三个字。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恨她?   “不要叫我千骨!我不叫千骨!”   回身背对陈影溪。   她恢复了妖神时的所有记忆,她知道,陈影溪就是天织,她的气息容貌,化作灰她都能认出来。   也想起了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想起了她所有的恨。   她怎么还能坦然的面对她?   “千骨....”   陈影溪上前了几步。   谁知花千骨听到之后速度极快的闪身到她面前,表情狰狞单手掐着她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攻击加上陈影溪本已没有什么力量了,让她无力躲闪也无力还手。   “天织,听着,别再叫我千骨!我叫千訫!虞千訫!”   “....你说、你说什么?”   “哼!”   虞千訫用力甩手将陈影溪甩到一旁。   正好被刚刚苏醒的尹依喬看到。   “影溪!”   第一眼看到她,她便认出来她是陈影溪了。   想上前去接住她,却发现自己也是全身无力。   被甩开的陈影溪本能的闭起眼睛,准备迎接和大地的亲密接触,却不想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一股清淡的香味入鼻。   这是朔风身上特有的味道。   睁开眼睛,发现果然就是朔风。   从天而降的人不只是朔风,还有柴舒和无月无影。   只是几人气息有些不同。   此时的朔风几人已经收了掩饰,现出神身了。   他们正是消失已久的神族。   上万年前的神族并没有完全消失。   他们也入了轮回生生世世在暗处守护着他们的神主。   不过他们入了轮回依旧带有记忆,只是没有了神力神身。   而恢复神力神身便是因为梦影剑的回来。   梦影剑回来了,他们的神族之主也即将回来了。? ☆、众矢之的 ?  他们所在的位置一片绿地十分空旷,不远处的南边有一片森林。森林旁隐约可以看到瑶歌城。这里是瑶城的郊外。   朔风抱着陈影溪为她把着脉,无月无影两人则站在柴舒两旁在陈影溪和朔风两人前面阻隔着虞千訫。   “是你们,来救你们的神主了吗?现在来是不是晚了点?”   “虞千訫!枉费我们神主对你那般要好!你忘恩负义一世还不够,这一世还要吗!?”   柴舒召唤出双剑伸出一只手指着虞千訫。   他们神主两世都待她如亲姐妹,她却一次次这样恩将仇报。   “害她?哈哈....”虞千訫仰天长笑。   “害她?你们这些神族,生来就荣耀加身,自以为对谁施舍就是好吗?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什么?”   “简直就是妖怪!”   “呵呵...我不就是妖吗?本性即是恶,你们不会蠢到以为你们施舍般的好能感化妖怪吧?”   “花千骨!”   虞千訫话音刚落,摩严和笙萧默还有两派离这比较近的天山派掌门和烟山派掌门带着众多弟子已经从森林那边赶来。   神器的封印已经都被解除,神器之力能被轻而易举的定位。   察觉到神器位置,摩严便带着众人火速赶来了,怕晚一点若是被魔界抢先了,就更是大大的不妙。   笙萧默最先注意到朔风几人也在还有陈影溪。   见陈影溪虚弱无比,快步来到陈影溪身边。   “影溪,你怎么了?”   “我没事,笙师叔”   朔风给她输了真气,她已经好多了。   就着朔风的搀扶,陈影溪站了起来来到虞千訫面前。   适才她们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但是却都听不懂。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了,这些事情她也不想问了。   神族消失上万年,摩严和笙萧默都察觉到朔风和柴舒几人有些不同,却也不知道他们就是神族,神族之人的命道都是不可被推算。   长留收到的急信上都说了是花千骨盗的神器。花千骨身为长留弟子还是儒尊笙萧默的徒弟,却做出这样的事情,众派都气冲冲的向长讨要说法,摩严大怒,长留弟子做出这样的事已是有辱门楣,何况此人还是笙萧默的徒弟。   除长留以外两派掌门带着弟子原本气焰很高冲冲的要来讨伐花千骨,落地时见花千骨此时的样子和气息力量,都大叫不好。   妖神之力已被释放,天下大难将至。   众人本是为了神器丢失的事情来找花千骨兴师问罪的,却不想她已经吸收了妖神之力变成了妖神,这下在场的人加起来都不够她打,那还能兴师问罪?   看到眼前此情此景,虞千訫大笑了起来,对着陈影溪说道。   “哈哈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天织,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怎么聚首神器,没有你解开神器封印,我也无法恢复我的记忆和妖神之力,看在你我往日情分和今天你的帮忙,我就放过他们了”   “虞千訫!事到如今你还想做什么?”   柴舒闻言差点跳了起来,她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干嘛?我说的不是实话吗?银凤金羽琴是不是她拿来的,封印是不是她解除的,你们问她啊”   众人闻言都纷纷望向了陈影溪,他们虽听不太懂,但是也听到了重点,比如陈影溪帮忙聚首了神器,封印也是她解开的。   陈影溪轻轻推开朔风扶着她的手,向前走了两步。   如今眼前的人,眉眼之间已没有昨日清明的神色。   取而代之的全是陌生的恨意和妩媚。   但是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的确,银凤金羽琴是我拿的,封印是我解开的”   闻言众人都不可置信。   长留仙尊的弟子也就罢了,连长留掌门白子画的徒弟,如今也算小有名气的陈影溪。   也亲口承认了她参与了偷夺神器之事,还解除了封印释放了妖神之力。   “呵呵......”她就知道,她定会承认,旧日恩怨暂且不说,这众矢之的的讨伐就有她受的了。   “劣徒!还不快和我回去领罚!”   见花千骨变成这样,笙萧默心中郁结,百年师徒情分,如今眼前的人已然陌生。   “呵呵...师傅,最后一声师傅,你别以为我不知,当初你收我为徒都是因为她!”虞千訫恨恨的指向陈影溪。   她还是和那一世一样,荣耀加身,无论到哪都是众人百般恩宠。连她的师傅笙萧默收她为徒都是因为她,都是为了陈影溪!只是怕她再纠缠白子画,扰得她陈影溪不得安宁。所以才收她为徒。这些年来,他笙萧默对陈影溪是什么情分她怎么会看不清楚?   “你我师徒今日恩断义绝。你们记住了,我不再是长留的弟子花千骨,我是妖神,虞千訫!”   说罢转身扶起还未苏醒的墨冰仙,便跃身御风而去了,速度极快,眨眼已没有了踪迹。   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和蓝天织的恩怨以后再算。   虞千訫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久久不能消化适才的那些事情。   烟山派的掌门颜指柔见盗神器的人已经离去,便拔出佩剑指向陈影溪。   “颜掌门!你这是要作甚?”   摩严和笙萧默见状都挡在陈影溪面前,出声质问。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一时间变成两边对立。   一边是天山派和烟山派,一边则是长留众人。   “世尊这是做什么?你们适才也听见了,她亲口承认了她偷夺神器解除封印释放妖神之力了,还有儒尊,你的徒弟是偷盗神器的主犯,如今她已是妖神,众人难敌。这个从犯长留掌门的徒弟,你们长留仙尊还要包庇她吗?长留一直是仙界之首之楷模,如今掌门徒弟仙尊徒弟都成了聚首神器释放妖神之力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还要包庇吗?”   摩严和笙萧默被说得一时语塞。却没有让开依旧挡在剑前。   “严师伯,带我回去受罚吧”   陈影溪看到尹依喬依旧苏醒,便不再有什么担心的了。   “影溪!”   尹依喬早已在陈影溪身旁。   也知道她聚首神器解除封印是为了救她。   心里难过,想不到跨越时空跨越千年还能见面的好友,一见面却是这样的场面。   说什么她也不能让陈影溪被他们带走!   “影溪你不能和他们走!”   陈影溪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对尹依喬笑着,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这是跨越时空跨越世纪跨越生死的拥抱啊!   何其珍贵。   “哼!如此罪大恶极,就应该就地正法!”   烟山掌门见摩严和笙萧默都无话可说,又补了一句。   偷盗神器释放妖神之力是何等大错?就是万死都不足以弥补。何况犯事的人身份都特殊,知法犯法,更不能轻易放过。   “就是,适才大家都看到了,花千骨已成妖神,她们昔日是师姐妹,感情也好,若是不就地正法,那妖魔要是回来相救呢?”   天山的掌门见烟山掌门说得摩严和笙萧默两位仙尊都无言以对,就火上浇油再说一句。   一时间两派弟子都纷纷和声,都嚷着要把陈影溪就地正法。   “都安静!陈影溪是我长留弟子,即使犯事,也得由我长留处置!两位掌门没有权利动私刑!”   摩严出声制止了众人的叫喊。   “此事我们长留定会查明一切,谁该受罚我们定不会含糊!”   “不行!这不仅是你们长留的事情了,偷盗神器是仙界大事!如今事实已摆在眼前!还要查证什么?是要找理由徇私吗?”   “就是!如此罪大恶极!就该就地正法!”   ........   众人声高气焰高,喊着还纷纷拔出兵器。   摩严见场面已控制不住,便下令长留弟子也都纷纷拔出佩剑。一时间两方兵刃相向,场面混乱。   陈影溪早料到会东窗事发,但是却没有想到长留对她这么好。   偷盗神器释放妖神之力是何等大罪?长留不但没有听其他派的掌门的话,将她立即就地正法。连一向严厉的摩严也有护她的姿态。   环视了一周,她来这已有百年之久,前世没有亲人,好友也只得三两个。   现在长留是她的家,这些都是她的家人朋友。   还有她的师傅,她的爱人。他们都待她如此,她此生足矣。   “都住手!”   陈影溪虽修为不深,但是她是长留掌门的徒弟加上气势也不弱。   一声住手,众人也都瞬间安静留下来,缓缓的放下兵器。   陈影溪走到摩严和笙萧默身边。   “严师伯,笙师叔,我的确是拿来师傅的银凤金羽琴,也解开了神器的封印,神器现在都在我的手上,等师傅来了,我会交给他,至于我,不管有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说着便向笙萧默和摩严跪下了。   “影溪!”   “朔风”   “在”   “看住她”   “....好”   “不!影溪,你不能这样!”   尹依喬要上前,却被朔风挡住了。   他们只无条件遵从和保护神主,神主的决定他们不能干涉。有些事情天定,他们身为神,也无能为力改变,   尹依喬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朔风将她定住。   陈影溪神色淡漠,不再看尹依喬,只要她能醒来,能好好的就好。   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陪着她的师傅白子画了。   对不起,子画。   百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了。   在她的世界,一百年已是一生。   这一生有你,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恩赐。   但愿来生还能相见。   陈影溪就跪在那,表情淡漠。周身的气势让人不敢忽略。   适才叫喊的众人,没有收起兵器,但是也不再敢有什么动作。   摩严和笙萧默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次是长留的事,也是天下的大事,他们再想护短,怕也无能为力了。   默了半响之后,远处两道白光瞬间来到众人眼前。   白子画和无垢收起御剑落地。   众人一看长留掌门来了,连无垢上仙也来了,都纷纷收起佩剑。   刚刚这里发生的事,他们两人都知道了。   白子画见陈影溪气息稳定,并没有受重伤,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跨步来到她面前。   无垢目光扫视,看到尹依喬的时候眼光不自觉的放柔。快步来到她身旁。   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她已是完全无事,才放心。   又看了众人一眼。   “适才我听到有人说要把长留掌门的徒弟就地正法?”   此话一出,刚刚叫喊是气焰嚣张的人,都只互相看了看,不敢言语。   “说起来,我也有份参加这件事,你们把我也就地正法了吧?”   “这...”   众人一听无垢上仙都这样说,一时都没了主意。   五上仙名声无人不知,虽只有白子画身居高位,其他四人没有身职但也是很有影响力的。   如今他也说他参与了此事,那这件事就很复杂了。   白子画来到陈影溪面前,没有说话。   陈影溪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从墟鼎中拿出化为七彩流光的八件神器交给他。   她就是害怕他再为她做什么,为她不顾自己的身份徇私,才当众承认这些事情的。   他对她的好她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她不这样做,他一定为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要能救她。   她不能让他成为那样的人,如果那样,他就不再是他了,不再是长留上仙白子画了。   他还有他的责任,还有长留需要他。   白子画接过陈影溪手上的神器,只看了一眼就放入墟鼎中。抬头对着众人说道。   “陈影溪是我长留的弟子,是我的徒弟。如何处置都由长留决定。神器如今都没有丢失,至于成为妖神的花千骨,长留一定会妥善处理,给你们交代”   说罢神色不明看向陈影溪。   “师兄,将她押入仙牢”   “...是”   “此事事关重大,牵扯仙界各派。希望长留掌门尊上给我们一个公平公开的交代”   烟山掌门见白子画这样说,也知陈影溪现在是不可能被他们处置的,愤愤的说道。   “希望长留掌门尊上给我们一个公平公开的交代!”   天山的掌门也附声道。   “各位请放心吧,长留一定会妥善处理的。至于神器掌门师弟从新封印之后会归还各派,现在都先回长留稍等吧!”   摩严见白子画没有要回复的意思,只好出声接下。   众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私语并准备回去。   摩严看了看陈影溪,他也看着她这么久了,她的为人品行长留上下都心里有数,心中虽不解她为何这样做,但是惩罚是避不了了。   无声的叹了一声,挥手命弟子上前把陈影溪拷了。   陈影溪起身默默的看了白子画一眼便走到无垢和尹依喬身边。   “依喬,能在这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但是时候好像不太对。但是没关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   “影溪,你不能这样,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要受惩罚我替你!”   尹依喬想动,无奈动不了。无垢也没有给她解开朔风的封印。   “依喬,你想我白忙一场吗?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什么都不要做,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影溪....”   “好了”陈影溪打断尹依喬,转头看向无垢。   “无垢大哥,依喬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看着她”   “恩”   陈影溪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她也不想死,但是事情都是她做的,不管对错,都是要承担后果的。   她不怕,反正也值了。   神器丢失事件最大的波澜过去了,但是后面还有无数的波澜。   花千骨已成妖神虞千訫力量已是无人能挡。而陈影溪被关仙牢等待处置。   长留仙尊掌门徒弟双双犯事,长留名誉也受损。仙界众派都众目睽睽的盯着,等着长留如何处理此事。   神器从新封印,天地不再变色。但是仙界和妖魔界之间的天地已开始变化,谁都无法预测,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 ☆、销魂之刑 ?  陈影溪被带回了长留,关在了仙牢中。   长留的仙牢极其坚固,牢不可摧,内部结构繁琐复杂,加上牢笼材质特殊,不管你修为多高深,都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仙牢建筑在长留上一个巨大的山峰里,在外面除了仙牢大门其他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进了仙牢里,里面就大有乾坤了。   进了仙牢大门,是一条大道,大道四周延伸出一些小道。整体就像一棵大树的树干和树枝一样。   除了这些道,向上是坚不可摧的锁仙石建成的高顶,高顶上还雕刻成万锁阵,四周的山壁也都是锁仙石建筑的,没有一丝缝隙。   向下是看不见有没有底的一片漆黑。除那像树干树枝的走道外,其他地方都是悬空的。   每条树枝般的小道尽头,都有一座牢笼,牢笼上有两条铁索连接着小道末端,悬空在离小道大约一米的地方。   每座牢笼上还有很多粗如手臂的铁索,把每座牢笼都连接着。铁索很长,一头接着这个牢笼,一头接着那个牢笼,中间弯弯的悬到走道下面。一座牢笼有数不清的铁索,也分不清这根连着那座牢笼,那根又连着那座牢笼。   陈影溪就被关在这其中一座。   被一起关进来的还有糖宝,糖宝是花千骨的灵虫,花千骨现在已成妖神,她自然免不了要受牵连。   “溪姐姐,娘亲怎么了...她是不是不要糖宝了?”   自从上次花千骨雪山之行前分开,糖宝就只见过她一次就被她找借口谴回长留,不许她再跟着她了。控诉了几次无果,花千骨只说有事要做,不方便带着她,等办好事情就来接她,她只好就在长留待着了。   直到那天各派来信说花千骨偷盗神器,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控制起来了。她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听说花千骨变成妖神了,陈影溪也被抓了,接着就和陈影溪一起被关到这了。   “糖宝,咳咳..溪姐姐也不知道你娘亲怎么了,但是她,咳..她不会不要你的”   她的确不知道,一切明显已经和原著不太一样了,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花千骨已经变成妖神,糖宝应该不会死了吧。   “溪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啊...”她的娘亲怎么了,是不是不要她了?她和溪姐姐会不会死啊?   “你不会的,别怕,咳咳...”糖宝一直在长留,并没有和花千骨一起,最多被关一阵 ,不会受罚的。   “那溪姐姐呢?溪姐姐你怎么了?...”   糖宝虽不清楚发生的事情,但是也大概猜到一些了,一听陈影溪只说她会没事,没说她自己会不会有事,而且也注意到陈影溪脸色不太好,还一直咳。一时间担心无措就哭了起来了。   “呜呜...”   “溪姐姐可能会死吧。糖宝,别哭了,你娘亲会来救你的..咳咳...”   她知道,即使花千骨已经变成虞千訫,她还是会来救糖宝了。   “真的吗?..娘亲会来救我们吗?救我和溪姐姐?呜.....”   “真的会的,溪姐姐不会骗你的”   虞千訫会来救糖宝的,但是她?这般境地不就是虞千訫推波助澜造成的吗?她怎么还会救她。不想让糖宝再担心难过,陈影溪只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恩......”   再三确定之后,糖宝才停止哭泣,小小的身子揉着哭红的眼睛,看的陈影溪心里一顿心疼。   “乖”   看着另一个牢笼内的糖宝哭的眼睛红红的,陈影溪突然有些伤感。   回想起这几天,陈影溪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花千骨的转变太快了,她还没回过神。   想来想去也都想不通柴舒和虞千訫的对话是在说什么,但是她隐约觉得应该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千訫,虞千訫。   她说她恨她,为什么?   手指不自觉的摸着这另一边手腕上的梦影。   从来到这,到发生的这些事情,梦影剑好像是所有连接的点。   抬起手腕盯着镯子形状的梦影。   它是不是能给她答案?   梦影剑只认陈影溪,其他人碰不到。所以就没有被收走,依旧在她手上。   可是她现在被关在这仙牢,修为都被暂时封印了,灵力解开神器封印的时候也差不多耗尽了,除了这仙身,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再说梦影剑她一直都不懂控制的。能怎么找到答案?   虽然说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但是她也很好奇啊!   感觉不找到答案都会死不瞑目了。   想了想叹了口气,起身围着牢笼走着,走了两步便又咳了起来。喉咙血腥的味道让她感觉很不好,她感觉自己内伤很重,看来是因为在冰窖中被虞千訫击中的那一下。   “溪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灵力耗尽了而已”   内伤这个东西,自己不说,别人还真看不不出来。而她也是来到这仙牢才发现的,没想到虞千訫的力量这么强大,那一击竟然伤了她的心肺。   虽说她自己做的事,即使后果是要拿命抵,她也不后悔。但是她不舍得啊,不舍得白子画,不舍得她的朋友们。其他她也不是多洒脱的人。   抬头看着牢笼外的大门,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罪人陈影溪,长留三尊会审”   一句打断了神游的陈影溪。   大门缓缓的开启,掌管仙牢的长老走了进来,脚步轻轻没有声响的来到陈影溪的牢笼前。施了法术便将陈影溪的牢笼打开了。   “溪姐姐!”   糖宝着急的扑倒牢笼铁栏上。   “不要担心,糖宝,溪姐姐没事的。”   回头给了糖宝一个大大的笑容安抚她。便深呼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往仙牢大门走去。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可不是嘛,前途不明,生死未卜。   ——   从仙牢到长留大殿广场并不远,可是陈影溪走了好长的时间。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她在这生活了百年,一个人生。这里是她的家。   押送她的弟子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长留掌门的徒弟,即使她如今犯事入狱,他们还是不敢对她不敬。所以并没有催促她。   抬头看了看漂浮在云旁的绝情殿,低头轻轻的叹了一声,便脚步快了起来。   再不愿,这条路始终有尽头,即使尽头是死亡是离别,她都不怕。再逗留,也总是要来的。   她孑然一身的来,这些年得到的东西很多很多了,她很满足了,只是不能再也不能有绝情殿上,陪伴在他身旁恬静的生活了。   子画,不要怪我,你有你需要负担的责任,而我有我必须做的选择。   行到长留大殿的广场中央,陈影溪便屈膝跪了下去。   广场上,所有长留弟子都在了,还有各派德高望重的仙人。   霓漫天,轻水,落十一,还有朔风,柴舒,无月无影都在。   霓漫天轻水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一切,原想去仙牢看她,无奈仙牢重地,没有允许根本进不去。   朔风柴舒和无月无影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霓漫天和轻水落十一几人则一脸担忧看着她。   原想对他们笑的,想想也作罢了,这么严肃的场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这时候笑还真不太好。   坐在最高处正上方的是白子画,右边是摩严,左边是笙萧默。再过去两侧是长留长老。周遭肃穆无声,气氛十分压抑。戒律阁的首座站在戒律台上,不怒自威陈述着她的罪行,声音不大却能贯透整个广场。   “长留弟子陈影溪,你身为掌门徒弟,枉顾师尊教诲,监守自盗,与罪人花千骨一同聚首神器,还解除了神器封印,释放了妖神之力,致使妖神出世。妖神出世必定为祸人间,你所做之事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你可认罪?”   陈影溪挺直了腰身,目光清澈无畏。   “我认”   枉顾师尊教诲,欺师灭祖。   她这样做,救了她的朋友,却违背了当初拜师的誓言。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白子画,执掌长留八百二十三年,于尘世只寸德,于本派只寸功,今欲收陈影溪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不求她能斩妖除魔,位列仙班,不求她能闻达于世,振兴本门。只求她博爱天下,慈悲众生,堂堂正正,无愧于心,若是有行差走错,亦全是弟子教导不力之过,长留列仙见证!”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陈影溪,今承尊上厚爱,收我为徒。今后兢兢业业,谨遵师长教诲,绝不违抗半句师命,绝不罔顾长留戒律。定当堂堂正正,无愧于心,无愧天地,不辱师门!”   那是的她的誓言白子画的宣誓。历历在目,犹如只是昨日,可惜百年之后,她还是违背了。   她无愧于心,但是愧对天地,更对不起白子画。   想到这不禁抬头望向那一袭白衣。   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也许是因为眼中纵然升起的雾气,白子画的脸庞她竟有些看不清楚了。   迷蒙中看见白子画想说什么,陈影溪便抢先开了口。   “神器是我聚的,封印也是我解的,妖神之力也是我释放的,我无话可说全部认罪,不必再审了”   任谁看,这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白子画再说什么都挽回不了局面的。   她不希望他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只求快点判决,面对白子画一秒,她的心便疼一分。   陈影溪毫不犹豫的统统认罪,戒律阁的首座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间就寂静了下来。   一旁观审的烟山掌门颜指柔不满此状,便刺刺的开口道。   “既然罪人陈影溪已经认罪,长留是不是要宣布判决?释放妖神之力,致使妖神出世为祸六界如此罪大恶极,万死都不足弥补,按我等看,如没有诛仙柱上受销魂钉去仙身,再逐出师门流放蛮荒,不足以弥补长留颜面,不足以告诫天下人,更无法令我们这些人心服”   “妖神虞千訫如今力量无人能挡,如果她大肆妄为,六界将无力抵挡,到时因此受累的可是整个天下”   烟山掌门此话一出,众派开始议论纷纷,都觉得她说的对。   这样一来,悠悠众口,长留想不这样判都不行了。   戒律阁的首座闻言看向了三尊请求指示。   片刻之后摩严摇着头站起身来“陈影溪,你身为长留弟子,掌门之徒,置你师傅于何地?叫长留颜面何存?你愧对你师父,愧对长留。长留门下再容你不得。今判你逐出师门,诛仙柱上九九八十一根销魂钉。你服是不服?”   长留诛仙柱,几千年来受刑仙人八十六位。这些人不但失去仙身,一半以上都是极刑未行完就已经被钉得魂飞魄散。   销魂钉从手足开始钉起,却不伤及要害,每一根入骨皆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法力不高的,九九八十一根下去不断气就不错了,失去仙身,从此就是废人一个。这是长留最残酷的刑罚。摩严已是徇私,九九八十一根已是最少的数了,也没有判决要流放蛮荒。   周遭一片哗然,落十一等人都齐齐跪下,却也不敢出声,长留三尊的决定一出,无人能质疑求情。   烟山掌门虽有些不满销魂钉的数量和不流放,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陈影溪慢慢地俯下身躯。   “弟子服”   除了朔风其他人都不知道陈影溪灵力尽失,还被虞千訫那一击伤了心肺。   八十一根销魂钉,能让她魂飞魄散。   朔风忍住上前的冲动,有些事情他们身为神,也是不能阻挡的。   白子画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直表情不明的看着陈影溪。   “上诛仙柱!”   戒律阁的首座高声宣告。   两名戒律阁的弟子上前来到陈影溪的左右。   陈影溪对着高座上的白子画叩首三下。   逐出长留也好,背负污名的她确实不配做他的徒弟。   叩首完陈影溪随即起身,转身一步一步走着,走上白玉阶,诛仙柱高高的屹立在她面前,她抬微微有些晕眩。   没想到,最后竟变成她。   其实她才是白子画的生死劫吧?   哈哈。   这时候她也只能在心里哈哈了,要她笑还真笑不出来。   柱子上满是阳刻的图案,花纹,咒文和铭文。柱体莹白通透,在阳光下显得很好看,很漂亮。   但是它却是要人命的。耀眼的阳光也盖不住柱子上的咒文和铭文散发出来的死亡的气息。   两旁戒律阁的弟子等陈影溪走到诛仙柱前,便施法勾起诛仙柱上的缚仙锁链将她牢牢的缚在诛仙柱上。   这个时候,她什么其他的都没想了,只是想会不会很疼,缓缓的闭上眼睛,来吧。疼也就那样了。   戒律阁的首座在一旁将她的罪行复述一遍,便宣布开始行刑。   第一根销魂钉钉入了右手手腕,陈影溪闭着眼睛淬不及防,忍不住一声凄厉惨叫,听得众人一阵胆寒。   陈影溪颤抖着撑开眼脸又闭上,她没想到这么疼痛,从手一直蔓延到四肢,疼得她连头皮都发麻战栗。让一向能受疼的她都忍不住惨叫。她想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咬咬牙嘴边挂起一丝苦笑。如此境地她还能苦中取乐,也是够了。   “影溪!....”霓漫天忍不住哭着要扑上去,被戒律阁的弟子拦下了,轻水搀扶着她而是泣不成声了。一旁的柴舒和无月无影也是泪流满面,忍着不敢有所动作。   紧接着第二个钉入左手手腕,正在梦影旁边,血溅上镯身和流苏,呖呖的泛着光。销魂钉钉入骨头,又是一声凄厉惨叫。鲜血顺着柱子流下,浸入缝隙之中,血色在阳光下好似会闪烁一般。   接下来是双脚脚踝,手肘,膝盖,股骨,锁骨等,连钉十二根,每钉一根,都能听得穿入骨头的声音。   陈影溪已经无力惨叫只能闷哼了。霓漫天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哭着颤抖不敢再看。轻水和落十一,朔风柴舒等人也都背过头去不忍再看。   陈影溪仙身失了大半,疼得昏天暗地,但是意识却依旧清晰,完全没有一点要疼晕的感觉。   脸上因为疼痛而冒出的汗水源源不断的顺着她的脸往下滴。   她一直在数着,十四根了、十五根了、十六.....她只期盼行刑的人动作快点,别让白子画出手阻止。进而像原著里一样,代替她受罚。   可惜她的期盼还是落空了。? ☆、师者之过 ?  “停”他突然开口,即将钉入陈影溪胸膛的第十八根销魂钉停在了半空。   陈影溪想开口,却已经疼得没有一点力气了。   白子画手一扬,十七根销魂钉从陈影溪身体里脱出,她从诛仙柱上被白子画用法术缓缓放到地上,十七个窟窿溢出的血瞬间就染满地。   左手上的梦影在缓慢不被察觉的吸收着她手腕上的流出的血,销魂钉一出,陈影溪就感觉到伤口都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自动止血,且有要自动愈合的迹象。   陈影溪趴在地上费力的撑开眼睑,她想动,她虽然身体已经如此重伤,但是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她想阻止白子画继续,但是失血过多使得她脸色惨白,更是没有力气再动一分。   白子画凌虚步空,衣袂飘然落到她的面前。   四周一片死寂,鸦雀无声,都不明白白子画意欲何为。   白子画面无表情,冷冷的出声。   “来人,把她关入仙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去看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霓漫天和轻水落十一朔风等人无不松了一口气,还好,十七根,还不至于毁了修为,废了仙身。   片刻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颜指柔大为不悦。   “掌门尊上这是什么意思?这当着众仙的面,这样做是不是太护短了?难道长留就是这样是非不分徇私枉法吗?”   白子画闻言周身递出寒气冷声应道。   “她就是我白子画的徒弟,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众人皆吸气噤声不知言语了,这样犀利的白子画,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那周身的寒气和冰冻三尺的冷语,直透进骨子里,叫他们一时都忘记说话该怎么动嘴了。   戒律阁的弟子这才反应过来,上去要去拉起陈影溪。   哪知还没碰到她就被她大声斥得直往后退。   “走开!不要碰我!”   戒律阁的弟子被她一斥声,吓得直往后退就不敢再动了。   陈影溪想靠近在她面前的白子画,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轻轻的说道。   “师傅,我求你了,什么都不要做…”   白子画没有回头看她也没有做什么反应,只是依旧冷气四溢直挺挺的站在她前方。   陈影溪适才那一声也把惊讶在白子画话语中的众人惊醒。   颜指柔皱着眉头,脸色大为愤怒。   “掌门尊上,你这样做我不服,身为仙界首派掌门,难道就是这样不公和徇私的?”   要放过陈影溪,她颜指柔第一个不服,烟山派好不容易有了名气,有此荣幸镇守神器,这才几年就出了这种事,虽说是所有神器齐齐丢失,但是其他派千百年根深蒂固,也都合成一气,唯独她们烟山,本就都是女子,又成气候不久,怎么与人比?经此一次,更是名誉受损。所以不严惩,她们绝不服气。   摩严也觉得白子画此行为很是不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出声提醒他。   “师弟……”   白子画伸手一挥阻止了摩严继续说。继续冰冷的开口。   “孽徒陈影溪,犯下大错,所幸妖魔还未作乱,还可挽救。十七根销魂钉是长留代天下对她的惩罚。虽不足以偿还和弥补她犯下的过错,却已能叫她好好静思己过。众仙慈悲,就算是妖魔,若能放下屠刀,也会给一个向善的机会,她历练尚浅还未能分辨是非黑白,是我教徒无方,才会让她一不小心行差踏错。无论如何,她还是我白子画的徒弟,当初拜师大典,我在长留列仙面前立过誓,好好教导她,不料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对不起长留列仙,更对不起六界众生,理应与她一起受罚”   “师弟!”摩严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想要制止,白子画却已经幽幽开口。   “长留弟子听命,白子画革去长留掌门一职,暂由世尊摩严接任。余下六十四根销魂钉,就由我代孽徒承受,即刻行刑”   众人又是震惊,久久不能消化,连适才叫嚣的颜指柔,也没了反应只能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白子画居然会这样做。   “师弟…”摩严目光复杂,最后只能一声叹息。白子画的心性,他怎能不知道?   “师兄”   一直没有说一句话的笙箫默,此时站了起身。   “师兄,掌门一职怎能说革就革,这余下六十四根销魂钉,就让我来代替你受”   笙箫默一贯的慵懒气息此时荡然无存,他脸上的严肃昭显着他话语的认真。   众人都还没在白子画的话语中回神又被震惊一次。连一旁的摩严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我令一出没有收回的道理,她是我的徒弟,自然应该我来受,不必再多说”   白子画阻止了笙箫默还要说的话,他没有想到笙箫默会这样说,却又好像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是不需要,不管什么身份,都只有他能替她承受。   “即刻行刑”   白子画站在陈影溪前方,挺直伟岸。   他一直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心中凄然,六界之首长留上仙有何用?连心中所爱的保护不了,还如何保护众生。   戒律阁的首座看了摩严笙箫默和众长老一眼,见他们都没有言语,不敢违背掌门之令只得狠下心下令弟子行刑。   销魂钉划过空气钉入白子画的手脚身躯,入骨的摩擦声重击了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他眉头不皱一下闷声受下。也许只有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受刑的痛才能好一些。   如同她不悔一样,他也不悔,永不悔。   六十四根销魂钉,陈影溪只能趴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后白衣被一点一点染红,心疼如刀绞,比她自己受刑还要痛苦。   为了减轻白子画的痛苦,戒律阁行刑的弟子加快了速度。六十四根销魂钉接连全部钉入白子画的身体骨髓中,他修为高深,六十四根不足以毁他修为仙身,但最后也忍不住蚀骨销魂的锥心之痛,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不——!”陈影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呐喊,泪水模糊了眼前人的背影,只得一片猩红。   突然伸出去的手手腕上的梦影光芒大作,闪得众人不得不挡住眼睛,陈影溪只觉得一股新的力量从梦影进入她的手再延伸到她的身体中,身上十七个窟窿伤口快速的愈合。   伴随着力量进入她身体的还有一些记忆。   陈影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通身舒畅和精力充沛。最后梦影恢复原样悬浮在她右侧。光芒不减弱一分,众人想一探究竟却都被这光芒闪耀得半点睁不开眼。   而陈影溪身在其中,却能看清一切,想也不想跪在地上从背后抱住白子画,心中默念着治愈之法,将白子画身上六十四根销魂钉尽数逼了出来,再用自己的力量慢慢的修复着他的伤口。   原本睁不开眼的白子画,在陈影溪为他疗伤之中,慢慢的能睁开眼睛了。   背后传来的体温和心跳安抚着他心中的痛楚。   慢慢的闭上眼睛,天下与你,怎么相比。   片刻之后,光芒渐渐弱了下来。众人随即放下遮挡的手袖,眼前场景让他们再一次大跌眼镜。   陈影溪身上的伤已不见踪影,衣服也没了血迹焕然一新,连容貌发式都稍有变化,梦影剑正悬浮在她的右方,连同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晕。   只见她从背后抱住了白子画,正不断的在输送力量到他身体中。   天仙!   她此时容颜气度分明就是天仙下凡!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呆住了,而一旁的朔风和柴舒几人则是喜形于色。   他们的神主,回来了。   颜指柔最先回神,见陈影溪和白子画动作暧昧,有些不可置信,难道他们不仅是师徒之情?   烟山只有女弟子,且有明文规定不可有私情之事,历代教诲都是修仙之人不可有儿女私情,她们教派更是不允许。   眼前这一幕让颜指柔想起了那些往事,两人暧昧的身影深深的扎进了她的眼里扎进她的心中,愤恨之意浮上心头。   “好一个长留上仙长留掌门,好一个掌门徒弟!怪不得掌门要代徒受过,原来你们是‘情深意重’啊!长留今天真是让我烟山派大开眼界了!”   这一片寂静中,颜指柔的话刺刺的响彻广场,如巨石入河,击起了千层波浪。   其他丢失镇守神器的大派一听,也纷纷俯声,适才的寂静已无影无踪,众人议论的声音吵得摩严头疼,不想作何话语,只能默默的看着广场中两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陈影溪不止为他疗伤还暗自输送了些神力给白子画,直到伤口都完全愈合,这才放手扶着他起身。   “师傅”   “嗯”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搀扶着站在诛仙柱下。   “这是怎么回事?”   “对啊?这女子是妖是仙?”   “他们是怎么回事?……”   陈影溪此时已恢复神身和力量了。神族消失尽万年,关于神族的一切也都消声灭迹,仙界的众仙早已分辨不出他们神族之气。   众人议论纷纷。   “此女定是妖魔,她气息类似花千骨,肯定也是妖类!”   “对,若不是妖类,她的伤都哪去了?”   “是啊,你看她身上毫无仙气了!”   众人越说声音越大,说得摩严和笙箫默想辩解都无从开口。最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此女也是妖神!”   这下各派坐不下了,纷纷亮出武器,飞身下了广场,兵器无不指向白子画和陈影溪两人。   朔风见状伸手一挥,柴舒便从单手结印朝空中一指,发出只有神族才看得到的信号。   顿时各派中都有几人齐齐跃身到白子画和陈影溪面前,其中长留弟子最多。   只见他们褪去伪装,齐现出于陈影溪一同的气息,并以朔风为首纷纷亮出兵器。   众派都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但是对方虽有些人,但是和他们相比人数还是少的可怜。便都敲响兵器要与之一战。? ☆、六界神族 ?  “各位稍安勿躁!事情还未弄清楚,不要妄动!”摩严和笙箫默也一齐飞下广场,到众人跟前。落十一跟在他的师傅世尊后面,而霓漫天和轻水早已和柴舒一起站到陈影溪这边来了。   “她绝不是妖神,你们不要妄自猜测!”无论如何,笙箫默都不相信她是妖神,他知道,她盗取神器解除封印,一定有她的理由,但绝不是要妖神之力。   而摩严只是皱着眉头,他虽一直相信陈影溪不会盗取妖神之力。盗神器,解封印肯定有别的原因,但是适才众人说得话也不无道理,而且她身上的气息也确实有一点点像妖化后的花千骨。这让他有了一点犹豫不定。   他们都不知道,妖神为何叫妖神,因为她一半妖一半神。练仙石本就是神物,虞千訫将它炼化融入骨髓魂魄,神息不能与妖气融合,所以不妖不神,身上自然也就有神息。这就是她气息有点像陈影溪的原因。   众人听了摩严和笙箫默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也没有放下兵器,都表情怪异,心中各有所想,若是她也有了妖神之力,那就算赌上在场所有人的性命,怕也无法制服她,何况白子画现在也不知道是站在哪一方,这也是让他们惊讶的事情,白子画向来都是公正严明,错对立场坚决,如今却为了她一再破例,她要是妖神,而白子画又和她一个战线,那仙界可就真是无望了。   陈影溪一直都不说话,她在回忆刚刚进入她脑海的那些片段。   虞千訫,朔风,柴舒,无月无影,还有,墨冰仙。   墨冰仙…虞千訫……   望了望身边白子画的侧颜,陈影溪轻轻的皱眉。   没想到,天意如此弄人,兜兜转转适中逃不出天的手掌心。   陈影溪又为白子画把了下脉,确定他完全没事才放下心。转头对着前面的朔风说道。   “朔风,走吧”   神族的人现在已是寥寥无几,拥有不死不伤的力量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只是有永生之身,武力值也都是自己练出来的,打不过也是会死会残的,且他们只能防御不能伤人,这要是打起来,他们并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脑海中还在不断的浮现记忆,从她在梦影下出世,到和虞千訫的妖神大战,到神魂离散的每一世,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那些画面如电影快进一样在脑海回放。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不断闪现的记忆,弄得她头疼。   “是”   朔风才应声,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就被仙界的人重重包围了。   神族消失这么久,无声无迹,他们再无法分辨也是正常,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和眼前这些人解释。   陈影溪闭上眼睛揉揉眉心,轻叹了一声,这些人真是很烦。   “小影?”白子画轻轻唤道,刚才她为他疗伤时,他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不管她怎么变化,成了谁,她在他眼里,还是那个没有绝对对错,开心就笑难过就哭的小影。   “师傅我好困…”她累,真的累,感觉一切都乱糟糟的,突如其来的一切记忆,她很不适应。特别是虞千訫还有墨冰仙。她是记起了所以的事情,可是如今的她是蓝天织,更是陈影溪。   蓝天织身上的担子那么重,现在的她还挑的起吗?无关能力,关乎其心。   如果她是陈影溪,她绝不会为了天下,放弃任何爱她和她爱的人。   可是她是神了,天地之神。她和白子画一样,有了她的责任,不能再像陈影溪那样了啊。   心中无数的念头拉拉扯扯,如纠缠的丝线理不清斩不断。闹得她不知道怎么办好。   曾经她不理解原著中的白子画,为什么那么决绝,现在她懂了。   花千骨和白子画,花千骨才是幸运的那个,因为白子画想的比她多太多了,承受的也比她多太多了。   有时候知道得多,懂的多,看透太多,都是在你的心上加重量,那一辈子挥之不去的。   她知道,她的白子画也是这样的人,只是她比花千骨幸运,她的白子画看得透世人,看得透她,也看得透他自己。   “我来处理,小影你回绝情殿吧”   白子画向前走了两步,轻轻的说。即使她再强大,都是他要站在前面保护的人。   “师傅,没事”上前拉住白子画的袖子,面前的人如清风,如烈日,时刻都在温暖她,她不想问如果现在她真的是妖神,他还会不会这样做吗?   她知道答案,他不会,如果她是妖神,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天下。也许一开始,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的心性,所以才会放任他自己的心。   而这些都不重要。他在就好。   看了看为首的几个人,其实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只是她现在也很乱不知道从何说起。   仙界的众人将他们重重包围,但也没有马上动手,虽然他们人少,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力量有多强,所以不敢冒进。   “你们不认识我们,总认识这个吧?”   柴舒见陈影溪表情乏累,也知道她不想开口,看了朔风一眼,朔风点了点头,她便伸出双指在额前一抹,只见她额头眉间银光闪烁了两下,一个清晰的印记随即呈现。那是神族的印记,独一无二的神言印。   前排的仙界各派的掌门见状都大惊失色,一个两个只剩下目瞪口呆。神族消失之久,久到都以为不再有神族了,长久下来,关于神族的记载也就越来越少,甚者有的仙派都已经没有关于神族的记载了。但是这个神言印,他们却是知道的,这是少量神族记载中最为人知的一条了。   神言印是神族的认记。其实神族除了神主以外,其他人和其他五界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出生就是永生没有寿命期限。其他都是一样的,会死会伤,修为靠自身资质和修炼。神族不同其他界,他们的命运往来不可被推算,神言印是唯一昭示他们神族身份的信印。   “你们是神族?”   摩严虽奇怪他们的气息为何和花千骨有点像,但是神言印是错不了的,神言印只有一种,但是有三种颜色,一种就是神主特有的印记:七彩之色。七彩流光,万物之色,天地之神的独特印记。一种就是柴舒那钟:银色。纯银色,纯罡之色。这是神族血统的印记,代表她是生来便是神。还有一种:蓝色,天蓝色,苍天之色。天蓝色的神言印,神主亲赐。由仙修成神的,入神族之谱,便是天蓝色。   朔风手一扬,神族众人便纷纷现出神言印。   这下仙界众人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第一反应都是先把兵器收起来。   任谁都想不到,消失近万年的神族,会在这一刻又出现了。原以为这些从各派而出的是妖魔潜伏在各派,却没想到都是神族。   没有人知道上万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更都不明白神族为何要消声灭迹躲起来。神族消失之后,六界实质只有五界,六界第一界是神界,二则仙界,三则人界,四则冥界,五则魔界,再则妖界。   这第一界神族突然的出现,震惊了他们每一个人,近万年了,他们对神族的了解少之又少,唯一知道的怕就只有这一个神言印了。这突然的出现,叫他们不知道如何处之,个个表情各异,不知如何是好,纷纷都看向了长留的仙尊摩严和笙箫默。   摩严其实也不知说什么好,他不知道,原本是会审惩罚,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情况,聚首神器,解除封印,释放妖神之力的人,就是当初封印神器的神,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面面相觑,没有言语,一阵沉默。   这样的出场还真是尴尬啊...没有一点炫酷的感觉好吗!   陈影溪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她要说什么?她是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但是这一世她是陈影溪的记忆更为深刻,她只觉得多知道一些事情和多了一些能力力量。其他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她还是陈影溪。   “不如我们去大殿里坐着聊?”   要好好聊天,也不能老站着啊....   ........   只这一句,原先和陈影溪要好的霓漫天轻水等人便知道她没有变化什么了,是啊,在这种时候说得出这样的话,除了陈影溪,怕也没别人了。   摩严和笙箫默也不例外,只能尴尬应声安排现下的情况。   摩严吩咐了落十一去安顿各派弟子,然后把各派德高望重的仙人都齐齐请到大殿去了。   直到到大殿坐下,众人都还没能回神,太多震惊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这转折转得太夸张了,叫人一时不知道怎么消化。   环视了一周,众人都已入座,三尊主座,她和拜师大典那天一样,站在白子画旁边。   陈影溪不知道从何说起,便把上万年前那场战役以及后面发生的事情那些记忆,用水镜呈现出来给他们看,当然只是一部分,关于她和虞千訫的私事自然不会告诉她们,包括大战之后她护她魂魄不散,还带她入了轮回的事情,以及墨冰仙。? ☆、前世爱恨 ?  每个人都看得很入神,包括陈影溪。   虽然她恢复了记忆,但是她没什么代入感,这些片段在她脑海和在她眼前,感觉都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片刻之后,陈影溪收起水镜。众人多少有些问题,但眼前看来不好问出口,就都保持沉默了。   至少现在搞清楚了她们的身份,不仅不会威胁到六界,反而是大大的有助。神界回归,让他们担心妖神作乱的心都放了下来了。毕竟上万年前神界的神主是唯一力量能和妖神抗衡的。   现下没有人再提惩罚的事情,也没有人再提白子画为陈影溪受罚的事了,更没有提刚刚拔刀相向的乌龙了。连一直愤恨都颜指柔都闭了嘴不敢再开口了。   都默契的只讨论如何应对妖神。陈影溪如今自己都乱糟糟的,没有心情和他们商量讨论这个事情,便以刚恢复神力,还不太适应,需要调解为由,留下朔风参与,跑去找糖宝去了。而白子画自然是留下和他们一起商讨。   虽说陈影溪是神族之首,曾经的天地之神。但是如今已过去成千上万年,谁也不知她的能力到底强弱,而且她一个看起来那么瘦弱的女子,给不了人威慑力,加上白子画带领仙界已上千年,一直威望鼎盛,仙界众派习惯也自然更愿意继续以他为首。   这正和陈影溪的意,虞千訫不用她去找,她自然会来找她,至于她们两之间的恩怨情仇怎么处理,见了面再说吧。   现在要紧的事是先把糖宝放出来。在陈影溪一再保证下摩严点头答应放了糖宝,但是条件是不允许她出长留,陈影溪是是是的应了几声便拉着霓漫天和轻水往仙牢找糖宝去了。   ——   “醒了?”   墨冰仙刚睁眼便看到了一副有些陌生但又熟悉的俏脸。心中明了,他的计划成功了。   “小骨,你……”   虞千訫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知为何,她很不喜欢这个名字,但面对墨冰仙,她自然不会发作的。   “墨大哥,是我,以后叫我千訫吧”   “千訫?你?……”   “嗯”   虞千訫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墨冰仙接过水,只见虞千訫神色不明的看着他,令他心中很不解。   “小……千訫,你怎么?”   “没怎么,墨大哥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身上的毒已经清了”虞千訫接过墨冰仙喝完的水杯子放到桌子上,便出去了。   墨冰仙有些不明白,虞千訫的态度令他很不解,难道他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红丝镜早在他昏迷之前便交给蓝羽灰带走了,如今他身上的毒刚刚清,也还没恢复仙力,掐指一算没看出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盯着虞千訫出去顺便带上的门,墨冰仙摇摇头,她变了,虽然在他的预料之内,但是她变得难以捉摸令他很不习惯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出了房门,虞千訫没有去哪,只是在屋子外的树下坐着。   这里很美,没有一点像在妖界中,妖界其他地方都是奇形怪状魍魉鬼怪。   唯独她这里,优雅僻静,犹如仙境。   这里是妖界中的魍魉山山顶,四周无怪,只得她住在这,万年前就是这样了,她便是在这遇见他的。   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木屋子,只有这一棵神叶树。她偷偷跑出来玩,在这碰到他,他正在很认真很小心的种这棵树。他很温暖,是她见过最温暖的人,他白衣胜雪,帅气泠然,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她问他为什么在这种神叶树,他说,因为这是妖界,而他是仙人。   那时候她还很小,并不懂是什么意思。他告诉他,这树有一个名字,叫山织。   她很喜欢他,高兴得围着他跳,问他她能不能在这住下。他说可以。   那一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跑回去顶着挨骂求了她父王娘亲给她在这里按照人界的房子样式建了一间木屋子。   她在那里住下了,他偶尔会来给山织浇水,打理四周的花花草草,他把这里布置整理得像仙境,而她总是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和他说着妖界的趣事。他不厌其烦的听着,笑着。   后来他很长时间不再出现,她一日比一日思念他的笑脸。神叶树没了他的细心照料,开始有些枯意。于是她学着他照料它的样子,每天给它浇水,把她想对他说的话都说给了听,常常喊着,山织啊山织,你说墨大哥还会不会来?他还要不要你了?低头又眼有湿意,不知是不要它了,还是不要她了。   第一次遇见她,也是在这棵树下。   那时候她已经独自在这住了很久很久了,她的墨大哥没有再来过,神叶树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了,枝壮叶密。   她还是喜欢山织山织的喊着,和它说着自己的心事。   她就在树上,那个叫天织的女子。她在树底坐着说着她想对墨大哥说得话,那个叫天织的女子就坐在树上听着。如果不是她的一声轻笑,她完全不知道树上有人。   她轻轻的跃下,站在她的面前,笑着说对她说:“你这个小笨蛋~”   她愣了,她的笑好温暖,像极了她的墨大哥。   她说,“你叫虞千訫?我叫蓝天织。我们做朋友吧!”   她想笑,朋友?她知道她是神,蓝天织这名字六界谁人不知?   她静静的说“我是妖,妖王的女儿,你和我做朋友?”这不是笑话吗?神和妖。   可对面的女子还是笑得一脸灿烂,伸出芊芊玉手指着她身后的山织。“我知道,可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它一样,它和你不也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她这句话,也许是因为她那像极了墨大哥温暖如春风的笑。她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往后她便不再是一个人在这了,天织常常会来,她们一起去各界游玩,分享着自己身边的一切事情。那些时光她很开心。直到他的再次出现。   她心心念念的墨大哥,再次相见已是敌对之势。他杀了她的父王娘亲,剑上染满了她族人的血。   她应该要报仇的,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她下不了手,也打不过他。   那棵叫山织神叶树,那段恬静美好的时光,他的温暖的笑容,那么清晰美妙,又那么刺骨戳心。   她扯着他雪白的衣襟撕心裂肺的问他为什么,他没有杀她,他说,他是仙人,而她和他们是妖。   也许从这一刻,她便恨起了天织。天织曾经和她说,世界万物皆是平等,妖也好,魔也罢,仙也好,神也罢,心都是一样的。只是所想不同而已。如果所想相同,何须在意是仙是妖?   于是她以为她和她的墨大哥,是可以在一起的,像那段恬静的时光一样,可是他手刃了她的族人父母,说仙就是仙,妖就是妖。   那心中的恨,也不知道是从那时还是从何时开始的,一点一点的累积着,直到她知道了那棵神叶树为什么叫山织,所以不知名的愤恨都在那一瞬间爆发了。   就在这树下,他说他是仙,她是妖,永远都是不两立的局面。他说他心有所属。山织便是他对她的寄念。   山织。天织。   她抱着一丝丝期望问他“她是不是叫蓝天织?”期望他说不是。可是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便如一抹青烟不再回头的离去了。   她知道答案,他听到蓝天织这个名字时,眼底那复杂的情绪,和她照镜子时想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是一种叫爱的情绪,不能言语的爱。隔着千山万水,恩怨情仇的爱。   她找到蓝天织,问她,“天织,你爱墨冰仙吗?”   她表情讶异,轻皱着眉头,“不爱”   她不爱他,那为什么要占着他的心?   她爱的他,却是她蓝天织不屑一顾的。   她又问她“天织,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真正的妖魔,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   她沉默了一会,额头上那属于神主独一无二的彩色神言印闪了闪。“不会”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是神,如果有一天她也变成了十恶不赦真正的妖魔,她也会像墨冰仙毫不犹豫的杀了父王娘亲一样杀了她吧!   由爱成恨,对他,也对她。   可他们又明明没有错。为什么恨他?因为他杀了她的族人父王娘亲?还是因为他的所爱不是她?又或者她只是因为蓝天织才恨他。   她恨她,恨她是神,而她是妖,她恨她,恨她走到哪都是光满万丈,而她处处受人不待。她恨她,恨她拥有他是爱,却不屑一顾。明明她对她那么好,可她就是恨她。   而他?她恨他?不,她更爱他,以至于她明明知道他去而复返的回心转意是假的,她还是信了,以至于明知道他是为了利用她去抢神器。她还是选择不管。以至于明明想留他在身边,是为了等待有朝一日可以报仇,却到了她有能力的时候,下不了手。   为了他,她成了真正的妖魔,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也和蓝天织,这个一直当她为姐妹的神,反目成仇。   说到底她恨谁?她恨的是她自己吧。   她把她对自己的恨放在了三个人中间,折磨着自己和他们。所以才会临死前还不愿他们过得好,才会许下那个对他的诅咒,才会一世一世魂魄不离的在她左右,带着她的恨。   可她再恨。终究忘不了这里,忘不了这棵名唤山织的神叶树。忘不了与他,与她相遇的时刻。   还恨吗?成千上万年了。恨。这份恨是恨她自己的,因为他们,只要他们在,她就不得不恨。   恨啊…若不是因为爱啊…怎会空出心力去恨。   恨和爱一样,不知所起,不可自拔。? ☆、百花酿情 ?  她太低估糖宝了,一路从仙牢闹到大殿广场,闹着要出长留去找她的娘亲。任她和霓漫天轻水三个人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只能把她带到落十一那去了,落十一连哄带骗的才把她劝住,不让她再闯出什么祸事来。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让她出去也是好的。   陈影溪回到绝情殿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连白子画都已经回来了。绝情殿上明亮如白昼,白子画正在殿厅喝着茶看着书,看样子回来挺久了。   她就站在桃树下看着,他一身白衣似雪黑发如墨,安静的坐着比那夜明珠还明亮。就像太阳,她世界里的太阳,她人生里的太阳,永不落的太阳。   风带着桃花瓣三三两两的从她眼前飘过,眼前之景如梦如画,她都不忍心踏出一步去打扰这幅画面。想起了一句话: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里没有陌上颜如玉,但有眼前公子世无双。   他有神奇的治愈效果,看见他,她的所有疲惫心烦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爱情吧。   轻轻抬脚,不忍弄出什么声响。风带着桃花粉瓣划过她的裙摆、衣袖和发梢。一定是因为她拯救过世界,才有这个福分,与他携手同路。   “师傅”   “恩,累了吧”   他一只手扶袖一只手为她倒茶,依旧没什么表情。   如此简单平常的动作,都能让她看傻。他一举一动都自带光芒一般,仙气飘然,犹如艺术。   “小影?”   白子画自然不知道陈影溪是在花痴他,看她愣愣的,还以为她是累坏了。   “啊,没事,师傅,我没事”   接过茶便低头灌了起来,想用这个动作来掩饰她脸上横飞的红晕。   灌了两杯茶,脸上的火热才稍稍下去了一些,她都不明白,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已经近百年了,现在面对他,她还是很难淡定。也许是她的修为还太低,无法像白子画一样能完美控制情绪。有时候她也会想,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有失控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白子画没再开口,只是继续安静的看着书。   原本她想说说虞千訫和墨冰仙的事情,但是她总觉得她的师傅什么都知道,想想就作罢了。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情,即使她已是神身,还是有些疲惫了。   想起了绝情殿后山那个温泉,还有她好久之前在后山酿的百花酿。这时候泡泡温泉小酌一杯真的是很舒服啊!想着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起身了。   “师傅,我回房了”   “恩”白子画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陈影溪已经习惯了这样,白子画虽然已经对她表明心意很久了,但是实际上除了那点心意,他们都很默契的保持着师徒的相处模式。除了那一次白子画问她心里的人是谁,主动吻了她之后,她会偶尔调皮偷亲他的脸,他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在陈影溪心里,总觉得白子画就是这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在二十一世纪的二十三年,现代文化已经深深刻在她骨子里了,虽然她以前很保守,却也该懂的都懂。但是对他,她连什么YY都不敢有。可能是因为白子画那帅气仙然的禁欲气质太强了。   陈影溪的房间有个后门,直接到走廊通到后殿,穿过后殿就到后山了。绝情殿很大,温泉在后山很后面的地方,走路还是蛮费时间的,特别是她现在很累。   回房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御剑很快就到温泉那里了。   这个温泉是天然的,坐落在后山的一座小山山洞内,除了入口,其他地方都是山壁。陈影溪很喜欢,这样的形状天然而成,看着舒服,也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里是白子画教她御剑的那个时候发现的,后来她成了白子画的徒弟搬了上来就时常会来这。   放下了衣服,陈影溪又转头去了后山另一边,去拿她的百花酿。酿酒对存放的地方很有要求,这里有温泉,地质和气温都不适合存放酒,所以她就放到另一边去了,两地离得有些距离,温泉影响不到,酒的味道才不受影响。   百花酿是她从七绝谱上看到的,那时候她喜欢一边学一边做。酒类繁琐杂多,这个百花酿是最简单的,顾名思义百花酿造,其中包含的花类众多,但都是味道清香的那种。实际上她还没有真正的尝到味道,在现代和在这,她都基本不喝酒的。当初只是一时兴起才酿的,而且这种酒存越久越香,于是就存放在这,久而久之她也捣鼓别的去了,也就没在意这个了。不知道是否成功。   大大小小五坛,陈影溪取了最小的那坛,打开封盖,还未俯首,坛口就飘来酒的丝丝香味。百花酿的纯度很高,闻着都有丝丝醉心之意了。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是成功了。   拿来了百花酿,还有适才带来的玻璃杯子。眼前的温泉冒着丝丝的雾气。   完美!   想不起来她有多久没有好好来这放松放松了,拉好挡在洞口的屏风,倒好百花酿放在池边。陈影溪轻手轻脚的脱去衣物,换上她自己做的白色的裹胸和里短裙。   她的身高一直都没有多大的变化,身材还是瘦瘦的,但是比例均匀,算是凹凸有致的那种。除了高度其他她还是比较喜欢满意。   长留山不分四季,这温泉也一直都是一个温度,热而不烫,刚刚好。   靠在池边的绒毯上,闭着眼睛享受热水包围全身的带来的舒畅感。原本乱糟糟的脑子也逐渐变的清楚了。如果能让漫天她们也来就好了,可惜她师傅不许。   想到这又想起了花千骨,不免有些难过,她和她缘分不浅,魂魄离散之后的生生世世,花千骨也一直在她左右,或好或坏,就是不离不弃。她的执念太深了,当年她和墨冰仙之间的事情她并不清楚,虽然她是神,但是她也没有窥探他人私事的爱好,只知道花千骨和墨冰仙三世情缘,但有两世相虐。   摇摇头,无声的叹一口气,现在正是第三世,这第三世本是好的,却因为虞千訫对他的诅咒,起来变卦,也不知道这一世他们会何去何从。   回想这那些事情,这算是她的再一次重生吗?现代的那些日子给她影响很深,到现在她都有些惊奇其实,不过今后该如何行事似乎不能由着她任性了。无所谓,只要她在乎的人、在乎她的人都能好好的,能不能随性随心,由它去吧!   端起一旁池边上装着花酿的杯子,送到唇边浅尝一口。酒中花香,入口涟漪。她没想到这个百花酿的味道这么香,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喝过酒,红酒、洋酒、葡萄酒,白酒、还有啤酒,各种酒都试过。但是她始终觉得酒的味道太奇怪了,她接受不来。所以极少喝。来到这里之后更是没沾过,绝情殿上除了她自制的各种冰镇饮料,就只有白子画的茶了。   没喝过味道这么香浓的酒,不知不觉她就喝了好几杯,酒气上头,加上浸泡在温泉里,她很快就有些晕乎乎的了。感觉到有些醉意,陈影溪便缓慢起身准备回去了,别一会醉在这就不好了,没人管她啊....   迷迷糊糊的套好衣服,也不知道穿没穿好,就脚步虚晃往外面走去。   绕出遮挡洞口的屏风,迎面而来的清风让陈影溪有一瞬的清醒,风中带着一点点甜味,不知道是因为她喝的酒还是风中本身就有花香味。   轻晃了两下头,她怎么觉得有点晃....   喝酒吹风,醉意上头,再加上陈影溪本身就是酒量极差,那几杯百花酿下去,已经让她脚步不稳,满脸通红,头昏眼花了。   唰唰的召出梦影剑,刚想跃身上前又收回脚步。甩了甩头,不行,喝酒不能开车,噢,不,喝酒不能御剑。会狗带的。   摆了摆手,也不管梦影剑还在原地就摇摇晃晃的走了。   白子画刚准备回房,就听到后殿砰砰的响,施法微观见到陈影溪趴在地上,轻皱着眉头便提步往后殿去了。   来到后殿时,陈影溪已经爬起身了,梦影剑散发着微光,就到她后方悬浮着。而她正软绵绵的靠在栏柱上对着地板比着嘘嘘的手势,嘴里还在念叨着:“小、小声点、别吵到、吵到师、师傅了”   白子画一看便知她是去后山泡了温泉,而且还喝了酒,衣裳不齐,周身弥漫着百花酿的香气。   见她这个样子白子画心中有些不快,虽知现在这绝情殿上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不知为何,他不想其他人见到她这幅模样。一言不发的上前扶起她。柔软的身子如柳絮一般靠在他的身上,百花的酒香,绯红的脸庞,迷离的醉眼。勾起了他心中一抹异样的情绪。   “师、师傅....”熟悉的冷香盖过酒香飘进她的鼻翼,心中自有的安心感让她顺着他的衣襟往上爬,双手软绵绵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个动作令白子画微微皱眉。心头那一丝感觉挥之不去,还有越演越烈的感觉。   陈影溪已经醉了,酒精使她的大脑变得大胆了起来,蹭蹭的挂在白子画身上,就不想撒手了。   说她迷糊了,其实不,她还没有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地步,只是酒让她胆子肥了。   “师傅,师、师傅,你别晃啊!”   伸下原本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想去捧住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脸,却因为这一放手软绵绵的身子就要往下滑。   白子画只好双手接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摔到地上,但这样的动作让两个人贴得更近了,白子画脸色有些微红,而醉眼迷离的陈影溪并没看出来。她只觉得想靠他再近一点...   陈影溪摇来晃去的,想站定了却一直站不定,嘴里一直念叨着师傅师傅的。   软绵绵的身子在他身上无意的蹭来蹭去,令他心头浮起一丝燥热。活了这么久了,他自然懂那感觉是什么。   “小影...”   “恩..唔...”   一个回身,她已被他圈在怀中抵在栏柱上了,一手扶着她的腰身,一手放在她的发后。   他的吻狂热又温柔,热烈的汲取她唇齿间的芳香,她嘴中残留的酒香,令他心醉,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感觉,这一刻他只希望天地间独剩他和她两人。   一直在后方的梦影剑晃了晃,悄悄的闪到柱子后面去了。   辗转缠绵,直到她呼吸有些不顺畅,他才放开,怀里的人已经闭起双眼,带着甜笑睡意满脸了。嘴边荡起一丝笑,她居然睡着了。   将她打横抱起,往他的房间走去。   他明明没有喝酒,却想做些反常的事情。他想她在他的身旁,想看着她的睡颜。   脚步缓慢的走着,怀里的人已经呼吸平稳睡得昏天暗地了。   而柱子后的梦影剑不知道是没发现两人已经离去,还是不想跟上去。? ☆、短暂安详 ?  第二天陈影溪醒来时,白子画已经不在了。很惊讶自己怎么在白子画的卧房里。   宿醉让她头很痛,但是她很清楚昨天晚上发生事情。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心里真是一万只草泥马在崩腾....   掀开薄被,习惯性的摸上手腕,却发现梦影不在手上。施法微观,发现它正好好的在她自己的房间中安静躺在床褥上呢。轻轻的揉揉太阳穴,有些懊恼,也不知是懊恼自己喝醉,还是懊恼没看清白子画昨晚的反应,毕竟她这师傅可是百年来除了没有表情,其他表情可是屈数可指的。   下床运动了一下身体,又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门,她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这么久了,她依旧对这的时间没有什么概念。现在的她除了睡觉、喝水,进食基本不需要了,不知道肚子饿的感觉其实不好,特别是对于爱吃的她来说,没有饿感,不能最大程度的感受到美食的美味啊!   闭上眼睛搜索白子画的身影,他正在上绝情殿的路上。陈影溪走到正殿厅,她应该问问各大派准备怎么处理虞千訫这件事了。仙界众派掌门都还没有走,都希望能商量出一个对策,好应变妖神虞千訫和妖魔的百年之期。即使花千骨已经完全变成虞千訫了,她还是希望她能放下过去,不要再执着再一次和她反目成仇了。   不消片刻白子画就到了。还是那万年不变没表情的表情,一脸淡漠更映衬出他的仙气飘然,出尘气质。   “师傅”陈影溪起身迎了白子画进殿。   “恩,醒了,头可会疼?”   看见她,白子画冷冽的眼中多了一些柔情,很自然的伸出修长的手指为她把脸颊边的墨发撩到耳后。   “有一些,没什么事,师傅可是去大殿和众掌门商量对策去了?”陈影溪一边拉着白子画坐下一边说着。   “正是”   “商量的如何?”陈影溪手脚殷勤的煮起茶来,这绝情殿别的吃喝美味没有,唯独白子画这茶味道极好,也不知道他那弄来的,连陈影溪这本不喜喝茶的,都喜欢上上了。   “小影认为应该如何处理?”白子画没有回答,反而望着她问道。   “师傅,现在最好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陈影溪提起小火炉上的已经水滚的水壶倾斜将烫水浇在放了茶叶的茶壶中,直到水满溢出,盖上盖子又浇了一圈在茶壶盖上,水顺着茶壶盖沥沥滑下茶壶墩圆的壶身,冒着青烟渗入茶托中。   “怎说?”白子画看着陈影溪的动作,声音轻清继续问道。   陈影溪顿了一下,看了白子画一眼便低头继续着手上洗茶杯的动作。   “现在距离杀姐、杀阡陌的百年之诺只有三年了,这时候仙界若有所动作不太好,而且千骨目前也没有冒犯六界的行为,我们都不知道她的能力如何,贸然讨伐她,怕会讨不到好”虞千訫现在在哪里,她最清楚,练仙石和她合二为一,虽让她成为妖神,力量大增,但也如同在她身上加了不能丢弃的定位系统一样,让陈影溪闭眼即能算出她位置。当然,只有陈影溪能随时知道,其他人无法。   白子画没有继续说话,陈影溪结束手上的动作之后,抬头发现白子画正在看着她,眼中的神色令她有些陌生,好像那火炉上的热水,烫得她有些脸上发热。   “师傅....”   “以后没我在身边,不要再喝酒了”   寂静了一会,也没感受到他收回眼神,他突然冒出来这句话让她有点转不过弯,被他盯得脸红,只好胡乱的应一声“恩...”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收回他的目光。伸出修长的手端起茶杯。   “最近都不要下山了,霓漫天会留在长留一段时间,你和她看着糖宝,别让她出了长留”   “好”霓漫天和轻水要在长留待一段时间的事她知道的,不让糖宝下山也是为了她好,且不说虞千訫会不会来找她,这其他派的人可都盯着她,若不是有长留力保,糖宝的小命早已不保住了。让她偷偷跑出去了,他们可就保护不到她了。   茶杯中的热茶青烟渺渺,绝情殿外的桃花树依旧粉红随风轻摇,看似寂静安详。却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她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不知是谁,在走向万劫不复,或许不是虞千訫,不是墨冰仙。不管是谁,最终风雨肆虐之后都会归于平静,尘归尘,土归土。唯一不变淡然的,只有苍天和大地。   ——   已经好几天了,虞千訫把墨冰仙带到这魍魉山山顶之后,便再没有下山过,连妖魔界的妖魔来访都被虞千訫设了结界挡在外面。   她每天除了安静的在树下发呆,就是细心的打理着四周,细心的照看着那颗神叶树,即使它已经不需要浇水了。墨冰仙没有问她,只是陪着她静静的做着这些事情。   “墨大哥,这棵树有名字的”虞千訫立在树下,伸出纤细的手指缓慢的拂过树干对着在一旁的墨冰仙开口。“它叫山织”   墨冰仙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虞千訫缓慢的绕着神叶树走了一圈。神叶树其实不适合种在妖界,仙界和神界的神叶树若长个上千年,便能修成树仙。但是这妖界妖气太甚,上万年,这树不成仙也因为它的根因不能成妖,便成了普通的树,却也因为这里的地质奇特,比普通的树长的更好,更茂盛,长久不衰。   “它叫山织,它是一切的开始”她的爱恨情仇都是由它开始的,她的爱恨跟着它一起成长,从萌芽长到如今的枝叶茂盛。   轻轻跃身一跳,坐到树上,靠在树枝上,闭上眼睛。这几天她一直回忆那些开心的日子,和他还有她初识的日子,常常都是想到笑又想到哭,越想心中的恨便越狠。   墨冰仙见她不再说话,便在树下坐下,打坐养神。虞千訫的结界阻隔了外面想进来的,也阻隔了他出去,虽然没有说,他却清楚的知道,虞千訫不想他离开这,至少她没有离开他就不能离开。他也不着急,其他的事情东方彧卿自会安排。   ——   一连好多天过去了,虞千訫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直待在妖界的魍魉山上。仙界的众派也就寂静,正如陈影溪所说的以不变应万变了,但是也都加强了防守。神器白子画也从新封印,分散到各派镇守了。   糖宝还是每天闹一次,闹着要出长留。起初是跟着陈影溪住在绝情殿,但是她太能闹了,就被落十一领到贪婪殿去了,去了贪婪殿就老实了,因为落十一,也因为摩严。也不知道摩严用了什么办法,没两天糖宝就安静不再闹腾了。   霓漫天依旧住在销魂殿,轻水还是住在她自己的寝殿。现在是特殊时期,长留个个都很忙,霓漫天也少有来找陈影溪了,轻水则帮着她师傅清流带一带弟子。朔风和柴舒带着神族的人也已经被陈影溪遣回神界了。按理说她得回去的,但是她相信朔风和柴舒的能力,而且她现在也不能走,她在等着虞千訫。   就这样所有人在等待着风雨来临之前安静了几天。   陈影溪拿着刚从素衣阁新做的衣服回到房间,收拾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套衣服,这才想起来那天泡温泉的时候,醉醺醺的回来,衣服没有拿,还落在那。看了天色,这会已经天黑,顺便可以去洗洗。   御剑来到温泉洞前,里面的夜明珠还亮着,没有细想,一定是她上次走的时候没有灭。收了剑脚步轻轻的绕过屏风。   “....”   谁来告诉她,她的师傅怎么在这??还闭着眼裸着上身靠在她铺的绒毯上....   白子画缓缓的睁开双眼,便看到陈影溪慌慌张张的转身要往外跑。他知道她来了,还不到洞口时就知道了。   陈影溪转身还来不及抬脚,就发现自己动不了。   “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师傅在这....”   连忙出声解释,她确实没有察觉,在绝情殿上她的警惕性一直都很低,而且白子画的气息和她相近,这温泉她时常来,多少有些她的气息,这才没有注意。   真是的...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如有魔性一样,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清澈的水下白色的裹裤,还有那雾气环绕若隐若现的□□的上半身...更令人血气喷张的是他那看着就结实有力的胸肌...一半在水中一半在水上挂着水珠不太清晰的腹肌...还有没了往日严谨淡漠表情的脸,那薄薄的唇..翘挺英气的鼻子..闭着的眼..披散的黑发..   老天!不要太帅了!   不是没有见过裸上半身的男人,在现代的时候去游泳池见过,在电视上见过,但是她没见过这么有魅力的...感觉都有点晕眩了...   身体动不了,像有一团火一样从心里烧到她脸上。   “师傅..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睁眼说瞎话!看了那么久才转身!她看得很清楚!可是她怕他生气啊!   感觉身后水中的人缓缓的起身,带起的水哗啦啦的响着,随着他上岸,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在这空洞的山洞里显得特别响,一下一下好像滴在她心上。   没有脚步声,只有水滴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这是什么情况....正当她心跳得脑子嗡嗡的,耳边响起了白子画的声音。   “没有看到吗?那你看了那么久,看着什么?”   天的噜!是她脑子不好了吗?今天她师傅的声音态度不太对...好魅惑啊..怎么办?怎么办?   “恩?”不用碰就知道她现在全身紧绷,不禁嘴边逸出一丝轻笑。这里一直都是他沐浴的地方,后来她来了,就变成她的了,她以为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看她那暗自窃喜的表情,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就不说了。成了她的私人领地之后,他也就没有来过了,今天在这是意外,闲暇散步到这,见洞口挡着的屏风他没有见过,且夜明珠亮着,感觉到她不在,便想起进来了。后来 ,她就来了。   “师傅...”要死啊!要不是这气息,她真要以为这人不是她师傅了!画风歪了啊!可是..可是她为什么有点小窃喜和小期待...   白子画赤着脚缓慢的绕过她站到她面前,突然出现的身体让陈影溪瞪大了眼睛又快速的闭上眼睛,不行不行!不能看不能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啊!越不想那香艳的画面,那画面越往她脑子里钻,她的脸现在一定红成苹果了。   白子画手一扬,解开了她身上的法术,身体一得到自由,陈影溪第一个念头就是往外窜,可惜她的速度没有白子画快,还没有迈出一步,整个人已经被他揽在怀里,被他带着跃身轻跳起来,然后和他一同落入水中了。   突然被水漫了一身,陈影溪条件反射的把手搭上身前人的肩膀睁开眼睛,一睁眼便是白子画那带着一点水气帅裂苍穹的脸,一时不知道眼睛该再闭上还是睁着,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极少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何况他们现在的情况和姿势太...   “师..师...唔”   他没有给她喊出口的机会,把她要说的话全部吞进了他嘴中。她的唇齿芳香,令他心醉不已。一切默契的平静,早在那天晚上她醉眼朦胧和他的不能自控中被打破了。他变了,变得像一个平常人一样,希望能得到更多她的气息,而不只是安静的师徒一般的相伴了。   水中飘起的水雾朦胧了两人的身影,梦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洞口外了,风轻轻的撩起它的流苏,它在缓慢的追着风中的桃花瓣往前殿去了。? ☆、反目成仇 ?  自从花千骨变成虞千訫之后,六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看似很平静,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虞千訫几天前便下了魍魉山,仙界众派都以为她会做些什么,但是没有,她除了每天到处奔走,行踪不定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什么?糖宝不见了?”   “早上一早就不见了!我发现的时候长留山上已经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她怕是出长留了”落十一想不到她是怎么出的长留的,这阵子除了晚上,白天他几乎走哪都带着她,好不容易把她说服了不出长留去找花千骨,闹了几天没有效果,她才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再闹了。没想到一不注意她还是跑出去了,只是她是怎么出的长留,他想不明白,他师傅世尊明令过弟子不许放她出山的。   陈影溪闭眼微观了所有糖宝可能在的地方,果然都不见她的踪影。只是这长留虽然大,但是戒备森严,何况三尊有令不许她出山的,长留这么多弟子,不可能看不住一个女孩,即使她能变回灵虫原形,也不可能能这样大刺刺的出了结界。   “十一师兄,派弟子出去找了吗?”   “已经派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恐怕不会那么好找,糖宝什么奇奇怪怪的主意很多,要躲过这些对她不熟悉的弟子的追寻轻而易举,何况她可能不是一个人出去的”霓漫天神色严肃的走进长留偏殿,适才落十一派弟子通知她,她便直接去了宵禁阁,问了一些事情才往偏殿来的。   “我刚刚去了宵禁阁,轻水昨天夜里称有急事出山去了”   “你是说,轻水带糖宝出去的?”落十一有些惊讶,他去宵禁阁只问了有没有什么异样和糖宝有没有去过,太心急了反倒没有想到她自己不能出去,还可以变回原形被别人带出去。   “可能,从昨晚到现在,单独出去的只有轻水还有两个肃查阁的弟子,能靠近糖宝的只有轻水”   确实,糖宝虽然在长留上很闹腾,但是这么久以来,真正能直接接触和让她信任的也就这几人。她原本就想出山的,轻水想带她出去也是轻而易举,只是,轻水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马上追查轻水的去向!”落十一撂下这句话就急匆匆如同闪电一般闪出偏殿了。   “影溪,轻水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是糖宝求她?还是...”   糖宝求她,她心软就答应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轻水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有求必应,心软得不得了。   “不清楚..轻水一向和糖宝很要好,是这样也有可能..”但愿是这样,陈影溪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说不出的奇怪。“走吧,我们也去”   “恩”   ——   “轻水,要到了吗?”糖宝伏在轻水的耳朵里着急的不停往外望。一想到很快可以看到她娘亲了,她就高兴。   “快了,你注意点。别掉出来了”   “要不我变身吧,我自己飞,轻水你御剑这么久了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昨晚轻水找了她,告诉她,她知道她娘亲在哪,而且可以带她出来。她就变回原形,躲在她的身上,出了长留以后就一直跟着她走,轻水不停的御剑,也没有告诉她要去哪,只说是去她娘亲那里。   “不用了,你不见的事情,他们肯定一早就知道了,你变身会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很快就到了,我不累,你要是无聊就睡会”   “好吧..”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哈欠,昨晚出来以后她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这么一说她是挺困的。缩回轻水的耳朵里便不再说话了。   感觉耳朵里的糖宝已经没有了动静,轻水调转方向,朝左边前行,并且从袖子里拿易朽阁的信号灯往空中抛去。   刚刚下山御剑往虞千訫方向去的陈影溪和霓漫天走到一半,便看见右边方向远处高高的升起了一朵黑色的雾状莲花,久久不散。陈影溪心中奇怪,沉了片刻之后对霓漫天开口道。   “漫天,看见了吗?”   “恩,走”   “恩”   她们并不在知道那是什么,微观也没有看到什么,但是直觉一定和轻水有关系。   轻水按照计划把糖宝从长留带出来以后,没有目的的绕了几个地方,糖宝睡着之后,她就放了引陈影溪的信号,便往易朽阁的方向去了。一切都按照易朽阁阁主的指示进行,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路上被虞千訫拦下。   “轻水,你这是要去哪?”   虞千訫从天而降,一身红裙鲜艳如火,红色的眼眸神色愤烈。   “千骨...你,你怎么了..?”虞千訫眼中的愤恨令轻水看得有些心惊肉跳的,强大的气场和狠厉的眼神,让她心中升起了一股哀然。   “怎么?你问我怎么?你这是要带糖宝去哪?易朽阁给了你什么任务?”如果不是杀阡陌找她,告诉了她那些事情,她也不会下魍魉山去查。更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这么多真相。   “千骨...”难道她都知道了?   “闭嘴!把糖宝交出来,我就放过你”如今和她还有什么情分可讲?她没有忘记这些年长留欢声笑语的日子,但是一想到轻水是有目的的接近,那一切的欢声笑语都是虚情假意,她就恨不得杀了她。   “娘亲!”糖宝在虞千訫说闭嘴的时候醒了过来,跃出轻水的耳朵变成人形便要朝虞千訫那跃过去。   轻水眼疾手快从后面点住了糖宝的穴位,手快速的从墟鼎中拿出一颗药丸拍进她的嘴里。另一只手则召起脚下的剑抵在糖宝的脖子旁。   “轻水你...”糖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一直都温柔如水的轻水,怎么突然变得狠厉,喂了她锁灵丹,还要杀她吗?   虞千訫红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躁气,周身妖气大发。“我说了,放了她,我就放了你!”   虞千訫的表情神色和周身狠厉的妖气,让她不禁有些颤抖,但是一想到墨冰仙,心中便也升起一股决然。   “我可以放了糖宝,但是你要收回对墨大哥的诅咒!”   闻言虞千訫有些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这种诅咒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除非她再一次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起誓才能破解。   “你知道此咒如何破解吗?”   “知道,你死就能”无论如何,她都要救墨大哥,不管要牺牲谁,虞千訫也好,糖宝也好,她自己的命也好。“你以生命为代价起誓解除墨大哥生生世世的诅咒,我就放了糖宝,你知道的,用我自己的血炼制的封灵丹,只有我能解,不然三天后她就会死!”   “好,你先放了她,你如何保证,我死了你会给解药?”心中疼痛万分,所有人的感情都是假了,连这唯一的她的孩子糖宝,也被这些人当做威胁。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自然不会食言,陈影溪马上就到了,你可以告诉她!”陈影溪和霓漫天的气息已经很近了,原本是要到易朽阁再引虞千訫前来的,好做威胁她的准备,没想到她这么快便知道了,半路就拦截了她。至于引陈影溪来就是为了让虞千訫安心的放下糖宝。她知道,她一定不会不管糖宝的。糖宝是她的气血养成的,她一直都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也是她现在最在乎的了,她做不到无情,如果她能无情,早已天下无敌,而不是一直沉溺在爱恨中不能放下。   虞千訫抬头,果然陈影溪和霓漫天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眼里,不消片刻已经到眼前。   “轻水!你这是做什么?!”陈影溪和霓漫天还没落地便看见轻水手里拿着剑架在糖宝的脖颈上,上前两步,她便挟着糖宝往后退。   轻水没有回答霓漫天震惊的问话,只是看向虞千訫。   “她们来了,只要你现在马上解除墨大哥的诅咒,我马上给解药,她们可以作证,你不必担心!”   “你先放开她!她一根头发寒毛都不能少!”虞千訫周身的妖气隐忍,眼神凄烈,她不会那么轻易让轻水得手的,糖宝不能有事,墨冰仙的诅咒她也不会解。   陈影溪算是听出来了,轻水带糖宝出长留,为的就是用糖宝威胁虞千訫解除对墨冰仙的诅咒,只是轻水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她显然知道解除诅咒便是要虞千訫的命,而且明显就是冲这个来的。心中疑惑,轻水是怎么知道的?   而一旁的霓漫天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望向陈影溪,希望能知道什么,陈影溪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摇摇头。   轻水有些犹豫,转念又想,封灵丹如果她不给解药帮糖宝解毒,就算虞千訫杀了她也救不了糖宝,这么一想,便解了糖宝的穴位,放下了手中的剑。   刚刚放下,糖宝便回身用力甩开轻水的手,要往虞千訫那里去。虞千訫此时也瞬间闪身来到跟前。轻水大惊,连忙抬剑出招攻向虞千訫。   虞千訫将糖宝推到一旁,迎上轻水的招式。以轻水的实力,在如今的她手下根本过不了三招,她虽然愤怒轻水以往有目的的接近她,现在又用糖宝威胁她,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忍抹去那些实在的记忆,下手杀她。   虞千訫招招手下留情,轻水却是招招致命狠手。一人用尽全力一人只守不攻,也过了几十招。? ☆、生死有命 ?  轻水越战越吃力,虞千訫还只是只守不攻,这样下去,她只会被耗尽体力。心里着急,突然旁光撇到一旁的糖宝,心生一计,调转剑头直指糖宝,糖宝一直紧张的看着两人对战,轻水突然的攻击令她错愕不及,一时不知道反应。   虞千訫速度极快,在轻水的剑快到糖宝面前的时候已经闪身来到糖宝旁边,挥袖要挡下轻水的攻势,而这时候轻水左手突然变出一把匕首就朝虞千訫一侧刺去。   “娘亲!”愣神的糖宝此时已经回神,想也不想的闪到虞千訫面前,她的法力都被封灵丹封住了,没有力量可以用法术挡下这一刀,而第一反应就是用身体去挡。   “糖宝!”   “轻水!”陈影溪和霓漫天惊呼,要救下她已经来不及了。   糖宝突然挡在虞千訫面前,轻水想收手已经收不回来了。闪着寒光锋利的匕首就这样直直的刺进了糖宝的胸口,刀锋完全没入,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个轻水的手。   “糖宝!”虞千訫大惊失色,从后面托住糖宝,另一只手出掌将轻水打飞。   轻水受了虞千訫一掌,直接就飞出去好远。虞千訫的动作太快,陈影溪和霓漫天反应过来时,轻水已经狠狠的摔到地上了。   血腥从口中喷薄而出,虞千訫这一掌直接碎了她的心脉,伏在地上,她虽拿糖宝来威胁虞千訫,但是从没有想到真的要杀她,刚刚那一匕首,伤的也不是虞千訫的要害,她没有想到糖宝会突然为虞千訫挡刀,糖宝的身材比虞千訫娇小,挡在她前面,刚刚好被刺中心口,伤及心脉。看来她在黄泉路上有伴了,也好,让她在路上好好赎罪吧,她太累了,一直都很累,她是有目的的靠近他们,但是一直的开心和对待都是真的,她没有选择,太沉重了,背负着这样的感情。   “轻水...”霓漫天扶起轻水,探了她的脉,心脉已碎。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轻水!”   她已经闭上眼睛没了呼吸了。   陈影溪立在中间,有些颤抖。昨日还一起谈天说地,欢声笑语的人,现在却变成这样一个场面。   “糖宝..糖宝..”虞千訫一声一声的唤着,可是糖宝已经没有回应了,任凭她不断的给她输送内力,也无法留住糖宝逐渐透明的身体。   “糖宝!啊!...”   糖宝是灵虫,死了无魂无魄,轻水的锁灵丹让她回不了原型,只能这样随灵力流逝逐渐透明,直到完全消失,什么也不会留下。   虞千訫望着手上怀中一片虚空,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   她伤心过度,周身妖气四溢鲜红的眼眸如血一般,她没有眼泪。最后所有的愤恨伤心全化作一口热血从口中喷出。   “千骨!”霓漫天震惊的看着虞千訫,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轻水要这样做?为什么糖宝会死?为什么轻水会死?   “千訫...”陈影溪慢慢地走近虞千訫,只走到一半,就被她挥袖使出的妖气震开了。   万念俱灰,墨冰仙这一世又利用了她,她不怪他,毕竟他的恨都是因为她的诅咒,知道了轻水是易朽阁的人,知道了东方彧卿和轻水都是墨冰仙计划的一部分,没关系都是因为墨冰仙,她可以不管,她什么都不管,只想要糖宝回到她身边,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虞千訫慢慢的起身,挥袖再一次挡住了要上前的陈影溪,眼光不知飘到哪里,嘴角那血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既然都不愿意她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虞千訫走了,陈影溪没有再追,现在也许任谁都解不开她的心结了,除非糖宝活过来。   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还抱着轻水的霓漫天旁边。轻水紧闭着眼睛,没有生息的脸让她眼眶湿润,也许因为她陈影溪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事情,但是却没能改变她们不好的结局。低头伸出手摊开手掌,刚好接住了滑下脸庞的泪水。她无能为力。   “影溪...”   霓漫天已经满脸泪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漫天,走吧”生死有命,万物皆等。神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说到底,只有苍天主宰万物,万物因果循环。   “去哪?”   “易朽阁”   “易朽阁?”   “恩,轻水是易朽阁的人”其实陈影溪早有点怀疑了,朔风也查过,她恢复神身之后也就告诉了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吧,路上我再和你说”   陈影溪上前抱起轻水召唤出梦影御剑而行,霓漫天也跟在旁边。陈影溪带着轻水,速度快不了,便一边走一边大概的和霓漫天说事情的缘由。   霓漫天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轻水居然是易朽阁的隐士,而花千骨和墨冰仙还有这样的往事。   “影溪,你是神族,糖宝还能活过来吗?她是灵虫,不入轮回”想到糖宝,她就难过,轻水和他们一样,即使死了,也不过从新轮回,换个皮囊而已。但是糖宝不一样。   “我没有办法,不入轮回,便是无魂无魄,死了化作一缕青烟,我虽是神,也没办法。即使用千訫的血再召唤一个,也不会再是糖宝了”她清楚,虞千訫也最清楚,糖宝已经消失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没有一点办法可以挽回的。   两人带着轻水来到易朽阁时,东方彧卿已经在等着了。   陈影溪把轻水的尸身交给他的时候,他只是用平静的没有起伏的声线说了一句谢谢。便叫来那个绿芜的女孩把轻水带下去了。   易朽阁的隐士寿命都比较短,且都不会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死后魂魄不离体,不入轮回,由易朽阁送入转生,转生后到了一定的年龄易朽阁会再找到他们,恢复他们的记忆,继续为易朽阁效命,他们没得选择,因为易朽阁的人冥界不收,生生世世只能为易朽阁而活。   轻水是特殊的情况,东方彧卿也许是与她签订了什么契约,使得她可以像凡人一样修仙,但是她死后魂魄也是易朽阁的。只能由易朽阁转生。   如果没有尸身回来,或者是被特殊法术之类的杀死的,那就就此寂灭,无法再转生的。东方彧卿的父亲就是这样,东华的剑斩碎了他的魂魄,使他无法转生。   东方彧卿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东方彧卿,我知道你易朽阁要知道什么都很简单,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管你目的何在,我劝你以后行事之前考虑清楚,我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是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为你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陈影溪从没有想此刻这般厌恶一个人。糖宝和轻水的死,都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下造成了。可她奈何不了他,神有造物的能量,却没有扼杀生命的权利。六界有六界的因果规则,这些都不由得她能插手。   但她知道,报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因果循环,时间而已。   东方彧卿宽大的衣袍下的手攥得紧紧的,没有开口回复陈影溪的话。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墨冰仙,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在所不惜。   “走吧”陈影溪不想再说什么,对着一旁的霓漫天说道。   “恩”霓漫天还不能完全清楚所有事情。她也不想再问陈影溪了,这些事情,也许不应该是她该知道的,她相信陈影溪,一定会让一切回到正轨。   两人不再逗留,直接回了长留。回到长留的时候,白子画,摩严还有笙萧默都在偏殿,落十一也已经回来了,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清流也在,一脸阴郁,手里拿着轻水的那已经熄灭的验生石。   “拜见尊上,世尊,师傅”   “拜见师傅,世尊,儒尊”   两人行了礼便什么也没有说的退到一旁。   “怎么了?漫天?小溪?”见陈影溪和霓漫天都面有郁色,笙萧默上前关切的询问。   “师傅...”被笙萧默这样一问,霓漫天那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一下又泄了出来,眼泪一下就收不住了。   “小溪,这是怎么回事?”摩严对着陈影溪瞥了一眼轻水的验生石。   “轻水死了..糖宝..”陈影溪红着眼眶顿了一下看向落十一。   落十一听到她提前糖宝,也急切的跑了下来。“怎么了?糖宝呢?”   “十一师兄,糖宝她..她也死了”糖宝死了,最难过的不只是虞千訫,还有落十一。两人这些年来的情谊,长留的众人都看在眼里,也许他比虞千訫更心伤。   “什么?!不!不可能!她不会的!”   落十一听到陈影溪的话,顿时就失控了,表情不可置信,摇着头使劲的说着不会,身上的仙气开始动荡。   “十一!”摩严站了起身大声的叫唤,生怕落十一情绪太过失控做出什么事情。   陈影溪上前一步直接把他点晕了。笙萧默刚好过来把他扶住。   除了落十一,摩严笙萧默除了惋惜,都没有多余的反应,白子画更是没有表情,他们修仙几千年,早已看淡生死。   “怎么回事?小溪?”   陈影溪看了晕倒被弟子扶下去的落十一一眼,便和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听到轻水是易朽阁的人时,清流眼神闪了闪,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验生石。   讲完了事情的经过,陈影溪想起了虞千訫离开时的神色,心中的不安越演越烈,她应该去找她,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她都得去找她。? ☆、蛮荒之变 ?  没有天,四周皆如一片混沌未开,没有日月星辰,所以分不清白天或者黑夜。不,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昼与夜。   蛮荒。一片时空完全独立于六界之外的贫瘠大陆。西边是戈壁沙漠,南边是湖泊沼泽,北边是冰雪极寒之地,中部是迷雾森林,最东边的海连接着归墟,仙界的犯人和死魂都从哪通过冥渡流放到这里。   传说这是盘古开天辟地不小心劈下来的一块,也有传说这是上古众神与妖魔妖神大战之后,妖魔与神的埋骨之地。在这里任何的法力都是没有用的,气候恶劣,危险遍布,条件极其艰苦。被流放到这的妖魔鬼怪仙人甚至动物植物,都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努力生存着。   进来不易,因为极少人知道冥渡的入口和打开入口的方法。所以被流放到这的,都是些无法处死或者声望很高,不能随便处死的,例如堕仙;或者作恶多端,却又罪不至死的,例如妖魔;又或者是无论如何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完全消灭掉的,例如死魂。   进来很难,离开就更加不可能,就好像将手无寸铁又没有翅膀的人丢下无底深坑,除了不断坠落,直至死亡,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法力再强的仙人,一旦到了这里,也跟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只能努力挣扎着不要被他人或者动物怪兽随便踩死撕碎。   几千年来,不断有人被流放进来,却从未有人出去,所以在这里的人倒也安心这片蛮荒之地开疆辟土,繁衍生息。哪怕当初是如何驰聘六界的风云人物,到了这里也不得为了活下去而忍气吞声,不择手段,辛苦打拼。   在不断的分裂与吞并中,逐渐形成了蛮荒较大的两个势力范围,一个是由腐木鬼为首的土木流,一个是由冥梵仙为首的水银间。分别占据了南边湖泊和东边沿海较为肥沃之地。   虞千訫依旧一身红衣,冷漠眉眼。手持佩剑走在这一片荒凉凄烈之地,她干干净净的一身,和周围的一切,以及围绕着她又不敢上前的一群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人很多,陆陆续续还有在加入围观她的。这些人脸色不善,都张牙舞爪的,这蛮荒已经许久没有新人来了,以往新人来,没有一点能耐的,下场都不太好。这突然进来一个人,还是个女子,莫不叫他们都想抢先抓住她。可是她气场极强,手中有武器,身后还跟着一只睚眦兽。在这有什么法力法术都是不管用的,进了这里,除了不老之身基本与凡人无异。基本的功夫还是可以防身的,而且她有这只睚眦兽,已经无需她动手,众人自觉不敢招惹。   这里是腐木鬼的地盘,早已有人前去通报,这莫名其妙的女子,带着睚眦兽,身份不明,目的不清的,他们奈何不了她,自然要告诉地盘的首领。   不消片刻,就有人纷纷挡在她面前。   “站住!”   虞千訫停住了脚步,身后的睚眦兽立刻俯下前爪,摆出一副随时扑上去的姿态,龇牙咧嘴,呜呜低吼。虞千訫回头伸手摸摸它的头部,将它的敌意抚平。   这时候,挡在前面的人群中间,让出一条道,走进来一个一身黑袍,带着面具的人。   他的面具白如羊脂,像是玉料,却又极其轻薄,只留两个眼状的眼洞,眼洞上下各有一个三角形的黑色图形。无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据说他的脸上只有眼睛,其他都没有。他便是腐木鬼。腐木鬼的面具眼洞下的眼睛与常人无异,只是瞳孔是绿色的。   此时他正用他那绿色的眼睛,一瞬不转的盯着眼前一身红衣,抚摸着睚眦兽的女子。   “你是何人?”   意外的,他的声音非常好听,清澈如水,犹如黄莺之歌。只是此时声音中夹着一丝不悦和冰冷。   在这个强食弱肉的世界,占据领地很难,没有了在外面的力量,只能各凭本事。不少刚被流放进来的,摸清了这里的规则,有能力而没有被抓的,会来挑战首领,谁赢了,这些手下,这些地方,就是谁的。这里没有什么忠诚之说,有能力,就是首领,保障这些领地和他们的安全,他们则俯首称臣,为他办事。   他以为她是来挑战的。   虞千訫放下抚摸睚眦兽的手,回身直视眼前一身黑袍的人。   “虞千訫,来救你出蛮荒的人”   “呵呵~”对方闻言一阵轻笑。几千年来,这蛮荒之地从来都是有进无处的。怕是那些有办法把他们弄进来的人,也不知道出去的办法吧。此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突然出现说能带他们出去,这不可笑还有什么可笑?   腐木鬼从背后拔出佩剑,他的剑法出神入化,蛮荒之中除了只身一人在北部极寒之地的斗阑干他打不过,就只有东部的冥梵仙能与他一较高下。   对付一只睚眦兽和一个弱女子,绰绰有余。   虞千訫见他拔出佩剑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不禁掩面大笑。   “真是糊涂,你看我像是被流放进来的罪人吗?”   腐木鬼顿了一下,确实不像,既然只有不可饶恕的罪人被流放到这,那进来时定都是受过极重的刑罚的。而她一身红衣一尘不染,周身也不见一点伤痕,确实不像以往被流放的人。   见腐木鬼有了犹豫,虞千訫接着说。   “既然我能躲过仙界众人的眼睛,又敢只身一人,毫发无损的来到这蛮荒,那我必定有把握出去”   腐木鬼见她说的有些道理,而且身旁的众人也都因为这几句话开始躁动起来。是啊,虽说他们在这活下去都没有问题了,但是千百年甚至几千年了,这里的荒凉,为了生存而变得人不人兽不兽的,谁不想能出去?以往是以为根本就没有可能出去,现在有这么一点点希望,众人自然如沙漠中远远见到绿洲影子一样,不管是不是绿洲,都要上前看一看。   “你有什么办法?”腐木鬼心中也是有些期待的,但是他毕竟是首领,要谨慎一些,要先搞清楚状况才行。   “办法我自然有,这蛮荒之地不过一个妖仙死尸混杂,骨肉腐蚀化成,难不到我。现在想出去的就跟着我,我来找的人还有两位,找到之后便可以出去了”   “两位?东边冥梵仙,北边斗阑干?”   “正是”   “你有何目的?”如果她能带他们出去,那肯定是有什么目的。虽然她口气很大,像是的确有办法带他们出去的样子,但是这蛮荒之地,要打开冥渡通往六界之路,必定也不容易,如此大费周章的要带这么多人出去,还指定要找他们三人,肯定有什么目的。   “带你们出去,你们有仇的报仇,有恨的去消恨,我要的就是你们的大闹六界,让他们不得安宁,前提是你们得跟着我,我庇佑你们的安全”   “这...”   “好大口气....”   虞千訫此话一出,众人都议论纷纷,如果能出去,他们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只是她言下之意就是必须归附与她,敬她为首。众人都觉得她口气甚大,有些不信。   而腐木鬼却不然,如果她能把这么多人都带出蛮荒,她在六界中定不是善茬,且力量恐怕难以估计,也许她的目的就像她说的,来放他们出去,就是为了给仙界,给六界添堵罢了。   “好,我和你走,至于冥梵仙和斗阑干,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们”   腐木鬼环视了一周,这些人在这蛮荒时间都很久了,要留下或者和他一样想赌一赌这个女子能否带他们出去的,他都随他们自主。   “若有想试试的,便跟着吧,不想的可留下”   “我要试试!”   “我也是!”   “还有我!”   ...........   众人都纷纷出声表示要跟着他,反正这蛮荒的生活就这样,与其一直这样不如搏一搏,如果能出去,那就最好,不能出去,结果最糟糕也不过命一条。这些人在六界时,那个不是法力高深,叱咤风云,最不缺的就是胆子。   虞千訫看了众人一眼,对着腐木鬼点了下头,便跃到睚眦兽的背上,往北边去了。   一群人也浩浩荡荡的略微收拾了一下,骑着各自的坐骑也跟着往北边去了。   众人骑着坐骑,走了很久才到这北边极寒之地。这里白雪皑皑,到处是山,依稀可以看到被雪掩盖的松树,偶尔会有白熊白狐窜出。这里动物也多,但是因为有很多猛兽出没,所以无人踏及。   斗阑干一个人住在这。他虽没有了法力,但是一身功夫和一把斗天斧,也能轻易制服任何凶猛的野兽。他不喜纷扰,所以一个人在这。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这,却都不知道斗阑干身在何处,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么多人分散去找,很容易找到。只是这里凶猛野兽太多,如果分散,那肯定不少人要成为食物了。所以他们还是一起行动,找来找去找了许久,最后在一个建成房屋形状的山洞边找到斗阑干。   他一身兽皮裹身,脸上许久不剃的胡子遮掩了他大半的脸,看不清长相,但是露在外面的眼睛,依旧让人觉得他英气勃勃,霸气逼人。他此时正坐在洞口擦拭着他那把斗天斧,脚边还卧着一只白虎。白虎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已到边上,只是竖起一只耳朵,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斗阑干,见他没有异样,依旧擦拭着斗天斧,就又闭上眼睛,只是竖起的那只耳朵没放下。   斗阑干也不看他们,只是静静的擦拭着武器。腐木鬼细细的说了他们的来意。   “好,白兽要跟着我”白兽就是那只在他身边的白虎。   斗阑干直接了当的回答,让虞千訫心情大好。补充了几句,便准备动身往冥梵仙的东边去了。   一群人又走了好些时候,到了这东边里冥梵仙住的地方,可惜连面都没有见到,便被回绝了出蛮荒的提议,他只吩咐底下的人,想走的人都可以走,他不走。   虞千訫听了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好奇这个冥梵仙长什么样子。传说他一头头发一边黑色,一边白色,着装也是。长相惊为天人,性情冷漠寡语,而且是自己自愿到这蛮荒来的,不知原因。   “既然冥梵仙不想走,其余想走的就跟着,奔波了这么久,休息一下,我在告诉你们如何出去”   众人也无异议,反正也在这待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多等这几个时辰的,便纷纷整理起随身所带的东西,准备就地休息。? ☆、重踏六界 ?  陈影溪立在长留外的东海上,粉色的裙摆被风轻轻吹着,腰间的裙带随风飘荡,她闭目凝神,额头间的神言印闪着七彩流光。   今天的天气异常奇怪,一望无云,唯独一朵硕大的厚重灰沉的云完全挡住了太阳,有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感。   半响之后,陈影溪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遮挡太阳的乌云,又环视了海面四周。她感应不到虞千訫的位置,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六界之中,只要虞千訫在,她不可能感应不到,可现在却确确实实的没有一点她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掐指一算,浩劫将至,莫不是?蛮荒?   现在只有这个解释,蛮荒位处六界之外,除了与六界连接的冥渡,它是完全属于另一个维度的,不在任何人的掌控内,包括她也不能知那里发生的事情。   蛮荒原本不存在,是上万年前,那场毁天灭地的妖魔界与神界仙界的大战之后,神、仙和妖魔的气息力量以及尸骨,被她用神力掷出六界冥渡之外,日久灰化,腐化而成。不属天地,不属六界,无人能算及。   以虞千訫的力量,她确实可以知道蛮荒的入口,也能打开蛮荒连接冥渡的门。只是如果她去了蛮荒,她要做什么?   她能算到浩劫将至,却不能知道详细,现在只能尽快的通知仙界各派尽早做好准备应对。   陈影溪伸出一边手,摊开手掌,在空中以法绕出一个八卦,然后抬手打向遮挡着太阳的那块乌云,金印打入云块,立刻散发光芒从云中往外裂缝逸出,最后完全将云块解散成风。没了遮挡,阳光大作。   收手掐指算运,然后看向西方边界,冥渡入口,如果浩劫从蛮荒来,那阻止的办法,就是赶在那之前,将冥渡上的蛮荒摧毁或者封印至完全不可进出。   陈影溪摇摇头,虞千訫必定在那里,如果这么做,她就永远没有出来的可能了,万年前虞千訫造的杀虐和罪过,这万年的生死轮回足以为她还清,这一世她没有罪孽,且她也不想,于公于私,她还是希望虞千訫可以放下执念,回头是岸。   陈影溪回到长留之后,便将六界浩劫将至的事情告诉了三尊,存着私心,她没有说她可以封印蛮荒的事情。交代好世尊传信给各派好做防御和准备应变,便说要离开长留,回神界去了。   出了长留,白子画便追上来了。   “小影”   “师傅...”   两人御剑立在空中。白子画神情依旧淡漠,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些担忧的神色。   “小影,你要去哪?”   “师傅....”她知道,她瞒不过他的。“师傅,我要去西边冥渡”   白子画闻言轻皱眉头。“此次六界浩劫,确实与蛮荒有关?”   “是的师傅,与蛮荒有关,且可能是因为千訫而起”她不想瞒着他,也知道根本瞒不过他。他是上仙已经多年,而且身上有她输送给他的神力,能预算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影打算怎么做?你不忍将蛮荒封印摧毁,可是因为虞千訫?”   “师傅,是。而且蛮荒已存在几千年,其中有往日犯过被流放的人许多,也不能说摧毁就摧毁”   “那你一人前去,怎么阻止他们出蛮荒?”   “我....”她也还没有想好,她想虞千訫能出来,但是要阻止其他人出来,这是一个大难题,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为师和你一起去”让她一人前去,他怎能放心。   “师傅....”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无心想他一起去,毕竟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一个人冒险无所谓,他一起冒险,她就不希望了。但是他语中用的是为师,而不是我,便是告诉她,这事没商量。   深呼了一口气,一起就一起吧。“那走吧师傅,我们得快点”   “嗯”   ——   蛮荒东边沿海,海另一边连接冥渡,冥渡连接往生桥,过了往生桥,便是六界人间的西边了。   此时虞千訫正带着蛮荒众人在海边。其实打开蛮荒的之门很简单,上古神器就可以解开,只要神器在手,就可以劈开海面,看见海底的冥渡,跨进冥渡,渡过河便可以看见往生桥。   神器在哪?神器练仙石在她的骨髓血液里,只要她将双手各两指割开小口,见血踏入海中,便可以劈开海面。   “一会我走前面,我走过的地方海面会短时间劈出道路,我安排一些人跟着我先走,看见冥渡之后进去,我在那边便可以施法再将通道打开”   众人此时都默不作声,他们是否能出去都全看她的,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斗阑干,你留下,一会带领第二批人过海”   “好”   虞千訫叫了腐木鬼,还点了一些人,吩咐他们通过道路的时候要注意的事情。   “我打开通道之后,你们要十人一排紧跟在后面,切记不要触碰到让路的海水,否则前功尽弃,通道会关闭,且触碰的人将永远不能再通过,明白吗?”   “明白”   众人整装待发,神气焕发,在这蛮荒这越久,外面的世界越记得清楚。他们马上就可以重回六界了,怎叫人能不兴奋?   “恩,准备”   看众人排好队形,虞千訫走到海边,拔出佩剑分别在两边食指和中指上割开小口,几滴血滴到海上,海面瞬间打开一个五米宽的缺口。虞千訫踏上打开的通道,将双手平放在身前,海面还没碰到她的手,便自动打开,形成了一条三面水壁的通道,越往里走水壁越高。   众人怀着无法形容的雀跃心情,规规矩矩的跟在虞千訫后面。随着他们前行,最后面的人身后的水壁也渐渐恢复回海面。   跟着虞千訫先到冥渡的一共有三百人。冥渡入口在海中间的地底,跨进去之后站立的方向马上就变了,海底和冥渡的立足之地,不在一条直线上。 就好像在方形上的这一边跨下旁边的那一边一样。   冥渡就像一条河,河中不是水,而是虚无缥缈的黑蓝色的烟状流淌体,其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会发光的闪亮颗粒,虽是死道,却犹如天上的星辰之海,梦幻美丽。他们现在在河这边,过了河就是往生桥,河面很宽,横在他们面前,一头尽头是一张狰狞的张着大口的鬼面,河的尽头就在鬼面的口中溢出,另一头看不见边,那是通往冥界的入口。   到了这里,虞千訫便恢复了她的力量了。施法解开河上渡船的摆渡人的封印。   “将他们送到对岸,别自不量力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就捏碎你的魂魄!”   “是是是……”摆渡人自然知道她是谁,不敢耍什么花样,只能老老实实的摆起渡。   “腐木鬼你安排他们渡河,过了往生桥入了人间,便有人接应你们”虞千訫顿了一下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最好不要想着脱离我掌控,如果你们不一起活动,没等你们恢复力量,你们就会被神界的人抓到,丢回蛮荒去,不想回去的,就老实跟着我”   “是……”他们这些在蛮荒待久了的人,初回六界,恢复力量要很长时间。她说得有道理,现在群体行动对他们更加有利。而且众人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无尽的妖力,便也甘愿臣服,不再说什么。   “你们分批过去,你,还有你们几个,先上去”腐木鬼指挥着众人先后准备渡河。每个人脸上都明显的兴奋表情,从没有想过,还能再一次来到这冥渡,再一次踏入六界。众人都压抑着想鼓舞的冲动,继续有序的按照安排过渡。   虞千訫看腐木鬼安排得很好,便转身对着刚刚来时的路,召出佩剑,另一只手伸出两指,再一次将刚刚止血的地方弄破,血滴在剑上,两指按在剑把边的剑刃片上,从头带着血划到尾,将血擦满剑刃,然后又换了一边,依旧将剑刃染满她的鲜血。   “生门死门,以我之血,血剑开路!”施了法的剑分出一个□□,瞬间离手,劈开脚下,打开一条通道,血剑飞快向下劈开海面,然后又□□成无数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把剑扎入海底的地上。剑上的血依附着剑刃,闪着寒光。   通道飞快的开辟着,不一会就到了海边。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还以为虞千訫就此一去不复还的众人,看到瞬间打开在眼前的通道,无不欢呼雀跃。斗阑干紧跟着便按照虞千訫之前的吩咐,安排,以他为首十人一排,井然有序的快速走进通道。   这边,虞千訫正施法在控制血剑的本尊。   过了许久,由斗阑干为首的一排人便从通道里跨进冥渡了。   腐木鬼继续安排着众人渡河,过了河的人按照安排过了往生桥进入人间,外边的人接应后,分批将他们送往妖界沉沦海的海上岛屿,沉沦岛上。   接应的人是单春秋。   “护法…我们这么做,圣君知道会不会怪罪我们啊?”一旁的的旷野天十分忧心的说着,他那布满了棕色裂纹图案的脸,紧皱着眉头,撇着嘴,明明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却让人莫名的想笑。   “怕什么?圣君不会怪罪我们的,这些人又不是我们放出来的,我们只是得令行事而已”   “得令?圣君没有下令啊?……”   “……蠢!圣君不是说过,花千骨在七杀殿来去自由,她的话如同圣君的话吗?”   “哦~所以她也是圣君!”   “……圣你个头!”气势汹汹的瞪了旷野天一眼。单春秋满头黑线,这家伙怎么混到今天的?蠢成这样。   旷野天被瞪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难道他说得不对吗?“我的头……”   “闭嘴!”意识到他又要说什么蠢话,单春秋果断的打断他。“做事去!”   “是……”   适才是一脸忧心,现在是一脸憋屈,然而这样的事情都不是第一次了,他总是不明白,他到底说错什么了。看着他们带来的人爱动不动的,旷野天嚷了起来。   “快点快点!没吃饭啊!你!带他们。你!带他们!”? ☆、无法阻止 ?  白子画和陈影溪到的时候,蛮荒出来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护,护法..白子画和陈影溪来了!”旷野天一转身就看见远处御剑而来的白子画和陈影溪,一下吓的躲到单春秋的后面去了。这两位可是大神,惹不得的!   “嚷什么,看见了”单春秋一脸嫌弃的挪了挪身子。   “怎么办啊护法?!”他还不想死啊!他本来还想回去就和绿樱表白的!   “怕什么?”单春秋无奈翻了个白眼,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啊!”   “干嘛要和他们打,你是不是傻?”   “那.....”   旷野天话没有说完,白子画和陈影溪已经收剑落地了。   “单春秋!你这是在做什么?”陈影溪惊讶单春秋怎么在这里,难道这件事杀阡陌也掺和进来了?   “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啊”单春秋不急不慢的说道。这事可和他没多大关系,他顶多就是个跑腿的。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奉妖神虞千訫的命,我们圣君说过,她的话就是圣君的话,她交代,我们自然要行事”单春秋挂着一个浅浅的笑,他说的可是实话哦。   “.....”杀阡陌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她知道。看单春秋这架势是在帮忙送人。   “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这个...妖神有令,我当然不能说啊!您可千万别为难我”单春秋摆一副你杀了我我也不能背叛上司的样子,眼底却又是你奈我何的神色。   “小影,无需和他废话”一直没有开口的白子画此时召出横霜剑在手。   “哎哎...这是干嘛,我们不过奉命行事,而且这蛮荒也不算六界吧,我们这可不是冒犯六界啊,长留上仙和我们动手是不是不太好?”   “师傅,别”陈影溪伸手拉住白子画,转头对着单春秋说道。   “现在马上带着你们的人回七杀殿去!慢一点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要是让她师傅把单春秋打死打残了,她可就没办法给杀姐姐交代了。   “是,圣君说了,您说的话也代表他说的话,您让我们走,我们马上走!”单春秋抱拳聂身状似恭敬的说着,说完还颇为得意的对着白子画一笑。“旷野天,传令下去,回七杀殿”   “是”一直躲在单春秋后面的旷野天,脚底抹油,唰唰的就跑去召集七杀殿的人。然后跟在单春秋后面浩浩荡荡的走了。   白子画见他们也没有惹什么事情,现在又都走了,便也不再说什么,收起横霜剑,阴测测的看了陈影溪一眼。杀阡陌说她的话也代表他的话?虽然知道她和杀阡陌的关系,也知道杀阡陌实际上是个女的,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不快。   “.....师傅,我们走吧”陈影溪被白子画看的心里发毛,他这是什么表情?不会和男身女魂的杀姐姐争风吃醋吧?....   “恩”白子画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径直施法走进交界了。   看着走进交界的白子画,陈影溪暗暗地笑了起来,她师傅真像个小孩子,哈哈。   ——   “护法,我们就这样走了?”旷野天一脸不解,不是说奉命行事吗?就这样干脆的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然呢?你想试试白子画横霜剑的滋味?”单春秋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他要不要考虑换个人跟着他呢?这家伙真是够了。   “不,不...”这一听旷野天就不敢再问什么了,想起白子画手中那把泛着白光,溢着寒气的横霜剑,不由打了个冷战。   “等着吧,我们就看着就好,有虞千訫和陈影溪两个人,六界还愁没事情?”离杀阡陌的和仙界的百年之约到期也不远了,不过目前看来,不需他七杀殿出手,六界就要天翻地覆,不得安宁了。   ——   冥渡中腐木鬼还在安着众人渡河,斗阑干已经过了河,在那往生桥边接应。   突然走到往生桥上面的一些人全被打了回来,摔倒在桥下斗阑干的脚边。   “哎呦!”   “怎么回事?”   “是谁!”   “.........”   他们还没有看清楚,就被一道白光给打回来了。   斗阑干没有说话,抬头望向往生桥上。   白子画和陈影溪并肩而站,从桥上走了下来。   “原来是老朋友”斗阑干不慌不忙的开口道,语气中还有一丝兴奋,只可惜他现在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否则得好好和白子画比试一次才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白子画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悠悠的开口。   斗阑干曾经是仙界战神,一把斗天斧几乎无人能敌。最后因为爱上了一个妖界女子,被迷惑而犯下大错,基于他此前对六界的功劳,最后免死被流放到蛮荒。被流放之前,他和五上仙是知己之交。白子画也时常与他比试。   白子画与斗阑干对持之时,陈影溪已经越过他,将其他人一并以法带过了冥渡。   “千訫!”陈影溪将带过冥渡的众人推向上前要阻挡她的人。上前甩手挥开了腐木鬼,来到虞千訫身旁。   见虞千訫没有理会她,还继续在控制着血剑,陈影溪伸手将还在踏进冥渡的人全部打回通道中,然后施法将虞千訫在通道中的血剑分.身全部拔出并且消灭。   虞千訫一看已经没办法继续了,握起血剑便朝陈影溪出招。陈影溪只好往后退召唤出梦影剑挡住虞千訫的攻势,另一只手结印挥出,将其余的人全部困住。   通道上的血剑消失,通道不会马上关闭,但是在通道上的众人就无法动弹,自往蛮荒里面退去。   陈影溪只守不攻,一边想着怎么在通道关闭前把冥渡里这些从蛮荒出来的人都送回蛮荒去。就在此时,斗阑干和白子画过了几招,被白子画打到这边来了,摔到在虞千訫脚边。虞千訫顿了一下,陈影溪趁机想定住她,可惜被她躲过了,两人又继续过招。虞千訫现在的实力,陈影溪只能勉强打个平手,要完全制服她根本不可能。   白子画此时已经过到这边来了,施法将倒在地上的斗阑干定住,又准备将众人送回蛮荒。   虞千訫一看不对,便向陈影溪打出一掌,然后转身提起斗阑干,又瞬间打破结界将众人震散,就在陈影溪躲过虞千訫那一掌,白子画施法将被震散的人抓回的时候,虞千訫已经带着斗阑干和腐木鬼闪身过了冥渡,出了交界。   “师傅”   “不用追了,先把这些人送回蛮荒”   “是”   陈影溪和白子画赶在通道关闭之前将剩下的人都送回了蛮荒去。蛮荒的人出来了一大半,其中最厉害的斗阑干和腐木鬼都出来了。   “师傅,事情麻烦了,如果不在这些人恢复力量之前找到他们,等他们恢复力量了,肯定要把六界闹得天翻地覆的”陈影溪皱着眉头,没想到虞千訫的动作这么快,他们已经尽快赶来了,还是没能完全阻止。   “要找到他们恐怕不容易,虞千訫既然把他们都带出来了,想必也知道他们恢复力量需要时间,她一定有应对办法,或者已经找好地方,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可以感应到虞千訫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和这些人在一起”   “不会的”白子画摇摇头。“走吧,回长留”   “恩”其实她想回神界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跟着白子画回长留好了。   出了冥渡之后,陈影溪发了飞信回神界给朔风,安排了一些事情还有让他过来长留。然后便和白子画回了长留。   回到长留,白子画便一刻不停的召集长留长老和仙尊进行议事,并责令将此事告知各大派。   ——   虞千訫带着斗阑干和腐木鬼回到了妖界的沉沦海上的沉沦岛。安顿好各人之后便准备回魍魉山,陈影溪可以感知她的位置,这里她不能久留。   “房屋这些暂时够你们住,你们的力量也慢慢恢复了,自己再建造一些。你们完全恢复力量之前最好不要出岛,仙界各派马上就会知道你们出蛮荒的事情,我会在岛外面布下隐藏结界,如果有事情,便差人到魍魉山上找我。在这里,以斗阑干和腐木鬼为首,千万不要试图一个人出去,后果很严重”   “是!”众人此时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兴奋。   虞千訫交代完了要说的,便没再停留,出了岛屿,立在半空,在外面布下隐形结界,看着偌大的岛屿一点点的消失。虞千訫邪魅一笑。   好戏就要上演了,陈影溪,你等着吧!看我为你们准备的大戏!? ☆、好久不见 ?  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似乎也感受到了暴风雨的即将到来。   陈影溪站在绝情殿的望风石上,迎风而站。   她去过魍魉山,但是虞千訫对她是避而不见,魍魉山上的结界她也打不开,虞千訫和她都已经完全恢复以前的力量,如今两人真打起来,还真没办法打出个结果来,换句话说,就是她无法制服她了。无法制服她,破不了她的结界,她也不见她。陈影溪无计可施。   “小影”   正想的出神,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白子画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依旧是常年不变的白衣飘然。   “师傅”陈影溪下了望风石,来到白子画身边。   “在为虞千訫的事情烦恼?”白子画拉过她的手,牵着她往花园走去。   “是在想她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多烦恼啦”低着头跟着白子画的脚步,心中升起一股安心感,每次他一出现,她都觉得她可以什么都不做了,什么都不想了,他会给她最安稳,最坚定的依靠。   “对了,师傅,派出去的弟子可有查到蛮荒众人的去向?”见不到虞千訫,连杀阡陌单春秋等人也都不知所踪了。   “没有,他们定是去了妖界,在妖界里,我们的人也不好查探”   “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丝毫痕迹都没有”   “或许是结界之类的吧”   两人聊着走到花园内,绝情殿上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凳好像都没有一点变化,这个花园和她初到绝情殿,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桃树依旧粉红如初,草地依旧青青,偶尔三两桃花随风嬉戏。只是物依旧,却人已非。   如今一月已过,蛮荒众人不知道是沉得住气还是力量都还没有恢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看似风平浪静。   仙界各派因为这份风平浪静,都惶恐不安,就怕他们突然搞出什么动作。一个月来,查不到他们的位置,也无法主动出击,只能尽量防备。   “子画”   空中飘来一声叫唤,白子画和陈影溪回身 ,叫唤的人已经落地。   叫唤的人是夏紫薰,一同前来的还有檀凡无垢和尹依喬。几人仙姿灼灼,站在一起很是养眼。   “影溪!”自陈影溪被长留关入仙牢之前那一次,她们就因为许多原因没能再见面。这是在这个世界的第二次见面,没了上次那些糟心的事情,尹依喬难掩心中的兴奋。   “依喬!”看到尹依喬,陈影溪的眼睛都亮了。两人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抱。   “呵呵~你们现代人还真是有趣的很呢”一旁的夏紫薰从没有见过如此热情的场面,觉得实在是逗趣。此次到无垢的莲城,听尹依喬说了不少关于她和陈影溪,还有她们家乡现代的事情。初见尹依喬的时候,她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想到红丝镜不光给解了毒,还让她恢复了记忆。   “紫熏上仙好,檀凡上仙无垢上仙好”陈影溪听到夏紫薰的打趣这才放开尹依喬向几人问好。   “好好好”夏紫薰笑容满脸,檀凡和无垢只是微微笑着点点头。   “尊上好”尹依喬也跟着和白子画打招呼。   “恩”白子画没有什么表情的微微点头。尹依喬只才注意到白子画长得居然和霍建华大大一毛一样。   “他...他..影溪!他!....”目瞪口呆的指着白子画的脸对着陈影溪他了半天。   “呵呵呵,呵呵,别这样,真没礼貌!”陈影溪赶紧拍下尹依喬的手,打断她要说的话,这个事能别说还是别说了........   “噢,不好意思..呵呵..”尹依喬一下就明白了陈影溪的意思了,扯着嘴角打着哈哈就拉着陈影溪往一边走。“影溪啊,我们好久不见了,去你房间聊聊呗”   “恩恩,好”陈影溪转头对着白子画继续说道“师傅,各位上仙你们聊你们的,我和依喬也去聊了哦”   “去吧去吧”同为女人的夏紫薰当然明白她们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体贴的应到。   白子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得到首肯的陈影溪马上拉着有尹依喬往房间走去。   “你们来有何事?”看着陈影溪离去后,白子画缓缓的开口,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和多年好友说话。   不过他们都知道,白子画就是这样的,早已经习惯,不以为然了。   “来帮忙啊”檀凡毫不客气的径自走到桌子前坐下,然后点燃了小火炉准备煮茶。白子画这的茶可算得上是人间美味。许久没有喝过了,现在来了,岂能错过。   白子画撇了他一眼看向无垢。“你也是来帮忙的?”   “算是,耐不住依喬的磨人,顺便带她来见影溪”无垢摆摆手也走到桌子前坐下了。   白子画扯了扯嘴角,转身来到桌子前。六界有难,他们也理应相助。   “子画你怎么不问我?”夏紫薰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坐到檀凡身边。   “不是檀凡走哪你跟哪吗?问了檀凡即可”白子画一本正经的说这话,面无表情却也也让人想笑。   “哈哈……”无垢自是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夏紫薰下意识的看向檀凡,檀凡手上煮着茶,满脸淡淡的笑意,眼神中满满的满足感让她有些些脸红。   “你们可以有东华的下落?”白子画幽幽的说到,把无垢的笑瞬间打断了。   无垢挑了挑眉,还以为有了陈影溪,他会改变一点,看来是没有了,这煞风景的本事一点没弱。   “没有”   “他刻意隐瞒气息,不正是不想被我们找到吗?”檀凡手中的动作不停,洗好茶杯便为每个人冲了一杯。   白子画端起茶杯,不再说什么,眼神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其他人也就不再说话了,都默默的喝起茶来。   ——   “影溪!这是怎么回事?我才发现白子画居然长得和霍建华这么像!”我!艹!现实版霍建华白子画啊!!尹依喬后知后觉觉得好激动。   “哎哟喂,大姐,我拜托你反射弧别这么长好吗?你来这好几百年了,以前不就见过他了吗?”这小妞心还真不是一般大……   “那不是什么嘛!我不是失忆吗以前,睡了那么久我早忘记了”实话啊……以前失忆真不知道……   “那上次呢?你刚醒那会?”   “那时候不是光顾着看你嘛!那还注意别人呢!”她是真没注意那一次,当时心里想着的全是陈影溪,连无垢她都没来得及想呢!   “你……”好吧!她服了。   “哇塞!你们俩……你以前在现代不就嚷着霍建华大大是你偶像,你的梦中男神嘛!美梦成真了吗!?”这白子画还真是帅啊,不过比起她的无垢,还是无垢好一点,温柔又体贴~   “噗嗤……你都来这几百年了,还记得这个啊!”回想那时候,生活也是其乐无穷啊。   “当然记得了,快和我说说,你怎么到这里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要好奇死了,一直没能来见你,无垢又一问三不知的”   “还好奇,我也好奇,怎么你也到这来了呢?”存着心故意吊她胃口,这样的时光真的太难得了。这段跨越时空千年的友情,真令人感慨。   “行了行了,快说吧!你想告诉我,我再告诉你”她比较心急,还是先听好了。   “好好……”陈影溪给她讲起了自己是如何到这里,又有了什么遭遇。   尹依喬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蹦出几个问题。   两人如同回到旧日现代的时光一样。没有纷纷扰扰,只有家常话短,周遭趣事。   ——   魍魉山上,虞千訫在神叶树上坐着,墨冰仙在底下打坐。   即便如此,虞千訫依旧没有理会他。自从糖宝死后,她便不再和他说一句话,不放他离去,也不理会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也一直在这守着。   墨冰仙也不多言语,事事顺着她。   看着树下墨冰仙,她有些不懂自己了,既不愿放他离去,又不想理会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埋怨他利用她,却又舍不得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伸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中把玩。如今她要杀他,轻而易举,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可惜她还是下不了手。爱恨并生,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了。   荡了荡赤着的脚,雪白的脚踝以下整个脚在火红的裙子的映衬下,显得如玉般白腻。虞千訫轻飘飘的跃下树,立在树下打坐的墨冰仙面前。   那雪白的肌肤踩在泥土上让墨冰仙睁开眼后不禁的皱眉。   “墨冰仙,想知道你的前世吗?想知道你的恨从何来吗?”软软的声音说着他一直寻找的问题。   墨冰仙没有回答,微微垂下的眼帘似乎在控诉她的许久不语,一语便是他的心头之疾。   “呵呵~”虞千訫伸手挥动衣袖,召唤出水镜,便转身踩着细碎的步伐往山下走起。   脚踩枯枝枯叶的声响昭示着渐行渐远的脚步。   墨冰仙抬头,伊人身影已不在,空中闪过一道屏障的光芒。她解除了结界。   略微低头,水镜中上演的画面,令他瞳孔不由缩紧。? ☆、往年恩怨 ?  水镜闪烁的画面,让墨冰仙表情不断的变幻,震惊,疑惑,难堪,心痛。   呆呆的伸出手张开又握紧,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镜中的女子是虞千訫,是蓝天织。而这组画面的主角,那白衣不染纤尘的男人,是他吗?   画面的最后,是神妖大战,正是他在红丝镜中看到的那些。“ 我以我的魂魄为契,诅咒你。要你魂魄仙格离散,一分为二,一为恨,二为爱,生生世世,我要你看着另一个自己,登上高位,得心爱之人。我要你恨这个你。我要你永远活在恨和痛苦中..我...”后面的话没有了声音。   仿佛一时震惊到无法呼吸一样,墨冰仙手扶着胸口,脸色惨白的喘着气。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虞千訫死去的诅咒。   她一定很恨吧?他利用她,还手刃了她的父母族人。可她却因为爱他无法下手杀他报仇。极爱、极恨。   墨冰仙缓缓的闭上眼睛,踩着虞千訫走过的路面,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这就是答案吗?他恨了这么多年的答案。可是知道以后,他却不再郁结于恨,而是心疼虞千訫。也许冥冥中很多事情都在悄悄改变,只是他无自觉而已。   ——   沉沦岛。   “你们准备好了吗”   虞千訫不同往日一身红衣,此时是紫白相间的紫衣华服,飞云髻上带着与衣服相映衬的紫玉发饰。   “准备好了!”从蛮荒出来的众人磨拳擦掌,都跃跃欲试。出了蛮荒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他们都极力忍着心中那恨不得马上就出去报仇抱怨的心情。在腐木鬼和斗阑干的带领下每日重温法术。现在众人的力量都已经恢复了。   “圣尊现在要我们做什么?现在众人的力量都已经恢复,都想快点出去报仇抱怨呢!”腐木鬼抱手对着虞千訫微微一聂,状似恭敬的说道。一双的绿眸闪着兴奋的亮光。他期待着好戏上场。   “既然都已经恢复力量了,那就都去吧!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尽情的去玩!”虞千訫邪魅的笑容,让众人心中的气焰燃烧的更旺。蛮荒的流放,并没有让他们反省放下的过错,反而让他们更加的愤恨。如今他们出来了,自由了,要去报仇抱怨。要去看看这些仙界中慈悲的嘴脸,何为正?何为邪?自古胜者为王!   “好!”   ..........   众人情绪高亢,眼神发光的看着虞千訫伸手撤销结界,这偌大的岛屿一点点出现在沉沦海上。   待到结界完全消失时。“我给你们的隐息决,你们学会了吗?”   “学会了!圣尊!”那隐息决可是好东西,可以隐藏自身的气息,比如修仙人的仙息,运行之后,仙息全无,如同凡人一般。而妖魔也要一样。不管是什么,都能像凡人一样,用来躲避追踪。   此为虞千訫的父亲专门为她研究出来了的秘术。少时的虞千訫,遗传了她原本身为仙人的母亲的善良,虽是妖,却从不杀虐,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的父亲怕她出事,于是研究出了隐息秘术,供她防身用。现在她交给他们,让他们好好利用,好好的大闹六界。   “去吧,记得别太君子,给你们出来报仇抱怨的机会,可是让你们去送死的”虞千訫神情魅惑,半眯着眼睛,一手把玩着垂在脸庞的一撮青丝,轻飘飘的说着。   众人纷纷点头,催动隐息决,然后出了岛去。虞千訫没有交代他们必须做什么,那他们当然是想先去报仇抱怨去了。只要闹得世间不宁就行。   都走了,唯独腐木鬼和斗阑干没有走。   “你们呢?不去?”虞千訫有些惊讶,他们两个才是这些人的重点。   “我无仇要报,也无怨要消,去干吗?散步吗”腐木鬼敲敲自己那张白玉般的面具,带着轻笑回答道。他本就没有什么仇和怨,要说起来,那就都是恨他的。腐木鬼是六界给他的外号,他原名凌云子,他被流放的罪名是因为他是邪仙,天生自带技能,有能看透人心的本事,只要他想,被他碰过的人,他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要干什么。而他也常常利用这个与生俱来的技能,间接害死了不少人。这样的人多恐怖,碰你一下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比易朽阁还吓人吗。   他是修仙的,但是他心中却没有大爱,世间一切于他皆是游戏,不管是什么,生命或者感情,他只分好不好玩,有没有趣。就像帮虞千訫一样,他只是觉得有趣,并不是真的多高兴能出来。   后来被查出那些人都是他间接害死的,虽然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其中也有不少无辜间接被害的。凌云子被抓后就此被流放到蛮荒。   流放蛮荒他也无所谓,对他来说没什么是重要的,今天高兴他就行行善,明天不高兴他就杀杀人。行事全凭感觉。   “你呢?”虞千訫倒也没有说什么,转头问了斗阑干。   “我?我也没有仇要报,没有怨要消,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这,你把我们救出来,不只是为了让他们去报仇抱怨吧?”斗阑干摸摸一直在他身旁的白兽毛茸茸的头,白兽很受用的发出低低非常享受的呜咽。他没有什么怨恨,爱上那个女人,自愿被她所利用,他也因此受到惩戒。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不怪她,也不怪谁。   “呵呵~我可能想把仙界毁掉,也可能想把神界之主杀死,但是都是可能,谁知道呢?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们的,只需一次,我便会还你们自由”虞千訫说完不再说什么,直接径自走开跃风离去。紫色的身影没有多久就消失在眼界中。   ——   烟山派。   “道长,请问这厨房往哪走?”   紫罗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询问的人,一名大约三十几的大姐担着一些油粮,慈眉善目的笑着。她们是有固定送油粮的店家,只是眼前这位有些面生。“大姐你看着面生啊?”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平日里为你们送粮的是我的儿媳妇,她今天正好身子不舒服,就由我来送了,我这第一次来,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了”   “这样啊,好的,那您跟我来,这边走”   “谢谢啊,谢谢”   “无需客气”   ——   长留偏殿上,世尊摩严表情严肃来回踱着步对着端坐在椅子上的白子画和侧靠在椅子上的笙萧默说道:   “近期各派均有弟子离奇死亡,且死者都是往日有过功德,修行许久的长老。但是杀人者却一点痕迹都没有。此事定不是巧合,你们怎么看?”   白子画皱着眉头,没有回答,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笙萧默懒散的摇着纸扇“师兄,咱们长留呢?可有长老离奇死亡?”   “没有,长留戒备森严,结界也是没有破绽的,这段时间我已下令严查进出弟子,暂时没有出事”长留可是那么好混进来的,只是这些出事的门派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出的事。   “师兄适才说杀人者一点痕迹都没有?是个什么情况?”笙萧默很好奇,莫非还能隐身?   “这些门派来信都说了,情况都差不多,这些被杀害的长老,都是在自己房间被杀的,死状都极其惨烈,像是修为高深的人所为,但是身上的伤口什么,却完全每一章法可循,经调查,也没有妖魔或者法力高深的人混进去过”摩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修仙之人有属于自己的气息,妖魔亦是。以此凶残的手段,应该会留下气息,但却完全没有。   “那会不会是同门所为?”   听了笙萧默的问题,摩严摇摇头“经查证,都并不是同门所为,奇怪就奇怪在这,什么痕迹都没有,既没有人混进去,也不是同门所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各派是希望我们长留出面调查吗?”笙萧默收起纸扇,问了个重点的问题。   “....没错,他们希望子画出面调查”还是这个萧默师弟了解他,其实他说这么多,就是想说这个,只是子画已经许久不管这些事情了,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子画...你看?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陈影溪从殿外闪了进来,速度极快。下一秒已经到摩严身边了。   抓着摩严的袖子,眨着发亮的眼睛。“师伯,去,师傅去,我也去!”   “咳咳..”白子画看见陈影溪的动作,干咳了两声,不知道是在提醒她不要擅作主张,还是提醒她动作不宜。   摩严抽着脸,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只是斜了陈影溪一眼,你师傅叫你放手,你没有听见没?   被摩严些了一眼的陈影溪转了下眼珠子,乖乖的放手,一下又跳到白子画身边。   “师傅,我们去吧!说不定这事和蛮荒出来的那些人有关系呢?”不是说不定,根本就是有关系,只是目前她还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而已,想知道,当然要去查。   “好”白子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应了声好,表情依旧淡淡的。他也觉得应该和蛮荒那些人有关系,从一开始他也打算要去调查。蛮荒众人出来已经将近两月,一直都查不到他们的下落。此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定和他们有关系。要找到他们,要先知道他们怎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一点踪影。   “那我们快点走吧,要赶紧去杀人现场,不能耽误太久,不然就不新鲜了!”陈影溪拉着白子画的袖子,催促着他快点行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   “什么?不新鲜?”摩严表情诧异的喊出声,脑海中自动勾勒出那些信上写的死者的惨烈状况,突然胃里一阵翻滚。   “不是,我是说,迟了万一有人破坏现场,那就找不到蛛丝马迹了!...”看着摩严一副要吐的样子,陈影溪赶紧出声解释。   “走走走,赶紧走...”摩严低下头挥挥手,不能和她离太近聊太多,她总是这样刷新他的认知.....? ☆、神探师徒 ?  烟山是最后一个发生命案的地方,且离长留也是较近的,所以白子画和陈影溪先到这里来。   到了烟山时,一名唤玉枝的女弟子已经在山门前等他们了。   “尊上,神主,我是玉枝,奉命来接二位”玉枝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领着他们上山去了。   陈影溪一路左看右看的,这烟山倒是很雅致,到处都长着竹子,几乎看不到别的树木。除了竹子,一路两旁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完全符合女派的气场。   烟山的掌门颜指柔正在大殿门前等着,见到陈影溪和白子画,脸上绷着的表情有些舒缓。虽然往日和这两位闹得有些不愉快,她有些尴尬,但是这两位明显没有放在心上,还同意帮忙查案,这让她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这次死的人是派中长老,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状还极其惨烈。这位长老生前修为不低,一出事,烟山上下都人心惶惶。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她也是两天心绪不宁了。   几人寒暄了一下,便直接了当的切入正题。颜指柔很快带他们到出事的房间。   前面的弟子打开门,扑面而来一阵浓浓的血腥和腐臭味,众人纷纷掩住口鼻。即使已经出事两天,血已经风干,但是血腥的味道还是不可能散,而且现在时正夏末,尸体也发臭的快,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夹杂在一起,令人作呕。但是为了方便查案,所以还暂时没有清理。   烟山的弟子和颜掌门送到门口就不再进去了。   “尊上,神主,你们二位进去就好了吧,我们不懂,进去反而占地方添乱”颜指柔不好意思开口,使了眼色给她身旁的另一位长老。   陈影溪没有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两个自己做的粉色的口罩,递了一个给白子画,然后另一个自己赶紧戴上。白子画低头看了一眼手上那粉粉的东西,又看了陈影溪的动作,学着她也戴上了。   陈影溪戴好之后就直接跨进房间,一跨进去几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只一眼,胃里便翻腾了起来。她赶紧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念了几遍清心咒,这才缓过来。   睁开眼睛,白子画已经走进来,蹲在尸.体面前了。陈影溪上前,撩起裙摆和白子画蹲在一起。   “小影,如果怕你就在外面等着?”白子画转头看着眉头紧皱的陈影溪。   “不用师傅,连这点程度都受不了,怎么行,我可是要做神探的!”陈影溪打着哈哈,有些勉强的对着白子画笑了笑,在看到白子画的脸时,顿时觉得心里好多了,多帅的脸,戴着粉红色的口罩都一点不减风采。   白子画见陈影溪这样说,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低头认真的看着尸.体。   陈影溪也低头,看到尸身,她自觉的严肃了起来。   地上的血到处都是,现在都已经干了,为了不破坏现场,烟山的人并没有处理尸体外围的血迹,他们现在就蹲在血迹上。   尸身上全是纵横着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整个尸身全是血,风干了的血显得特别诡异。肚子上的伤口完全破开了死者的肚子,连肠子什么的都冒出来了,四肢和脖子都被砍了无数刀,伤口极深,但又不完全砍断,只剩一点肉连着,脸上更是面目全非,眼珠子被挖出来,没有完全扯断,还挂在眼眶上。   陈影溪压抑着胃里的翻滚,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要下这样的狠手。   “这些伤口是普通的大刀所致,而且不是致命伤,都是死者死后才砍的。致命的伤口应该是胸口这一剑”虽然砍伤很多很密集,但是陈影溪还是发现了胸口上一个不属于砍刀的伤口,照伤口形状看,是剑。   “多大的仇恨,杀人不算还要下这种手...”陈影溪站了起来,白子画也随即站了起身。两人又在四周查看。   看尸体显然看不出什么了。只能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走了一圈之后。白子画走到尸身的头部方向就停下了,说了一句让门外众人云里雾里的话。   “她死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意识的”   “什么意思?”颜指头疑惑着脸问道。   白子画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陈影溪。   陈影溪明白了白子画的意思,挑了下眉对着门外的众人问道“这附近可有人住?”   “有,但是也不算离得近,紫罗师叔喜欢清静,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比较远,只有静依师叔住在隔壁的园子里”颜指柔一旁的女子回答道。   陈影溪微观了一下,确实旁边有一个园子。   “那园子住的人呢?发现尸体之前有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或者争吵之类的?”   “问过了,静依师叔和当时在静依师叔房里的弟子都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还是那位女子回答她。   “那不就是了,这园子离这也不算远,如果有打斗,肯定能听到,而且这房子里除了血迹,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尸体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在无意识下被一剑刺穿胸口而死亡的,凶手在之后才砍的这些刀伤”   “怎么可能?紫罗师叔的修为很高的!怎么会被轻易得手”   “这就是问题的根本,这个人是怎么靠近她的,为什么能得手”其实她已经能肯定,这就是蛮荒那些人做的,来之前她查过记载,这位死者紫罗,修行已有六百年,三百年前把她的师姐恶行爆出,害死了她师姐的相好,她师姐紫余也因此被流放到蛮荒,而紫余正好在这次蛮荒出来的人的名单上。其他门派死的她也查了,情况大致一样,都是寻仇报复。   陈影溪说完转身看向白子画,此时白子画表情严肃,眉头有些皱着,正站在后门边上,盯着外面的地上。   陈影溪走到白子画身旁,随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地上并没有什么。白子画看了看陈影溪,又看向后门小路的去向。   “这后门可以通往哪里?”这是陈影溪问的,她知道她的师傅是不会开口的。恩。   “可以通往后山和厨房”门外不再是适才一直回答得那个声音,不知道是谁回答的 。   “后山,厨房”陈影溪嘴里念叨着转身,继续问道“你们信上说,最近你们这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比如说有人混进来之类的是吗?”   “对,如果是以前,还有可能,但是最近都是戒备森严的,我们也换了结界,加严了巡卫。如果有妖魔什么的即使不是光明正大的闯山,偷偷进来也都是不可能的”这次回答的是颜掌门,似乎怕别人回答的话可信度不高一样,她说的斩钉截铁的。   陈影溪默了一会,看向白子画“那...凡人呢?”   “凡人?”颜指柔有些惊讶,怎么可能?即使那天有凡人上山,但是凡人怎么可能杀得了紫罗?   “对,凡人,有吗?”   “紫休,有吗?”颜指柔转身望向身后的一名弟子问道。   那女子皱着眉头,抓了一下头回答道“那天确实有一个送油粮的大姐上山了,只是这凡人怎么可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是管宵禁的,那天确实有一位大姐送油粮,但是不是平日来送的那位姑娘,那人说往日送的是她儿媳妇,因为不舒服所以她来送。她看她是个凡人,也查看了油粮,确实是那家人的。也就放进来了。   “这样啊 ...”陈影溪伸手摸摸下巴撇了下嘴。   “平时给你们送油粮的那家人的地址,给我,然后现在带我们去厨房”说完回身对着白子画眨了眨眼“是这样吗师傅?”   白子画扯了扯嘴角,没有出声,点了点头。   “好,紫休,你去把地址写下来给尊上和神主”颜指柔对着刚刚回答的那位女子吩咐道,然后转身对着他们说“尊上,神主,这边请”说完便踏进房间越过他们往后门走出去。可能是不忍看到那尸体,她走得极快。   陈影溪和白子画在厨房又仔细看了一圈,倒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便告辞下山往她们给的地址去了。   送油粮的那家人住的不远,就在山下的小城城门旁,他们很快就找到了。   但是他们到的时候,屋子已经人去楼空了。问了街坊邻居才知道,原来这一家只有一对夫妇在,两人经营一个小粮坊。前两天那家媳妇去送油粮的时候,在城外山脚下被抢劫杀害了。那家男人也就带着遗体回乡下去了。   问清楚情况之后,陈影溪道了谢,就和白子画动身往另一个出事地点去了   “师傅,这个送油粮的是假的”   “嗯,而且定不是凡人”   “那她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能做到变成凡人?”陈影溪小声的嘀咕着,她很不解,按理来说除了根本不可能。这世上有这本事的只有幻无音一人。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没有马上御剑,而是缓慢步行出城。   “或许是一些邪术妖法之类的,能隐藏气息的”白子画拉着陈影溪的手,淡淡的说了一句。   陈影溪瞬间停住了脚步,表情恍然大悟。默了一会“师傅,我想我们可以不用继续查了”她知道了,知道了那些丧心病狂的杀人者是用什么办法了!? ☆、不再沉默 ?  陈影溪知道了,知道了杀人者怎么伪装成凡人躲过监控上山杀人了。而且她非常肯定她的猜想一定不会有错。   她当下即决定回长留,找解决的办法,不再继续去其他门派查看了。   回到长留之后,陈影溪二话不说就扎进了藏书阁,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急得连偏殿的没有去,只让她师傅去应付摩严师伯。   白子画见她神情着急,也就没有急着问她想到了什么,也没有跟着她一起去藏书阁,吩咐了她两句就自己去了偏殿。   “子画,这是怎么回事?小溪呢?你们查出来了?”摩严看白子画一人进了偏殿,紧忙起身上前询问。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已经查到是谁了?   “她去藏书阁了”白子画没有什么表情,对他如此了解的摩严当然知道不可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也知道他不问,白子画肯定不会主动解释太多。   “她去藏书阁做什么?你们到底查没查到啊?”真是急死他了,就他们出去那一会,长留又收到几次信,仙界众派已经开始慌了。   白子画没有马上回答摩严,径自走到座位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事实情况小影马上会告诉我们的,师兄你现在马上发急信给各派,从现在起,最好全面戒备,包括接近的凡人,也要仔细查,但是最好先不动声色,不要泄露我们已经查实的事情”   凡人?摩严心中很疑惑,但是也不会质疑白子画的话,只是这些话听得他云里雾里的,小溪会告诉他们?事实连子画都不知道吗?本想问多几句问清楚的,但是当务之急是先发急信。摩严便也不再说话,点了点头就往殿外去了。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笙萧默看着摩严出了殿门,懒洋洋的扇着羽扇。“掌门师兄,此事当真是蛮荒众人所为?”   白子画闻言抬眼看了一眼笙萧默,没有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恩,毋庸置疑的,只是目前还不知他们用的什么办法”白子画顿了一下,摇了摇手中的茶杯“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小影知道?”笙萧默停了摇扇的动作,抬了抬眉毛问道。与其说问,其实他口气更像是肯定。笙萧默虽然平日里给人是一副慵懒的感觉,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关心一样。但是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性子使然,不愿过多掺和这些事情,何况他上面还有两位师兄顶着,他是能偷懒就偷懒。   自从花千骨变成妖神之后,他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反应,实际上还是有关注她的动向的。当初收她为徒,确实是因为陈影溪,怕她太执着于白子画,进而做出什么事情伤害陈影溪,但是更多是因为她的执念,他想消除她的执念,可惜,显然他没有成功。可是百年师徒,他怎么可能说没有情分?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师傅没有用,教不好徒弟。如今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能做的却只是关注着而已。   “恩”白子画看了笙萧默一眼。“小影和花千骨有她们自己的生世恩怨,你不必太自责”   “恩,我知道”笙萧默当然能听出了白子画话中的意思,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明白。   两人刚结束谈话,摩严就回来了。   “掌门师弟,信已经发出了”摩严还没有到白子画跟前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了。“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   白子画抬眼看了风风火火的摩严一眼,刚想说话,就被从外面闪进来的陈影溪打断了。   “师傅师傅!我知道了!”陈影溪唰的一下就闪过摩严身旁到了白子画身边。   摩严愣愣的看着自己被陈影溪闪过的风带起的衣摆,表情有些懵。   陈影溪激动的扯着白子画的手“师傅,我知道了”   白子画放下另一只手手上的茶杯,微微笑着拍拍陈影溪的手背。“告诉你师伯吧,他很着急”   这下摩严更懵了。   “师伯、师叔,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哈哈”刚刚研究出那个隐息术,她就迫不及待要告诉白子画了,虽然还没有正式的解决办法,但是知道了事情的根源,那也就离解决不远了。   笙萧默一副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笑着点点头“快说说,你知道什么了?”   “我跟你们说哦,我发现这些杀人者是怎么做到隐藏气息,伪装成凡人杀人了”陈影溪大眼睛闪着亮光,一副我是神探的样子。   一旁被直接忽视的摩严已经完全懵了,心里的阴影简直不要太大。不要无视他好吗??好歹这里除了掌门师弟,他最大了好吗?关爱一下空巢老仙好吗?   可惜他太了解这些人了,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挤到陈影溪和白子画中间,试图强行刷新存在感。   几人也没有什么反应,陈影溪继续说她的发现。“这个隐息术,是千訫父亲生前为她特意而研究的,以内力运行,能完全掩盖身上的气息,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神仙,都会变得气息与凡人无异,我也是经师傅提醒,才想起来的”当时虞千訫和她的感情十分要好,虞千訫在得到这个隐息术之后也马上就告诉她了,但是她并不知道此术的心法。在城外白子画那一句话,让她想起来了。便赶紧到藏书阁,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法术。果然被她找到一些,她借此研究,很快就研究出了隐息术的心法。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隐息术怎么回事,那肯定就有破绽,我已经找到破绽了”她反复的实验,终于找到了这个隐息术的破绽。接下来,她便开始要行动了。   “师傅,你通知各大派保持现状,不要公开我们已经知道事实真相的事情,但是要加强防守。然后找一些机灵且修为不低的弟子给我”   “好”白子画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他知道她已经有应对的办法了,知道她可以处理好的,也知道她不打算再让虞千訫闹下去了。   “师兄,找人的事情你安排”长留现在的事务他几乎不怎么过手了,更别说了解底下的弟子,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交给他师兄摩严最好不过了。他曾几次有意向摩严提起要将掌门之位传让与他,但是他都明确的表示不接受,现下也确实不合时宜,白子画只好不再提了。   “........”摩严心里是崩溃的。但是还是很快吩咐下去安排。没办法,老妈子心性几千年,改不了了,呵呵哒。   摩严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选交给陈影溪,一共五十人。五十人有点多,陈影溪看了一圈,问了几个问题,就留下了二十位自己觉得比较能胜任的。原本她想叫神族的人去做的,但是神界离这不近,来来回回太耗时间,干脆就直接在长留找人了。   留下了二十人。其余三十人被摩严消了记忆带走了,剩下的人一看这动作,便也知道这件事情需要保密。   她的目的很简单,让这些人找到蛮荒众人藏身的地点,她几乎能肯定是虞千訫用了什么结界将这些人藏了起来,地点肯定也是十分难被发现的。但是只要他们还要出来,就一定有漏出马脚的时候。   隐息术她已经知道其中奥妙,要破解简直易如反掌。她还进行了小小的改良,让这个隐息术不止能隐息,还能‘生息’。所谓‘生息’,将自身的气息隐藏的同时,还能让自己变成另外一种气息,也就是说可以仙变‘魔’、魔变‘仙’。   陈影溪教了这二十人一些武林中的上乘内功,然后教了他们隐息术。并希望他们两天内完全学会且能控制。   这隐息术靠的就是内功内力的支持,能持续的时间也由这个决定,陈影溪教给他们的是上乘的内力心法。能短时间迅速提升。而且对于修仙的人来说,这些武林中的内功心法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容易了。两天足够。   “现在你们把这个吃了,这是守心丸”陈影溪挥了下手,手中便多了个瓶子,瓶子中装着一些七彩的药丸。   众人表情瞬间诧异,但是也很快就收起表情,上前接下陈影溪给的药丸。   能被她挑中的,都是机灵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陈影溪满意的点点头。再次开口说道:“不是出于对你们的不信任,你们此次的任务是深入妖魔界,这守口如瓶能让你们多几分安全,你们不会说出任何与你们身份有关的事情,也能知道很多行走在妖魔界应该知道和注意的事情,百利无害。明白吗?”   “明白”众人纷纷坚定的点头。   陈影溪又吩咐了一些,等众人散去之后,她便简单的和白子画还有摩严笙萧默说了她的计划。   “这一次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陈影溪眼神坚定的说道。往日本着虞千訫还没有做出什么事情,她暂且可以装傻,看看能否有机会劝她回头。可惜如今虞千訫的行为,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她的忍耐程度。如果来不及劝她放下了,那她只能让她归零重来。   摩严和笙萧默听后都有些背脊发凉,他们从来不知道陈影溪的这一面。   笙萧默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陈影溪“小溪,你....”   陈影溪轻轻的叹了声气,看向笙萧默,眼神没有一点犹豫的说“师叔,她的罪孽已然深重,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师叔定比我清楚”以前她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现在,却没得让她选择了。   笙萧默不再说话,他当然明白陈影溪的意思。也许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意外发生 ?  两天之后,陈影溪检查了她选定的二十人的功课。   “你们都是出自肃查阁的弟子,我相信你们的探查能力。此行你们的任务,便是找出蛮荒众人的藏身之处,你们两到五人一组各自行动,切记不可妄动,泄露身份,一但查到,立刻回长留。”   “是!”众人脸色坚定。   “你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其余的无需我再多说了”肃查阁的弟子修为不算高,但是这打探消息,隐藏声息之类却是了得,陈影溪亲自试过他们的功底,很放心。   “现在你们去宵禁阁报道,我已吩咐宵禁阁阁老,你们报道之后,他会安排你们先后出山,我等你们平安归来带来好消息”   “是!”   ——   陈影溪来到偏殿的时候,摩严正在唠叨笙萧默。   “师弟,你不能总这样啊!虽然现在有我和你掌门师兄在,但是你也得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啊!十一现在整天迷迷糊糊的,时常心不在焉,朔风又回神界去了!你不帮忙,我就要忙不过来了...我.”   “好了、好了师兄,也没见你多忙啊,你也知道的,我不仅懒,办事也不靠谱,您就多操心点哈,再不久就要招收新生了,到时候你再收几个徒弟啊”笙萧默明显完全不把摩严的话放在心上,他可不想去帮忙挑这担子。事实上也用不着他嘛!他最不喜欢这些事情了。   “你....”摩严被说的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一想起自己的那两位徒弟,他心里就难过,一个现在做事迷迷糊糊,魂不见了一半,一个又已经是神界的人了,顾神界都来不及,那还有时间在长留帮忙。想着想着,他也就不说话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笙萧默一看摩严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定又是想着落十一的事情了。不由开口安慰道“师兄你也不必太担忧,十一总会想开想明白的,你给他时间”   落十一自从糖宝死后,整个人就变得失魂落魄的,任谁说什么都没有用。连他这师傅摩严也无计可施,唯有一声叹息了。   “师伯不要太担忧了,多派些事情给十一师兄做,转移他的注意力,时间久了,就会好的”陈影溪缓缓的走进殿内,给摩严和笙萧默轻轻屈身行礼。   摩严摇摇头“他现在失魂落魄的,我还能给他什么事情做?”落十一修仙时间已不短,他这个做师傅的没想到,平日里最为规矩懂事的落十一,犯起倔来,无药可救。看他整天这幅模样,他这个做师傅的怎么能不心疼,但却也毫无对策。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陈影溪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无奈的不再搭话。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这心药已经不复存在了,何以医治呢。只能盼着落十一能多想想长留和他的师傅,不求他能放下,但求他能好好活着。   “小溪,你师傅呢?”笙萧默见气氛有些沉重,便找起话题了。   “师傅和无垢檀凡上仙几人出去,没说去哪”白子画没有说,她也不想问,不过她猜大概是去找东华上仙去了。   “那小溪选的那些人呢?派出去了吗?”这回是摩严问的。   “适才已经叫他们到宵禁阁去报道了,宵禁阁阁老会安排他们先后出山的”二十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为了不太招惹人注意,陈影溪吩咐宵禁阁的阁老,先后给他们安排点名目以两人到五人一组,派遣出去。她不仅不想让妖魔察觉,也不想事成之前被仙界其他派知道她的动作。防范于未然。   “好,就你选的这些,都是肃查阁的精英,以他们的能力,加上你教的隐息术,应该不出三天即可查探到”摩严轻皱着眉头,这个动作给他英气的脸增添了一层肃穆。   “恩”陈影溪点了点头,正想着查探到之后要做的事情,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心里一跳。   笙萧默见陈影溪脸色大变,忙问她怎么了“小溪,你怎么了?”   陈影溪闭眼默了一会,缓缓的说道“虞千訫来了,就在长留”   “什么?”   “什么?”   笙萧默和摩严两人同时惊呼,没想到她此时的力量如此强大,能完全不被他们所察觉就进了长留,而且他们还不能察觉到她的气息。   “岂有此理!妖女竟然还敢来长留!”摩严大怒,这简直就是完全藐视他们长留。   “小溪,她在哪?”笙萧默此时感到不安,他感觉不到她的气息,更探查不到她的位置,竟然她到长留来,那定有什么事情!   “她用了隐息术,我只能感受她体内的神器之息,不能知道她在哪,我现在马上去找她”虞千訫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比,她的力量在杀阡陌之上,也在长留众人之上。她用了隐息术,又有结界护身,微观之术是不能探查到她的。她也只能知道神器之息的方位,不能完全知道地址。   陈影溪心中隐约不安,越想越不对劲,直接起身便往她的方向奔去。摩严和笙萧默一看,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   落十一看着眼前的一身紫衣华服的女子,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糖宝死了,对他来说,这世上其他再无意义。   “十一师兄”虞千訫缓缓的开口,脸上淡漠的如雕像一般。   落十一眼睛动了动,垂下眼帘没有回应。   “十一师兄,你不是说过会好好照顾糖宝的吗?”虞千訫表情不变,但是她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听到这句话的落十一,身子晃了晃,表情开始崩塌。糖宝,糖宝,如果他形影不离的跟着她,糖宝就不会死了,明知道糖宝一心想出长留,明知道她鬼灵精怪。他的错,他不该太放松,是他害了她。   落十一再也绷不住了,两行清泪无声滑下脸庞,他抬起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捂着脸,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虞千訫看到落十一这幅模样,表情略微松动,心中有些慰藉,糖宝,你看,你在你喜欢的十一师兄心中的位置如此之重。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虞千訫眼神一敛“十一师兄,糖宝那么喜欢你,又那么害怕孤独,那么喜欢热闹,你去陪她,好吗”   落十一泪流满面,心已破碎。对他来说,糖宝出事的愧疚,没了糖宝,他也活的行尸走肉,也许这也是他最好的解脱。   落十一放下双手,闭上眼睛,表情逐渐变得坚定。   “好”糖宝,十一师兄来陪你了。   虞千訫看着落十一的动作,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他明知糖宝死了无魂无魄,为什么还愿意?明知道她说的话只是借词,根本没有陪伴之事。   虞千訫闭了下眼睛,向着落十一伸出手,却一时不知动作。   沉默了一会,她敛了眼神,不再犹豫的出掌碎了落十一的心脉。对不起十一师兄,我不想糖宝一人面对那个冰冷的世界。我们都自欺欺人。   落十一紧闭着眼睛,已经失去了气息,他的表情如同解脱一般,不再呆滞。   虞千訫手一挥,落十一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变透明随风羽化。如同糖宝当初在她怀中离去一般。   陈影溪和摩严笙萧默赶到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十一!”摩严慌乱不已,直往虞千訫那攻了上去。   可他那是虞千訫的对手,攻势被虞千訫挡下,三两下便被她扶袖挥到地上了。   笙萧默上前扶住了摩严,气愤不已“花千骨!逆徒!”   虞千訫表情冷漠,没有理会。就似那百年的师徒之情并不存在一般。   陈影溪看着落十一的身体完全随风羽化,心中顿时气血逆发。她敛着眼神,周身冷气四溢。   不说一句话,直接召唤了梦影剑,直朝虞千訫攻去,气势如虹,没有一点犹豫与心慈手软。   “虞千訫,往日我百般以为,你只是一时迷失心窍,还未造孽,尚有回头之地,现在,我再容你不得!你既然不念往日之情,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哼!往日之情!你我之间只有怨恨!”虞千訫召出断念剑,迎上陈影溪的攻势。   两人凌空大战,很快引来了许多弟子围观,笙箫默怕她们都攻势伤及底下众人,连忙起身布起结界将他们隔开。   两人越战越激烈,底下众人除了一红一彩色两道光芒交错,完全看不到她们的动作。陈影溪拼近全力,下了狠心,招招不再如之前一般手下留情,渐渐的虞千訫开始处于下风。但她已经面不改色,淡定接招。   摩严和笙箫默看得着急,恨不得上前帮忙,在妖魔面前,他们可不会顾及什么一对一的君子风度。可惜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根本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所幸看虞千訫气势逐渐败弱。   最后陈影溪找准机会,使出一招惊云破日,刺中了虞千訫的右肩,一个回身夺下她的断念剑,并朝她心口出了一掌。   无奈虞千訫虽然中剑,仍然无慌张之色,被她躲过了这致命一掌,并在闪身之时出手向底下的众多弟子挥出寒冰针。   陈影溪条件反射的转身出手为众人挡下暗器,此时虞千訫已经离去不知踪影了。她速度极快,连一直盯着她的摩严和笙箫默都来不及反应。   陈影溪下地来到摩严身旁“师伯可要紧?”   “我无妨…只是…”摩严望向适才落十一站的地方,那了已经一片空空如也,饶是他修行几千年,看淡世间生死,但这失徒之痛依旧让他心中凄然。   陈影溪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断念剑。悲愤油然而生。   转身将手中断念朝空中一扬,左手梦影剑动,断念瞬间被削成两半。   断念已断,灵气尽失,成了废铁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陈影溪望着眼前一片空空如也。脸上寒冰渐盖。   虞千訫,你我往日情分我不再提起。   再见,势不两立。? ☆、生死相随 ?  三月微寒,长留一反常态,不再如夏明媚,有了一丝四季从归的味道。天色微暗,空气微凉。许是因为长留上沉重的气氛,使得这天气也略显阴沉。   落十一的离去昭示着长留小团队的正式破碎。也昭示了虞千訫毫无回头之意的心。   陈影溪派出去的人,果然在三天后就回来了,带来了众人需要的消息。可消息却依旧没有能冲散长留山阴郁的气息。   “师伯,发召令,召其他弟子回来吧”既然已经找到,其他的弟子也就不必再留在外面了。   “好”摩严没有太多情绪的应道。   “我去吧”笙萧默站了起身,收起了扇子,说完就径自往外面去了。   摩严见笙萧默已动身,便也不说什么从新坐下了。往日他老是唠叨笙萧默不帮忙打理事务,现在笙萧默主动开始帮忙,他却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了。   陈影溪看了面无表情的摩严一眼,也低下头不再开口。   ——   东方彧卿望着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敲响。   墨冰仙自从回来之后,再也没有踏出这房门一步,对他不仅只字不提之前的事情,还闭门不见。   东方彧卿此时一身便装,也没有戴上面具。脸上表情闪烁不定,片刻之后叹了口气便准备抬步离去。   这时候门开了。   墨冰仙衣冠束整,一脸淡漠。来到东方彧卿跟前。   “你早已知道”   东方彧卿不语,知道什么?知道他墨冰仙和虞千訫的恩怨情仇?知道虞千訫至死怨恨的诅咒?是他知道,他让他去查被虞千訫诅咒的人是谁时,就知道了。   “恩,知道”   “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之后又能如何?你不仅不会为了要解开诅咒而去亲手杀了她,还会不许我动手”告诉你有何用。   墨冰仙沉默不语。他只是知道了那一世和虞千訫的事情。并不知道那一世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这一世,不愿意再这样了。东方彧卿说得对,亲手杀了虞千訫,他背负了生生世世的诅咒就会就此消散,他不必再生生世世活像白子画的影子,不必再背负莫名其妙的恨。可是亲手杀了虞千訫,他得到解脱,他就会高兴吗?   不,不会。他不想,也不许别人伤害她。如果虞千訫真的必须死,那也只能由他来送。他能不能解脱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希望她能解脱,脱离爱恨纠葛,不要再心沉苦海。   东方彧卿见墨冰仙不回应,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眼神敛了敛。他最终还是逃不出虞千訫为他画下的圈子。而他东方彧卿,也逃不出他墨冰仙画下的圈子。他们都一样,虞千訫也好,墨冰仙也好,他也好,在黑暗中的人,注定跨不进光明。   “东华死了”   墨冰仙平静的眼睛闪了闪,有些不可置信。“怎么.....”怎么会?   “为了救我,死在白子画的剑下”东方彧卿声音有些颤抖,背在后面的手握得紧紧的。   东方彧卿和东华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分。东华杀了东方彧卿的父亲,为了赎罪留在了易朽阁教养他长大。原就有愧于他,对他事事顺从,但也不是盲目顺从。对于东华来说,他对他的教养,就如同他自己的儿子一样。   而东方彧卿呢?他一直都恨东华,却不能否认他对他的好,对他的教养。在爱于恨之间摇摆不定。一直都只是当他是为了赎罪才留下,直到他为了救他,死在白子画的剑下。   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会珍惜看重,直到失去,才知道已经不能缺少。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墨冰仙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缓缓的踏出脚步。“东方,听东华的话吧”听他的话放下吧,仇恨是深渊,会让人失去光明,失去所有。   他会听东华的话的,东华在的时候,他无时无刻在和他作对,恨不得他死。如今他真的死了,他却想听他的话了。东方彧卿望着墨冰仙远去的身影,嘴边荡起一丝苦笑。   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直到眼中没有了墨冰仙的身影。东方彧卿背对墨冰仙离去的方向,变戏法一般拿出那个布满孔雀羽毛的面具。   人总是可笑,把自己圈起来,就走不出去了,还老说是别人困住自己。   ——   魍魉山上。   “咳咳...”虞千訫一身白裙,长发随意披散,站在那颗神木树下。她唇色苍白,神色疲惫。   陈影溪那一剑虽然只是刺中她的肩膀,但是梦影剑的威力极狠,抵制她体内的神器之息,使她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却也无法愈合。只一剑重伤了她,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躲过那一掌,她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虞千訫缓缓的转身靠在神叶树树干上闭上了眼睛,有些好笑,陈影溪和那一世一样,还真是没有变。她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心要杀她了,如同上一世一样。一旦她变成真正的妖魔,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就像这一剑,那一掌,毫不留情的。   感觉到身体中的力量在缓慢的流失,她忽然觉得自己大限将至。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安静的在这坐会。   至于蛮荒那些人,她不想管了。   风吹得神叶树的树叶哗哗的响,她从来没有发现,风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空气中飘来了一丝淡淡的冷香,还有脚踩枯枝枯叶的声响。   来到虞千訫面前站定。看着她一身白衣,随意披散的长发,毫无往日的戾气。墨冰仙脸上的表情温和。   “坐吧”虞千訫知道是他,也许他们可以坐下好好的相处一下。   墨冰仙没有回答,但是依她所言,在她旁边坐下了。   “你来做什么?”虞千訫缓缓的睁开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远方。   “来杀你”他依旧一脸温和,口气无比坚定。是的,他是来杀她的,来救自己,也来救她。   “呵呵...杀我?为什么?”她嘴边挂起嘲笑,惨白的脸色让这一丝笑变得很无力。   “救我自己”还有救你。   “你既然让我知道了事实真相,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杀你”   “呵呵....”虞千訫但笑不语。收回了飘渺的眼神,她一副淡然无畏的模样。也许前生今世,他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   “我给你讲讲故事吧”   她的声音轻轻的,仿佛从远处飘来的一样,柔柔的,和她现在的白衣素脸一样,毫无一丝妖神的戾气,如同初见的时候那般干净无暇。只是这声音多了一丝历经苍茫。   “好”   虞千訫缓缓的讲着一些很遥远的故事,有她自己的,有她看到的,有她听说的。   讲了春夏秋冬,又讲天南地北。讲着她一直想和他说的话。   好似那一年,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她围绕着他,给他讲着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一样,不同的是她已没有了当年的活力,不再有那时蹦蹦跳跳,明媚如阳的心了。   她不再说她的恨,说给他听的都是些琐碎趣事。她的眼神逐渐有一些些明亮。   “讲累了,不讲了,想杀我,就动手吧”也许他能给她最好的解脱。   墨冰仙身子颤了一下。   天上的乌云缓缓的散开,阳光一点一点的撒在大地上,如帷幕一般轻轻的覆上神叶树,透过神叶树,星星点点光芒细碎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   墨冰仙收回仰望的眼神,回头伸手揽过虞千訫的肩,把她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里。   “不管你是千訫还是千骨,我都爱你”话说完,在她背后的手掌也颤抖着。   虞千訫头靠着他的肩,紧闭着双眼,两行清泪,却是满脸笑容。   来世再见,墨冰仙。   墨冰仙一直没有放开手,直到怀中没有了心跳的人身子完全冰冷。   胸中一股绞痛,嘴边溢出一行触目的红色。他依旧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   来世再见,虞千訫。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影溪从屋子后边走了出来。日落西山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树下相拥的两人,已没有了往日的生息。没有了所有的情绪,唯一满脸的温笑。   陈影溪来到他们跟前,想起了墨冰仙到长留寻她说的话。   微风轻轻,四下寂静。   伸手结印施法。她来履行自己对墨冰仙的承诺。   将他们的魂魄去除妖根和仙根,让他们入凡尘人世轮回。只求他能跟随她的左右。   收了两人已是凡间之气的魂魄,手一挥,他们的身体随着清风散进神叶树的枝干树叶缝隙中。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沉重中又有些淡然。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是最好的归宿。   在原地沉默了一会,陈影溪抬脚离去。出了神叶树的枝叶覆盖外围,她伸手布下一层结界,结界的光芒闪了闪。便将结界内的木屋和树完全隐去。   陈影溪不再留恋,直接御剑往冥界方向去了。? ☆、阖家欢乐 ?  匆匆三百年,物是人非,唯有日月依旧。   长留依旧四季如春,处处翠绿,还有粉红的桃花。阳光洒在房屋上、树上、地上、还有持剑晨练的长留弟子,干净的蓝色学袍上。   众人整整齐齐的练着剑术,一阵铃铛急促的铃铃铛铛响起,一旁突然窜出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速度极快的扎进人群内,打乱了整齐有序的剑阵。   那是一个小女孩,年龄大约五岁左右,一身红色的衣袍,腰间挂着一把小短剑,还有一串宫石。脸上有着标准的婴儿肥,两只大眼睛左顾右盼的转着,头上顶着两个用红色的锦布和头绳卷起来扎着的小发包。头绳尾部带着红色的铃铛,随着她左右上下窜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练剑中的众人脸上惊慌,看那小小的红色身影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般,统统都连忙收起木剑闪开到一旁,以免被这小兔子般乱窜的身影撞到。   “小骨!你站住,你再这样,我告诉你师父了!”   紧跟着小女孩而来的男孩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一张还未长开,清秀的脸上挂着些许气愤,更多的是无奈。不同其他的人蓝衣学袍的是,这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一串宫石。仔细一看,他竟然有些许像长留上代掌门,白子画。   被喊做小骨的那个小女孩,不仅不理会那男孩的叫喊,还回头对他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表示藐视。毫不给面子的继续往前窜。   男孩甩了下手,不再跑着追,伸手朝那女孩出指,就见那女孩瞬间被定在前面。凌空一跃,已到她身后。   小女孩一脚前一脚后的,原本笑嘻嘻的脸现在已经完全塌下来了,嘟着嘴嚷嚷“白子墨!你个坏蛋!欺负我!有本事你解开,我们比试比试!”   白子墨抿嘴一笑“你还敢嚷嚷啊,一会我娘回来,非罚你不许吃饭不可”   下女孩一听不许吃饭,瞬间眼泪就溢满眼眶“才不会!小师傅这么疼我!不会的!”   “呵呵~小家伙,我娘是挺疼你的,可是你那次做错事,她不罚你啊!”   “哇...不要,不要,我要吃饭!哇..”到底是个小孩,再闹腾一听真的被罚,眼泪就刹不住了,哇哇的哭了起来。   白子墨收起嘲笑的表情,皱起了眉头,但是完全没有要哄她的意思“别哭了,你哭也改变不了你犯错要被罚的事实,走吧,回去”说罢召出佩剑,毫不留情的把她抗在肩膀上,便御剑往绝情殿方向飞去。原地的众人呆了一会,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排阵练起剑术。对于这对长留活宝,他们早就习惯了这风风火火、来去如风的闹腾。   “呜呜....”刚刚闹腾的女孩,现在动不了的任由他抗在肩上,她也不敢再说话,只能呜呜的哭着。心中知晓一顿罚是免不了了,白子墨说得对,她师傅向来对她很好,比对白子墨这个亲儿子还好,但是做错事去却从来不会含糊,该罚还是罚。   白子墨听她低呜的哭声,心中有些不忍。“知道错了吧?下次还敢不敢乱动啊?”   “呜..不、不敢、不敢了....”   “学乖就好,别哭了,一会要是我娘罚你不许吃饭,我给你带东西吃”这小家伙,总是不听话,他娘吩咐过她不许动的东西,她偏偏好奇要去动,动也就罢了,还给失手弄坏了。   肩上的人一听不用饿肚子了,瞬间就收起了哭声,扯着断断续续还带着鼻音的奶气声“我、我就知道、子墨、子墨哥哥最好了”   白子墨莞尔一笑,刚刚是谁说他是坏蛋来着?   ——   此时的长留掌门是摩严世尊。白子画在三百年前,将蛮荒众人围剿之后送回了蛮荒之后,就将掌门之位辞去,由世尊摩严接掌。和陈影溪成亲正式结为夫妻之后,两人便时常不见踪影,携手游历大江南北,六界各地。   直到陈影溪怀了白子墨,两人方才回到长留。   白子墨正是墨冰仙的转世。   墨冰仙和虞千訫被陈影溪送进了人间轮回,两人世世相依,虽行尽功德之事,却依旧世世命不厚,三百年轮回六世。这第七世,阴差阳错成了白子画和陈影溪的儿子。   墨冰仙和虞千訫入人间轮回的时候已没了仙根,更没有会有之前的记忆,是完全的全新的人。   成为白子画和陈影溪的儿子之前,他属于人间,生死由冥界主管。所以白子墨是墨冰仙转世投胎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连白子画和陈影溪都不知道。如今他已和旧世没有任何关联了,包括命运。   绝情殿殿厅上,白子画依旧是一身银边白袍,墨发银冠束。他正缓缓的喝着茶。帅破苍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是带着暖意的看着眼前的粉衣女子。   那是他的夫人陈影溪。她一身粉白纱裙,腰间束着蝴蝶结腰带,一头青丝挽成简单的半头发式,没有发饰,只扎了一根带着粉色流苏的银簪子。   她脸色平静看着门外,看不出一点情绪,但是手中白纸被她握得几乎要碎的样子,表明她现在非常愤怒。   “花玉骨,你进来”   缩在门外的身影听到叫喊身子抖了抖,眼神不安,手指绞着。看了身边的白子墨一眼,立马蹬着小腿进了门来到陈影溪和白子画跟前。   “大师傅,小师傅”花玉骨绞着手指二话不说就跪下了。   “知道错吗?”陈影溪口气很不高兴的扬起手中已经惨不忍睹的画。   “知道……”花玉骨低着头怯怯的回答着,。   “知道就好,晚上罚你不许吃饭,再三十遍戒规”   “是……”她从来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她这个小师傅。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敢忤逆。   “起来吧”看到花玉骨这幅模样,她有再多气都消完了,上前将她扶起。   花玉骨是她在和她儿子子墨两人一起在长留山脚下捡到的。一开始只是叫个小名,后来这娃娃越长越像花千骨,她就干脆给她起了名字叫花玉骨。她曾以为这花千骨的转世,奈何花千骨入轮回已经三百年,冥界人间的事情她也不能查到。后来这娃娃越长越像花千骨,但是脾气却完全和花千骨不一样。她也就不再想了。   这五年来她一直和白子墨一起长大,陈影溪和白子画把她收做徒弟,都当她是自己的女儿养。   “子墨,进来”   白子墨规规矩矩的从门外走进来。   “爹,娘”   “嗯,带小骨下去”   “是”白子墨连忙拉过花玉骨的小手,不敢再多说什么就下去了。他娘亲什么都好,就是生气的时候很恐怖。能躲就躲。   陈影溪看着两个小身影除了门外去,绷着的脸瞬间就塌了,转身对着白子画说道“子画,我是不是太凶太严肃了?他们俩都这么怕我?”不科学,按道理来说,应该怕万年寒冰脸的白子画才对,怎么都变成怕她?   “不会”白子画弯起眼睛眼底满是笑意。   陈影溪嘟起嘴“子画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谎了?”   “需要哄你的时候学会的”   “…………”   ——   天上明月犹如白玉圆盘,万里无云星光点点。   长留四下无声,唯有绝情殿上的花园中十分热闹。高挂在桃树上的许多夜明珠,照亮着一张张欢笑的脸。   “轻水,烤快点嘛”   “漫天你怎么不催朔风去呢?”   “哟哟,漫天恨不得他烤慢点呢,别太累了哦!”   “依喬,会不会聊天呢?这朔风好不容易学会了烧烤,能做给漫天吃,你还逗人家,真坏!”   “小师傅,我要吃这个这个还要这个,子墨哥哥要吃这个~”   人声熙攘,尽是欢乐。   长留现代掌门摩严和儒尊笙萧默,喝着茶欣赏着白子画和无垢的琴箫合奏。紫熏上仙温柔娴雅循音而舞,摇曳生姿,不时将柔情万种的目光投向一旁含笑欣赏的檀凡。几人仙姿灼灼,乐舞乐观,颇有离俗远世的味道。无奈不远处却又一群谈天说地的人儿在烧烤。   怪灵精怪上窜下跳的花玉骨,紧跟她左右安静的白子墨。   一边烤着食物一边唱歌的陈影溪,在一旁不停埋汰她歌声的尹依喬和霓漫天。   依旧将表情完全藏在银色面具下的木头朔风。   刚刚年满十六,稚气未脱继承陈影溪烧烤技术的轻水。   莫名其妙被绑架上长留山,至今搞不懂这群人为何对他如此热情,还有掌门强行以有缘为由收他为徒的落十一。不过他很喜欢这里啊!这是一群好人,有趣的人。   和风笑语带着桃花瓣,飘过月牙池,飘过青草地,飘向绵延的远方。   不管曾经,现在一切如意。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